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小仓加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都闻到血腥味了,赶紧下车。
当时贝尔摩德的香水味给她恶心的够呛,后来坐到前座,想闻闻某个人身上的焦糖味缓缓,结果焦糖味没闻到,反而闻到了血腥味。
某个家伙还在环城路上和她耗着,装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真在城外转一宿,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先失血过多休克。
小仓加奈没有错过安室透脸上一闪而过的动摇,接着劝道:这个时间大部分药房都关门了,你也不能去医院吧,要是医生问起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你说不出来,再被你的同僚抓回局子?
怎么可能。安室透露出一个有点无语的表情,不过被她说对了,这次的伤口有些特殊,还真不能去医院处理。
日本夜晚的风很凉,小仓加奈穿着校服短裙瑟瑟发抖,她再次催促:快点啦,不然我冻死了,就没人给你处理伤口了。
安室透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下车:真是输给你了,松手我锁车,今晚就麻烦你了。
小仓加奈紧盯着他,确定对方不会窜上车绝尘而去,这才打开自家庭院的门,领着对方进屋。
安室透进到屋子里,轻车熟路的就从客厅的电视柜里翻出了医药箱,这个客厅的东西都是他组装的,柜子里放的东西,他比自己家还熟。
他转身往一楼的洗手间走去,小仓加奈喊住他:你去哪?就在这里处理不行吗?
安室透头也不回的说:客厅里都是地毯,沾上血不好收拾,你再帮我找个镊子,粗针,线还有算了,我自己拿吧,你也不知道在哪。
喏。小仓加奈递过来一个外科手术缝合包,还有一盒专用线。
安室透诧异地抬头看她,小仓加奈率先走向洗手间:我会处理,以前有人教过我。
又是那个人。安室透微微挑起眉头。
小仓加奈揭开白衬衫,看到下面血淋淋的惨状,也吃了一惊,倒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只是吃惊于安室透的忍耐力。
之间衬衫下面的腰侧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被碎玻璃扎的血肉模糊,伤口只经过简单处理,最大的几块玻璃还扎在肉中。血迹至今还没有渗到衣服上的原因,是因为安室透在自己的腰上紧紧缠着几层保鲜膜,这也是支撑着他现在还没有因为失血休克的原因。
这确实是个临时止血的好办法。小仓加奈一边给他撕开腰间的保鲜膜,一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还随身带保鲜膜?把自己做成人体盛吗?
保鲜膜撕开的时候,粘连着周围的皮肉,安室透疼的额头出现一丝薄汗: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鬼东西嘶,会场楼上是一家公司的办公楼,在他们员工休息室找到嘶、找到的。
哦,那就好,不然我会惊讶于老男人的肮脏世界的。小仓加奈清理掉最后一块保鲜膜,仗着安室透因为疼痛四肢发软,肆无忌惮的口嗨。
安室透额头青筋暴起,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闭嘴。
小仓加奈用手指试着碰碰他腰侧最大的一块玻璃,没有晃动紧紧的卡在肌肉之间,扎的很深,她取出缝合包里最大的一柄手术钳,夹住那块玻璃,继续说:做人就要服老,年纪大了就不要总做危险的事。
我没有啊!!安室透刚说到一半低吼出声,腰间就一阵剧痛。小仓加奈果断地拔出了那块巴掌大的碎玻璃,熟练的用早就准备好的手术线缝合。
她紧紧抿着嘴角,侧脸上溅在几滴血,竟有几分别样的妩媚:安静凝神,刚才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才激怒你。现在需要你赶紧冷静下来,不然因为愤怒导致血液流动加快,血液流失的也就更多,死了我可不负责。
安室透咬紧牙关,太不负责任了,只负责惹人发火,不负责灭火,这个小混蛋!
