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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难得的平和。
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但又和以前不一样。
从前江屿总会说个不停。
但现在江屿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埋头往前走着。
但足够了。
傅修时不敢奢求什么。
到了车前,见傅修时要往后座走,江屿语气冷冷的,“你把我当司机?”
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傅修时连忙解释,“我怕你不愿意让我坐副驾。”
江屿抬起眼皮瞥了他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这话里的真实性。
为了证明自己,傅修时立马上了副驾驶。
副驾驶的前面放了个齐松的人形立牌,傅修时一坐下来就看见了,他盯着那块立牌看了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他不说,江屿倒是给他介绍起来,“齐松粉丝送的,他上次落在我车上了,我明天给他送过去。”
其实并不是,这是宋胜给的,是齐松代言游戏的衍生周边。
说完之后,江屿在心里发笑。
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谎话了?
说起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傅修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高兴的是江屿跟他解释了。
不高兴的是,齐松和江屿关系亲密。
“明天?”好久,傅修时开口。
江屿嗯了声,“不然现在?齐松在拍戏,没空。”
因为没空,所以这几天一直没还。
江屿是这个意思,他相信傅修时听出来了。
“我明天有空。”
江屿开了导航,“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送。”
这回轮到江屿失语了。
傅修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笑了声,“那就不用了,我不麻烦无关紧要的人。”
曾经最亲密的人到现在无关紧要的人。
人和人的关系,真是奇妙。
车最后停在一家火锅店前。
江屿很久没吃这玩意儿了,一个人吃也不太爽,宋胜他们最近也很难和他时间上重合。
进去之后,江屿没征询傅修时意见,直接点了中辣的锅底,还有一些他想要吃的东西,点完之后,他看向傅修时,明知故问:“你能吃吧?”
“可以。”
江屿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那就好,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而不是像中午一样乱送东西。
锅底烧开之后,烟雾在两人中间缭绕,傅修时那张脸开始若隐若现,江屿下了菜进去,熟了就给自己夹,傅修时也在忙着给他烫,江屿没有拒绝,有人帮忙烫菜光吃还不好吗。
见傅修时一直没动筷子,江屿问:“不吃?”
“吃。”
傅修时很快给自己烫了菜,江屿看见他看着漂浮在水中的红油的表情有些许凝滞,甚至皱起了眉。
似乎很难接受。
但那又怎么样。
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和傅修时一起吃饭会是这个场面。
江屿记不清以前是什么样了,但肯定不是像现在一样安静又沉默。
明明曾经是很熟悉的人,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无话可说,也并不想说什么。
没有再看傅修时,江屿低下头去一边和宋胜发消息一边吃自己的。
微信上宋胜问他和陆枕下班没有。
陆枕最近进了他们自己家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也没那个时间跑去当模特了,偶尔抽出时间来和他们聊天打游戏,但这种状态很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要做的事情。
江屿回了句下班了。
宋胜连忙问:晚上约饭?新开了一家餐厅。
江屿拍了张火锅的照片过去。
陆枕:和谁一起吃饭?齐松?
不知道宋胜这个大嘴巴和陆枕说了什么,连陆枕都开始提他和齐松的事情,好像那个和他表白的陆枕已经是过去式了。
陆枕一提,江屿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傅修时的手拍进去了。
他想了想说:不是。
宋胜:那是谁?啊?你吃火锅不喊我们?
江屿无奈地笑了一下,倒不是不想喊他们,只是不能喊。
他没说自己和谁在一起,陆枕他们问了几句也就不说了,换了个话题。
陆枕说他过几天放假,既然提起了火锅,问江屿和宋胜有没有空,到时候去江屿那儿吃火锅。
江屿应了句行。
他们几个也确实挺久没有聚餐过了。
发完消息再抬头,江屿才发现傅修时的不对劲。
傅修时并没有被辣得脸色通红,反而是面色苍白,背微微弓起,绷得很紧。
也许是怕被他发现。
江屿没有继续吃了,而是静静地看着傅修时。
他想看傅修时能撑到什么时候。
锅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傅修时握着筷子的手在抖,他的面色比刚才还要难看,甚至开始冒汗,分不清那是被辣的还是冷汗。
一直到傅修时手中的筷子突然滑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江屿闭了闭眼:“够了。”
傅修时直愣地抬起头。
“傅修时。”隔着烟雾,江屿轻声道:“你现在难受吗?”
傅修时没说话。
江屿想他可能是想说不的,但他的脸色出卖了他。
常年饮食清淡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重口味的东西。
江屿自己有时候都被辣得胃疼,更别说傅修时。
“你现在知道吃不符合自己口味的东西有多难受了吗?”江屿笑了下,要不是傅修时中午的午餐,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这么做,“跟人一样。”江屿递给傅修时两张纸巾,“不合适的人硬要尝试,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所以傅修时,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江屿起身。
他不想再看见傅修时。
不想再让傅修时追自己。
他玩够了。
从傅修时身边经过,江屿转过身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傅修时:“我不需要你的爱。”
也许以前他需要,他渴望,他拼命追求,拼命乞求。
但现在他不需要了。
不知道傅修时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江屿看见傅修时的身影晃了两下,然后直挺挺地朝着他的方向倒了下来。
第30章
雨天, 雨声盖住了脚步声。
急诊室的灯亮得刺眼,江屿眯着眼松了扶着傅修时后背的手,靠在一起的肩膀分离开。
傅修时面色比来的时候更加苍白, 虚弱地坐到椅子上等着医生, 江屿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笑了声:“还真的一点不能吃。”
结果比他预料中更严重些, 但也不重要。
傅修时不管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这是傅修时自找的。
傅修时微微仰起头,一只手捂着胃部呼吸也变得有些许困难,眼前变得模糊不清,能看清的只有江屿的脸。
冷淡的毫不在意的。
只有刚刚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 江屿才表现出了一点点异常, 但也只是身体上的僵硬。
后来一路到医院,江屿都保持沉默不语, 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过。
只是急性肠胃炎,江屿拿着单子去付钱, 医生在那询问傅修时身体情况。
“平时一定要注意好好吃饭。”
“不要再吃刺激性食物。”
“都成年人了能不能对自己身体负责?”
是啊,都是成年人了。
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没听后面说了什么, 江屿头也没回地走了。
付了钱拿了药回来, 傅修时人已经在输液室, 江屿在门口看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比来的时候好了一点, 至少面色没那么难看了。
江屿把药给了要进去挂吊瓶的护士, “是那边那个穿大衣的男士的, 麻烦帮我给他,谢谢。”
傅修时闭了闭眼, 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灼烧, 方才来时江屿身上的温度仿佛依然残留。
太久没有离江屿这么近过。
一切都很熟悉。
明明时间才过去那么短,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