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怎么样, 还吃醋吗?
听到这个解释,姜知野身形猛地顿住,桃花眼微微睁大。
他的眸中闪过惊喜、讶异、伤痛、懊悔与难过,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一瞬间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原来那时候他们在一起,谢汶对他是那样认真,可当他收到琴的时候却还在怪谢汶为什么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甚至在那把琴摔坏之前都没有好好地看一眼
姜知野闭了闭眼,难受地喘息,所有的话在喉咙里吞咽着,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谢汶注意到他的异样,还以为他在为向音的事不高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气了,以后有机会给你做把更好的。
姜知野苦涩地笑道:好。
第二天,谢汶开车去了趟冼律工作室,把大包小包的礼物外加给冼律准备的年货放下,托他转交给向音。
离开工作室后,谢汶才调转方向去参加了金融服务商会。
他读大学时并不像唐家市那些富家子弟,一门心思修金融、工程、和数学,而是在父母的建议下读了欧洲某所知名音乐学院,这些年虽偶有接触金融知识,但也大都是些常识,算不上什么专家。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所有资产交给孟蜀打理。
这次的商会对谢汶来说有点儿无聊,商会后的酒会也很无聊。
他本想和认识的几个朋友说两句就走的,谁知却在不远处簇拥着的人群中捕捉到一个青年的身影。那个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十分熟悉,和姜知野有三四分相像。
谢汶几乎是立刻便钉在了原地,双眉微皱着打量青年言笑晏晏的样子。他们俩没正式见过面,但谢汶还是凭借相似的长相认出了那个青年。
姜知野的弟弟,姜之朝。
谢汶目不转睛地打量,一直到那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他面前来。
姜之朝瞥到谢汶,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转身笑着说:各位,今天就不送大家下楼了,我嘛遇到一个朋友,打算叙叙旧。
说罢,他偏过头来,对着谢汶眨眨眼。
等到两人身边的人流散去,姜之朝便快速伸出手,微笑道: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你可是唐家的明星,今天一见比照片还好看。
他熟稔地打招呼,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拘谨。
谢汶轻轻回握了他:姜二少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
姜之朝面上露出一丝羞涩:哎呀,以前只顾着玩儿,名声是不太好。嫂子你从哪里知道的不会是我哥告诉你的吧,他肯定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来着。
他没有,谢汶眯着眼睛,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应邀参与的商会?
能拿到入场劵的,基本手上都有一两个正在进行或正在筹备的大项目。这种商会除了总结些经验以外,还能让手握资源的老总们互通有无、拓展人脉,实现互利共赢。
姜之朝能来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背后怎么也得有财力和家族的支持,可现在姜氏集团的掌权人不是姜知野吗?姜知野受邀却不来参会,难不成他的弟弟就可以越俎代庖?
听到谢汶单刀直入的疑问,姜之朝理了理衬衫袖口,轻叹一口气:我现在正在尝试接手部分姜氏的国外业务,主要是北欧那几个国家。
谢汶眸光微暗。
怎么,嫂子这是想质问我,给我哥找场子?
姜之朝歪着脑袋,笑眯眯说:放心吧,这块业务目前还没发展起来,本来就不是我哥该管的,爸妈把北欧的公司交给我,也是想锻炼锻炼我──我可没和哥抢。
谢汶颔首:没说你跟他抢,不用解释。集团怎么分是你们姜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说罢,他转身要走。
那你就不担心吗?姜之朝的抱臂悠悠地问了句。
谢汶停下来,回过身看他。
我现在手上是没多少家业,爸妈给我的项目也只能满足些小打小闹姜之朝微笑,不过这表明他们已经开始让步了,说不定,以后我还会分到越来越多的产业。
很正常,毕竟你也是姜家的亲儿子,谢汶不为所动,不过,你是不是有点小瞧知野了,他为了接管家族生意付出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替代的。
姜之朝面色有点不好看:嫂子,你可真不禁逗,这天儿没法聊了。
虽说他大学主修的是经济学,但成绩也就中规中矩,爸妈不管他的学业,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平时在学校里游手好闲、旷课、玩儿一夜情,姜之朝随心所欲,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爸妈知道了也就数落两句,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有时候姜之朝也在想,要是小时候爸妈不那么骄纵他,说不定他能比现在更优秀,说不定也能像姜知野一般,年纪轻轻就坐镇姜氏集团,做个在唐家市一手遮天的人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忙得焦头烂额,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可惜这种事儿没有如果可言,有时他庆幸,有时又怨恨,是以他对姜知野的感情也很复杂。他们两兄弟关系绝对称不上好,但每当爸妈对自己这个哥哥过于严苛时,姜之朝都看不下去。
他和姜知野是两类人,两个人互相羡慕对方拥有的东西,又没办法改变。
不过现在姜知野可比他美满多了吧,姜氏集团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又光明正大地和谢汶公开了,他不过是从姜知野那里分走项目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我哥现在多幸福啊,他可什么都有了,姜儾菔之朝说,不过,我也不能在爸妈面前表现得太犯浑了,总得为自己的以后争取点儿什么吧?
谢汶也对他笑了笑:小孩子确实该多历练历练,也该早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是啊,姜之朝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嫂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吃个饭?
不用了,家里有人等。谢汶果断拒绝。
姜知野现在看他看得特别紧,这段时间情绪也不太稳定,要是知道他和自己弟弟出去吃饭,估计又要难受。
姜之朝听出谢汶话里有话,叹了口气:吃不成就算了,那就别怪我招待不周了啊。
请便。谢汶说。
提前祝哥哥嫂嫂新年快乐,姜之朝年轻的脸庞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欧洲的生意就放心交给我吧,既然馅饼都落我手里了,肯定不能再让我哥抢回去了。
谢汶好笑地反问道:要是用抢的,你真以为你能抢得过姜知野?
姜之朝笑意收敛: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跟你哥不一样,谢汶说,他本来就是个叛逆有野心的人,想要什么都不遗余力地去抢,要是真抢起来,你抢不过他。
姜之朝讪讪道:看来还是嫂子更了解他。
谢汶礼貌一笑,也不再跟他废话,转身走了。姜之朝想通过三言两语挑拨他的情绪还嫩了点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在他面前功力尚浅。
商会散会后,谢汶开车直接回了何日君再来,这个点天色已经黑了,他早早给孟蜀放了假,店里也停止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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