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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道:“帮我个忙,就当欠你个人情。”
当天下午,尤朗拖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火车站。晚上十点,抵达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南方城市,随便找了个酒店便匆匆睡下。
半睡半醒的时候他恍惚想,我真特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话说对象该是多好,整得都好奇了……
第二天上午,尤朗起了高考结束后第一个大早,打车到温倦迟发的地址时,是上午九点。司机把他放路口,说往里走一小段便是。
尤朗下车,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这一伸,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东西,回头看街对面,好在是发现了一家花店。他走过去,没骨头似的,按温倦迟的要求挑了向日葵,然后才往路深处走。
温倦迟说,院子里有槐树那个是。虽然这个季节槐花早凋谢了,但院子里有树的,其实也就那一个。
尤朗瞧着长得不错,随手拍了几张,和手里的花一起,準备晚点给苦冰块发去。
花不能当面给,这是温倦迟叮嘱的,说放在门口就好,别被发现。尤朗不懂,但迫于警告在前,只得敛了花枝招展的性子,贴着院墙往木门边走,还没走到,院子一边杂草丛生的景象便跃入眼帘,风吹着,隐约露出几朵花。
那一刻,尤朗知道,已经没有躲的必要了。没有哪家人在,会让养的花被杂草淹没的。即便夏天野草长得快,看那样子,也不在有十几天了。
或许旅游去了?
尤朗是个积极性子,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可能对象高考完出去旅游了,这麽做的人很多,他也想去的,只是太热懒得动。但他看着瞎晃的草,莫名的感觉事情没那麽简单。
走到木门前往里看,有一个秋千,白木制的,能看见落了一层灰。一楼的窗户都被帘子遮着,光从大门前木架中穿过,落下一个棱角分明的光斑。木架上搁着盆栽,里面的绿植奄奄一息,和这夏天相悖。
拿着手机拍了几张,正想着现在该怎麽办,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谁!在干什麽!”
尤朗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忙不叠抓紧,扭头一看,就见不远处一个拄着拐的老头正以惊人的速度往这赶。
尤朗:“……?”
他没动,毕竟花还没给呢,他想着放在那个秋千上最好,就这麽点时间,老头已经来到面前。
宋老头拧着眉,确定没见过这孩子:“你是谁,杵人家门口干什麽?”
啊,好心的大爷。
尤朗想着,良善地笑了下,问:“您认识这家人吗?”
宋老头没说话,尤朗想能让大爷跑过拐杖,那应该不止认识,提了提嗓音一拍手感叹道:“那真是太好啦,我是这家人的朋友,这不是高考结束嘛,抽时间就想来恭喜一下。”
他拿着花晃了晃:“你看,花都买好了。可是——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啊?”
宋老头满是皱纹的眉头松了点,心想我怎麽知道。老头不会撒谎,一撒谎準露馅,偏生尤朗笑眼眯眯地看着他,老头觉得这人不对劲,但又感觉被赶鸭子上架,“急火攻心”下脱口质问:“你不是这家朋友吗怎麽会不知道他们搬家去哪了?”
哦。搬家。
搬家……
完了,冰块怕不是要腌苦瓜了。
虽然不是自己对象,但尤朗还是觉得挺糟心的,但这事怪不了任何人。他朝老头扯了扯嘴角,玩笑道:“看来老头你也不知道啊。”
说完,他在老头浑浊的注视下推开木门进去,把花放在了秋千上,拍完照后出来,边走边说,“老头,真是朋友,不是小偷。”
“腿脚不利索别跑那麽快,真是小偷被你这麽一喊也跑了,继续遛弯吧。”
那天下午,本来準备顺带旅个游的尤朗坐下午的飞机回了芜城。
在飞机上能隔绝联系,他想了一个多小时该怎麽跟温倦迟说,直到上了摆渡车上,手机重新运作,看到温倦迟的消息时,他才忽然明白,这事只能直说。
他用一条消息讲清了今天发生的事,然后把照片发了过去。
温倦迟回了两条,第一条是“知道了”,第二条是“谢了。”
那之后半年,温倦迟像是蒸发了般,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温成使绊子的事尤朗大概知道,导致他一度怀疑温倦迟是不是真撑不住噶了。
酒馆里,尤朗问出那句话后一时没人再出声。
门口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屋檐下的风铃声被玻璃挡在外面,隐隐约约,只在门被推开的时候会随风淌进来。
半晌,就在尤朗以为这人是不会说了準备开解开解的时候,温倦迟声音沙哑道:“再说吧,等事情解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