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洺没搭话。
谢梵又说:床单刚换的,被子等下我给你拿条新的。
哥一个人住还有两床被子啊。谢屿洺轻声说。
?那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盖别人盖过的,哥知道。
谢梵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无心同他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瞄了他一眼走出卧室:爱盖不盖。
等下把空调开到24度,冻死你得了。
第2章
外卖到的时候谢梵刚把煮好的面拿上桌,点了两个炒菜,谢梵取了外卖去叫谢屿洺吃饭,发现这人还真没盖被子,冲了澡只穿了条黑色内裤,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一眼看过去白花花赤条条的一个人。
谢梵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臭小孩身材真好,有他羡慕不来的腹肌。
谢屿洺,起来吃饭。
他声音很轻,不过谢屿洺听见了。
他不是真的困,只是想躺一躺。
汤面比较清淡,谢屿洺吃了两口不太想吃,但是想到是他哥做的,又勉强咽了咽。谢梵见他这样,到冰箱取了瓶辣椒酱给他,然后慢吞吞的吃着面。
你晚上睡哪?
谢梵冲沙发扬了扬下巴,又道:实在不行和平平安安凑合一晚。
言外之意就是:反正明天你就走了。
平平安安是那两只猫,三年前捡的。
床够大。谢屿洺反客为主道:能睡下俩人。
可不么,床是谢梵当年找人定制的,就为了方便谢屿洺偶尔留宿。
谢梵他自己睡得时候打滚都够了。
谢梵刚想拒绝,又听谢屿洺说:还是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谢梵咽下嘴里的面,平日刚好的调料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寡淡,谢梵食不知味:没有。
那就一起睡。
维持一个傍晚的平静在夜里被打破。
凌晨两点三十五,谢梵再次惊醒。
谢梵备用的被子被扔到了一边,反而是他平日里一直在盖的那床被子的一个角落,此时正搭在谢屿洺身上。
谢梵垂着头坐起来,身体在发抖,恍惚间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两口,勉强平复下来。
谢梵用力闭了闭眼睛,又困又烦。
另一侧的床头灯开了,谢梵看过去,眼睛有些轻微失焦,正一脸茫然,就见到身旁的男人坐起身伸出胳膊,手掌放在自己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安抚。
怎么了哥。谢屿洺几乎快将人搂到怀里,哑着嗓子问。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我还没睡,时差没倒过来。谢屿洺开口,声音很近很轻,像是怕再惊扰到被噩梦吓得发抖的人,你梦到什么了?
谢梵摇摇头不愿多说。
这三年他时常做噩梦,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月或许因为知道谢屿洺要回来了,做的额外的频繁。
哥你不要这么防着我好不好。谢屿洺将人整个压在自己身上,声音里带着点哀戚。
唇擦过谢梵脖颈处,谢梵只觉得耳边的喘息声忽然放大。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别忘了这小子以前就是这么骗你的。
谢梵在心里不住给自己洗脑,却怎么也盖不过四年之久的思念,抬起手紧紧抱了上去。
七年前。
屿洺,你哥回来啦,快去开门。
闫女士从厨房探出头喊道。
坐在沙发专心打游戏的少年急忙扔下游戏机跑到门口,刚好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特产的谢梵,谢梵一脸错愕,我还没敲门呢啊,怎么就知道我到门口了?
谢屿洺手脚并用的跳到谢梵身上撒娇的叫人:哥!
快下来快下来,我拿不住了。谢梵勉强接住弟弟,十五六的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比半年前见他又长高了半截,现在的谢屿洺已经要比自己还高一点点了。
我给你拿。谢屿洺接过谢梵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哥亲亲热热的往屋走。
慢了一步的谢文军看着俩儿子的背影:
手里是为表达几个月不见儿子的思念而没用保姆拎的巨沉的行李箱,谢文军看着行李箱:
老婆!晚上吃什么!
在儿子这里找不到心理安慰,谢文军只得去厨房。
为欢迎大儿子放假回家,闫女士亲自下厨。
诺大的餐桌上,四个人凑到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等下吃完饭,弟弟带哥哥去那边新修的公园转转,有什么想吃的也买回来,我明天休息给你们做。闫毓给谢梵夹了块鱼肉。
谢梵乖巧的点头。
我约了小张阿姨做美容,晚上晚点回来,弟弟记得把哥哥屋子收拾好,我昨天看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哥今天和我睡嘛,明天再收拾。
谢屿洺话对着闫毓说,却看向谢梵。
也行。
老婆老婆,那我呢?谢文军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美艳老婆。
你是不是忘了老刘约你今晚去钓鱼?
哦对对,还是老婆记忆力好。
谢梵拿起碗掩住唇边的笑,这样的场景他从小见到大,如今出去上学一学期没见了,还蛮怀念的。
闫女士口中的公园离得不远,出了自家别墅的院子再走个几百米就是了,谢梵吃过饭换了身舒服的衣裳,和谢屿洺牵着狗出门遛弯。
路走了没几步,谢屿洺就嚷嚷着累:哥,哥,你背我吧我不想走了。
谢梵拿指尖点点他额头:你现在比我都重了吧,还叫我背你?
谢屿洺嬉笑道:哥,我背你也行啊。
谢梵不和他客气,这兔崽子小时候仗着自己年纪小耍赖,常常叫自己背他,现在终于长大了,也轮到谢梵讨要回来一些了。
谢梵趴在谢屿洺背上,与谢屿洺常经常锻炼结实的身体不同,谢梵懒,又是个学艺术的,常常在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见太阳,人瘦,身上不多的肉都软绵绵的。
谢屿洺伸手,掌心托了托谢梵屁股,心道也就这里肉多了点。
咳
谢梵尴尬的咳了一声。
以往他是不会觉得这动作有什么的,可是就在不久前,他发现了自己不一样的地方。
他是个同性恋。
大学以前谢梵与人接触并不多,他和谢屿洺的父亲对内是个天天老婆长老婆短的闫女士控,对外是响当当的谢氏集团老板,从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那种。
所以他那时和他弟弟现在差不多,被谢文军压着学了一堆东西,只不过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其他的都没多大兴趣,偏偏喜欢艺术,绘画雕塑和各种艺术设计,都比在公司听讲有趣的多。
在和父母促膝长谈之后,谢文军闫毓两人尊重他的想法,同意他以后不学金融不学管理学艺术。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弟弟没得选,家里毕竟有个公司要有人管,所以他时不时的对弟弟感到愧疚。
不过谢屿洺对学什么都无所谓,每当有人问他你有什么爱好吗的时候,谢屿洺都会似认真似开玩笑的回答:哥哥啊。
跑偏了。
谢梵大学如愿走了艺术类院校,开始接触天南海北的人,还在校园里的学生还算单纯,谢梵长的不是谢文军那种看上去就很正直的长相,也没遗传到闫毓那种明艳大方,反而整个人面部线条极为流畅温和,没有太多攻击性,眼睛弯弯的眉毛也弯弯的,唇又是天然笑着的M型唇,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所以在这一年里他接到过不少或直白或含蓄的表白,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面对那些漂亮可爱的女孩时,不如面对一些干净阳光的男孩心跳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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