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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洒进来,照亮一片斑驳的墙壁。
温倦迟就倚在上面,影子倾斜着拉长。他帽子没摘,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可以确定,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捏着的手腕上。
既专注,又像是在躲避什麽。
南肆站在温倦迟面前,视线从那冷白的手腕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他被遮去大半的脸,那被光影分割的苍白冷肃的下颌。
一时间没人说话,楼下传来喧闹,随即被从天台灌进来的风吹散。
任由这麽捏了会,南肆毫无预兆地伸手,指尖轻挑起温倦迟的下颌。
隐秘的角落里,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南肆凑近了他唇边,蜻蜓点水地印下一吻。
然后他退开一点,撩开温倦迟眼前的碎发,凝着他,轻声道,“我很想你。”
他说完,瞧见那无波无澜的黑眸颤了好几下,接着一只手不那麽温柔地抚上他后脑,稍稍用力一按。
唇齿纠缠。
冰冷和炙热碰撞又交融。
所有思念,所有情绪,在真实的感觉沖刷下,得以重见天日,有的继续深刻,有的则消弭于无形。
但那情绪还是来的太过猛烈,亲到后面,两人都尝到了一点鹹涩。温倦迟停下动作,略微冰冷的手抚上南肆侧脸,这一次,抹去的泪是真实的。
慌张和心疼一齐漫上来,温倦迟抵上南肆的额头,很轻地笑了下,安抚道,“怎麽还亲哭了?”
回应他的是南肆有些发狠的一咬。
然后他被用力地抱住了。
南肆瓮声瓮气地贴着他脖颈道:“你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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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二十分钟并不能弥补半个多月的不可触摸。但课还是得回去上,赶在下课铃响之前,两人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回去。
只是在最后一点路出了岔。
全班动桌子是项大工程,两人前前后后也就走了十来分钟,这会教室里还有很多人站着,桌子都怼在一起艰难地挪动。没人注意他们,或者说,就算有人注意,也不会去想什麽。
南肆进门看见这一幕时还稍稍放了点心,试图越过一片人头去瞧座位表下面被遮住的部分,因此没留神地上的小箱子,还是温倦迟拉了他一把,同时凑近说,“我找过老白了。”
话音落下,南肆怼着风吹才褪下来的脸色隐隐又泛起了红。
温倦迟离得近,看得越发明显,他抵了抵唇角破了点皮的位置,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道被迫熟悉了的声音。
强行输出的林丘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和温倦迟隔了个过道的位置,一脸捡了钱般的傻笑,“南哥,迟哥,我又回来了!”
南肆:“……”
温倦迟:“……”
林丘沉浸在左手迟哥的喜悦里,唐明夜还在艰难挪动他的桌子,没人能拦住他脑袋抽了有什麽说什麽:“南哥,你脖子和耳朵怎麽这麽红啊?你出去晒太阳了?”
“还有,迟哥,你嘴巴怎麽破了,都结血痂了!”
5.2的视力当之无愧,不该他看的一个不露看了过去,但是脑子又不行。
南肆垂下的手攒成拳头,很想一下呼这小胖子脸上,但又不能真打,只能自我安慰般庆幸地想,教室里很吵,林丘音量还算正常,没什麽人听见。
于是他红着脖子冷酷地路过,丢下一句:“闭嘴。”
林丘闭了嘴,等目送两位哥回到座位上,他才蹭的一下反应过来。
“……”
我这张嘴我真的是。
换完座位,再听老白唠叨一会,这个学算是真正开始了。
一上午,南肆都有在听课,时睡时醒的人反倒变成了温倦迟。于是南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看黑板,而是靠听,目光则一直放在他身上,看久了就容易走神。
其中某次,他一个激灵,想起了被抛到犄角旮旯的正事。神色瞬间变得有些複杂,南肆微蹙起眉,握住了温倦迟垂在一侧的手。
隔了个过道,走了大运没被老白分开也没和两位哥分开的林丘和唐明夜也注意到了这点不对劲。
林丘手肘拱了下唐明夜,缩着脖子小声道:“这不对劲啊,之前不是南哥睡觉迟哥看吗,怎麽现在迟哥睡起来了?还有南哥居然没睡觉?”
“我哪知道,不过,确实不对劲,该不会吵架了?”唐明夜瞟了眼两位哥。
“……”林丘给了他一肘子,“你还说我没眼力见??”
他压着声音道:“你看那像吵架的样子吗!”
刚刚他还看见那什麽了呢。
他们两个在这猜,南肆走着神也在猜。
最近他和温倦迟通的电话不算少,每次温倦迟也没再去开灯掩饰什麽,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某个地方,看样子是在发呆,然后被他的电话唤回神,被他监督着写作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