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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非帆,那是顾政羽的东西,你快还给人家。”有个梳双马尾的小女孩喊。
蒋非帆装没听见,一脸呆样的戳了戳耳朵,又摇头,意思是他正在扮演一个聋子。
“哼,我要去告诉赵老师,说你欺负顾政羽。”
小女孩说着就往教室外走,迎面正好撞上回来的乔雀。
小女孩还没说话,乔雀一眼就瞥见蒋非帆耳朵上的东西。
他二话不说直接沖过去,一脚踹在蒋非帆屁股上,蒋非帆矮矮胖胖的小身躯猛抖两下,无比震惊地回头,看见乔雀正站在后面一脸兇横地瞪着他。
“哇!!!”
一声震天动地地哭嚎瞬间响彻教室,乔雀那一脚下了狠劲儿,蒋非帆疼得不敢动,就趴在地上哭。
周围的小朋友都被吓坏了,班里乱成一锅粥,好几个学生拼团去办公室叫老师。
乔雀不管他们,把耳蜗从蒋非帆那儿夺回来,交给顾政羽。
顾政羽赶紧把耳蜗戴上,可乔雀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若无其事地坐回座位,对周围的骚乱视若无睹。
班主任得到消息,匆匆跑来,还没进教室就听见蒋非帆在哭。
从其他同学口中大致了解完事情经过,当天下午就把三位当事人的家长给叫过来了。
“看看!看看我儿子这屁股!他们家什麽素质啊?有这麽教育孩子的吗?这才刚开学几天啊赵老师,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否则以后谁还敢来上学?”
“蒋非帆妈妈,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我已经了解过了,蒋非帆同学也有一定责任,他...”
“拜托你搞清楚,我儿子才是被欺负的那个!论责任怎麽都论不到我们头上,你们学校怎麽什麽垃圾都往里收?门槛这麽低,我都后悔把孩子送过来了。”
蒋非帆妈妈把蒋非帆搂在怀里,和老师争论完之后,又把矛头指向另一边。
陈烟把顾政羽和乔雀护在身后,面对蒋非帆妈妈气急败坏的指控,她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镇静。
摆事实,讲道理,谁错谁道歉,就这麽简单。
这事要真从头开始论对错,蒋非帆肯定是主要责任方。
抢一个聋哑孩子的人工耳蜗,那属于‘坏’的範畴,性质绝对比踹人更恶劣,何况乔雀还不是主动挑事,欺负都算不上。
蒋非帆妈妈得知事件详细过程,气焰明显不如之前嚣张,但还是嘴硬:“诶哟,你们家可真有意思,聋哑人你送去特殊教育学校就好了嘛,干嘛非送到普通小学来,既耽误孩子,还妨碍其他学生上课,真是的。”
其实按理说,顾政羽这种情况的确不适合念普通学校,陈烟当初也纠结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让小孩尽量尝试融入正常群体。
顾政羽也挺争气,他戴上耳蜗,除了无法发声之外,学习能力并不差。
上课期间从不走神,下课也不捣乱,是最让老师省心的那一批好学生。
所以蒋非帆妈妈一说这话,陈烟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班主任先发话了:“蒋非帆妈妈,你这话说的不对,顾政羽同学在班集体里的表现一直非常优秀,上课也很认真,虽然本身有一些生理障碍,但并不会妨碍其他同学,各科老师对他的评价也都很好。”
蒋非帆妈妈冷哼一声:“你是老师,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咯,我们当家长的还不是心疼孩子。”
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转过身和陈烟协商解决办法。
蒋非帆一直躲在他妈怀里哭,小胖子心里也害怕,明白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一方面怕挨骂,一方面想利用哭声让大人心软,放他一马。
乔雀和顾政羽站在陈烟身后,小的那个昂首挺胸,腰板挺得笔直,显得特有底气。
大的那个微微驼背,眼皮向下,神游天外般地看着地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后经过老师调解,蒋非帆要先向顾政羽道歉,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而乔雀也要向蒋非帆道歉。
双方先后说完对不起,蒋非帆妈妈又故意大声嚷嚷带儿子去医院体检,怕被踹出内伤,等检查结果出来,这事才算完。
那母子俩吵吵闹闹地走了,班主任让陈烟再留几分钟,想跟她谈谈关于乔雀的事。
眼看快放学了,顾政羽和乔雀就没回教室,在办公室外面等陈烟出来。
经过这一茬,顾政羽心里对乔雀那点小别扭彻底没了。
他想和好,先偷偷用余光瞄了旁边好几眼,然后一点一点蹭过去,擡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乔雀的手,晃了两下。
这是他求和的讯号,希望乔雀懂点事,也晃晃他的手,他俩就算和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