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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林姨一拍手,“你这不提我还忘了。那你们好好吃啊,不够跟姨说。”
林姨去了里间。
桌上再次沉默下来,主要是南肆和温倦迟之间的氛围有些怪。
还是别人根本插不进去那种。
唐明夜自认看透一切,埋头吃着馄饨不吱声,林丘在一旁看着,差点傻眼,以为这是什麽海鲜大餐。没人说话,他总想开口,但一看到对面两位沉默的哥,话临到头又被强行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吃大餐吧。
林丘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地想。
一碗馄饨量刚好,林丘安静地吃完,慢半拍想到应该是林姨特意给他这份多添了些,便主动端了碗进里间,同林姨和裴叔聊天。
旁边唐明夜见他走了,瞬间如芒在背,一两口把剩下的塞完,食不知味地咽下后连忙也跟着去了。
桌上只剩下南肆和温倦迟。
这会店里没什麽客人,里间林姨和裴叔在包馄饨,林丘和唐明夜想帮忙又被拒绝了,便跟他们唠起了嗑。声音不大,外面隐约能听见些,但不真切。
勺子磕在瓷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南肆将碗推开些,用余光去看温倦迟。
他吃得很慢,不知是没胃口还是在想些什麽。手肘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校服袖子顺着动作落下些许,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这一刻,南肆又想起了方才那只手的触感。
“……”
他心虚般地咳了声,温倦迟像是被这声音惊动,放下勺子看过来。
还是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却好似藏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南肆滞了下,随即挪开视线,起身朝外走,边走边道,“过来,有事说。”
巷子往深了走依旧是巷子。
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些细微的响动。
南肆走在前面,一路没碰上几个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温倦迟的存在。等不知绕了几个弯,面前的景象渐渐有些陌生时,他才在一片从院墙上冒出的树冠下停住,回过身,温倦迟立在几步之外。
阳光照不到这里,天被云遮住,巷子里像在过阴天。
他校服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卫衣,搭配上黑色长裤,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不正常,却莫名和眼下的场景融为一体。
风从他那个方向吹来,带着冷意,还有一种稍纵即逝的虚无。
那种不真实,让人一瞬窒住,又在下一刻忍不住心慌,伴随着莫名的怅惘。
“站那麽远做什麽?”
收敛起那些无端的心绪,南肆朝温倦迟勾了勾手,语气一如往常地不正经,“我们要说得可是悄悄话。”
“……”
温倦迟没出声,他表情依然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心里却为这“悄悄话”三个字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等走过去,靠在墙上,离南肆也就咫尺之遥的时候,他才低声开口,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是不易觉察的笑意,“悄悄话?”
“当然。”
南肆听出了他的揶揄,但也没否认,“我只说不对你杀人灭口,万一被别人听了去,那可就……”
真丢脸丢大发了。
南肆略去后面半句:“交代吧,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麽?”
巷子不宽,温倦迟靠在墙上,长腿微曲,南肆就面对着他站着。
“不是悄悄话麽。”温倦迟顿了下,虽是说给南肆听的,但只有他知道其实是在说服自己,然后才道,“凑近点。”
闻言南肆愣了下,一扫两人间的距离,尚且还有些近的空间,便没多想什麽,依言往他的方向迈了一小步。
这一迈,就是近无可近,除了直接扑上去。
“这下可以了。”南肆揣着兜,虽然表情淡淡,但此情此景就像是校霸在欺负强迫好学生,还是校草级别的好学生,片刻,校霸语气平直,沖着校草道,“交代吧。”
“……”
这几天下来,温倦迟有想过到底要不要告诉南肆。之前瞒着是希望他不为这件事烦扰,自己也当什麽都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好像忘记本身已经让他産生了很大的不安。
索性就告诉吧,剩下的自己也可以处理。
想通这点,温倦迟缓缓开口:“那晚停电了。”
停电了。
如果说这之前南肆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那麽在听到这三个字后,他是彻底地心死了。
停电后会发生什麽不言而喻,至于为什麽他全忘了……很早之前医生提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这是印象中第一次。
第一次就被抓到了,南肆突然有些不敢听下去,却还是硬着头皮问,“然后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