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定睛一看,他的身边还多了另外两个人。
悟,发什么呆呢?快许愿吹蜡烛呀!奴良陆一下意识忘却了十分钟前的不愉快,笑着催促着难得呆头鹅一样的五条悟。
五条悟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我总担心你们还憋着什么招。
这样和谐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在周围人的连连否认下,急着吃甜食的五条悟还是吹熄了蜡烛,许下了愿望。
悟,生日快乐。家入硝子确实觉得陪着五条悟一本正经做这种事有些奇怪,但出于稀薄的同学情义,她还是勉勉强强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悟,生日快乐!夏油杰说得坦坦荡荡,反正说又不会花掉他一分钱,有什么不能说的?
悟,生日快乐!奴良陆一说得毫无疑问是最真诚的。
五条悟也不由再次咧开嘴。
在这三人面前,高傲的神子学会了平视其他人。
随后,他刚一松懈,取下生日蛋糕蜡烛的夏油杰就抄起桌上的蛋糕,砸在了他的脸上。
猝不及防下,压根没开无下限的五条悟吃了大亏。
五条悟下意识伸出舌头,赶紧先尝了一口蛋糕。
啃了几口暂时安抚住自己的味蕾后,他抄起自己脸上的蛋糕,绕着桌子追赶夏油杰,打算把那个家伙的怪刘海用奶油好好腌制一番。
奴良陆一和家入硝子对这样的剧情发展早已有了预料。
奴良陆一举起相机拍着逐渐变成两只大花猫的少年,但是这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相机只能抓拍到几个宛如鬼魅的影子。
但是,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她的脸上也被几个人抹下了一道道浓郁的奶油。
明明只有四个人,硬是折腾出了比整个五条本家更加喧哗的动静。
最终,相机中的相片里全是脸上被涂满奶油的人。
要不就是脸上被涂满了奶油的五条悟拽着夏油杰的大衣当洗脸巾擦,要不就是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联手,摁住了不断挣扎的五条悟的脖颈,在他额头上写了硕大的笨蛋,要不就是五条悟和奴良陆一脸贴着脸,各自在对方的脸颊上画了半个爱心
最终,奶油大战以没有蛋糕吃的五条悟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变成了一餐火锅大乱炖。
从五条悟家返回后没多久,就要开始准备新年了。
奴良组内大大小小的妖怪都兴奋了起来,要不是在全力以赴准备新年的美酒食物,要不就是在张灯结彩,把彩带挂满了奴良组的房屋宅邸。
就算奴良陆一正在备考,房间附近也有奴良若菜的巡逻,但是依旧能够听到时不时响起的妖怪们完成某项工程的欢呼声。
仿佛空气中浸入了过节的喜悦,让人在吐气呼气中不停循环感受。
新年的前几天,奴良陆一看见了几个小妖怪围在一个角落小声讨论着什么。
奴良陆一对于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一个过分熟悉的名字。
一个鱼头人身的小妖怪小声询问:你说,咱们能不能把惠带回来一起过年?听说他爸爸不回来,惠才三岁。
因为有代替忙碌的黑田坊去送饭,同样喜欢上可爱又漂亮的惠惠的小妖怪压低了声音:好歹也吃了那么多顿奴良组的饭,应该也算是奴良组的一员了吧?
要不要和少主或者黑田坊大人说说看,昨天12月22日,是惠酱的生日,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我送了个小蛋糕,让他误会了,他都不会说已经成为母亲的妖怪想起那副画面,就忍不住擦拭起湿润的眼眶,眼看着新年快到了,让他再一个人
一群和惠有所接触的善良妖怪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算这一群妖怪只是负责送个饭,或者在暗地里保护下上下学的惠,从来没有正面与惠说过一句话,但是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他们都很心疼那么一个三岁却被迫懂事的孩子。
他们也没考虑过惠在知道他们是妖怪后,会有可能对他们不利。
他们习惯了奴良组本家的热闹,只是真诚地想要把这份属于他们的热闹与快乐分享给那个丧母后,基本上也已经丧父的小孩子。
既然这么定了,那么我们就准备几瓶好酒,去求求看。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听说惠酱是未来的咒术师,来我们奴良组应该也不会害怕?提前预热一下应该也没问题?
并不知道惠生日的奴良陆一听着这群小妖怪的叙述,也能想象到那个一个人过生日的孩子的倔强模样。
顿了顿,她轻轻叩了下一旁的木质门扉。
刚刚还下定决心的一群小妖怪立刻紧张了起来,不停地互换眼神,试图向少主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口,披着畏字羽织的少主就收拢了白发,变成了黑发的人类形态。
下次,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不用害怕。
关于惠的情况,我大概清楚了。最近因为学业和新年,她确实对惠那头有些照顾不到位,这是她当初接下的担子,当然是由她处理,我会和爷爷爸爸说明情况,你们不用担心惠,交给我吧!
听着少主轻松又温柔的口吻,几个为了这件事牵肠挂肚、忐忑不安的小妖怪立刻把快要跳出喉咙的小心脏咽了回去。
这是他们的少主,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一年的最后一个下午,惠的门铃被按响了。
这不是奴良姐姐的朋友给他送饭的时间,同样放了寒假的惠警惕地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把门口的椅子拖了过来,爬上凳子,用猫眼打量着来客。
猫眼中,映出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熟悉人影。
奴良姐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对方的惠立刻从凳子上蹦了下去,激动地差点摔一跤。
稳住身体平衡后,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过年的他飞速打开了门。
一进门,奴良陆一就察觉到了这里与她来之前没有多少差别,明明已经一年的最后一天,却毫无迎接新年的氛围,好像今天就是最最普通的一天。
那位父亲还真是一次次打破了她对于父亲两字的认识。
就算如此,为了照顾孩子的自尊心,奴良陆一假装没有发现这一情况。
她没有换鞋,而是蹲坐在玄关,认真地询问惠几个问题:
惠,你胆子大不大?
大!惠不知道奴良陆一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什么都不怕!
奴良陆一紧接着抛出了一个问题,并且双手合十:我这边需要惠你帮个忙,惠惠能不能帮帮我,并且保守秘密?
惠立即攥紧了手,作为一个三岁孩子,他对钱的数量并没有一个概念,但是,他一直有害怕奴良姐姐一家对他太好了,他做一辈子什么咒术师都还不起。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奴良姐姐都需要求他,但是奴良姐姐都求他了,一定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
把惠的外套为他穿上,再摘下自己的围巾为惠围上,奴良陆一一把抱起了小孩,看他神情紧绷,宛如要上什么战场,奴良陆一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惠,你好像真的壮实了一些。
姐姐觉得累,我可以走的。惠赶紧开始挣扎,试图证明自己的能力。
不行。奴良陆一赶紧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接下来去的地方,需要惠抱紧我。
下一秒,她就察觉到惠不再挣扎,而是试探着往自己胸口依恋地靠了靠,有些害怕地抱紧了她的脖子。
搂紧了这个好不容易养出几两肉的孩子,奴良陆一柔和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放松。
奴良陆一打了个车,带着惠赶到了奴良组本家附近。
看着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超大住宅,惠惊愕地张大了嘴。
伴着两扇被打开的门,惠更是发现自己的嘴张得开始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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