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山,被雷劫劈得仅剩一半且焦黑的山洞内,一位衣衫尽数破损只剩几缕布条堪堪挂在身上的青年,正跪在地上,掰着一具尸体的嘴,要给他塞丹药。
楚沧辰一手捏药,一手捏着魏明的两腮,连身上挂着的烂布条也不顾了,硬要把药塞进去才肯罢休。
泪滴滑落在魏明的颊面时,他才缓缓卸了劲,药瓶和褐色的丸也滚落到地上,裹了尘土,蒙上一层灰色。
“你…”出声时,是嘶哑的音,夹杂着丝哭腔,他抿紧唇,努力克制着,才再次开口。
“魏明,你怎落得如此地步?”
尸体的手指痉挛似的抽搐了两下,楚苍辰沉溺在悲痛中,并未注意,仍在抽泣着自说自话。
“那老不死,说你设计谋害师长,叛逃宗门…”
“你信吗?”虚弱而颤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楚沧辰僵愣在原地,晶莹的泪珠还缀在他纤长的睫毛上,神情是罕见的无措。
“你不是,死了?”
魏明蹙着眉,极力忍着伤处的痛楚,撑着身体坐起来。他一双墨瞳深似幽潭,长发散乱遮住两边颊侧,皮肤是死尸一样的青白,胸膛一丝呼吸起伏也无,周身还散着犹如实质般的邪气,毫无血色的唇翕张着,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信吗?”
同样青白的手伸来时,楚沧辰并未躲,反倒迎上那双令人发怵的眸,由着魏明将他的泪痕擦掉。
“我从未信过,当年与你结伴游历,我便知晓,你不会做这种事。”
下一瞬,他便慌了神,因为魏明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伏在他的肩膀上,沉默地掉着眼泪。他肩处的布料早被劈成灰烬了,那些泪珠滚烫无比,一颗颗砸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烫进心底似的,酸胀着疼。
“不要哭,我在。”
他一声声哄着,捧起魏明的脸,抹去湿漉的泪,“到底发生了什么,讲与我听,好不好?”
“…他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魏启临收我做大弟子,是看中我是天生的阴灵之体,要我做他的炉鼎。”
魏明垂下头,紧咬牙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声,“我抵死不从,撞在刀上抹了脖,尸体也没给留。”
他突然松懈下来,慢吞吞道,“如今这般,是我四年里一点点攒的念,什么都有,怨念、恨念、痴念、妄念…我无父无母,唯一牵挂的,只剩你了。”
人死后为灵,无牵无挂者转世投胎,执念深重者变为鬼,鬼又分很多种,地缚鬼、恶鬼、怨鬼等。可从没见过能化各种念为己用的鬼,或可称为——鬼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沧辰垂着睫,敛着眸,藏下滔天的恨与怒,他紧紧拥住他,如同渡劫时他那样拥住他一样。
“我们一起,杀了那老不死的。”
“好。”
“要不要改个名?”
“嗯?”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以后同姓,你叫,楚澜生,波澜的澜,重获新生的生。”
愿你往后的日子如波澜般壮阔,在困境中破浪前行,终见曙光,重获新生。
地面忽然震颤而起,远处也传来野兽嘶吼的鸣叫,显然是遇到了生命危险,正四处逃窜。只眨眼的功夫,楚苍辰便画好匿息符,带着楚澜生消失在残破焦黑的山洞中。
山洞外不远处,一头体型巨大的狼妖正跌跌撞撞地奔逃,它身后追着四五个身着鹅黄色弟子服的少年,腰带处缀着的正是刻有玄妙宗宗辉的腰牌。
狼妖伤的不轻,没一会儿便失了气力,化为人形瘫倒在地,如此以求能唤醒那几位少年的良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跪着,额面磕得鲜血淋漓,“求仙长饶我一命,我已修成人形,从未做过恶事。”
她重复着,嘶喊着,面前的几位却无动于衷,领头的甚至出言讥讽,“从未做过恶事?你为了活命还真敢瞎编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妖族最是狡诈阴险,还不知你是做了些什么才得以化成人形。”
“模样如此貌美,指不定是勾人来双修呢!”
污言秽语传入她的耳,她浑身颤栗,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下一瞬她便陡然暴起,人身狼首,扑向为首的那人,血液自他的脖颈处喷溅而出,都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被咬断了脖子,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没了脑袋的身体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她踩着这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又变回人的模样。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一双狼眸死死盯着这群人,自喉中咕哝着。
“我要你们…都去死。”
话音未落,一张金灿灿的密网便兜头罩下,狼妖被迫变回原形,网上不知附了什么咒,狼妖的身躯被灼烧的尽是烙痕,她挣扎着,痛苦的哀嚎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帮废物。”
声音由远及近,那几名弟子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鞠躬行礼。
“师兄。”
“出去可别说我是你们的师兄。”他一袭青衫缓步近来,虽是男身,却生的一副女相,黛眉轻蹙间,丹唇轻吐二字,“聒噪。”
佩在他腰侧的剑嗡鸣着脱离剑鞘,浅绿的剑气一闪而过,那狼妖的喉咙已被割成两半,汩汩地溢着血。
“魏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