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爆发起来会有多崩溃?
连坚硬的大理石材质的茶几都经不起唐硕的一脚,在绝望的诉说中被震得上下起伏不定。
唐硕先是大口地喘息着,那之前一气呵成的咆哮费了他太多心力。
可现在,他急切地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心平气和地给路憬川讲道理,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和路憬川谈一谈。
若是在此之前,他还会心存一丝侥幸;
他也想为自己和路憬川的明天留一条后路,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现在已经不行了。
他已经开始发病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留有一丝余地了。
他像个人格分裂似的,上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地怒吼,下一秒却要被迫调节成语重心长的模式,来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点,而不是像个疯子一般地自我发泄。
“现在话也说得很明白了,”唐硕洒脱似的摆摆手,“路憬川,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我对你一向不好,你也应该没必要在我离开后有所牵挂,我相信你也没有那么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路憬川也同样不好受。
他不是不知道唐硕家里的情况。
只是他一直以为唐硕的父亲只是普通的瘫痪,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影响到下一代,也会让唐硕重蹈覆辙。
可他在真相降临以后还保留有最后的理性,不会轻易再被唐硕三言两语的几句冷嘲热讽就给带偏方向。
“都现在了,”路憬川低头抚着前额,痛心疾首。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还有用吗?你觉得我还会再信吗?!”
这让唐硕好不容易积攒的硬气瞬间破防。
致使他再也绷不住表情,在逐渐狰狞收不回边的五官上重重拿手搓磨。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你到底要让我来怎么告诉你,我们之间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是一条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后半生,你懂吗?”唐硕用左手使劲向路憬川笔划,言辞犀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你还坚持不顾一切地陪在我的身边,你就会亲眼目睹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地丧失行动力,最后走向死亡。”
“我会先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开始不灵活,像手和脚之类的;慢慢地,我会连它们的基本使用都直接丧失,连动都无法动弹;然后我就会整日地瘫痪在床上,只能靠别人来打点护理;最后,我会连身体系统的运转都开始报废,肌肉一天天地开始萎缩…”
“这是无药可救的,也是必死无疑的。”
“我不需要你来陪我,我的母亲就是因为不信邪,她年少气盛、她年少轻狂,她许下了太多不离不弃海誓山盟的诺言,可最后还是在每一天的折磨和孤寂里倍受煎熬,生不如死。”
“路憬川你乖一点,你听话一点好不好?”唐硕哭到最后连身体都支撑不住,直接开始跪下失去理智地求路憬川。
“我不是在怀疑你对我的真心,我只是忍受不了你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潦破的惨状,忍受不了你看着我坐在轮椅上,还要拼命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让我开心;而我到时候为了让你舒坦,也得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我们彼此每日都要重复地这么相互欺骗。”
“你会很累,我也会很累,我们就当是给彼此留下对方依旧风华正茂的最后一面,我们是真的不能够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路憬川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残存的理智在告诉他,唐硕说的不无道理,可这么多年的执念,哪是说放手便能够放手的?
所以,他宁愿选择未来彼此相互欺骗,也不希望就此一别两宽。
在这一刻,唐硕失去了平日的隐忍和无畏,路憬川也再没了那顾及大局、思虑周全的理性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就像不久前的唐硕一样,执意地想将他给扶起来。
可就当牵扯不清,动作意外之下,在唐硕的右手好不容易被拖拉出口袋却纹丝不动时,终是惹起了路憬川的注意。
那只手的外观和平常无异,可就路憬川眼神扫到一丝不对劲后,他迅速就在唐硕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拽住了那只手臂,半跪在地。
袖子在奋力一扯的同时,一只满是烟疤的手臂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唐硕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他的右手像是使不上劲般,只能靠左手来进行殊死顽抗,想打掉路憬川紧拽的手,可都无济于事。
路憬川直直地看着那只手很久很久,连指甲都快掐到唐硕肉里面了,可唐硕也毫无痛觉。
他接着轻轻地触碰那一个又一个烟疤,密密麻麻的,像是密集恐惧症般,让人甚至找不到还算一块干净的好肉。
路憬川抬头的时候眉头皱得很大,眼泪是显而易见地坠落,他用尽全力地压制住唐硕闹腾的左手,指着那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臂,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硕缺陷的窘迫无处可藏。
他只好停下挣扎,偏过头去就是一句,“坏了,动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些疤呢?”
