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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间,到处都是喧闹,没人注意他们牵着的手。
温度刚好的阳光落下来,两人影子交叠在一起,跌入路边的花丛,被点缀上一抹抹亮色。
两人都没说话,南肆牵着温倦迟漫无目的地走了会,人渐渐少起来,前面出现一小片湖,湖边有一溜长亭,檐上挂着藤蔓绿枝,在粼粼水光下随风摇曳着。
恍惚间这一刻仿佛是春和景明的三月,而非隆冬。
大概是半下午人都抓紧时间去玩了,亭子里只零散地坐着些人,南肆带着温倦迟走到长亭另一边无人的角落,松开时,手心被风带起一阵凉意。
南肆指尖蜷了蜷,说:“坐会?”
温倦迟虚握了下手,像是抓住了一阵风,问,“不去玩麽?”
“人太多了。”
南肆语气随意道,拉着温倦迟让他靠着亭柱坐下,自己则一条腿支在石椅上,双手环住,下巴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笑说,“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啊。”
他本就是带温倦迟来感受热闹的。
“就这麽陪吧。”
温倦迟微微倾身,修长指节拨开他被风吹乱的碎发,露出整个好看的眉眼,只觉旁边一池的湖光都不及他的眼睛。
“好啊。”南肆笑起来,随手抓住一旁的枝桠说,“等会陪我去鬼屋吧。”
“这麽想去?”温倦迟克制着某种沖动,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问。
南肆点点头,眼神里就写着一个字——想。
如果说小时候喜欢冒险的他有什麽没有征服的地方的话,那就只有鬼屋了。其实那个时候只差一点,南菀女士那次回来是準备带他去游乐场的,只不过他恰好病了,治了很久,再去游乐场时已经不能进鬼屋了。
“我陪着,真没事吗?”
温倦迟问,他不确定南肆出现症状的阈值在哪,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安抚到他,虽然已经经历过几次,但他还是不敢,就像去碰一只脆弱的蝴蝶,怎麽想把它拖在手心,都怕折了翅膀。
知道他的担心,南肆先没出声,而是揪着一小段枝桠蹭了蹭他的头发,又坐近了点,去捏他的手,等冰凉的指尖变得温热,他才倾身,虚抱住他,说,“就像这样。”
“我相信自己。”
“但我更相信你。”
—
握着的手再没松开,两人坐在浮动的光影里,徐徐地风吹来,蕩起少年热烈也柔软的喜欢。
“走了。”等时间差不多,温倦迟先一步起身,朝南肆伸出手。
南肆仰头,先是愣了下,随即狭长的眼尾弯起,伸手搭住了他的。
进游乐场时两人什麽都没看,指示牌上也没具体到鬼屋,这会他们只能随便选一条看起来项目多些的路走,试着碰碰运气。
南肆扯了扯温倦迟的袖子:“你运气怎麽样?”
温倦迟扫了眼周围,没看见有鬼屋,“不怎麽样。”
“啊……”南肆拖着微扬的尾调,说,“我也不怎麽样。”
“但刚好,”他接着道,“负负得正。”
而就在这句话落地的时候,他们走到一片人不算太多的空地,右侧城堡样的房子开着个黑洞洞的大门。
南肆在光下眯了眯眼,扯着温倦迟问,“是那个吗?”
“应该是。”温倦迟看了眼门口那个装扮成不知道什麽的人说。
“我说的没错吧。”南肆偏过头看他,恰巧瞥见卖糖葫芦的,指了指说,“我想吃那个。”
温倦迟看过去:“糖葫芦?”
南肆松开他,点点头。
“我去买。”温倦迟握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向,背对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说,“你在这等我。”
南肆看着前面卖气球的老爷爷,忍着没笑出声,欣然应道,“好啊。”
但等温倦迟回来,他手上也多了个东西。
温倦迟看着他手里的蓝色气球,挑了挑眉。
南肆想起自己答应的,依旧坦坦蕩蕩,说,“买来送你的。”
“送我?”
“嗯。”南肆捏着气球的线,“伸手。”
温倦迟右手拿着糖葫芦,便伸了左手。
南肆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刚刚查的,说,“换个手。”
“有区别麽。”温倦迟故作随意问。
“……”
因为以后会送更好的,南肆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有。“
“我想牵左手。”
“……好。”
温倦迟换了只手,手心向上摊着,被南肆抓着背过来,捏住了中指。
南肆低着头,柔软的发垂下一点,白皙的指尖捏着黑色的线在温倦迟中指上缠了几圈,调了调松紧度后,他擡眸问,“这样可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