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之来总之去,池亦真都没怎么听,他开了家门,贺迢就站在玄关前等他。
池亦真:你有预知能力吗?
贺迢指了指已经到池亦真脚边的小狗:它有预知能力。
陈理南:那我走了。
他看了眼贺迢,贺迢冲他礼貌地点头:陈哥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哪怕陈理南觉得这家伙人不错,但到底有几分白菜被猪拱了的辛酸,话没过脑子地说:不用客气,我知道你想跟我们小臻二人世界。
贺迢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承认:是。
陈理南摆了摆手:走了走了,你们记得回节目组就好了。
池亦真:他们会派车来接的。
陈理南:那怎么不派车送你们回来啊,你能不能长个心眼?
这话怼得池亦真愣了一会,直到门关上他才思索起来。
这个家池亦真本来也没住几天,看上去都是空荡得可以冒充极简主义的风格。
不过一个下午,里面就被填了不少东西。
池亦真买的劣质拖鞋被换了,玄关上甚至还有一些摆件。
贺迢做了家常菜,比起筒子楼那窄小的厨房,这里更有发挥空间,一进门就是刺激人的饭香味。
珐琅锅里是炖好的酸菜鱼,餐具都成套置办,给池亦真自己乔迁新居的感觉。
贺迢看他坐到餐桌上还一言不发,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节目组说会发交通补贴的,你知道的。
我没动手脚。
对面的池亦真脱了外套,宽松的毛衣越发显得他消瘦。
但贺迢早上听陈理南说他上个节目都没那么瘦了。
那他以前呢?
池亦真:我又没责怪你。
他笑了一声,问贺迢:你一直在我这没走?
一想到这个房子还是贺迢的,池亦真又觉得好笑:不过这是你的房子。
贺迢:你的。
我让杜宾白租出去了,节目组帮你租的就是你的。
池亦真:也给我租了十五天男朋友啊。
他夹了一块话梅排骨,一边称赞贺迢的厨艺。
贺迢:所以能延期吗?
他到底还是不甘心,如果没有池亦真没有松口,贺迢可能还会再找个机会。
但是一个晚上的甜足够他今天白天反复回味,连带公司群的同事都说他今天如此和颜悦色,是不是公司要倒闭了。
池亦真点点头,唉了一声: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没有名分的关系。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明明心里确认过无数次,此刻又想看贺迢着急的表情。
但我觉得还是我们天天一起产生的依赖感大于好感,所以节目结束后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如果
贺迢:不是。
他差点站起来,只能捏起水杯,里面的水晃啊晃的,像是此刻他颠簸的心情。
不是的!
贺迢:我很确定,那不只是依赖效应。
池亦真:我知道。
贺迢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池亦真:等综艺结束,我们再正式恋爱吧?
他眨了眨眼:贺先生,你应该能忍住的对吗?
贺迢:那最后一个星期呢?
池亦真唔了一声:试用期?
贺迢笑了:试用?试哪里?怎么试?
他顿了顿:每天都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池亦真:《因为还没打算谈》
池亦真:《试用期》
贺迢:《忍得住才怪》
第71章 羞耻测评
这顿饭吃了很久。
可能是池亦真给了答复的缘故, 贺迢看起来有点雀跃。
他忍不住开了一瓶酒,但他本人感冒都没好,所以池亦真喝了一杯。
池亦真:你当时和小张总一起喝酒?你都不怎么能喝为什么要
等会还要回筒子楼直播, 池亦真也没敢喝多。
但他发现现在的身体喝酒容易上脸, 才几口就脸颊泛红。
珐琅锅里的酸菜鱼很好吃, 话梅排骨也不错。贺迢做了一桌的菜,给池亦真一种自己真的回家了的感觉。
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这么吃饭是什么时候。
原世界的亲生父母互相捅刀, 他被老教师夫妇领养还是短暂过了几年平凡的生活。
三菜一汤, 生日的礼物和蛋糕。
但池亦真被领养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 就算知道这对夫妇是真心对自己好,还是会下意识地讨好。
讨好就会变得生分, 注定不会撒娇和依赖,只会想着独立和报答。
所以在听到养父养母说的自己养不熟的时候池亦真也没有难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样的家也很短暂, 十五岁的时候养父养母走了,剩下了被救下的池亦真。
池亦真被打上了灾星的标签,没人愿意再领养他。
社区的帮扶有些松散, 他靠着微薄的补助上学,最后还是走进了这个圈子。
一炮而红,有了公司, 有人安排也好过的独自流浪。
但池亦真清楚自己很难有家了。
不是保姆阿姨做出满桌的年夜饭就能烘托出的氛围。
偏偏在书里的这个世界,有人费尽心思地想给他一个家。
贺迢:因为齐总的父亲说小张总家以前是做玉石生意的。
他说完懊恼地说:那块玉还在我家, 不然还可以给你看看。
池亦真捧着脸问:怎么, 传家宝?
贺迢摇头:就是出生的时候放在我这边的。
他本来就不太会说情话, 从小到大也不爱和人交流, 以至于现在总是后悔没怎么实践, 以至于在池亦真面前总是笨拙。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
他这话还带着点幼稚, 像个小朋友。
偏偏池亦真听懂了,贺迢分明是想让池亦真参与他的人生。
池亦真:又不是没有下次。
贺迢发现池亦真松口后没以前那么隔着一层纱的感觉,但他仍然带着一层雾,引得贺迢更想撞进他的深处,去窥探他灵魂的秘密。
但至少这个人打开了一个入口,让贺迢可以在名为池亦真的迷宫里穿行。
终有一天我会知道的,贺迢想。
贺迢:那你那天
池亦真:那天有人给我发消息,说我过去能拿到大哥的遗物。
他笑了一声:是不是很傻,怎么看都不对劲?
他的笑看上去颇为自嘲,贺迢伸手去拉了池亦真的手。
池亦真:发了照片的,我认得出那是什么。
记忆里原主和池亦明的关系太好太好,池亦明几乎是池亦臻的支柱。
支柱倾塌后,能让池亦真苟延残喘的只有重症监护室里的母亲。
贺迢:我没什么那天的印象,只感觉有人进来了。
要是那天我没喝醉就好了。
池亦真:没喝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贺迢急忙否认:不是!
池亦真:第二天门口就蹲满了狗仔,仇视我的其实也就那两个人。
贺迢:你可以依靠我的。
池亦真:我不是在依靠了吗?
他干脆地坐了过来,靠在了贺迢身上。
但只有贺迢知道池亦真其实并不黏人,黏人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