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各色香水味和汗液的密闭空间,到处充斥着人们的热情和放纵。嗨翻的舞池里,无数妖娆妩媚的身姿做着性感的律动,随着音乐的节拍纵情舞动。
从舞池中暂时抽身的如月重重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背对着吧台内的侍应生伸手敲了敲桌面,里面的人立刻意会,将已经准备好的酒杯推了出来。
如月头也不回,修长纤细的时间轻轻勾动着酒杯,微眯着双眼,身体依旧随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节拍有节奏的晃动。
微微后仰的脖颈将优美的颈部线条暴露无遗。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这昏暗迷乱的空间里越发夺人眼球。
如月的身上,带着这个酒吧里其他女人所没有的,一种充满着死亡魅惑的危险气息。
那种冷冽的魅惑,像是开在凌冬的寒梅,又像是绽放在忘川的彼岸花,带着十足的危险,却又透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绝对魅惑。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经不住试图一窥究竟。
指间轻轻一勾,将勾入手心的酒精一饮而尽,尚未来得及放下手中的的杯盏,一条胳膊非常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脑后,紧接着,男人带着香水和酒精以及汗臭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
“美女,介意请你喝一杯吗?”
慵懒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暗示,唔,应该说,男人的眼神早已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连眼皮都懒得抬,如月斜睨了一眼今天晚上的第四十七个搭讪者,再次熟稔的伸手敲了敲桌面。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怎么?美女这是看不起我,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启唇清冷一笑,如月转头看着眼角眉梢透着几许不快、几许琢磨的男人,缓缓起身凑到男人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从来只请别人喝酒,不喝别人请的酒。”
“哦?这是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
微微后退一步,如月不动声色退出男人试图圈起的怀抱。不成想,男人却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打算,反倒是更进一步,双臂一伸,将如月卡在了身体和吧台之间。脸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歪着脑袋缓缓靠近眼睛里透着几丝疑惑的如月,自信而霸道的对着如月哑声耳语:
“我的规矩,是从不让美女孤身一人。尤其是你这样级别的美女,更是不能花颜寂寥。如果连你这样的顶级美女都只能红颜孤寂,那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只怕是都没了收获幸福的权利了。”
传入鼻翼间混着香水和酒精以及人体味的混合气体让如月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身体紧贴着吧台向后越发退了退。男人倒是很知道如何得寸进尺,上半身也跟着压了过来,越靠越近。
此时,似乎已是退无可退。
如月冷笑一声,看了眼自己此时的处境,索性双臂弯曲搭在吧台上,媚眼如丝瞧着放佛已经势在必得的男人:
“好久没有做人了,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做人,就碰到一个这么想做鬼的!”
“什么?”
男人刚说出两个字,他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
男人话音刚落,身体随即被如月一脚踢飞了出去,横躺在地撞到了一个桌子后,堪堪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次熟稔的对着身后敲了敲,这次,却足等到如月回头,吧台后的侍应生才怯生生的将酒杯递了过去。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如月笑着走向捂着胸口倒地不起的男人。原本如画的眉眼此时在男人的眼中,却只剩下凶残和狰狞。
男人自认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流,平时就极其注重锻炼且跆拳道和泰拳也颇有涉猎。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一个体重一百五十几的大男人,居然被那个看起来纤弱窈窕的小小女子毫无反手之力的一脚踹翻在地不算,甚至在倒地后身体还继续向后横飞了好长一段距离。就算是一个男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他今天,是踢到了一块怎样的铁板?
男人的思绪未完,如月带着‘狞笑’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妖娆的身姿在蹲下后越发显得动人魅惑,可此时此刻,男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绮丽的想法。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不只是看着危险,而是真的很危险。
“我说过,我的规矩,从不喝别人请的酒。而我请的酒,如果你想喝,倒是可以满足你。不过么······”
如月的声音拉的很长,长的让男人在这依旧喧嚣吵闹,众人完全只当这个动静是情人间过于‘热情’的互动的误会里,几乎快要失去了呼吸。
“我的酒,可不是很好喝哦!”
