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妮躺在病床上,双眼用力地张大,看着不远处跳着交际舞的病友们。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微妮很是触动,想往年的今天,她要么是在和男朋友约会,要么是在酒吧蹦迪。之前的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更没想过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会是这么的年轻。
现在的她就是废人一个,屙屎屙尿靠的是尿不湿,喝水吃饭则需要护工喂她。虽然她能活到现在靠的都是医院,而且是白吃白住,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说,医院的条件是真的差,尤其是睡眠方面。
她所住的病房可不是普通医院的病房大小,而是有一个厂房那么大,大大的空间里摆放了一百张病床,这个病房名字是叫重症患者隔离室。记得一周前她刚住进这边时,床位还有空,谁知道短短几天,床位就都满了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呼噜震天响的,有磨牙放屁的,也有半夜不睡觉说话还大声的,甚至会有死亡引起骚动的。从住进这个病房起,她就感到无尽的绝望,每天都要面对生死的离别,原本就脆弱的心灵更是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病房每死一个人,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灵被重创了一次。
其实不止是微妮,病房里的其他人同样不开心,大家都在祈祷着疫情赶快过去,期盼着国家早日研发出治愈瘟疫的药剂。如果治疗瘟疫的药剂有了,她就不用整天躺在这硬实的病床上了,也不用吃不好睡不香了,更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没命。
“微妮姐,你在看她们跳舞吗,今天情人节哦,祝你情人节快乐,也祝你能战胜病毒,健康长寿哦。”
微妮费力的转动眼珠,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青春烂漫的少女,微妮记得这个女孩是隔壁床的,只是她叫什么名字,她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她是个高中生。
这么年轻就住进重症隔离室,微妮不由替女孩担心,她想说话,想感谢女孩对自己的祝福,也想让女孩离自己远点,怕她被自己感染得更严重,可是她开不了口,没有力气张嘴,更没力气发出声音。只能用尽全力向女孩眨了眨眼,努了努嘴角,表示自己听到了她说的话,且收下了她的祝福。
她真的好恨自己那时的轻率,恨自己的脑残行为,为什么要为了几百块钱就冲动出门呢。实在没钱了可以向家里要啊,又不是天天向家里要钱,只是偶尔一次,就是父母担心也没关系啊,怎么也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如果得知自己的现状,只怕父母只会更担心,所以她一直没敢和父母说明实情,就怕他们承受不了。
微妮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几天她也想过了,反正她就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她许微妮依旧是条好汉。要说她有什么牵挂的人和事,她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是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最放不下的人也就家中的老父母了。可是再不甘又能怎样呢,她的不甘和后悔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因为母亲不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哭着闹着在泥巴地上打着滚儿。想起了小学时的自己,和同桌因为课桌的三八线过界问题,打架打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想起了中学时的自己,因为暗恋的班长扶起了摔跤的她,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想起了高中时的自己,为了高考没日没夜的学习,可惜最终落榜。想起了来到陌生城市打工的自己,单纯的小女孩被社会打磨得世故圆滑,然后不知怎么的,变成了猥琐的怪阿姨。
这一切的一切,各种各样的自己,都是她的一部分,虽然不完美,可这就是她的人生。在混乱的思绪中,微妮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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