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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距离重圆,只需要温倦迟一句话就够了。南肆近距离看着他眼睛,昏暗不清在这样情感牵系的目光里妨碍不了什麽,他看见那双眸子里涌起複杂,想到温倦迟在这方面拧巴的性子,隐隐还真有点怕被拒了。
人有时候怂了有多远能跑多远,还有些时候可以一个反向壮胆直接把自己给送出去。
南肆在温倦迟这就属于后者,心跳跟着附和那隐隐的预感,他一着急手就伸了出去,指尖正正抵住温倦迟的唇,屏着呼吸道,“别、别说话。”
“那个、口头承诺没法律效益,”南肆胆子大了脑子不好,手抖着说,“你要确认了,就、亲我一下。”
亲一下有法律效益就见鬼了,不仅没有,顶了天说不定还违法。
人家是在法硕考场自行立法,他搁床上瞎扯。
南肆跟被烫了死似的收回手,默默闭上了眼,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来了句,“我眯会,想好了叫我。”
他一眯虽是个假的,面上也暂时了事了,徒留温倦迟神色複杂地僵在那,唇角都没敢绷一下。
他垂了垂眸,望着南肆眯着扑闪个不停的眼睫,那一小片昏暗像是被晃动了,他看得见,看得清,于是怔住的複杂在时间继续流淌的那刻,出现了崩塌。
这一刻不亚于万年冰川“哗哗”地砸进冰河,雪尘漫天里水花高高溅起,一阵惊天动地后是漂浮在蔚蓝里的霜白,瑰丽里是死寂与死亡。
冰川大面积坍塌,意味着气候在变暖。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当茫茫雪地落下第一缕光时,温倦迟下意识害怕那藏在雪下的大片的荒芜,但此刻他看着南肆,体会着那想掩饰但一点没遮住的紧张,能感受到最后一点犹豫也随着那逐渐消逝的霜白沉底了。
他想让他幸福快乐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等个答案都紧张地假装眯觉。
好像错的时间很久了,温倦迟想着,两人间最后一点距离消弭在迫不及待纠缠到一起的气息里,南肆眼睫猛地颤了颤,温倦迟侧了侧角度,给了他一个再确定不过的答案。
这一刻,冻结的雪地消融,荒芜之上拂过轻盈的风,不是春天,而是阳光正好适合眯觉的宁静冬日。
吻到缠绵悱恻,在拥抱里睡个好觉。
*
夏天亮得早,高层的风敲了一夜的窗,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偃旗息鼓,似是想让屋里的人醒得晚一些。
但风是照顾人,其他就没那麽好了。南肆迷迷糊糊感觉冷,眼睫颤了颤后又捕捉到亮,一整个将将要醒的架势,却在最后关头强行把意识又拖了回去。
薄薄的被子留不住多少热量,他往唯一温热的地方靠了靠,脑袋抵着蹭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又睡过去了。
温倦迟没被他的动静闹醒,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不靠药物入眠,他在那久违的怀抱里花了很久平複起伏的情绪,再酝酿睡意,等意识自己撑不住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而回笼觉对南肆来说不可多得,于是两人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好不安逸,四人小群里闹翻了天的动静完全惊扰不到晚上习惯给手机静音的两人。
四人小群里。
林丘:@神婆,老实交代。
唐明夜:@神婆,老实交代。
林丘:@神婆
唐明夜:@神婆
……
神婆本人拖着宿醉的身体走进自己房间,看了个大概就往床上一躺,半个人都还挂在床沿,听着手机叮叮咚咚的动静,尤朗无比庆幸自己提前从酒店跑了。
昨晚本来跟南肆说的是给林丘和唐明夜捎回他家,但最后他都懒得回去,就找了个酒店,专门开的两间房,就怕那两醒了找上来。
果不其然,还好溜得快。
尤朗擡起手臂捂着眼睛,歇了会才真正从这巧得不能再巧的现实里清醒过来。
昨晚喝多了,只顾着管好自己的嘴,都没捋捋这爱恨情仇的,当然从昨天那麽个情况看来……只要姓温的那筋扭过来了,什麽不是分分钟的事?
随口一句“相思”,他自己成了那鹊桥,人鹊桥还每年七夕见个面呢,他这倒好,都他妈不知道哪对是,还傻不拉几地跑外地去找,找啥啊,问个名字不就没这些事了吗,难怪同胞刚上大学就魔怔,要他他也魔怔。
“真他妈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尤朗一口气梗到了天灵盖,烦躁地搓了搓乱糟糟的头发,唰地一下从旁边拿起手机。
群里已经刷屏了,尤朗扒拉着看了几页,感觉就像是等着七夕看牛郎织女的民衆怪鹊桥官方不给见,鹊桥官方苦不堪言,决定艾特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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