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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已经过去这麽久了。

“此等殊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妖魔勉强地模仿着这份关心,看着花开院将稍长的发束在一边,挪着身子寻找更为光亮的地方继续翻阅,便先他一步退至旁侧,见到遮挡书页的阴影倏忽消失,眼里也浮起一点笑意,“只是主人不入室,哪有让客人先入室的道理?先主人一步踏入主人的私人领域并不符合人类的礼仪吧?”

夜刀神将话说完却没得到答複,正寻思着怎麽个事呢,却见花开院正襟危坐着,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记咧。经年的东奔西走与惨烈的过往倾轧过男人的脊梁,堆砌成今日的波澜不惊。夜刀神倚在梁柱旁,瞥见花开院甲床暗红,身旁放着市女笠,绯色的悬带一头随意地落在廊前,另一头还眷恋着男人的肩,松散的袿上留着新近的扯痕,里面浅色的单与小袖微微显现。看来花开院也刚到不久,连装束还未完全解下,就这样被书卷吸引了视线。

他在晴明的居处待过一段时间,见惯了挑灯夜读,在花开院面前也熟练地保持安静。耐心听了一会翻书声,便凑过去将他肩上的悬带拿走,问:“为何身着女子衣物?”

花开院头也不擡,思绪还停留在神王评判蛇神此举为“无稽之谈”的语段上细细琢磨,“衣者,依也,人所以避寒暑也。返时风沙多,现下又是蚊虫肆虐的时候,壶装束更为便捷一些。更何况,你也穿过类似的吧?”

喉咙有点发紧,夜刀神含糊地“唔”了一声,又摸了摸市女笠,上面缠着的虫垂衣摸着滑手,往头上一盖,外面的世界霎时间变得朦胧起来。隔着虫垂衣隐约看到奥庭上摆放着竹龙头,走到手水钵前撩起一角弯下身去洗净手,又从石道原路返回,花开院仍坐在廊边翻阅书卷。

夜刀神自顾自琢磨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摘下市女笠,低头望着他,“您归时风沙满身,就算着急阅读借来的书卷也该先更换衣物吧?不然砂砾掉落到廊隙里又要腾出时间来打扫——我在阴阳术上毫无建树,可不打算用术法打理哦?”

花开院倒是知道他在说什麽,大抵是他在彼世时的事,那时他并未有及时更换衣物的习惯。曾经他因撤离得太晚被仇家找上门,家底也随之被掏空,甚至失去了自由身,以节衣缩食度过余下的岁月。这种习惯延续到成为游医的时候,某次返回居处的路上沾了些东西,不过所幸夜刀神折返回来得及时,那麽一点不起眼的灵体才得以被妥善处理。

急促的心跳不合时宜地响起,花开院想以繁琐回绝,但已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机,便将目光放回书卷上,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反正你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又把这种事情丢给我处理,这样可就让我很难办了啊。” 夜刀神说是这麽说,却抑制不住渐渐上扬的嘴角,他看向花开院正在浏览的书卷,八岐大蛇的神格……罪行之深重空前绝后?唔,是那位大人的过去……通篇之乎者也,叫他看起来味如嚼蜡,相比起来街市话本里听到的奇闻怪谈更有趣一些。他走到男人面前挡住光,“您对「交换神格」的说法感兴趣?”

花开院点点头,转过身打算寻稍亮的光又翻一页,很快光线再次变暗,只好合起来放到一边,转而望向在他面前作乱的妖魔,问:“您有什麽事情吗?”

“点心。”夜刀神用手在空中比划一下。

“是要我去给您热点心吗?啊……!那是水羊羹!糟了糟了,我搞错了……”

“是啊,我吃不习惯。单一而厚重的口味,吃过的话都会觉得很失望的吧?”

花开院大人真是个相当迟钝的人啊。夜刀神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男人指尖暗红,像那时屠戮后沾在手上的陈血,黏在甲隙里用水也无法揩去,最后只能烦躁地揉搓指尖。

建立规则掩饰自己卑劣的行径,陷入绝境时却不顾一切抓住活命的稻草,人类在绝境里爆发出的劣根性偶尔让他産生了无论是谁都与野兽无异的错觉。打算洗涤身上的污浊试图加冕成人们口中所谓的信仰吗……明明和他一样都是个糟糕的家伙。夜刀神走到花开院面前,顺手截断男人手上凝起的术式,仿佛这样就能否定些什麽,“您的手怎麽了?”

“这个啊……”花开院见夜刀神盯着自己的手,喉咙忽然不安地动了动。“是半月前在山野上发生的事情。那时出门忘记带上斗笠,不消一会已被雨水沾满衣,只好在一处茅屋暂作歇脚。唔……确实也有半个月了。”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吗。”那时候正是赏樱的最佳时节,又恰逢春雨,应该有很多樱花落下吧?夜刀神弯起双眼,只是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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