冰冷的气息吹在耳边,激起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像是冰窖一样的温度,却是怎么一回事?正常人的体温,可以这么低的吗?
“不,不用了,谢谢。”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的如月在男人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朵随时可以吞噬活物的食人花,纵使再如何美艳无双,也没了任何猎艳的兴致。尤其是,在自己明显无法拿下对方的时候。
男人说着,强忍着胸腔内翻腾的血气,挣扎着试图起身。不想,却被一只高跟着踩着胸口,刚微微抬起的上身重又重重跌了回去。
“怎么,这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情,我需要赶紧回去......”
“时间还早,你与我的事情,算是了了。现在,咱们再来说说我与你的事情!”
长长的睫毛如蒲扇一般扑闪着,娇娆魅惑的笑颜绽放在血色唇边,像血色的彼岸花绽放在幽泉。幽深的双眸里透着似笑若讽的冷冽,纵然冷艳危险,却也实实在在的勾人心魄。
“你,和我?”
马亮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自己鱼塘里的女人们,确实不记得曾有过任何一个如眼前这般魅惑又危险的尤物出现过。就算是整容,这清冷危险到让人欲罢不能的魅惑,却又哪里是简简单单的整容可以整出来的?
“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同你,自是素昧平生。不过,有个叫季敏的,几天前和我做了笔交易。交易的内容之一,就是你的命!”
“我,我的命?”
七月的笑很魅,却让马亮不自觉从头凉到了脚心。季敏,他当然是记得的。一个割腕自杀,就死在了他眼前的蠢女人。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三年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们总会一厢情愿的把一时冲动当做是还是山盟的爱情,并乐此不疲的为它贴上各色闪亮的外壳,以为那就是自己一生中闪亮的为数不多的情感闪光点。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也曾真正的触碰到过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
是梦,还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欺骗,到最后,就连自己,只怕也分不清楚了吧?
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几天前跑去和这个女人做了笔交易,交易其一还是自己的命?
马亮实在不知道这样的鬼话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听起来鬼话连篇的鬼话,会真的,是鬼话。
“还记得,那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的傻姑娘吗?”
记得?马亮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给他的人生涂上了血色阴影的,阴魂不散的蠢女人。不过就是一场爱情游戏,合则聚不合则散。都是成年人,搞情深似海、矢志不渝的那套俗烂腔调做什么?
这年头,支配身体的最好物件不是那颗易碎娇弱的心脏,而是聪明会玩的头脑,以及收放随心的欲望。让身体去支配行动,岂不比扣扣索索、束手束脚的所谓礼义廉耻强上许多?
“唔~~看样子是记得的!”
赤血的红唇浅浅勾起,逐渐泛红的眸子透着妖冶的魅惑,让马亮心惊肉跳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为眼前这足以让人窒息的美艳动容。分明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绝对危险,必须赶紧离开,可手,却又不自觉的颤抖着,缓缓想要触摸那张白嫩到几乎要透明的娇嫩脸颊。
滴~答~
耳边传来清晰的水滴滴落的声音,马亮来不及想着嘈杂的酒吧如何能有那样清醒的水滴声,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触碰到了如月的面颊。
没有想象中的娇嫩、弹滑,唯一的感受,就是冰冷,刺骨的冰寒。亦如,那双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满含着怨毒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亮不知道,一个浑身冷成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自如的存活在这个世上?更没想到的是,一个已经死了整整三年的人,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并且用那样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这,这......”
颤抖的指尖直指着站在如月身后的、一身血衣的季敏,马亮瞪大了双眼,脖子仿佛被什么死死勒住了一般,如何也发不出声来。
刚才还嘈杂热闹的舞池,不知何时竟没了一点声响,只有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声,不紧不慢的,缓缓的,在耳畔幽幽响起。
见着马亮的反应,如月了然一笑,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季敏,缓缓地直起了身体:
“拿他的命之前,你可还有什么想要跟他说的吗?”
