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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冰块
段建国怒气上头，嘴里一直重複着“离婚”两个字。
段颐墨脑袋上的血止住了，但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墨辰熙急了，拉着他，想带他去检查一下。
段颐墨拗不过他，最后跟他去了。
轻微脑震蕩。
段颐墨：真是活爹。
正是夕落时，烈阳对柏油路的烘烤弱了一些，不变的似乎只有蝉鸣。
墨辰熙想安慰他，但是自己又不会安慰人。
他学着段颐墨的样子，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他说，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自己在家里玩，坐在草垛子上，后来发现草垛子底下有一条蛇。
段颐墨“嘶”了一声:“吓人，什麽蛇？”
“不知道，好像有毒。”墨辰熙继续讲，“还有，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不敢跟老师说话，所以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想上厕所了，就尿床上用自己的体温烘干。”
“你还干过这事啊。”段颐墨笑喷了，但没笑一会，问:“为什麽不敢跟老师说？”
“不知道。”墨辰熙晃晃脑袋，“但是我记得，幼儿园里孩子挺多的，教我们的那个老师打人，所以就不敢。”
“那你被打过吗？”
“嗯。”墨辰熙点点头，继续盯着地面走路，“那次是因为我吃饭慢了点。”
段颐墨有点心疼，“吃饭慢点怎麽了？他能一分钟吃十碗饭吗？”
“说不定呢。”墨辰熙笑道，“畜生一样。”
公交车站的人不多，段颐墨查了一下，发现还有十分钟公交车才到，就拉着他坐了下来。
“他打你哪里了？”段颐墨继续问他，“疼不疼？”
“大腿吧，不过是用手打的。”墨辰熙感觉有点不舒服，“哥哥，药带了吗？”
“带了。”段颐墨从双肩包里拿出水杯和药，“后来呢？他有没有被人告过？”
墨辰熙的手有点不听使唤，半天没把药打开。
“我来吧。”段颐墨从他手上拿过来，拆开给他，“没事，别慌。”
段颐墨懒得等公交车了，墨辰熙似乎也等不起公交车。
他打了个滴滴。
车开到半路，墨辰熙绷不住了，一阵一阵的难受，还不知道为什麽难受。
他发现眼泪止不住了，也不敢擡头。
段颐墨拍拍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没事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从一边抽出卫生纸，“虽然不知道你为什麽难过，但是难过只是一时的，不要被坏情绪困住。”
“谢谢。”段颐墨接过，道了谢。
“感觉你俩都不大，刚步入社会确实挺困难，但咱要去面对困难，就算失败了，那也没关系，这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陡坡，即是面前的路过不去，我们还可以绕路。”
“嗯，”段颐墨应道，“师傅，感觉你活的很通透啊。”
“那可不，”司机一笑，“拉的人多了，好的坏的都见过。”
车辆行驶过一条条道路，穿过一片片的树荫。
“师傅，前面停就行。”
“哎，行。”
…………
“哥，药。”墨辰熙低着脑袋，伸手问他拿药。
“我拿的舍曲林，别吃多了。”段颐墨没给他，“没事，哭吧，我等你。”
“哥，”墨辰熙摇摇头，在路边蹲下来，“不行……”
墨辰熙感觉有点窒息，情绪上头还有点想扇人。
段颐墨的脑瓜子嗡嗡响，在他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来，看他这样还有点心疼，“乖，我找找有没有别的药。”
墨辰熙应了一声。
段颐墨开始给他找药，找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能听见我说话？”
“能。”
“没耳鸣吗？”段颐墨翻了半天，又翻出一盒舍曲林。
颜色不一样的那种。
“没。”墨辰熙也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少了一个躯体化症状，“会不会好了。”
“不能这麽快吧？”
段颐墨脑子里闪过一万种可能，最让他担心的还是转双向。
“最近感觉心情怎麽样？有没有时好时坏？”段颐墨问他。
“没有。”墨辰熙摇摇头，药似乎起了点作用。
“真的没有吗？”他不太放心，继续问。
“真的。”墨辰熙站起来，“你没事吧？”
“我有什麽事？”段颐墨嘴角上扬，“好点了吧？”
“还行，我怕你脑子被砸坏了。”
“挺好的，我还是喜欢你嘴毒的样子。”段颐墨见他好点了，放心下来，“走，买西瓜吃。”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