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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果。”

他会成为独属于白鹰的战神。

此刻的医院很是安静,江郜很会看脸色,在两人谈及屠空之战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有远处的蓝鸟火山雁不知在一起捣鼓什么。

江池略弯了腰,支着双腿,缓缓坐在了等候椅,融化留下的血水让路过的路人和医生护士频频侧目,看了眼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没有人敢提醒这位支队长注意一下自己脚下汇集出的一摊血水。

江池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侧脸,只露出一点眼尾,疲惫之中泄出野兽般的戾气。

也不怨其他人害怕,实在是他这副皮囊太像是连环杀人犯了。

他骨子里有一份属于森林狼的野气,只是自我欺骗换上了冷漠的画皮。

……

倏然,手术室的大门被从内部狠狠撞开,护士有些慌乱地冲着外面吼了一句:“布洛芬已经失效,立刻特批使用芬太尼特效药。患者现在有精神假死的迹象,立刻!速度!!”

远处的江郜应和一声,护士转头,却迎面撞上了江池血丝满满的双眼。

眼前的一线刑警眼中含着面临几把枪指着太阳穴都没流露出的恐惧,同时,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杀气向着护士席卷而去,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人生吞活剥。

就连以看生死为常态的护士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下意识解释到:“现在患者精神假死,脉搏几乎完全停止,所有的止疼药麻醉剂全部失效,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躯体……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就像是急转而下的暴雨狠命击打着湍急水流里好不容易直立起的青荷,摇摇欲坠。

江池早已脆弱的神经几乎打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再之后护士说了什么,又何时进去的,自己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满脑子都是自己曾不少看过的病危通知书。

还记得自己刚刚当上支队长那会,牺牲的小刘法医,家里满门烈士只剩他一位,到最后,病危通知书都是身为支队长的江池签的。

还有,就在一年前,全家人病重不能下床的小男警鹿林,被凶犯捅了数十刀,病危通知书也是他签的。

自己的名字笔画不多,但是每每到这个时候,自己都极度地渴望着自己的笔画多一些,再多些,签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也许下一秒医生就告诉自己可以不用签了……

人已经救回来了……

但他一次也没等到。

这次呢?还会像以前一样么?

倏然,江池抬起头,在赶来的特警刑警瞠目结舌之下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

本就撕裂的伤口再次不堪重负,殷红的血流了出来,随着颓然落下的手留下一道狰狞恐怖的血线。

你任性地想着牺牲?

也有人任性的想让你好好地活着。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说话,触了他的霉头。

手术室内,主刀医师满手鲜血,仪器运转的嗡嗡声让他有些烦躁,他深吸一口气保持平常的心态。

主刀医师抬起了手术刀,看了眼几乎泯为直线的心脏波动图。

“他是位警察,一名卧底,一个英雄。”

主刀医师的脑子里突然传来江郜手术前曾告诉自己的话,他又怎么能放弃这样一条生命呢?

主刀医师抬了抬眼:“患者心脏骤停,立刻准备震颤仪!”

……

极致的黑夜犹如被饱含墨水的毛笔细细涂抹过无数次,冗长的血路,荆棘丛生,无论是以涉足的或是未涉足的,都泥泞不堪。

碎片化的记忆像是一部部支离破碎的电影,不断循环播放着。

……

“白鹰,你听我说,千纸鹤和铁三角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你,你必须活着回去!别想着报仇,做好你该做的,护好你该护的!”

不,他没做到,他的余生几乎都用来报仇了。

但是,如果是牺牲的话,就做到了你告诉我的吧?

……

“白鹰,你也不过如此,一个连队友替自己去死这个想法都能同意的懦夫,我曾以为你乃天人之姿,可笑!”

不,他没有同意,他怎么可能同意!他宁愿替他们去死!替他们埋在冰冷的土下!替他们盖上鲜红的国旗!替他们走过那条满是鲜花的白地毯!

……

“你口口声声说保护他人,因你而死的人最多。我弟弟蓝鸠,还有银雀。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只有你能活着?!”

对啊,他凭什么能活着呀?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才对。

他的命是偷来的啊,那么不光彩,下跪?道歉?没用的。

……

“我用五年,取得守护你背后的资格,就是为了今日杀你。因为你,我父亲锒铛入狱,因为你,我母亲也走上了贩*!记住了,老子不叫蜻蜓,叫青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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