马亮哆嗦着浑身冰冷僵硬的身体,心知这话,绝对不是对着他说的。他不听的告诉自己,这是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做一些非常稀奇古怪的噩梦。第一年说得过去,可第二年就有点说不通了。
今年,为了避免再遇到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马亮决定,不嗨到天亮绝不回去睡觉。可是,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血,不停从季敏的身上如人造瀑布一般汹涌而下。马亮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那血,在她的身后很快汇聚成了一条血河,晃晃悠悠的,向着他的方向涌了过来。
马亮侧过身体想要躲开那像是毒蛇一般吐着红色信子的血流,却到底还是被那些黏黏湿湿的液体包围了个结结实实。
季敏张了张惨白的嘴,马亮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耳膜却奇怪的鼓胀的厉害。
“她说,这三年来,她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她在下面很冷呢!”
“她说,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静的将一个爱你至死的女人,随随便便的就扔进了遗忘的灰尘里,理也不理?”
“她还说,她恨你呢!曾经有多爱你,如今,便有多恨你!”
如月的话,犹如一条条毒蛇钻进马亮的耳朵。如果说刚才如月的武力是让他产生了畏惧,那么此时此刻,季敏的出现则是让他彻底陷入了恐惧。
瞪着那一步步不紧不慢走来的身影,马亮疯狂的摇着头,顾不得那些汪积的血水,坐在地上不停的向后倒退的同时,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不,这是梦,这是梦!我这是又做梦了。对,我在做梦,我这是在做梦!”
“怎么,心虚了?”
双手环胸俯视着脚下那个正被恐惧围攻、退无可退的男人。如月轻蔑冷笑。
“我,她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的。警察都断案了,她是自杀!而且,为了弥补她的家人,我把我的一家公司都给卖了,赔了他们家一大笔钱。虽然,其实我并没有那个义务,可毕竟......”
“毕竟,她说到底,是为了你才去寻的短见,是吗?”
“我,我没有让她......”
马亮偷瞥了一眼几乎脚尖正对着自己脚尖的那双脚,随及将眼睛转开。那上面,正不断的承接着上面用下来的血水,然后慢慢的流到黑漆漆的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你是没有要求她为你去死。你只是,把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打烂到血肉模糊,然后让她抱着一地的碎渣远离你的生命而已么。你没有杀人,你只是,诛了她的心而已!”
“我,我没有......”
滴、答~滴、答~
清晰的水滴声一点点传进耳膜,慢慢渗透到心底,跟着心脏的搏动,一起律动。
滴答、滴答、滴答,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跟着逐渐加快滴落的水滴声,逐渐失去了控制。
马亮僵直着身体,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张苍白毫无人色的脸正和他鼻尖抵着鼻尖,涣散的眼睛没了刚才的锐利憎恨,只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漠然同他对视着。
耳膜鼓胀的厉害,马亮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始出血了?可他此刻根本没有办法去确认,也没有力气去确认。甚至连呼吸,都已经无力。
耳边飘飘荡荡的回响着如月那轻蔑冰冷的嘲讽:
“可笑你只当是一场爱情游戏,而她,却误以为是命中注定。所以,她注定悲剧。而你,却不过只视她为你人生路上的一处败笔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一个爱笑的人不再笑了,当一个总是爱哭的不会哭了。人们总会说那是因为他/她长大了,成熟了。其实,不过是曾经的那个他/她,悄悄的在他/她心里死了。没一杯祭酒,甚至没有任何的告别。悄无声息的天崩地裂,不动声色的改头换面。
扑通~扑通~扑通~
眼前那双凌乱的脚步,亦如马亮此刻的心跳,杂乱无章。那双脚的主人连踹几次,终于踹开了那道平时看起来不甚结实的防盗门。
满地的积水,浸泡着一屋子的狼狈。丝丝缕缕的血色,正从卫生间的方向晃晃悠悠的飘过来。马亮看见,那个满头大汗的自己着急忙慌的冲进卫生间,兜头便是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一浴缸刺目的血。
耷拉在外的手臂一道、两道、三道......尽是刺目的新旧伤口。有的早已成疤,有的,被浸泡后苍白的向外翻着白肉。
