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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把刚刚没打出去的拳补上行吗。
南肆幽幽地想。
“我什麽?”温倦迟闻声侧过头,见南肆表情有些麻,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一胖一瘦马上就没影了。
“所以你揪我来是要做什麽。”温倦迟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什麽叫……”南肆擡眸就要反驳“揪”这个形容,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突地愣住了……
好像还真是这麽回事。
“你什麽时候问题这麽多了。”半晌,南肆憋出这麽句,脚下速度不自觉加快。
这一刻他突然有那麽点理解那两个呆瓜了。
温倦迟不紧不慢缀在后面,南肆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从那声音里听出些磨人的饶有兴味来:“嗯?”
“……”
他突然有些怀念之前一声不吭的温倦迟了。
“之前”这词一出现,南肆就忍不住开始琢磨:是怎麽变成这样的?
哦。
是自己没事找事找的。
那也不应该啊。
南肆垂死挣扎,陡然停下来,一回头就见温倦迟嘴角微勾,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这落在他人眼里没什麽区别,到了南肆这……
好啊。
偷笑。
他眼睛微咪,语气不善地问:“你怎麽不当冰块了?”
温倦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怎得,神色依然是淡淡的。
南肆望着他向自己走过来,有那麽一瞬间觉得所谓的之前之后只是他个人的错觉,温倦迟依然是那个温倦迟,话不多,笑的时候很少,偶尔笑一下也只是蜻蜓点水,不仔细点压根注意不到。
他依然对这个人没什麽了解,和班上的人一样,只知道他性子冷,而他偏偏是个不信邪的性子,更何况这个“邪”就在旁边,所以有事没事总爱去撩,也不管人有没反应,大不了就是自己尴尬一会。
而大概是他太磨人,温倦迟沉默的时候少了,大多是简单地回几个字。偶尔不知受了什麽刺激还会主动出击,至于背后的触发机制到底是什麽,他还没想通,因为光应付那麽一下就够他喝一壶了,比如……给成绩条那个晚上那下。后来他晕乎乎地关上门,觉得自己要吃的不是安眠药,而是速效救心丸。
“别愣着。”
一道低沉的声音流进耳朵,南肆从那晚的悸动中回神,恰好温倦迟从他旁边走过,黑色卫衣宽松的袖摆擦过肩膀,他隐约嗅到冷冽的草木调气息,和那晚鼻尖萦绕的一样。这让他恍惚了一瞬,等人都走出好一段距离才想起跟上。
火锅店开在街头,距离一中侧门虽不远,相比起来还是有一段距离,旁边则是些早餐店和超市,按理中午来的人应该不多,但架不住它货真价实,规格正当,还香飘十里,非常适合那些秉着“中午就是用来享受”理念的学生,遇上周五或者一些好日子,如果不想排上个一中午,还得提前预定。
刚巧今天周五,林丘和唐明夜是今早预定的,还特意备注让提前帮着丢些食材进去,他们甚至把从教室走到这的时间都算了进去,如果一切按正常进行,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吃上鲜嫩的肥牛、猪肚……
但现在……
老了。
它们都老了。
“南哥怎麽还没来。”林丘瞅着“咕噜咕噜”的锅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筷子。
“不知道。”唐明夜望了眼门口,垂着的门帘还没动静。
这家店的老板大概是个很有情调的人,这点从店里的装潢就可以看出。门帘不透光,即使在白天,店里也是昏暗的,木桌沿着栅栏两边依次排开,栏上摆着绿植,隔点距离有个橙黄的小灯,栏杆边沿透着幽幽的红光,靠墙甚至还有几个卡座,整个都非常有吃火锅的氛围。
“你说南哥又在谋划啥呢?”林丘忍了会没忍住,拿起漏勺舀了一大勺到碗里,嘴里还叨叨着,“再不吃就不是老了而是死了。”
“那谁知道。”唐明夜从林丘碗里抢了片肥牛塞嘴里,不想被烫了个正着,瞪着眼囫囵吞下去说,“南哥的心思可难猜了。”
“那倒是。”林丘说着,瞥了眼正狂喝水的唐明夜,“该吧该吧,让你不劳而获。”
此时,一帘之隔的地方,温倦迟倚在墙上,一条长腿曲着,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慢悠悠朝这走的南肆身上。
南肆莫名不自在,努力想忽略这人的存在感,奈何他就搁门口,一中蓝白的校服在阳光下格外晃眼。
这校服还是几天前老白拿来的,温倦迟穿也是老白发现他没穿后勒令的。所以今天他才突然发现,没了那身暗色系,温倦迟似乎并不是很冷,反而多了些惹人眼的恣意来。而且,即便隔了段距离,他依然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的神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