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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穆一定是很忙的,他不好打工作电话过去骚扰,安排了徐筱和张姨照顾他也是为了避免他无形中制造出更多的麻烦。
他也无法厚着脸皮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特地打电话。
林殊止在医院住了快一周,情况逐渐稳定好转,各项检查指标都趋向于正常值,他自觉身体没有异常,便想该到出院赶回剧组工作的时候了。
这真是大病一场,许多事情都被打乱,他想起都头昏脑涨,剧组那边也不知如何交代。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病情的准确诊断,不过想来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是他身体太差这病才看起来来势汹汹。
住院期间徐筱每天都会来两趟,将营养师搭配好的营养餐送来,她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林殊止每每刚做好打算要从她口中打听点陈穆的近况都不成功。
徐筱带来的营养餐里每天都有一成不变的姜茶。
林殊止讨厌这个味道,百般推拒成功过几次,但姜茶驱寒,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被张姨说服喝下。
期间陈穆也来过一次,待了不到十五分钟便走了,林殊止以为陈穆该会提起达成协议合作结婚的事,却还是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许是陈穆觉得他还没达到完全痊愈的标准,此时谈合作不是时候。
日子如潺潺流水不断往前,这天下午,林殊止遇见了入院这些天以来第一件不算愉快的事。
许久未通过电话的林正安毫无预兆地给他打了电话。
病房里没有别人,张姨下楼替他去拿检查报告暂时还回不来,他起身进了厕所接起电话。
话筒还没贴近耳朵,声音已经从话筒里钻出来:“殊止啊,怎么这么久都不给爸爸打电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殊止眉头一下拧成八字,有些嫌恶这个油到发腻的声音:“你有事就说事。”
林正安尴尬地哈哈两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问问你病好没好……”
“你从哪儿知道的?”他生病的事谁也没说,万黎不知道,方卉也不知情。
“怎么说话这么冲呢,那不是有人跟爸爸说的嘛,”林正安又干笑两声,似乎自己也受不了这种矫揉造作的做派,“你阿姨想你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回家吃个饭。”
林殊止很干脆道:“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挂了。”
“哎——”林正安慌张地将他叫住,“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啊,你是不是和陈穆走得挺近啊?”
“没有,我不认识他。”林殊止一脸失望,果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让他刻意与陈穆搞好关系罢了。
林正安:“还骗我,都有人看到了,那陈穆几次三番到剧组找你,你当群众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林殊止感到无语。
“还是普通朋友?我跟你说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家你也应该付出点努力,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你——”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们?”
林殊止忽然打断他。
林正安显然被噎了一下,话头直直转了个方向,“你不考虑我们你要考虑谁?我供你吃穿养你这么大,扪心自问你阿姨对你也不差吧?”
“……”又是这套说辞。
林正安气都喘不顺了:“如今只是要你做这一点事你都不肯,我真是不明白养你这小白——”
林殊止听不下去,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很久没生过这样的气,一时心情难以平复,呼吸节奏都被打乱。
身体并没有彻底养好,一缺氧眼前密密麻麻的黑点就爬出来遮住视线。
“小林?”
林殊止呼吸一滞。
张姨回来了。
当初张姨称呼他为“小林先生”他多少有点不自在,叫过几次后便让张姨改成了称呼陈穆时一样的叫法。
小陈小林,反正都是晚辈。
林殊止用水泼了把脸,草草用纸擦个大概就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张姨一下看出端倪,扯过纸塞到他手里急急道:“小林你这是干什么呀?”
“有点困,没到睡觉的点,洗了把脸醒醒神,”林殊止勾勾嘴角,“我没事张姨。”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生病了不好好养着,”张姨嘴上教训着,“跟小陈真是一个样,他以前工作忙的时候就不吃饭,非要把身体搞坏才好。”
张姨到底是上了点年纪,说起话来颇有些喋喋不休的意味,林殊止不觉得烦,倒觉得有些莫名的温馨感。他童年里没有这样一位长辈角色,这回生病也算是误打误撞得到了一张体验卡,被骂被教训的感觉还算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