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因为每片叶子生长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同一棵树上的叶子,也会有上下前后左右之分,所以,与它的坐标相关联的叶脉自然也就各不相同了,是吗?”
祝余:没错,但不只是位置,这个坐标还包含了更多维度,例如说生长的时间。所以,哪怕一片叶子已经被带到与树根相距千里的地方,只要能够读懂叶脉,就一定可以追根溯源,找到它生长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好吧,你还真是好难骗啊,我以为我暂时不说,就能先瞒住你的。”
祝余:你想瞒我?江起舞,你想一直瞒着我吗?
不是,怎么就一直了呢,她分明说的是暂时。
“我没有,你不要多想,我说了这只是个猜测,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交流多少有些麻烦吗?我只是想快些恢复正常,到时候就算你不知道什么落叶归根,我也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
祝余:不,这只是你不说……好,只是你暂时不说的原因之一,我知道另一个原因,你害怕我了是吗?因为我说,我不会让你去万物生,因为我说,我要囚禁你,所以你怕我了吗?
害怕?
江起舞拂开祝余的手,不愿再接收到她透过冰冷的键盘传递来的话语,每一句都难辨情绪。
“你觉得我有这么不相信你吗?”
“对,我是害怕,但你知道我怕什么吗?你知道看不见你的表情,听不见你的语气,只能通过一块块按键去组装、去猜测你每一句话背后的情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你知道你每次沉默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你能看得清我,可是我却看不清你!”
“我也想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提到万物生就有那么大的反应,你说是直觉,直觉告诉你去了那会发生不好的事,但难道真的就只是直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问,是因为我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可是我也想安慰你啊,我也想替你分担那些害怕,但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我连你的情绪都感受不到。”
“我已经没有想要瞒着你的事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在自己看不见、听不到的情况下,就把那些可能会让你有情绪波动的事告诉你。我想让自己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人。”
“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还是要那样想,随你。”
……
当眼角被指尖抚过时,江起舞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哭了,真没出息。
她偏过头,拒绝祝余的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气味渐渐淡下来——大约是祝余已经离开地下室了吧,也不知是何时走的。
走就走吧,江起舞凭感觉把小桌子挪开,侧躺着蜷缩在地毯上。
她有些困了,反正哪也去不得,什么也干不了,干脆再睡一觉得了。
……
身旁有什么东西正在震动,江起舞睡得迷迷糊糊的,循着震感伸手捞去,好熟悉的手感,是她的手机,大概是闹钟在响吧。
江起舞随手摁掉,然后拉起身上的毯子蒙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