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益:活?我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一点了。
赵源:
所有人正想嘲他出息,紧接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
体育中心紧闭的大门被推开,玻璃门框金属底座经长年累月使用,最外侧已经冒起一道卷边,擦过木质地板,发出短促的刺啦声,被空旷的场馆一拢,回响似的放大,异常清晰。
众人偏头,就看到沈寒他们穿着白色的球服,背着运动训练包,从那道门外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
赵源他们原先也觉得没什么,不就是和沈寒他们打个球吗,上了球场谁都一样,可现在,看到这么一群跟拍什么青春偶像剧似的帅哥一字排开
操。
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赵源沉默良久,从周嘉益手上把风油精拿了回来,涂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也想静静。
涂好了也借我使使。主力吕超维突然说。
所有人:
最后一个人踏进场馆,大门重新关上。
按照正常流程,此时双方应该进入打招呼的环节,可不知是不是在等队伍最后的温年,沈寒他们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时没再上前,聚在了门口的位置。
沈寒他们脚步一停,周嘉益他们也就没了动作。
于是就造成以下画面:两方人马隔着大半个场馆,以靠近看台的篮筐为界一言不发站着,如同即将对阵的两军,像是只差一声战鼓,便能立刻冲起锋来。
周嘉益快速扫了对面一眼。
没事,他们才10个人,我们有12个,我们人多,稳住。
所有人:
赵源低头扫了一圈:我们哪来的12个人?不是11个吗?
紧接着,他又把对面数了一圈:沈寒那边不是也11个吗?
11个?你是不是把年年数进去了?把他数进去干嘛,周嘉益理所当然地说,他自然是我们这边的。
吕超维:可他现在站在对面。
周嘉益:身在曹营心在汉。
所有人:
与此同时,沈寒他们在心里想的也是同一件事快速先数对面的人数。
没事,我们11个人,和他们一样多,稳住。夏南小声说。
温年关好门,一走过来,就看到这近乎诡异的画面。
为什么都干站着?
温年带着疑惑的声音在整个场馆悠悠漾开。
众人:。
来了。
等了许久的战鼓声总算来了。
温年这话如同给了双方冲锋信号,彼此脚步才动。
你好你好,我是年年的室友周嘉益。
你好你好,沈寒。
赵源,源泉的泉源泉的源。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温年觉得自己来的不是球场,而是什么会议室。
因为膝盖伤还没好全,温年被双方人马禁止下球场,坐在教练席的位置玩手机,顺便看个门,再加上郑勤也不打,20个人,刚好分了两组,两个球场。
肾上腺素的确是压制所有拘束感的最强药剂,原本还束手束脚的众人一上球场,人人都觉得来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摸到篮球,瞬间熟稔起来。
反正老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做个裁判。周嘉益朝着郑勤喊了一声,顺便掷过来一个东西。
郑勤抬手一接,是一个口哨,边往脖子上挂,边往球场中心走:那两边各出一位球员,准备开场跳球。
周嘉益自然把主力吕超维推了上去。
沈寒那边上的则是余杭。
吕超维转了转脖颈,做完准备活动,准备上场,忽然被周嘉益拉住:等等!
吕超维:?
这个球你打算抢吗?周嘉益问。
吕超维:废话,否则让我上去跳球干嘛?
周嘉益深思熟虑过后,说:怎么说他们也是客人,也是年年带来的,一上来就抢会不会显得火药味有点重?
况且你那一手跳手回拨一般人也吃不住啊。
吕超维还真没想到这点,但周嘉益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不然我跳低点?
赵源在一旁听着,说:也别太明显了,就装作没留心裁判的哨声好了。
对,没抢到球的时候,最好再表现得懊悔一点,周嘉益补充道,懊悔,怅然若失的感觉你知道吗?
就那种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那种感觉。说着就要演示起来,被赵源一把制住,以防太丢人。
另一个队员也觉得一上来就把客人劈头盖脸一顿抢太没风度,想了想:主要是我们也不知道对面的水平,所以跳的高度不好控,要控高度不如控时间,反正老吕是专业的,就看对方起跳好了,你只要比对方起跳慢个一拍,基本就OK了。
控时间比控高度明显更具实操性,立刻说:就这样吧,行。
与此同时,同样是校篮球队主力出身的余杭也在沈寒对面是年年的室友,我们借的又是江大的场子,第一局别跟砸场子似的打太猛,你稍微收一收,起跳稍微慢一点的督促中,上了场。
双方球员站好位置,郑勤站在吕超维和余杭中间,嘴衔口哨,手举篮球。
温年也放下手机,坐在教练席朝他们看过来。
郑勤抬了抬篮球,示意双方准备。
哔,一声尖锐哨响,篮球被笔直向上抛起。
0.1秒,篮球脱手。
0.2秒,篮球上抛。
1.1秒,篮球抛至最高点。
1.2秒,篮球从最高点开始下坠。
所有人:???
到了双方跳球球员表演的时刻,可此时双方球员脚下却纹丝未动,表面上死盯着篮球,实际上正在用余光疯狂扫视对方,脑子里跟有弹幕似的循环播放一句话:他怎么还不起跳?!!
就在这毫厘犹豫之间,原本该是全场主角、谁看都想抢的篮球笔直落下。
咚、咚两声,重重砸在地板上,一阵快速弹动之后,最终在重力的支配下,在众人的视线中骨碌骨碌滚远,像个毫无参与感的大型灰尘,滚到教练温年的脚边。
裁判:
教练:
所有球员:
场面一度窒息。
两方人马在心里齐齐土拨鼠呐喊。
操啊!!!
吕超维和余杭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这球抢得没有一点技巧,全TMD(甜蜜的)是感情。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转头看了看温年,最后不得不把锅甩给了裁判。
这哨子是不是坏了?声音太轻了,我都没怎么注意。吕超维咳了一声,说。
余杭只好昧着良心:是太轻了。
对,我也没听到。
+1。
周嘉益:谁叫我?
裁判郑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