滚动的喉结在犹豫不决中反复上下起伏。
“发现自己这只手好像没有痛觉了,就不信邪地不停试探…”
唐硕支支吾吾说的这句话也不全对。
毕竟当时他的右手只是抽搐不断,不太灵敏。
可当时他正坐在车上,出于一种无从发泄的境地,右手突发的症状带给他绝望的同时,也是一阵埋怨命运不公的愤怒。
再加上那会他觉得路憬川所受的一切羞辱都是因自己而起;万般情绪杂糅在一起,就演变成了他拿自己折磨自慰。
至于为什么会是烟头…
大概,是他始终都无法释怀路憬川脖子上,那个毁掉纹身的烟疤罢了。
“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右手已经废了,之后就慢慢是左手,再是双腿,然后就必须从轮椅转到床上,在床上活活等死。”唐硕想拂掉路憬川还在死死拽着的手,没有多大用处后,他又转向了路憬川的脸,抬起了他的下巴来面对自己。
“路憬川,我们到此为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巴传来的疼痛依旧没有那么心颤。
路憬川不肯回答,唐硕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也没有松开,甚至在暗暗发力,不惜让路憬川被掐得发白的代价,也要逼迫他承认他们的结局。
“不可能…”路憬川仍旧执迷不悟,不甘放手。
“别说你瘫痪了,你就是死,也别想离开我身边半步!等你坐上轮椅了,我就把你囚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你谁也接触不到,只能一心一意地陪着我!你摆不掉我!”
随着路憬川语气的渐渐狠戾,唐硕仿佛看到了当初他杀死那叛徒的模样,也是同样的眼神如此,气场阴森。
那种病态的爱慕没有随着时间有着一丝一毫的消逝,反而变本加厉,在路憬川平时的冷静自持里伪装得恰到好处,又在确定的时候一股脑地喷泄而出,将唐硕包围在内,不死不休。
唐硕松开手的时候,路憬川的下巴迅速反红,最后浮现青紫之色。
唐硕起身想走,却被路憬川死死拽着,唐硕想喊人帮忙,来挣脱路憬川的束缚,可路憬川的语气更为冷漠,“你敢离开我半步,我就在你之前先弄死路憬川!”
在极度的狠戾与愤怒中,路憬川像是已经失去理智地将自己分割成了两个人。
他将自己沦为了自己的筹码,或者说再也不算自己,只是一个可以威胁唐硕的工具,他爱到连自己都可以弃如敝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唐硕呵斥。
可现在的路憬川看上去更像个疯子,为达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你猜我敢不敢,只要你走,我一定弄死他!”
从路憬川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病态的执拗已经接近崩盘。
那种狠戾阴森的气质,已经不是一击毙命那叛徒时的冷漠无情可以替代的了。
唐硕终究还是低估了路憬川对自己的感情有多疯狂。
以至于路憬川扯着他的头发接吻时,都是那般激烈卖力。
心中无法再用语音宣之于口的不得已和舍不得,都在用行动表示着对对方不正常的深情和爱慕。
他们赤身相对;在狭窄的沙发上肆意动作。
接触的激吻也逐渐变成啃咬和撕裂,在腥气弥漫的氛围里相互交换,折磨彼此,折磨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痛为代价,发泄内心的焦灼不安。
性器的捅入鲜血淋漓;
直接撕裂了穴口的痛楚让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在病态的快意里承受着对方用力的触摸、狠掐和吸吮。
他们以血为润滑,在极细的甬道里摩擦生热,指尖抓痕着属于男人的宽阔健实的后背,在雄性之间的臣服与被臣服里辗转相对,四目相持。
哽咽不再掩藏,怒吼不再压抑。
属于野兽般的交欢在情绪中咆哮如雷。
那冲上天灵盖的欲求不满迫使着他们撕碎对方,碾压对方,在血的铸造里承受着男人该有的痛和快,纠缠不休,彼此制衡。
他们从沙发上又摔到了地上;
仿佛没有痛觉,只有怎么也排泄不尽的激情和爱意,在注定冰凉的地面上唯有彼此炙热又温暖。
相互依偎,相濡以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后来,路憬川带着唐硕搬到了新家。
高楼大厦的窗外可以看见市中心最好的一片夜景,是唐硕坐在轮椅上后,路憬川每晚都要陪他看的景色。
家里也请了保姆和护工,负责唐硕的饮食和照料。
他们也在心照不宣地相互欺骗,来自顾自地营造出彼此都很舒心的样子来让对方好受。
可面具的崩塌也只在一瞬之间。
凌晨几点的时候,唐硕无法控制的呕吐率先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路憬川怕他着凉,也不好在过节的凌晨时候强制要求护工过来进行照料,便只好他亲力亲为。
就在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怪味的气氛下,路憬川仔细地为他擦拭着身体,又赶紧换了一床被单来进行安置。
可今晚的呕吐好像没有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刚换上新的,没过多久,唐硕又开始了无法抑制的抽搐和吐白沫。
整整一夜,没有消停,直到天亮才慢慢好转。
唐硕呆滞地坐在轮椅上,面前是路憬川半跪在地地为他擦腿按摩,无微不至。
现在仅仅只是呕吐和抽搐,那以后呢?
无法控制的尿泄和泄泻也将接踵而至,就算请了全年式的护工,唐硕就真的能够接受这么残废、做什么事都要假手于人的自己吗?
他对路憬川说,算了吧。
可路憬川擦拭的手只是微微一顿,便立马置之不理地开始强颜欢笑。
唐硕不再多言;
路憬川亦明知不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硕在还能说话之前,是有拽着路憬川一夜长谈的。
窗外的夜景依旧绚丽夺目,没有栏杆挡住的玻璃,可以将楼下的一切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