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想的是什么。十束多多良和她明明哪里都不一样,从喜好到背景再到个人经历,他们几乎没有相同点。但在不常被挖掘出的某一处,他们身上也存在着近似的特质。而她心中潜藏的微妙感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当然,千寻你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你们比其他东西都重要,所以别的在我看来都不用太过在意,要付出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假如某一天,我出于某些不得已原因而离开了,那群坚强的人也一定
这个语气根本就不是付出一点的语气啊,所谓的一点里到底包含了哪些内容?千寻在心里揣测着对方,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仔细的去揣测一个人,只是这回又忍不住那么做了。
十束多多良就像半空中的风筝,被吠舞罗这根线拴住了才不至于到处飘荡,即便如此,假如真有外力掐断了这根线,风筝自己也不会在意。他很重视在这里的羁绊,对很多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但也不会害怕任何失去。
这个一点里是不是也包含他自己的死亡呢?他分明对吠舞罗都抱有充沛的感情,却又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留下的必要,所以连带着自己的生命也是不被珍惜不被在意的、可以随便付出的东西,这种轻率的态度让她不太舒服。
既然在意同伴,为什么又不在意自己对同伴会产生的影响,这到底是千寻半晌没有说话,她才回过神来,她自己在此之前好像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哪怕她自认为已经完全适应了游戏内的生活,无论是第一次选择挺身而出,还是第二次决定独自逃跑,都是因为她把重开当做自己的一种筹码,一条特殊的退路。她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当做真正的生命来珍惜,因此最在意的也只是会不会痛。
说到底该纠结的重点就不在于是否愿意为了保护同伴而付出生命,而在于整个过程中他们是否在意过自己的生命。她面对境况相似的十束多多良都会觉得不舒服,当时面对着她的伏黑惠会为她的态度感到恼怒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说她是因为在游戏中还能重开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多多良和她也不一样吧,她可不觉得对方死亡后还会有重来的按钮所以这问题不是比她还要更严重吗?
千寻抬起头盯着对方,完全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就像也不打算再给她自己留下任何余地,想借机让自己做好面对这个事实的准备。她缓慢地用爪尖写完了这句话。
「要说过分,你也一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有种睡眠不足的感觉,天越热待在空调房里就越想睡觉
总之先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yBye 10瓶;南 1瓶;谢谢大家!
第85章 八十五只耶耶
没有想到她嘴里也会吐出这样略显尖锐的诘问, 十束多多良沉默了几分钟都没有回话。他在千寻身边蹲坐下来,表情像是感到很为难似的,真没想到会被犬小姐反过来指责呢, 你和草薙说了一样的话哦。
草薙出云也这么说过吗?千寻心里觉得奇怪,她抖一抖耳朵, 从沙地里跑了出来。虽然草薙先生看着是个轻浮的人, 但也是稳重的赤部大家长,能看出他的问题倒是很合理。
可是他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和多多良说这些或许是有大男子主义在从中作梗, 这些身份背景设定特殊的男性总喜欢搞尊重对方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一套。这直接导致很多她认为很多没有必要发展到那个地步的事都发展到了那个地步。
你是在想为什么他会和我说这些吧?看出千寻的好奇, 十束多多良温和地微笑着说, 其实是在前段时间,我曾经被袭击过一次。哎呀,当时确实很危险呢, 要不是对方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了,说不定我都没有机会遇见千寻你呢。
?!千寻之前在酒吧里都没有听过这件事,可能是其他成员有意没有提起。既然都是差点死掉那种程度的袭击, 就不要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说啊!
千寻对他的态度很是咋舌,但她的注意力还是很快转向了他说的事件上, 她问, 「为什么会被袭击,是私仇吗?」
我想应该不是。袭击我的人自称为无色之王, 或许是出于氏族这方面的原因才会过来的吧。大部分人都会尽力掩盖自己的短处,他却很坦然地说,我的战斗力在赤部里算是很弱的,又是干部, 选择我做袭击对象的性价比是最高的。
她也留意到了这点。本来千寻以为哪怕是力量最有攻击性的第三王权,氏族里也会有一部分战力值不够的家伙。但从赤王那里分享到力量的其他成员, 哪怕只是普通的氏族成员,单论起力量强度都比多多良要更高。
我呢,真的是不擅长打架的,之前也有和你说过。我在伙伴中一般也是负责后勤之类的工作,不过在力量的操纵上,我有信心比其他人做的更好哦。他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见没有旁的人了,就轻快地捏出一团火。
和周防尊的力量不同,即便十束多多良已经放出了火焰,千寻也几乎没有任何受到威胁的感触。她凑过去看,那团火焰在他手心里变了形状,起初变得像是一朵燃烧的花,后来又变成一只颤巍巍的小狗。
像变魔术一般随心所欲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火焰,十束多多良为她解说道,吠舞罗里只有我能够像这样控制火焰呢,那天熔断门锁也是依靠着这种能力,如果是其他成员,可能会直接让门变形吧。
没有因为自己的能力比起同伴差太多而感到自卑或是不满,甚至从中找出了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这份平静可能就是吠舞罗绝不能缺少他的重要原因。
不过那个袭击事件仍然让人云里雾里,千寻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所以最后究竟是什么情况。对方为什么会忽然离开,难道是吠舞罗的伙伴过去营救了吗?」
不,那天我是独自出来的,为了一些私事,是在比较偏僻的地点,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虽然说是他离开了,现在想想,那应该也算是被人救了吧?
什么叫做算是被人救了?这个说法让千寻更好奇了,她把爪子搭上对方的腿踩了两下,示意多多良再说多一点,说得再详细一点。在回忆之后,多多良顺着她的心意讲了下去,像在讲述其他人的故事那样平静。
当时我去了天台,那里有另一个人提前等在那里了,本来以为是去欣赏夜景的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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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良讲的这个故事对于寻常人来说非常匪夷所思,但放在他们氏族的设定里好像又很合理。
据他所说,那天他为了某件私事,在入夜后独自去往了市内某栋大楼的天台。那天夜里,他在那里遇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自称为无色之王的男高中生。
他认得出少年身上穿的是苇中学园的男款制服,但听到对方说自己也是一位王权者,哪怕那位白发的少年在此之前真的就是普通高中生,他也不可能轻率地对待他。然而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对方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十束多多良很会讲故事,即便现在他讲述的不是故事而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他同样可以讲得跌宕起伏。听到这里时,哪怕知道多多良最后幸免于难,千寻还是止不住跟着他讲故事的节奏紧张起来了。
如果是King或者草薙先生的话应该不会被普通的武器伤到,不过枪的速度我可反应不过来啊。他顿了顿,像是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而倒抽了一口冷气,又在千寻担心地看过去时摇了摇头。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也是真的很痛呢。虽然是被打中了,不过对方在准备开枪时像是发现了其他的事,莫名一幅紧张慌乱的样子。那颗子弹完全打歪了,没有打中太关键的部位,现在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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