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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等待,因为在意,短暂的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到他甚至想开口说“她开玩笑的不用在意”来打破这停滞的氛围,但就在那前一刻,温倦迟扭头看向他,朝他勾了勾嘴角。
“如果可以的话,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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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有些远,但正好合了温倦迟的意,他没打出租,而是选了导航栏里“公交地铁”那一项,上面显示预估用时一个半小时,如果可以,他到是希望更慢一点。
等到了那栋冰冷的房子前,已经是深夜十点后了,他推看门,就从玄关柜的缝隙里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温成。
和往常一样,他没再分一点目光,径直往楼梯走。
走到一半,温成也一如既往地压着火道,“进门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吗!”
温倦迟一般都是不理的,但想起自己应下的事,他还是停下来,故意刺激道,“没想到你每天这麽忙……还能想这麽多?”
“你怎麽说话的!”温成把手里的杂志往茶几上一扔,扭头怒视道,“司机说校门口人都走完了也没看见你人,去哪了?”
果然。
温倦迟讥讽地提了下唇角,“当然是提前跑了……”
“不记得我早上说过什麽麽。”他眼神冷漠,像是淬了冰,“怎麽,这麽怕我跑了?”
“你说我怕——”温成倏地起身,话音却被温倦迟打断。
“既然你怕的话,就最好别弄那有的没的。接送?未免说得太好听了。”
“还有,”他顿了下,眸底闪过利刃般的锋芒,“别搞小动作,我今天可以把他摁在墙上,明天指不定会做出什麽。”
一番话出口,等温倦迟上了楼,温成还跟被冻住了似的杵在原地,头上却是火苗直蹿,越烧越旺。
客厅无人,他在大喊大骂多少有点神经质了,不符合他的形象和身份。
温成这麽想着,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坐下来,重新拿起杂志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书页被翻得哗哗响了好一阵才消停,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明天不用跟也不用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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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天气也渐渐热起来,春天好像只是晃了一下,教室窗外的蝉鸣已经在每个午后开始了热闹的前奏。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既模糊黑板又晒人,所以大部分时候窗帘都是拉起来的,只有最后面会留一条缝,刚好照亮两张桌子并起的角落。
自那天后,温倦迟应下的都做到了,每天下午放学两人会一起回去,南菀下班早就给他们做饭,如果回不来也会给他们点经过她本人亲自测评后认为还不错的外卖。
吃完饭,就是离了教室也不会缺席的晚自习。如果换做林丘和唐明夜,在教室都能缺席,离了那得闹翻天。但南肆从高一开始就这样,总不能每天晚上都玩,再者大晚上也没什麽好玩的,所以并没有那两想象里的舒服躺平。
只是温倦迟来了,又是到了点要走,这情况吧,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若是以往南肆可以保持一个小时的高专注度,那现在则是半个小时多一点就顶了天,一过了这时间段,总是放下笔去闹温倦迟一会。
后来温倦迟就给他卷子,不写完不能闹。
南肆配合了一段时间,然后以他白天很少再睡觉为由给赖掉了。
虽是赖,这个理由找的却很现实,他很少再上课睡觉,只是这个人现在成了温倦迟。往往时醒时睡一上午就过去了,甚至对声音的敏感度都降了不少。好多次林丘或是唐明夜忘了控制音量都没把人吵醒。
时间长了后老白都看不下去,还专门找温倦迟去了一趟。但结果估计不太好,因为那之后老白又找了他。内容大概就是同桌要互帮互助,不过最后说的话南肆还挺讶异的。
当时老白拍着他肩膀,语气无奈,却又好像不止于老师对让人头疼的学生,“他要实在想睡,你就替他做做笔记什麽的吧,虽然他聪明但老不听课也不行,马上就高三了,离高考也不远了。不过身体也很重要,如果有人在旁边吵你适当拦一拦吧。”
那次后南肆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睡觉,还有就是——高考。
一直以来他都对应试教育无感,也对什麽“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无感,再加上病的缘故,他的学习一直以来都带着随心随意的成分,也很少去想什麽高考以后的未来。
活在当下就好,他一直这麽觉得,独木桥也不是走不得,只是那并非他喜欢的路罢了。
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经年铺展开的意外,而尽管往后不甚明朗,他也心甘情愿地去拥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