她已经死了。马亮知道,那个在电话里哭着说再见的女人,那个像黏皮糖一样死活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这次不是在威胁更不是在做戏。
她真的死了。安安静静的,躺在一池血水里,冰冷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半滴没有流干的泪珠。
呃~~呃~~呃~~
嗓子里咕哝着马亮自己也听不懂的破碎词语,马亮瘫坐在满是血色积水的地面,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再不可能抬起来对着自己无助哭泣、祈求的苍白脸庞。
马亮想起,她曾经那样卑微的跪在自己的脚下,抱着自己的双腿泣不成声: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爱我的吗?你不是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你不是许诺过会一直照顾我给我幸福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呢?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很乖的!我真的会很乖的!我会努力挣钱养活自己,我会每天学习化妆让自己更加精致更加配得上你。我会学做好多好多的菜,我会......我会努力做所有你喜欢的事情。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我说大小姐,咱能不能别再演电视剧了?这痴情的戏码你一遍两遍的还没演够吗?”
马亮看见自己不耐烦的推了推死活推不开的女人,无奈的双手环胸,满脸写着不耐和憎厌:
“感情这种事情,觉得合适就在一起,觉得不合适了就不在一起。干什么搞得要死要活的,还闹什么非卿不嫁这些老掉牙的一套出来?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要再抱着那些小孩子的幻想吗?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别再这样老实拿死来要挟我了好吗?”
“不!不!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听到我的求救就立刻跑过来?怎么会每次一听到我要自杀就马上赶来?你是在乎我的,你一定还是爱我的!不要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我真的会努力改好的,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我真的是,受够你了!”
将季敏用力推开,马亮看也不看脑袋猛的撞在一旁柜子上的季敏,快步走到门边,头也不回:
“我真的是累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你再打电话找我,就算你家真的煤气泄漏,大火烧房,我也不会再来了。咱们好聚好散,好吗?”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信不信我真的死给你看!我真的会死的。我真的会!”
那声嘶力竭的嘶吼,曾是马亮厌恶到极致的疯狂。走到门口的马亮在门口微微顿了顿,却仍旧没有回头,声音冷如坚冰:
“命是你自己的,你爱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每个人来这世上一辈子,都得为自己的命负责,也只能为各自自己的命负责。我只负责我自己的,你的,我管不起。还有,你家里也有父母亲人,你做这些之前,你真的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你每一次自残之前,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的只想到你自己?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重重关上的大门,像是关闭了季敏生命里最后的一抹光亮。马亮清晰的看到,那双绝望中依旧含着一丝期待的眸子,在那扇门逐渐合拢的过程中,渐渐被绝望彻底侵占。
“哈哈哈哈哈~~自私?呵呵呵呵呵~~负责?”
满面泪水的季敏近乎疯狂的笑着,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放声痛哭直至无法呼吸。
“我经历过怎样的童年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严重的抑郁症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分明,我分明,什么都同你说了!可你,可你居然,居然一点都没有记得!你根本,从来没有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我的挣扎,我的折磨!你的心疼,你的爱抚,你的海誓山盟,真的都只是骗我的吗?我真的,真的就不配拥有幸福吗?为什么?呵呵!为什么?为什么对别人而言那么容易的幸福,在我这里,就这么难?为什么,这么难?活着,为什么,要这么难?这么苦?”
