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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藏在手机壳里面了,每天都带在身边,这样才能安心。
很可惜,那台手机后来在江屿坐车去找傅修时的公交车上被偷了,江屿甚至因此闹了很久,闹到家里都知道这事儿。
是江肃先发现他不对劲。
江屿不可能缺什么手机,他又不是第一次丢东西,每次都不在意,手机这种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在丢失照片的愤怒中,江屿在江肃的盘问下说出了事实,手机里面放了一张他男神的照片——相当于在江肃面前出柜了。
可惜后来手机也没能找回来。
丢掉的东西,能找回来的概率太小了。
“你在闹什么?”好久,江屿听见傅修时这么问。
很正常的回答,是傅修时会说的话。
江屿这么开导自己,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我在闹,傅修时,那我不想辞职,可以吗?”
傅修时呼吸比平时急促了几分,他似乎有些没法忍耐江屿这般胡闹,丢下一句:“随你。”就接起了突然响起来的电话,一边平静地和对面说你好,一边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傅修时逐渐消失的背影,江屿慢慢地滑下去,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就跟刚才傅修时躲掉他的亲吻,他第一反应是躲避一样,躲进被子里,像是躲进一个龟壳,一个逃避事实的龟壳。
什么也不想看见,什么也不想听见。
他好像没办法像上次一样安慰自己了。
可是总得找个什么看起来像傅修时在乎他的喜欢他的理由,才能安慰自己啊,不然,傅修时又不会来主动安慰他。
江屿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事实。
第9章
江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雨早就停了,床头柜上放了保温桶,打开是热气腾腾的鸡汤。
江屿饿得不行,喝完以后才想起追究到底是谁送来的。
不过也不用追究了,保温桶很眼熟,是家里的,除了傅修时,也没人能进去他们那个家。
也许是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家”。
江屿抱着发了会儿呆,高兴,又突然很疲惫。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能给他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但那又怎么样。
谁让他喜欢傅修时,喜欢了六年多。
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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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的检查结果没任何问题,没必要再待在医院,他干脆谁也没通知直接出了院,但手受了伤,他也没法工作,摄影棚自然是不用去了,但公寓那边……回去的话也是他一个人。
一直以来都是。
刚和傅修时在一起的时候,江屿住的地方是江肃早就准备好让他大学毕业以后住的,离家里近,方便他回家,但离傅修时公司远,离傅修时住的公寓也远。
每次和傅修时见面,江屿都要跨小半个城市,其实都习惯了,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从很远的地方跑去看傅修时。
有时候他和傅修时的距离是教学楼到教学楼。
有时候是教学楼到傅修时的公司。
有时候是他家到傅修时的公司。
江屿每次都跑得乐此不疲,对他来说,能见到傅修时,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单纯的开心。
见到心上人的开心。
但谈恋爱以后这点距离对于江屿来说就变得很远了,人果然是贪心的生物,本来只是想得到一点点,可得到以后又想要更多更多,明明想着只要我付出就好,可真付出了又想得到回报。
来回跑了一段时间,每天能见面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和没谈恋爱之前没什么差别,江屿先忍不住投降,开始找离傅修时更近的房子,他把这个想法和傅修时提了一下,但傅修时却说没必要。
江屿不太高兴地说:“为什么没必要?这样我就可以在你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你,而不是蹲在你公司楼下喂蚊子,傅修时,我们可是在谈恋爱,你每天看见我几分钟就满足了吗?”
那时候他们就站在傅修时公寓门口说话,江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一抽,看着门口的人脸识别锁说:“不行的话,你把我的脸录进去吧,这样我就能进出你家了,在你家里等你。”
他以为傅修时不会同意,登门入室这种事儿,江屿自己都没想过,更别说和傅修时住在一起,睡一张床了。
但傅修时还真的同意了。
傅修时的公寓很单调,单调到让人感觉这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没有生活气息。
江屿是个容易得寸进尺的人,既然能自由进出了,他就天天往这儿跑,今天加点这个明天加点那个。
当然,傅修时有时候会板着脸跟他说,把什么东西扔掉,江屿就只好听话地又把东西搬出去,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把这个不像家的地方改造成了家。
不过很快江屿就明白傅修时说的没必要是什么意思,就算待在傅修时的公寓里,也很少能见到傅修时,傅修时有时候都不回来睡觉。
所以,江屿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等着傅修时的日子,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充满期盼的。
期盼开门之后,傅修时出现在门后。
江屿从住院部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里的时候看了眼消息。
睡着的时间里,宋胜估计从陆枕那儿得知了他受伤的事情,不停地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探病,搞得好像他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陆枕也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而和傅修时的聊天界面就显得安安静静的。
手指在聊天框里停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打字:【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我出院了】
【你在忙吗】
【我回去了】
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不想发了——反正发了也不会得到回答,倒不如不发。
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来,江屿肩膀垮了下来,又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小狗。
甚至都不用傅修时朝他扔根骨头,只要他自己闻到一点骨头的味道,就能完全不顾其他,摇头摆尾地朝着傅修时奔过去。
最后江屿还是选择了回傅修时的公寓,给出的理由是——总不能让保温桶脏了不洗。
和他预料的一样,公寓里和他离开之前保持得一样。
不过他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右手伤了又什么也干不了,连游戏都打不了,江屿看着手机上新下载好的游戏干瞪眼。
幸好江肃打了电话过来。
但江屿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一接通,江肃就把他批头盖脸一顿骂:“你怎么把手搞伤的?你现在人在哪儿?怎么我没在医院看见你?跑哪儿去了?”
江屿啧了声:“干什么啊哥,我回家了。”
江肃沉默了一会儿:“傅修时在家照顾你?”
这回换江屿沉默,傅修时要是能在家照顾他,那才是奇怪了。
江肃不愧是他亲哥,瞬间听懂了他的沉默,“那你待在那里干什么?你一只手能干什么什么事儿?能自己吃饭吗?”
那倒是真的,他喝鸡汤,都是用左手,差点都给洒了。
“又不是不能用左手,再说,傅修时晚上总能回来。”话这么说,江屿想了一下傅修时喂自己吃饭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肃估计是被他气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给傅修时打电话让他回去照顾你,不行你就给我回家。”
那傅修时肯定不会答应啊。
江屿眨了眨眼,没等他说话,江肃就行动力十足地把电话挂了,估计是给傅修时打电话去了。
江屿算着时间,又隐隐有些期待,说不定江肃说话傅修时能听呢。
没多久,江肃电话就打了回来,“他说他开完会回来。”
江屿眼睛一亮:“真的?”
江肃没什么好气,“你刚怎么不这个语气?不知道还以为你俩出了什么事儿。”
江肃太了解江屿了,江屿刚才和他说话那口气萎靡不振,能让江屿萎靡不振的,只有傅修时,不然江肃也不会提出他给傅修时打电话这种插手两人感情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