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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肆急着想拿到外卖的办法。
打手电筒是行不通的,院子里本身就有灯,但也只是能看清路的水平。更何况在屋里听着风觉得惬意,到外面那可就是怯意了。
南肆刚消化完南菀女士不在的事实,虽然病情不影响正常生活,但也不能自己没事去作死。他堪称龟速地挪到门口,食指撩开窗帘一角,凑到玻璃前往外瞟了一眼……
然后立马收了手。
窗外,几小团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悬在半空,吸引来乱飞的小虫,不远处摇曳的树枝丫隐隐绰绰,一条幽深的路被黑暗截断,仿佛随时会走出些什麽反科学反社会的东西。
南肆的理智告诉他没事,但他的心理表示我不能接受。
就差分裂了。
南肆背靠着门悲哀地想。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撑在窗沿上吹风的温倦迟无声睁开眼,侧头向门口看去,却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南肆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企图听到一点声音,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睡了?”他纳闷想,身体不自觉靠在一边栏杆上,刚刚上楼时的决绝差不多都散了,只剩一地的踌躇。
可是他的外卖还在外面悲惨地吹风。
哦不,也有温倦迟的。
他买的,那应该是温倦迟拿。
对没毛病。
一通自我坚定结束,南肆深呼一口气,擡手就要去敲门,但还没等他落下,“吱呀”一声——
门开了。
半开。
看得出里面是一片黑。
此时此刻,南肆呆在原地,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直接开门,而是选择礼貌敲门。
看来好人有好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事?”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温倦迟半掩在门后,半边影子被走廊的灯拉得老长。
“……”南肆被问得卡了壳,主要是上二楼让人去拿外卖这事怎麽听好像都有点离谱,他怕说完温倦迟直接把门拍他脸上,目前看来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温倦迟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头疼道:“说。”
“……”被看穿的南肆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想瞅瞅温倦迟的脸色好临场反应,却什麽也看不清,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给你点了粥,现在在院门外,你去拿一下?”
空气仿佛都静默了几秒。
感应灯有一会儿没听到声音,一齐暗了下去,南肆条件反射地又在门上敲了一下,还没熄彻底的灯又亮起来。温倦迟眸色微动,拉开门也不等南肆就往楼下走。
南肆跟在后面,对于温倦迟什麽都没问这一点非常满意。
“我就送你到这了。”南肆打开门,人搁在门后,心想自己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温倦迟瞥了南肆一眼,没说话,径直往院门口走去。
南肆探出半个脑袋目送,那样子仿佛温倦迟不是去拿个外卖,而是去一片黑暗里打怪。
“给。”温倦迟站在门口,这一会周身已经染上了夜的凉意。
南肆看着他,眨了几下眼:“要不咱进屋再说?”
别怼门口,站久了我害怕,真的。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温倦迟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麽的冷,看过来的时候是沉静的,浸了光,更添几分朦胧。他一如既往地没说什麽,闻言便收了手,顺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关上门,南肆一个猝不及防,好险没栽到温倦迟身上。
“……”南肆看着温倦迟冷酷的背影,合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现下已近秋初,此地偏南,一到这个时候,凉风总是一阵阵刮个不停,晚上四下寂静时,就能听到窗户“哐哐”地响,空气仿佛都染上了冬日的寒意。
今日尤其如此。
南肆搓了搓手臂,打开他那在外面吹了老半天风的外卖,找到那份病人专属养生粥,试了试温度发现还是热的后才递给温倦迟:“你的,趁热喝。”
“喝完就别吹风了,嫌病得还不严重吗。”南肆还是忍不住吐槽,刚刚半掩的门都遮不住搁后面起飞的窗帘,但他不敢看着温倦迟说,而是边低着头拆外卖边假装突然想起顺带说一句,所以他没有看到斜后方温倦迟往后退的动作一顿,垂眸像是纠结了会,最后还是没有离开,伸手接过了粥。
伸出去的手一轻,南肆像是终于长途跋涉完一样在心里长舒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
他摆好碗筷,忍着饭菜的香味溜进茶几和沙发间的空隙坐好,然后打开电视,準备动筷子时他后知后觉得侧头看了一眼,动作可以说是非常僵硬,恰巧温倦迟再次擡脚準备走,两人的视线对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