第34章 回忆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把最大的伤口缝合完毕了。小仓加奈又把周围的玻璃渣一点点清理出来,用生理盐水冲洗避免细小玻璃碎片的残留。
小仓加奈最后给他注射了一针强效消炎药,问道:这是爆破造成的伤口?虽然是疑问句, 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安室透唔了一声:对方提前准备了遥控炸、弹,虽然在爆破前提前躲开了,但是还是被爆破产生的碎玻璃伤到了。
好了。小仓加奈把沾血的工具简单冲洗,这些回头还要放到专门的消毒柜里消毒:虽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你最好还是明天去诊所以感冒的名义挂几天消炎药,避免感染。
安室透扶着洗手池站起身来, 想要清理满是血污的洗手间。
小仓加奈拦住他:还是我来吧,这个也不难清理。她也不好意思让一个重伤患者自己清理。
安室透选择在浴室处理伤口的优点现在就体现出来了,打开喷头, 光滑的瓷砖上沾染的血迹很快就被热水带走, 淡红色的血水顺着下水道冲走,没一会浴室就又恢复了整洁。
安室透没和她争,拿着一卷绷带走到外面的沙发上,把腹部的伤口包扎。
浅金色的头发因为出汗黏在脸上,小麦色的皮肤和白色的绷带颜色分明,劲瘦的腰被绷带缠绕,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打结收尾。
小仓加奈一走出浴室, 就看到这样劲爆的画面,没忍住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安室透斜她一眼,小仓加奈回忆了一下, 以前看过的那些男人们,除了吹口哨好像还有后半句, 难道这也是什么交际礼仪?如果不说完就很不礼貌?
小仓加奈补上后半句话:好辣?
安室透彻底无语:你都是和谁学的这些鬼东西。
谁?小仓加奈回忆了一下, 从记忆中揪出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形象, 那都是曾经她认识的NPC前辈们:应该算是我的哥哥们吧。
安室透放松的在沙发上舒展开四肢,装似无意的问:那教你处理伤口的人也是他们?
不是。小仓加奈摇摇头,也在沙发上坐下,舒缓一下紧绷的腰背:教我处理伤口的人也算是哥哥,不过是不一样的哥哥。
不一样的哥哥?安室透继续问:关系特别亲近的哥哥吗,那现在也是他在照顾你?
小仓加奈垂下眼皮:没有,他早就不在了,现在是我一个人生活。
小仓加奈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渗出一种浅淡的悲伤。安室透虽然不知道这个不在了,是指人离开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离世了。但不论是那种情况,都不适合再问下去。
屋里一下子陷入沉默,小仓加奈先开口说道:你今晚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吧,刚才给你注射的消炎药有镇定成分,注射后不能开车。
安室透环视客厅,指指沙发:那我就在这里凑付一夜,明早就走。
小仓加奈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楼上三间都是卧室,你没必要在这里凑付,你可以随便选一间。
她把楼上的书房也改成了卧室,加上次卧和主卧,楼上一共有三间卧室,她平时都是靠摇色子,决定睡在哪间屋子。
三间都是卧室?安室透虽然来过这里好几次,但是还从来没有上过楼。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按照这里的户型,楼上一共也就三间屋子,竟然全部都改装成卧室了吗。
嗯。小仓加奈点点头,怕他心理有负担又补了一句:没有什么主卧次卧的区别,我平时都是三间屋子换着睡,你随便挑就行。
每天都要换不同的地方才能入睡吗?安室透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一点,曾经他在刊物上看过类似症状的报道,这是一种类似于创伤应激综合症的心理疾病,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就像小动物总是给自己准备不同的窝一样,更多的休息地点,能带给她更大的安全感。
安室透上楼随手指了最靠里侧的一件卧室,小仓加奈咂咂嘴,他选的是书房改建的那间卧室,可惜了,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间房间,本来今晚她是想选那间的,不过谁让他是病号呢,让给他好了。
小仓加奈先进去,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抱着一堆东西走出来说:洗手间左面的柜子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也有一次性的毛巾,再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我今晚睡隔壁屋吧。说完转身进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