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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他走。”南肆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只是他好几次悄悄瞧见温倦迟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眼神同两人第一次隔着小木门撞见时一样冰冷。
那个时候也接了电话麽?南肆有时候会想。
直到今早,温倦迟不知道,他其实醒过,在电话铃声戛然而止前一刻。
南菀隐约听见了些,回答道,“小迟一直租到了高考噢。”
“真的?”南肆心髒仿佛被牵了下。
“白纸黑字。”南菀肯定道,但下一秒还是柔声转了话头,“不过小迟是一个人来租房的,身份证上还差几个月才成年,这事成呢还是因为我急小迟也急,签的合同其实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那他也敢签。”南肆扯着卫衣绳子说。
“我又不是骗子!”南菀笑骂一声后正色道,“所以虽然合同上写租到高考,但如果他要走,也是可以走的。”
“随时都行?”
“小迟又不是卖身,当然随时都行。”
“……真卖身就好了。”南肆嘀咕道。
“什麽?”
“没、没什麽。”
南肆摸了摸鼻子,听见南菀最后说,“阿肆啊,想知道就去问,想把人留住就去留。”
“阿肆不是从小什麽都敢吗?”
“……”
“知道了。”
结尾
电话挂断后,南肆又在外面站了会,等外卖到了,他才顺便拿着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温倦迟倚着玄关柜,手里拿着外套,是昨晚那件。
“怎麽……在这。”他一下有些愣,没注意自己问了句答案显而易见的话。
“冷麽。”温倦迟走过去问,不待他回答,便曲指在他侧脸蹭了下,说,“吹红了。”
“……”
温倦迟替他披上衣服,拿过外卖道,“穿衣服,我拿给他们就行。”
—
“吃饱喝足!”
“所以收拾收拾,赶紧滚吧。”南肆抱着枕头窝在沙发角,浑身透着一股恹恹的懒劲。
吃饱喝足的两人一致觉得,他南哥估计还没清醒。
不然怎麽还当着他们面放昨晚的电影!
虽说是前面一段。
他们也不是介意,就是……还不习惯尴尬啊!
趁他迟哥上楼,林丘提心吊胆地问,“南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南肆耷拉着眼皮看电影,闻言“嗯”了声,懒懒道,“没醉。”
一般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吧。
林丘讪讪想,他南哥肯定是因为一瓶就醉了所以才拒不承认。
于是他一口气依然吊着,忍不住还是问,“你和迟哥……”
“嗯,真的。”南肆打断他道。
“……”
行,看来是不需要装了。
林丘往沙发上一倒,摸着肚子长舒口气。
唐明夜坐在另一边,提了提他的腿,说,“还躺着干嘛,要走了。”
林丘闭着眼:“等迟哥啊。”
“话说迟哥上楼干嘛这麽久。”
唐明夜:“……”
你要死。
南肆一掀眼皮:“等他做什麽?”
“走啊,虽然家不在一起,但也顺路吧,迟哥家不是在附近吗。”林丘丝毫没注意到气氛的诡异,兀自在那叭叭叭,已经从此刻追溯到了不知多久前看见两位哥从公交车上一起下来。
南肆也想起了那次,他当时还担心林丘问,这会却眉毛一挑,好整以暇地说,“你们可以走了。”
“他住这。”
“什、麽?”林丘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明夜也猛地一转头。
南肆对着两道见了鬼似的目光,继续玩味道,“你们迟哥、住这,听清楚了?”
“……”
听是听清楚了,但两人头上冒的问号更多了。他们不至于蠢到觉得这是“同居”,所以背后肯定有故事。
想到他们迟哥是转学来的,唐明夜弱弱道,“你们……早就认识?”
“你说多早?”南肆眼皮又垂下来。
“……开学以前?”林丘也顺着回想起某些异样,他就说坐为什麽开学那天新同学没被送走,合着是认识?
“大差不差,也就早了个十多天?”具体他也不记得了。
十多天。一个屋檐下。
林丘念着这个数,不自觉把心声都说了出来,“南哥,住一起十多天你都不知道迟哥是我们班的?”
“南哥,你知道迟哥是我们学校的吗。”唐明夜幽幽问。
“南哥,你记不记得你那个时候醒,还问他是谁?”
……
搬起砖砸自己的脚,南肆默然片刻,说,“你们可以滚了。”
楼上,温倦迟站在窗边,看着离去的两人,对电话那头说,“没事别来烦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