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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注意力转着转着,又回到了某人身上。
[林丘]:南哥你又跑哪去了??
[林丘]:南哥。
[林丘]:南哥。
……
林丘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些无意义的嚎叫,南肆扫了眼前面,指尖一滑準备退出去,却在无意间翻出下面的后,凝住了目光。
[林丘]:我问完迟哥,结果迟哥也不见了??
[林丘]:晚自习这可怎麽过啊啊啊。
本来不打算回的南肆指尖翻动,敲下几个字:“问他什麽。”
那边林丘收到南肆消息的时候,已经準备入睡了。晚自习没了两位大佬,他过的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脑细胞大量消耗的结果就是还没转钟他就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
迷迷糊糊地,他坚持着回了句“问迟哥知不知道南哥你去哪了啊”,然后到头就睡。
他睡得舒服,却不知自己这句回複在南肆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突然出现在眼前。上了楼却又突然下来,还说什麽找晚饭,点了外卖又没见吃几口。问怎麽回来了,说是逃课睡觉,却又一直在客厅坐着,话一点不多的人却多问了好些问题。
冥冥中,那些他没去细想的奇怪的地方仿佛串成了一条线,最后系在了睁眼看到温倦迟的那一瞬间,他狂跳的心髒上。
一个让人忍不住想却又不敢想的念头冒了出来。
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刚冷下去不久的耳朵像是泡在热水里,咕噜咕噜的,给一切声音都蒙上了层雾。
他点进温倦迟的聊天界面,心里叫嚣着要说些什麽,理智又拉着他,让他克制。
犹豫很久,他想起温倦迟那句“睡不着”,于是他发了一段音频。
那是安眠曲。
在年幼那段最恐惧的时候,在某个起风的夜晚,他用那把吉他,试图安抚自己的心髒,给自己造个安静的梦。
没人听过。即使是他,现在也很少听了。
对面还没有动静,南肆听着自己的心跳,想了想,又敲下几个字。
“听这个……可能睡得着。”
对门房间里,温倦迟没开灯。但窗户敞着,略微黯淡的月光照进来,还是能看清大致的轮廓。风钻进来,在屋子里打旋。
温倦迟手肘撑着窗沿,目光沉沉的,像是在看着什麽,又像是只望着虚空。
他大概刚洗过澡,身上套着件宽松的黑色长袖,额前发梢还蓄着小水珠,风迎面吹过时,会有的滴落下来,顺着侧脸往下,流过冷白修长的脖颈,最后陷入半隐的锁骨里。
在只有风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振了几下。
温倦迟没动,只收了目光,看样子并不想理会这点动静。
余光里,旁边的阳台和再旁边的房间都亮着灯,往下,客厅里的光浸到院子里。方才在楼下觉察到的那点异样又冒出来,这些深夜无人时还亮着的灯,从内里笼罩住整栋房子,像是在保护什麽。
片刻,仿佛突然有某种预感似的,温倦迟拿出手机,屏幕的蓝光打在脸上,上面的字清晰地映在眼底。
[嘛黑]:听这个……可能睡得着。
耳机在书包里,温倦迟翻出来戴上,又回到窗边,低头看了那音频半晌,悬着的指尖才落下。
音频长五分二十秒。
入耳是风撞上窗棂的声响,隐约能听见树枝摇曳。随即风弱下去,一道微弱的啜泣声逐渐清晰,大概是咬着牙发出的,断断续续,一度失声。
听着不像安眠曲。
温倦迟微蹙起眉,被这克制的哭声牵动了情绪。
他好像知道是谁再哭了。
啜泣声并没有清晰太久,清澈的吉他音响起时,它便被掩盖起来。吉他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弹的人似乎还没準备好,拨弦一顿一顿,音连不起来,间隙里啜泣声会冒出来,偶尔还有个哭嗝。
等时长过了大半,吉他声才流畅起来,抒情的节奏中似乎掩藏着很多的情绪。
一点都不像安眠曲。
但温倦迟来来回回听了三遍,才摘下耳机。
屏幕已经熄了,他摁亮,没有提对方发的音频,而是问了在楼梯上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想好猫叫什麽名字了吗。
几分钟后,聊天界面顶上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他偏头看向最那边亮着的窗。
窗里,南肆捏着手机,一时不知道屏幕对面这人是听了还是没听,听了的话又怎麽能扯到猫。
他其实已经记不清音频里具体有些什麽了,只知道录得是弹吉他,但那个时候他情绪不稳,不记得弹得怎样又有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有些忐忑,但更不想听这个音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