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全部是非常素净的纯白色,家具则是muji的灰蓝色调性冷淡风,靠墙整整一排木色的书架,整整齐齐,分门别类,从高到低排满了书和杂志,却没有一本看上去平易近人,适合凡人阅读。唯一能够彰显活人气息的,就是餐桌上的那束蓝色满天星。
这花不错。欢迎我吗?秦昭笑嘻嘻地凑过去闻了闻:就是太素,下次换个向日葵吧,喜庆。
楚斯年仍站在门口,双手抱胸转过身: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你自己说的啊。
我记得很清楚,我没跟你提起过我的具体住址。
秦昭躺在沙发上,伸展着两条大长腿,一脸无辜地开始瞎扯:跟别人打听的。咋地啦,怀疑我跟踪你?我可是三好学生五好市民。
楚斯年被噎了一下,没出声,心却砰砰跳得有些快。
秦昭看了看楚斯年满脸写着不欢迎的脸色,默默叹了一口气,捂住了胸口:某些人,一下节目就翻脸。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找上门也冷着脸。唉,人心不古,世道炎凉,我实在是好桑心,好寒心,好痛心
你够了啊。楚斯年及时打断了秦昭做作的演技: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还有事。
有事?什么事?秦昭挑起半边眉毛:居然比我这大明星登门造访还重要?
楚斯年:你再不说我赶人了啊。
行行行,怕了你了。秦昭从背包里掏出一片有些皱巴的A4纸摊在桌上,冲楚斯年勾勾手:嗯哼?
楚斯年朝A4纸低头一看,呆住了。
?
这不是他的租房合同吗?
合同的上出租乙方,已经龙飞凤舞签上了秦昭的名字。就差楚斯年签上甲方,合同就生效了。
楚斯年突然明白过来,一把扯回合同:我不签!
秦昭奇怪道:诶你怎么言而无信?你这房子不是急着租出去吗?我看了,我很满意,我租金都交了!
楚斯年把合同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租金退给你!说不租就不租!
啧啧啧,好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原来这么不讲道理,这么粗鲁。秦昭撇撇嘴,突然勾起唇角又掏出一张纸,坏笑着在楚斯年眼前一晃:
好在我早有准备,嘿嘿嘿!
秦昭的手里,居然又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租房合同,只是不但签了秦昭的名字,楚斯年的名字也被签了上去,字迹居然还和他本人的没什么差别。
好你个秦昭,不但敢设套诓他,还敢模仿他的笔迹!!!
楚斯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又要抢那张合同。可秦昭又岂能让他抢到,转身就跑。两人争着抢着,秦昭见躲不过,一下躺倒在沙发上耍赖般把合同塞在屁股后面。楚斯年急着把合同抢回来,一时没想太多,立刻就扑了过去伸手要夺。
嘎吱!
沙发因为突然承载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而发出一声哀鸣。
楚斯年微微一僵。
他们挨得太近了,胸膛压着胸膛,鼻尖贴着鼻尖,几乎可以交换彼此的呼吸。
更可怕的是,楚斯年还发现自己竟然把手伸到了秦昭背后,隔着布料,掌心几乎完全贴到了秦昭结实的臀部肌肉。
秦昭被楚斯年压在沙发上,一双深邃俊美的眼睛弯弯的写满了笑意: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叫一声非礼呀?
第28章 给亲爱的做饭饭
楚斯年:
楚斯年脸颊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并略显僵硬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
没空陪你胡闹。合同给我。
怎么能叫胡闹呢。秦昭躺在沙发上没动,悠哉地翘起二郎腿:白纸黑字的合同。其实我已经给中介交了一份, 合同已经生效了。你若要反悔, 可得陪我三倍违约金。
三倍违约金,就是一万块。
楚斯年气得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半晌,砰地一声把自己卧室的门关上, 不出来了。
秦昭知道楚斯年这态度就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顿时乐得从沙发上蹦起来, 跑到阳台上冲楼下吆喝了一声, 那里的搬家工人早就等着了。
大包小包各类衣服, 限量球鞋,吉他贝斯, 还有零零散散装满各种杂物、电器的大小纸箱, 没多久就把楚斯年原本空荡荡的性冷淡公寓填得满满当当,如同热热闹闹充满生活气息的菜市场。等秦昭把所有东西都分门别类打理完毕,墙上的指针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
秦昭四仰八叉, 在床上摊成了一个大字, 长手长脚划拉了几下。
他有点累。但是, 也有点开心非常开心。
明明他昨天还抓心挠肺等着楚斯年的一条微信, 今天却名正言顺躺在了楚斯年的卧室里, 抬头不见低头也得见,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楚斯年的味道。
秦昭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打量着这间卧室。虽然是次卧,但房间也很宽敞,处处一尘不染, 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松木除菌液的清香。蓝色的细格纹窗帘随着夜风微微飘动。窗台下是一张书桌,上面从高到低,从左到右整整齐齐码放一长排书。一本跟砖头差不多厚的《骨科围术期肺部并发症的评估与管理》因为主人来不及收拾而摊开在一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刚才明明见到客厅的三个书架,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是一个书房。秦昭默默瞻仰了一下学霸的风采,心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少书啊。
一边想着,秦昭一边拉开衣柜想放衣服。谁知门一拉开,扑面而来的又是一阵知识的清香。
秦昭嘴角抽搐,蹲在地上仰视着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书。
书虽然多,但是和别的书架一样,楚斯年在每一个木格都按照书目类别写了标签贴上去。最上面的一格标着局部解剖学(英美专著部分),第二格是医学影像学,第三个是西医诊断学,第四格是医学人文
秦昭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只觉得这些书名的每一个字分开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却怎么也看不懂,甚至还有点头晕。
秦昭一直看到衣柜最下面一格,头晕才稍稍缓解。这一格跟上面几格的画风不太一样,没有贴标签,塞得乱七八糟。而且好像还被楚斯年冷落了很久,一摸一手灰。
嘿嘿,楚医生啊楚医生,智人千虑必有一失。原来你也有卫生死角嘛。
秦昭好奇地撅着屁股瞅了瞅这个凌乱的小木格,只见里面层层叠叠塞了很多楚斯年初高中的练习册,试卷,课本。秦昭随便薅出来两摞试卷翻了翻,正面反面齐刷刷的红对勾顿时对秦昭的脆弱的学渣自尊心造成了一万点物理打击。
他又不甘心地找了扒出两摞卷子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一张低于130分的卷子满分卷倒是又扒出来好几张。
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臭学霸。
秦昭撇撇嘴,想把这几摞卷子塞回去,可这一格里的东西实在堆地太多,稍微一碰就又掉出几本练习册,和一本方方正正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