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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对周荃道:“证人请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周荃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没有说话。
“周女士是觉得要说清楚这个问题比较困难?那我换个问法,钟嘉辉是什麽时候带你去他家的?”
周荃迟疑地说:“七年前。”
“七年前?具体是文美筠诉钟嘉辉强i奸案发前?还是案发后?”
何宏杰再次起身道:“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一直提起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法官对姚珂卉道:“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提问方式。”
姚珂卉道:“是,周女士,你可以不可以回想一下他去找你的大概时间?”
周荃回忆着道:“是在九月初。”
“确定没记错?”
“没记错,那时候刚开学不久。”
“那就是在钟嘉辉获得保释之后,他是在什麽地方找到你的?”
“我家位于深水埗的鱼丸店。”
“他以前去过你家的鱼丸店吗?”
“没有。”
“也就是说,那次他是专门去找你的。当时是白天还是夜里?”
“是夜里,我家快要收摊之前。”
“你家鱼丸店一般几点收摊呢?”
“淩晨两点。”
“也就是说,当时钟嘉辉是在淩晨特意去你家鱼丸店找你。他是自己去的,还是有人与他同行?”
“他喝酒了,醉醺醺的,有个人给他开车,不知道是司机还是助理。”
“在他去找你之前,你和他打过交道麽?”
“没有。”
“也就是说,当时的他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是。”
“当时他是只带了你走,还是连你家人一同带走了?”
“只带了我走。”
“那麽问题来了,周女士,从年龄上推断,七年前你还是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淩晨,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陌生男子要带你走,你为什麽会跟他走?抑或说,你的家人,怎麽会同意你独自跟他走?”
周荃搁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不说话。
整个法庭的人都在看着她,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对这个问题她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她整个证词的证明力都将大打折扣。
“周女士?”她沉默的时间太长,姚珂卉忍不住出言催促。
“因为我弟弟不见了。”她擡起脸来,潸然泪下。
“你的意思是……”
周荃伸手擦了把泪,道:“我弟弟很乖很听话,每天放学都会到鱼丸店帮忙,可是那天直到八九点他也没来,电话也打不通,我爸不放心,出去找他,我和妈妈在店里一边做生意一边等他们父子俩的消息,一直等到快要打烊,他们没回来了,钟嘉辉来了。
“当时我是文美筠诉钟嘉辉强i奸案的控方证人,看到他来,我和妈妈基本上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钟嘉辉说要和我谈谈,我当然害怕不肯去,我妈也不肯让我跟他走,说他敢乱来就报警。钟嘉辉说,那就不谈了,让我尽管去作证,如果他去坐牢,我们就再也别想看到我弟弟。”
观衆席上再次哗然,记者们刷刷地在各自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她这话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当年钟嘉辉确实强i奸了文美筠吗?
在观衆席上旁听的钟美琪绷着一张脸起身离席,一旁的文兆荣本想跟出去,但想了想,还是留下来继续旁听。
姚珂卉放缓语气,“所以你跟他走了?”
周荃点点头,继续道:“他带我来到别墅,司机把车开走了,他喝醉了,总是摁错数字,所以才把密码告诉我,让我帮忙摁,我就记住了他别墅大门电子锁的密码,我也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他依然没有更换密码。”
“周女士,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我认为你还是撒谎了。”姚珂卉道。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周荃急忙道。
“那麽请你告诉我,七年前发生的事,你都能清楚地记得月份,甚至是当天的什麽时间,而今年才发生的事,你怎麽就能记错了时间,并且误差长达两个月之久呢?如果说七年前是因为你弟弟失蹤了并且钟嘉辉要求你不出庭作证从而使你记忆深刻,那麽今年按你所说,我的当事人说她要去杀人,你告诉了她她想杀的那个人别墅大门的电子秘钥,这件事对你来说就这麽无关紧要?以至于发生不到半年,你就把时间记错了两个月?”姚珂卉质问。
周荃无言以对。
“我来告诉你为什麽你的证词在时间这块会前后不一。一开始,你说你是在五月份遇见我的当事人并且发生了你证词中所说的那些事,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当事人因为精神恍惚无故旷工,早在今年的三月份就被那间咖啡店给辞退了。后来你们发现了这个漏洞,所以你才在上庭的时候将遇见我当事人的时间临时改到了三月份来弥补这个漏洞,是不是?”姚珂卉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