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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倦迟把手机还他,问:“想睡觉麽?”
“不行。”南肆扫了眼桌上香喷喷的饭,大概是一天下来习惯了,没有在病房里那麽折磨,想着等会重要的事,他往椅背里一靠,说,“你吃吧,不然太浪费了,我养会神,留着等会……”
留着等会做什麽,温倦迟没听清。南肆已经闭上了眼,他坐会自己椅子,看着一桌的饭菜,还是象征性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等吃完,南肆好像已经睡着了。温倦迟把东西收拾了放门口,回来提着蛋糕搁在桌上,又把气球往角落踢了踢避免挡路,最后停在南肆旁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眼睫都没颤一下后,轻手轻脚地把他抱上了床。
给盖好被子,温倦迟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九点多,便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出来已是十点,南肆醒了,正靠在床头,似乎是在缓神。
“醒了?去洗吗?”温倦迟问。
南肆听到声音擡头,眯了眯眼避开光线,忽然说,“我想喝酒,你替我喝吧?”
“好。”温倦迟没问为什麽,“想喝几瓶?”
“看着不多……两瓶吧。”南肆想了想说,伸手拽住温倦迟的衣服,“给我找件衣服吧。”
南肆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他其实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就是想到待会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恍惚,不然也做不出灌不了自己就去灌对方的事。
就连这衣服,他本来都不準备拿的,反正真到了那一步也不穿衣服,就是怕吓着人……好吧,主要是他清醒了这麽做会有点羞耻。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南肆这个澡洗了快二十分钟,皮都快给搓掉了感觉,还是温倦迟去敲门他才恍然回神,随便套上衣服就出去了。
温倦迟已经喝完了两瓶酒,空酒瓶放在桌上,一边是已经打开的蛋糕盒,上面只插了一根蜡烛,正等待着被点亮。
南肆脑袋顶着毛巾,问,“怎麽不关灯?”
“等你。”温倦迟走过去替他把头发上还在滴的水擦干,“洗个澡洗傻了?”
“可能吧。”南肆神思还有点恍惚,闻着温倦迟身上淡淡的酒气,站在原地任由他搓了会自己脑袋,“关灯吧。”
“还以为你要等零点。”温倦迟笑,停下手上动作。
南肆摇摇头,没说话。
在关灯这件事上温倦迟一向“留有余地”,夜灯亮着,两人一起站在桌边,温倦迟从兜里掏出火机,刚準备点,南肆在旁边幽幽地来了句,“你抽烟?”
“……很少,兜里没有,你摸。”温倦迟火机差点掉桌上。
“没有啊。”南肆没去摸,似是没注意温倦迟一瞬的紧张,幽幽的语气里带上可惜,“还想看看呢。”
温倦迟:“……”
“我来点吧。”南肆从他手里拿过火机,不一会一簇微小的火苗窜起,颤巍巍地映在两人眼底。
南肆正处于一个超前的状态,满脑子紧张等会该怎麽办,于是现下的状态就很神奇,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直到看到火光,他才回了回神,偏过头说,“温倦迟,许愿吧。”
温倦迟闻声也偏过头,没再去看那簇无力的火苗。
南肆疑惑地朝他眨了眨眼,笑了下,“看我做什麽,闭眼许愿啊。”
温倦迟没动作,定定地看着他。
“难不成醉了?”南肆凑近一点,戳了戳他肩膀,“还好——”
“这个愿望我来就好,所以不用闭眼,也不用看蜡烛。”温倦迟在南肆耳边低声道,“而且,说出来才灵。”
“希望阿肆永远健康快乐。”
“阿肆记住,我会努力的。”
归家
光线昏暗,烛火安静。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模糊不清,被冷风一吹,晃啊晃的纠缠到一起。
现在是六月底,适合放肆的夏夜,却也像冬夜漫长,唯有紧紧相贴和拥抱,才能体会温暖,平複砰砰的心跳。
蜡烛烧到最后一刻,南肆从这个可以听的愿望里回神,借着余光伸手沾了块奶油,他退开一点,在温倦迟微微错愕的目光里指尖抹上他的唇缝,然后又凑上去。
隔着块奶油的距离,他声音有些不稳地问,“你知道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吗?”
温倦迟瞳孔微颤,眸色黯了黯,但没动。
南肆又凑近一点,唇沾上一点奶油,“来不及準备礼物了,那就把我送给你吧。”
说完,他闭上眼吻了过去。
奶油被挤开,仿佛烟花一般,绵软而甜腻的感觉蔓延开来。
烛火不再,但还有灯,温倦迟看着南肆眼睫下那不停扑闪的阴影,心髒像是跟着那频率被挠过一般,他还是没动,任由南肆胡乱亲了一通后忽然擡手按住他脖颈,就那麽贴着,声音低沉得带着些许危险,问,“确定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