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插曲过去,房子里又陷入安静。
早早便把澡洗了,南肆这会又窝回小阳台的沙发里,耳机里放着安眠曲,手上是那本“梦的解析”,正停留在“欲望满足”这一节。
实际上是翻开就没再动过。
他试着找了找温倦迟可能留下的痕迹,最后发现真的是一片干净。
本就晦涩难懂的句子今日一个字也蹦达不到脑子里,安眠曲依旧没有效果,多出的神经不知为何全跑到了隔壁,却没听见一点动静。
南肆百无聊赖,放空了一会的脑袋里再次浮现出方才玄关处的场景——一直垂着的眸,低沉更多的嗓音,过于平淡的反应……
以及手腕处的温度。
很低。
照今天的天气看,像是吹了很久的冷风。
想到这南肆不禁生出点歉意,作为一个房东,自己的租客不仅找不到地方还开不了门。
开不了门……
开不了……
门??
南肆一下直起身,终于想起来自己没有给人钥匙。
但他有点……高兴是怎麽回事。
家里的备用钥匙都在玄关的柜子里,他懒得下楼拿,但又不知道在急什麽,总之是心里有个声音催着他现在就去给,于是抓起架子上自己那个挂了个小煤球的钥匙串就去敲门。
咚、咚、咚。
刚才肾上腺素飙升没觉得紧张,这会一声声却仿佛叩在心髒上,南肆捏着小煤球,马后炮一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还没等他得个结果,门开了。
房间里没开灯,南肆有些怵,不明白这人大晚上不开灯在房间里干嘛,明明看起来没有在睡觉的样子。
他在叫人开灯和叫人出来之间纠结了会,最后还是抿唇道:“你出来一下。”
温倦迟半掩在门后:“有事?”
“嗯。”
“你把门带上。”见温倦迟没关门的意思,他又说。
温倦迟一顿,伸手拉上门。
南肆靠在栏杆上,等门合严实了才开口,先是问了心里想的:“你怎麽不开灯?”
“睡觉。”温倦迟说。
“骗人。”南肆一挑眉,“你衣服都没脱。”
“我不能光着给你开门。”温倦迟回道。
“你……”南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时“你”不出来,随即就瞅见温倦迟眼尾含着的那抹促狭的笑意。
“你笑了。”他说。
“嗯。”温倦迟没否认,不过那笑意很快便散了。
“今天晚自习老师让干嘛了?”南肆又问,他想确认一下这人是累着了心情不好还是什麽,而晚自习之前他还一直在,确定这人除了睡觉和看书什麽都没干,应该累不着。
“自由複习,準备开学考。”温倦迟说。
“你呢?”南肆心想这也累不着啊。
“梦的解析。”
“......”南肆反应了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书,有些惊讶这人看了一晚上,“你不複习?”
“不需要。”温倦迟往后靠在墙角。
这句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大概是又狂又傲,但同样不需要的南肆只有一个想法——他说的是真的。
虽然对眼前的人几乎没有人任何了解,但他就是觉得是真的,即便今天上午他还分析这人会选理。
“那你为什麽心情不好?”南肆直白问。
“什麽?”温倦迟怀疑自己听岔了。
南肆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深吸口气,强行续上方才脱口而出的勇气,语速都快起来:“我说,既然学习上没有任何压力,今天也没做什麽费脑子费体力的事,觉也睡了挺长时间——”
“为什麽心情不好?”
说完南肆破罐子破摔般直视着温倦迟的眼睛,平日里黑沉沉的眼眸在这一刻终于起了可以被窥见的波澜,虽然很快又被它的主人藏起来。
在那双眼眸恢複沉静的那刻,他听见温倦迟说:“没有。”
四周静了几秒。
吊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二楼狭窄的走廊上。
手里捏着小煤球,钥匙已经被捂热了,南肆边嘀咕着“又骗人”边伸出手。
“给你。”
嘀咕声虽然小,但两人隔得又不远,温倦迟自然听到了,本来想解释点什麽,最后却只是看着南肆手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问:“这是什麽。”
南肆闻言,左手食指勾了下小煤球,露出被挡住的钥匙。
“忘了给你。”
“谢谢。”温倦迟接过。
“不客气,房东应该做的。是我没早点给你。”南肆说着,语气似乎真成了公事公办的房东,“你房间浴室里东西应该是齐的,如果没有你可以去我房间拿。”
南肆指了指对面那间,本来打算走了,又想起什麽说:“学校早上七点半上早读,95路公交到学校,最早一班是六点,公交站在出门右拐那条街上,冰箱里有速食,你想吃的话可以煮。也有牛奶酸奶之类的,茶几下面还有面包零食,时间不够可以吃那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