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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靶心。

远近的靶桩陆陆续续插上了箭矢,后面的箭并没有正中靶心,却赢得了在围观村民的惊呼——那群人似乎连靶都射不中。男人却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变化都无动于衷,冷淡地朝摊主点头后收起长弓,如同一块清泠的寒玉。

仿佛有一片羽毛搔刮着心神,冷泉按捺不住玩乐的心思放下酒杯,离了居酒屋走到摊位前,朝男人伸出手,“花开院,我也要玩这个。”

花开院想也没想把弓放进他的手里。冷泉接过弓,入手如同千钧重负,却不妨碍他兴致勃勃地拉开,不料还未拉至弦月大小,箭也拉不上弦,全身已自作主张地剧烈颤抖,抵抗这股蛮力。正準备减少力气以降低弓弦的弧度时,男人顺着弓弦握住他的手,轻柔而温和的声音如滴水般在耳边蕩漾。

“射箭第一步要做到的是,拉开一张弓。不是用蛮力拉开,而是通过调整呼吸,缓缓拉开。”

花开院稍微发了点力拉开了一小寸弓弦,此时还不忘继续教导,“吸气后轻轻地把胸中的气下压,让小腹紧绷,忍气片刻,再尽量缓慢而均匀地吐气,停顿小会再快速吸一口气——按照我说的方法不停地调整呼吸,直至自然形成一种韵律。”

后襟相贴,陌生的温度隔着衣物从接触的地方传进身体里,身体随着天性的警惕立即绷紧,让他一时半会分不清是被寒冷袭击还是被赤焰灼烧,他试图屏住呼吸掩饰本能的反应,却因此使呼吸变得紊乱而沉重。

男人的声音很轻,说话字腔正圆,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别紧张,这应当比你学的骑射轻松多了。”

不该是这样的。冷泉强忍住几乎要立即转身攻击身后人的沖动,第一次觉得本能是种麻烦又难以舍弃的东西。那男人心高气傲的皮肉之下长着一副铮铮铁骨,若是要害他也只会像个蠢货一样一板一眼地说清缘由再光明磊落地动手,不屑于耍这种暧昧不明的手段。

冷泉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后再次拉开了弓。很快发现即使呼吸正确,放松手臂和肩膀肌肉时,小腿依旧会变得紧绷而酸痛,他忍耐着不适强行握住弓,气息不太稳地说,“依旧很难拉开啊。”

“只需专注于呼吸,并且放松。”

“不去想怎麽放松,又该如何放松呢?”

男人并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第二步,学习放箭。拉开弓弦,像婴孩握住伸到面前的手指一般。不要去想拉开弓箭,而是完全不自觉,没有目的。”

擡眸看向周围围观的村民,他们的面目淳朴而老实。久远的记忆里充满血色与狰狞,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如同奔涌的洪流般沖击着视线,也不知此时这种和睦的情景还能维持多久。花开院并不知道他圈在怀中教导的贵族小公子此刻正在思索着是否要伸出利爪捅穿身后人的喉咙,让他往后倒去,喷洒出来的血浆和墨色的发混合在一起,如同滴落在宣纸上的重墨。

冷泉被脑中各种想法扰得心绪不宁,并未太过专心聆听男人还说了些什麽。右手一下卸力,箭却没有射出。扭过头看弓弦时才明白,原来花开院早已有所察觉地紧握他的手稳住弓弦,不动声色地把偏走的弓箭拉回靶桩,声音是毫无波澜的平静,“只有当射手自己都猝不及防时,箭才会平稳。弓弦要仿佛切穿了手指一般,绝不能刻意松开右手。这里人多,小心让喜庆的祭典变为惨无绝寰的人狩。”

冷泉笑了笑,在心中补上了回答,是的,他正有此意。既然无人推动祭典的进行,他就亲自来当这个推动者。那些所谓的结界里的规则只是用于约束处于那段时间的人,而无法约束从未来而来暂留此处的我。只要不打断祭典顺利进行,大可行为再嚣张些。

他想将箭矢拽回村民的方向,却发觉弓和箭都被花开院紧紧地握着拽不动,男人手心的温度顺着手背传至全身,他才知道这是温热。长弓和箭矢在他手里,像是只能拿着欣赏而不能使用的物品,只好收回力气,乖顺又委屈地压低声音,“抱歉,我……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份谦卑似乎让花开院的语气有些松动,声音也染上了笑意,“那就请你感受我是如何做的吧。”

与他时快时慢,节奏混乱的呼吸不同,男人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扫过,如同落叶着地般平稳而宁静。突然周围又是一阵喝彩。冷泉没有感受到任何紧张的、想要射中靶心以求获胜的气息,却惊讶地发觉手中的箭已经射出。完全没有震动身体,射出去的箭轻柔而有力,仿佛一枚成熟的果实自然滑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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