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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乌头门进入庭院,见郑岸环胸正在树下等他,郑岸比起两年前沉稳不少,肤色遭塞外风沙吹了这么久早是成熟的古铜色。
“爹呢?”郑郁赶忙上前问道,跟自己父亲有两年未见,他心中自然是万分想念。
“在卧房,爹说他病了。”郑岸接话走在前面,回头看郑郁,随即问:“你今日去打猎了?”
“这还用爹说自己病了吗?”郑郁呆愣瞬息,心想这还用他说?而后答起郑岸的话:“跟连慈他们一起,风雪路茫茫,我还以为你和爹要明日才到呢。”
郑岸解释走至幽州时大雪封山,队伍耽搁几日,索性入关后就没那么大的雪,队伍也就快起来。对于郑厚礼的病,郑岸只能说:“不知道,快点走吧,他在家念叨你好几年了。”
两人说笑着穿过庭院,来到王府卧房。兄弟俩才走到卧房外,门口的管家杨伯高兴喊道:“二公子来了,郎君,二公子回来了!”
转身兴奋地跑向屋内。
郑郁觉得这激动的杨伯好似不平常,但很快他压下心头疑惑进去。
卧房内,郑厚礼本躺在床上看书,脸色凝重。猛然听见杨管家的话,忙把书藏在枕下,虚弱的半靠在床头,做出一副久病之样。
“阿郁,过来让爹看看你。”郑厚礼看兄弟俩进来,实在不想搭理郑岸,忙把郑郁唤过来,随后看到郑岸那大个子,说:“大郎,你愣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坐下。”
而郑岸在一旁怔了片刻随后在榻上坐下,郑郁没明白为何郑厚礼对郑岸突然严厉,只以为是郑岸犯了错事,并不多想。
他走过去跪在床前,身子前倾,让郑厚礼能好好看自己。
“爹,孩儿来了。”郑郁不曾想郑厚礼真的病了,连眼角都多出许多风霜。
远在江南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人,如今再见已是抑不住情绪。
记忆里那双布满厚茧的双手,抚过郑郁的脸庞。他也覆上自己脸上父亲的手,血浓于水的亲情通过肌肤传递。
“回来就好,这两年在江南怎么样?你虽时常写书信回家,可千万遍的书信都不及为父看你一眼实在。”郑厚礼抚摸着小儿子的脸。
“爹放心,儿子在江南一切都好。”郑郁笑着说。
“阿郁,朝堂凶险万分,你要小心言行。此番朝集使回京述职,圣上突召我来,只怕这京中会有变数。”郑厚礼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想,德元帝召他回京的理由,绝不可能是打了胜仗要赏他,一定是有大变故,敛眉道:“章顺皇后崩,太子似有失宠之势,成王最得圣宠。皇子间蠢蠢欲动,百官之间交错为皇权势力,何其凶险。你若有任何想法,一定要告知父兄,我们也好有所决断。”
这两年德元帝的身子也有下滑之状,谁也不敢保证若在此时出事,朝堂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郑厚礼的担心,郑郁明白,颔首道:“儿子明白,五伦在上,我会顾全大局。”
郑厚礼见他这样,于是便开始要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了,他清咳两声,朗声道:“阿郁,其实爹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坐在榻上悠哉喝茶的郑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郑郁掖好郑厚礼的被子,答道:“什么事?爹。”
郑厚礼严肃道:“自然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娘前两日还曾入我梦中,问你的婚事可有着落。你在离家三年,你今年二十有三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四了,也该成家了。你远在长安,虽然我在书信中不怎么催过你,但这次来,爹一定要给你把婚事定了。”
郑郁指向郑岸:“可大哥都还没......”
“你别管你大哥!”郑郁祸水东引的话被郑厚礼喝回去。
郑郁腹诽那郑岸怎么办?可由不得不认真起来,想着他与林怀治的关系。身边知道的人并不多,此时诸多事宜已稳定,他想也该让郑厚礼知道,不然只怕郑厚礼真的会给他相与名门贵女。
看床边郑郁还在思考,郑厚礼就带着期待的语气问:“那阿郁,你在长安有心仪的人吗?”
这次的郑郁回答的无比干脆:“有!”
听到这话郑厚礼那一颗被郑岸气死的心,终于落地,这个小儿子有喜欢的人了,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这次来一定要给他把婚事定了。
随即郑厚礼又问:“那我儿,她姓什么?”
郑郁诚实道:“姓林。”
郑厚礼:“哪里人士?”
郑郁:“祖籍渭州襄武。”
郑厚礼想了想觉得有些耳熟,说:“你可有强迫她接受你的情意?”
“没有,爹。”郑郁全按问话一字一眼回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