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说的钓鱼竟然真的只是钓鱼。
我和他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水库旁边。
但我也不知道我们要来钓鱼了,我穿的裤子没有那么长,一坐下来就露出脚踝,在浅浅的草丛里被小虫子咬得很惨。
封樾见我一直动脚,按住我的膝盖看,我刚想说没事的,他已经拽着我站起来了。
先回去。封樾说。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说这种很短的句子。
只是有点痒。我一边安抚他一边收拾东西。
要找点药。封樾没多说什么,利索地收了两只鱼竿,提着水桶要走了。
我拎着两个马扎跟在他后面。
东西是封樾找村民借的,我们先去还了再回旅馆。
旅馆老板正在楼下的院子里坐着,见我们回来了,问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封樾走上去,问老板:被虫子咬了有什么药吗?
老板朝我身上看,封樾便隔空点了点我的脚踝。
草丛里咬的吧?正常正常,老板站起来,有药的,给他涂几次就好了。
(一百四十二)
虽然只是早晨出去了一会儿,但还是折腾了点汗水,我趁着封樾跟老板去拿药的时间回房间洗澡。
没多久听到有人打开了房间门,我想肯定是封樾,正打算冲掉身上的泡沫出去了,忽然厕所的门把手被人拧了一圈。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封樾便进来了。
我身上的神经微微一松,说:我马上就好了,等一会儿。
封樾没应声。
旅店里的洗浴室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厕所,没有单独的玻璃隔间,我和封樾之间除了一层水雾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开始解衬衣的纽扣。
我呆滞地举着手里的淋浴,看着封樾一粒一粒开了扣子,薄衣下一片一片肌肉裸.露。
接着咔哒一声,封樾连皮带也解掉了,落在地砖上发出很沉的声音。
我也要洗澡。他很平淡地说。
(一百四十三)
这个澡当然洗了很久。
封樾握着我的脚踝,让我的脊柱贴在镜子上,才终于降了点我身上的温度。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之前封樾为什么那么紧张。
脚踝那一片密密麻麻地红着,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洗完澡后封樾给我套了衣服,自己只穿了下半身。
但他也没给我拉好,我斜靠在他怀里时领口还歪歪斜斜地敞着。
他抱着我,让我坐在他怀里,先给我的左脚上好了药,我便吊着那只脚,在半空中轻轻晃着。
右脚被他握在掌心,好像右边要严重一些,封樾涂药涂了很久。
药是浅绿色的,闻上去像清凉油一样,涂在皮肤上也有冰凉的触感,很舒服,刚好缓解了我身上的余热。
封樾的手掌也时不时揉着我的脚心,我逐渐就睡着了。
(一百四十四)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日暮,我是被饿醒的。
睁眼时满天都是彩色的晚霞,我一瞬间分不清楚自己在哪儿,这又是什么时候了。
手机这时响了一声,我摸过来看,是封樾说让我醒了给他发消息。
我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他让我先在房间里等着。
我处理掉一些手机里的消息,大多都是苗舒发过来的,还有一些是鲜花供应商。我还没回多少条,便听见楼道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放了手机往门那边看,推门进来的是封樾,他手里还端着一只很大的碗。
我光着脚跳下床去帮他接着,碗壁还很烫,碗里是热腾腾的面条。
给我的吗?我问。
我把面放在小桌子上,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封樾屈着手指刮了下我的鼻梁,说:不是给你给谁啊?
我冲他笑了笑,大概这个笑容很明媚,惹得封樾低头下来,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先和我交换了一个吻。
快吃饭吧。
农家吃得早,这碗面是底下厨师听说我还没醒给我单独做的。
吃东西的时候封樾就在我身边坐着看邮件,他过来出差才几天,好像公司里又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了。
我吃好面放了筷子,封樾没注意到,还盯着电脑。他工作时眨眼的频率很低,呼吸也缓慢,像一座俊美的雕塑。
我垫着手,趴着,侧过脸望他。
等他不再打字时才发现我,他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明天午饭之后我们就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
说好的不能反悔。封樾好像生怕我忘了,或者装傻,这么说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手掌也搁在我的头发上不动了,只有大拇指不安地碰着我的鬓角。
我说说好的,封樾才将我抓过去一些,先低头亲了亲我头顶,又拿手臂夹着我,再接着工作去了。
第37章
(一百四十五)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回程的时间比来时短得多。我没睡觉,靠在封樾肩头看了一路的景色,封樾倒是睡着了。
车停在楼下,我让司机先走了,自己留下来等封樾。
他这段时间应该很累。
我拿手轻轻拂开他睡梦里也皱着的眉头。
出差的地方条件差,封樾和我一起睡的这么两个晚上,夜里也总是醒,之前想必也休息得不好。工作忙,又接了我一个不省心的电话从那边赶回来,估计在医院里也没怎么睡过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才得闲在狭窄的车里眯一会儿。
我刚刚收了手,封樾的睫毛便眨了下。
他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鼻梁。我以为是我吵醒他的,很抱歉地贴着他的额头,说:对不起,弄醒你了。
说什么呢?
封樾声音微弱。
我们抵了一会儿额头,封樾微微扬了扬下巴,便吻住了我。
他的手从我棉T的衣摆钻进去,握着我的腰侧将我抱起来,我们安静地缠绵了片刻。
把你要带走的东西整理一下留在房间里,等会儿会有我的人过来拿,你先跟我走,封樾捏捏我的脸说,太瘦了,多吃点。
直接去你家那我晚上怎么办?我问他。
或许封樾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扬着脸看了我一会儿,又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穿我的。
我愣了下,不要脸地凑上去让他多亲亲我,嘴上却说您好那个啊
(一百四十六)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封樾在客厅的藤椅上坐着,他靠着椅背坐姿随意,一只手握着手机看工作,另一只手指尖夹了根烟垂着。
我故意把什么东西都从卧室搬到客厅里去清理,就想离他近一些。
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抬头偷看他时,他叫了我一声:宋音。
嗯?我想假如我有一条尾巴,现在应该摇得挺欢。
封樾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宝贝儿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会动了。
封樾笑了一声,说:那先把你没做够的做完吧。
我红着脸跑去他腿上坐着。
(一百四十七)
封樾是知道我的,我对性有一定的依赖。
没有他之前,我只能靠自己和一些玩具解决。
封樾有时候会故意抱我到我的房间,在床头柜上压着我,拉开抽屉指着那些东西问我是做什么的。
我害羞,当然害羞。
封樾偶尔还穿着笔挺的西服西裤,只解掉一个裤头而已。
他下.流的脏话,抑制不住的沉重喘息和发红的眼睛,每次都让我在失去控制的边缘心悸不已。
怎么会有人能如此结合高贵和欲望?我痴迷地望着他的脸,沉醉于他满身的亲吻。
我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了。
这个我从脱离了一个地狱开始就拥有的地方,竟然有一天要离开。
封樾托着我的身体,房间的门因为跌进来得匆忙而没有关好。
从一掌宽的缝隙里,我只看到门口一点点的位置。
我和封樾的鞋正好放在那里。
一双他的擦得很亮的皮鞋,和我的很干净,但显得老旧的运动鞋并排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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