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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拉缰踩镫想将马儿控好停下,风刮满脸,缰绳缠紧,郑郁只想让马停下来,可不论他如何做,失控的马都不像之前那般与他配合。
眼见马就快冲上搭建起的场边围栏,郑郁只得狠命一勒掉转马头。却不料马跃身腾起,郑郁一时重心不稳,身体向马背仰去,看着就快掉下马来。
“松缰绳!”
生死存亡之际,怒喝带着惊如雷的马蹄声在喧闹身后响起,声音熟悉带着强烈的不安。郑郁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听了这句话便松了缰绳。
紧接着一道臂力揽过腰身,将他从马上抄起。
山海瞬转,万物星移,一息呼出后他就落在一个怀里。
魂定之后的郑郁喘着气,渐渐平静下来的手还揽着人。视线望上而去,映入眼帘的是白色锦袍,抬眼可见的是那张让他无比安心的脸。
“多谢。”郑郁坐在林怀治怀前,由着人控马回到场边。
林怀治冷着脸没说话,眼神似是在思索什么。
那匹失控的马在没了主人御驰后,则渐渐停下。
马球场上的诸人都说着好险,说着亏林怀治离得近将其救下。德元帝看人没事,命张守一去查查那匹马是怎么回事。
郑郁下马后,接了内侍递来的干净帕子擦汗,换了湿衣。还想与林怀治道谢时,却见人已去换衣,便只好等待会儿去工部时再谢。
马球赛已经结束,德元帝笑意不止,承诺会将奖赏明日送到各自府中,而后见众人累了也就让他们随意玩去。
禁卫也查明马失控的缘由,说方才郑郁所骑的马因赛跑时与林怀湘的马匹相靠过近,故被林怀湘马所带的嚼衔所刺。马臀上尚有划伤,故而失控。
德元帝笑着对郑郁安慰,言语里大有责怪林怀湘的意思。眼神虽含着笑,可内里的情况,郑郁怎能不明白,牲畜惹出的事,难道还能怪到太子身上?
于是郑郁为林怀湘辩了几句,说及马球场上险胜难分,牲畜无脑实在罪不在太子。
德元帝脸上笑意愈发胜,嘉赏了他几句便让他玩乐去,并让他别放在心上。
经了这对答后,郑郁实在累饿得不行,找内侍要了碗饧大麦粥就那么大大咧咧坐在球场边上吃,又配着凉水下肚,当真是什么都不如这顿饭来得痛快。
正吃着呢,御史大夫徐子谅笑着过来,询问:“砚卿,你明日可要去扫墓?”
“不扫,先母坟冢远在丹清。”郑郁喝了口水,总觉得这时候徐子谅来找他不是好事,便问,“徐大夫,明日可是有事?”
“这个确实有。”徐子谅喜之色严于表,郑郁眉心微皱,徐子谅又说,“明日宫中拔河,御史台还差那么一人,问来问去其他官员都要去扫墓祭祖,只有你不去,明日砚卿能否来帮帮我?”
寒食节次日便是清明节,清明扫墓祭祖,宫中取新火,也少不了宫宴活动。宫宴活动便是德元帝看官员拔河,寓意为祈祷丰年、庆祝田地丰收的作用,而清明正是春耕播种的时候,此活动正好应景。
郑郁无奈,说:“能不去吗?”
徐子谅像是早就猜想到答案,叹口气说:“没人了,他们都不来。”看郑郁一脸杀了我的表情,徐子谅只得拿感情说话,“砚卿,我与你父亲,当年......”
“徐大夫,我去。”郑郁打断徐子谅的回忆,“跟谁比?”
看人答应,徐子谅笑道:“大理寺。”
郑郁:“......”
御史台和大理寺,多年老对手没少在朝堂上因案件互掐。徐子谅和杨奚庭又互相看不惯,让这两个有司衙门拔河,郑郁腹诽这肯定是德元帝的主意。
徐子谅交代了明日的时辰和地点才离开,郑郁终于送走徐子谅,期间又有官员上前搭话,他也懒懒的回应。
吃完东西不久,有一内侍前来,毕恭毕敬道:“郑御史,成王殿下说在景风门等您。”
郑郁点头起身道了谢。
时间过了大半,郑郁还念着昨夜与林怀治商议好的事情,此时宫中德元帝召了教坊看舞听乐斗鸡,他便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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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郁:说好的休息为什么要团建,还要陪大老板玩,陪完大老板又要陪小老板。
林怀治:你不愿意?
郑郁礼貌一笑:你听错了,我愿意。
第69章 奏言
出了宫门,林怀治就已等在景风门外,两人验了鱼符身份进去,一路畅通。
工部离御史台不远,工部内值守的亭长看两人来,问清登册后就放进去。
郑郁在满架满柜里,按序标在工部卷轴里找到了德元十九年的账,他拆了丝带将卷轴从帙袋中抽出,放在案上坐下,逐字看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