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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知道吗?”花开院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突然微微笑了,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麽东西,语气突然温和下来,“那麽,我的拙见是,阴阳道最终通往太平盛世。”

花开院微微仰着头看他,指甲深深嵌进夜刀神的皮肉里,好像要把他从幽暗的月光中拉出来,带着他一道离开:

“在这个人与妖怪共存的时代,妖魔食人血肉,人类击杀妖魔,贵族残害百姓,敌人刀指友军,大家持着不同的立场随意取走他人生命。您应该比我更为清楚,进食时剖开躯体,大家一样是有血有肉的造物。不存在谁淩驾于谁之上,谁低于谁之下,唯有心中所想驱动着身体做出的事,以此为标準评判出事物的高低贵贱并不合理,不是吗?

“这里的绝大多数祭典会在入夜后结束,夜晚没有灯光,魑魅魍魉潜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如果连月光也隐匿在云里,人类不提灯笼就寸步难行,灯笼熄灭了还需借火照明,术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它本无对错,区别在于如何使用而已啊。”

那些话如雨滴般落到枯干的废土上,沖涤掉黏在颓月上的血迹,立于其上的妖魔已有所察觉地甩着头,被钳住的手也在蠢蠢欲动。“你对我……”妖魔瞪大眼睛,炽烈的瞳中映出阴阳师紧紧与对视他的模样。一股信念感立即从心头弥散开来,花开院也随之更加用力地拢起手指,自肩下滑扣住半神挣扎的手腕,直到罗盘发出夺目的白光,几乎要没过他的期盼:

“未来会是个相对和平的世界吗,京都夜里灯火会长明至天亮吗?”

半神的识海已被侵蚀彻底,淡色的双目也在一剎间失神,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从不出自于祂的口中:

“是。那是个如您所愿的世界。”

他在意识消散的时候逐渐想起,那时的花开院并不擅长使用阴阳术。

“啊啊……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请您回去吧,代替我去……”

花开院像验证完成了自己想法般地笑起来,剩下的话也不再继续说。他将罗盘塞进夜刀神怀中,就这麽决绝地松开手,用目光抚摸神明的遗迹。四散的冰凉气息弥漫在神社内,风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小,好像有人在敞开的窗户前观赏夜里凝远的月色时发出的轻叹。

等到所有风声消失时,神社又恢複一片漆黑。要如何注重于结尾,这个世界有那麽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意可以见证和体验,结局不尽如人意并非就是悲剧。或者正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无论如何——

夜刀神已经不在了。

...

青行灯合起摺本,将烧焦的纸张对折后放入浅灰色的信笺里,叠加出套色组合“楝”,再附上合时令的兰草,这才朝一边的廊檐招了招手。小妖们意犹未尽地讨论起故事的不合理之处,聊到兴起时不免提高了音量:

“这是个违背历史的故事吧?”

“将事件发生的时间往后无限延长,该消失的人或物最后仍会消失,也算违背吗?”

“如果不违背,为何最后妖神大人被强行送回现世呢?显然已经违反常理,才被禁止继续待在那里的吧?”

羽翼扇动的声音在七嘴八舌的谈论声由远及近,在快要到达衆妖面前时,飞来的鸟雀在斑驳的日光将渐渐消融,余下的灰烬随着湿热的风不知吹到何处去了。目睹此景,青行灯一时间默然无语。

青色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白烛上火光跳跃发出丝丝寒气,听着窸窣的燃烧声倒让她心绪趋于平静。百物语之主的语调也变得玩昩起来,“啊——诸位朋友,这可没有违背历史哦,并且在这个故事里,历史修正力在其中功不可没。”

她看着小妖们默契地安静下来,顺手也将那封未送出的信放在长卷边,慢悠悠道:

“唔……这要从最初的故事开始说起——于我们这些非人之物而言,怨灵和妖怪皆凭一股执念存在,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人类亦会如此。先不说这个,最初夜刀神看似「杀死」了花开院,实际上花开院化作怨灵依旧「存在」,只是形态与原先不尽相同罢了。你们应该能理解一些。 ”

“能理解的。”这可不是奉承青行灯的话,小妖们聆听百物语之主述说过一个又一个故事,对这些故事的相通之处也慢慢摸索出一些门路,顺着刚刚结束的故事也能猜测出一些细枝末节。

青行灯了然点头,犹豫片刻后将长卷边的信笺再次拿起,仔细察看附在上面兰草,确认还算新鲜后继续道:“而本次故事中,花开院多摩指使冷泉胜观给予自己最后一击,看似符合自身必死的结局,也理应就此而逝,智识化作怨灵亦或是成为中阴身四处游蕩,那具空壳便成了浇灌飞缘魔出生的养料,历史就该这麽走的,是这样吧?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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