颤抖着缩成一团的季敏,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脆弱的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马亮不明白,当初的自己,怎么可以走的那么干脆,离开的那样潇洒?自己分明知道的,知道她童年的阴影,知道她的抑郁症病情,也知道,她究竟活得有多挣扎多无助,又有多么的倚赖自己。
“我只是,只是除了你,我再找不到可以求救的人了而已呀!我只是,只是连抱进自己都已经做不到了而已呀。我只是,只是想要你给我一点点的温暖,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的支持而已呀!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我?我自己,已经足够讨厌我自己了。讨厌,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个世界上的人,讨厌,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我连爱自己都忘了,只一心想要爱你,祈求从你这里获得一点点生的温暖。可最后的最后,你终究也还是讨厌我了!呵呵~~果然,我果然是不配幸福的~~”
“别~~不要~~”
眼见锋利的刀刃划开手腕,马亮下意识的扑过去想要阻止,却只是扑了个空,整个人狠狠撞上了一面镜子,随及被重重弹飞倒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金黄的稻田在清朗的秋风里掀起一阵阵金色的浪花,低垂的稻穗害羞的低着头,许是知道了自己的成熟,在丰收的秋风里轻轻的摇头晃脑,欢快的彼此庆祝。
如幕布老电影一般突兀出现在的画面里黑白影像,逐渐由黑白转为色彩。已经被接连铺了几处金色稻穗的路上,不时有几辆咕嘟嘟响着马达的汽油三轮车跑过。
一个小小的身影屐着一双明显不合脚且破了两三处胶缝的鞋,一蹦三跳的不时冲到马路中间,盯着从身旁跑过并未曾停下的柴油三轮,失望的低下头。已经长长了的头发厚厚的盖住眼睑,微微刺痛着眼球。
咕嘟嘟~咕嘟嘟~~
刺鼻的柴油味放肆的散进周遭的空气里,身着有些邋遢的小丫头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一时间没听见那透着些许陌生的熟悉呼唤:
“大丫,大丫?你爸妈回来了,你怎么还傻傻的站在这里呀?还不赶紧回去呀?”
“啊?真的吗?”
低垂着的小脑袋瞬间高高抬了起来,落寞的双眸像是能从那双细小的眼睛里透出光来,脏兮兮的小脸上扬起最最灿烂的笑意,那并不合脚的鞋子似乎也一下子变得轻快了起来,跟着小丫头的小小步伐,飞也似地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爸爸!妈妈!我好......”
‘好想你们‘。剩下的几个字,在冲到日思夜想的爸妈身前后,却嗫嚅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低垂着头默默走到母亲身边,迟疑着伸出手,默默的、紧紧地,攥住了母亲的一角衣边。悄悄的低下头,笑了。
大人们在熟络的寒暄着,说着阔别几月的家长里短。母亲摸了摸小丫头乱糟糟的头顶,心疼的埋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快十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整天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来,妈妈先替你把脸洗干净。还有你这头发,怎么长的这么快?不是上次来的时候才替你剪过吗?咦,头上的虱子......平时到底有没有洗头发呀?哎呦喂,我的蠢丫头呀......”
许是头皮被手劲很大的母亲扯得太疼,小丫头用力扑腾着身体努力将脑袋顺着母亲使力的方向靠过去,疼的不时龇牙咧嘴,脸上却仍旧笑开了花。只是洗发水微微有些钻进眼睛里,蜇的眼睛生疼。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的跑了出来。
画面镜头一转,已是到了晚间。忙碌了一天的大人们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聊天唠嗑,,说些农忙收成以及生活过日子的闲散话。
和堂弟堂妹们兴奋玩闹了一会儿的小丫头默默蹲在靠近母亲的小花圃边玩着脚边的石头,慢慢的,一点点向着母亲的方向挪着。直到看到一个弟弟飞速的扑进婶婶的怀里,小丫头迟疑着,也钻进了母亲怀中,无声的,申请着母亲的拥抱。
“哎呀,你现在大了,重的很。找你爸爸去,让妈妈歇会儿。”
被推出来的小小身子不知所措的转了转,缓缓低下头。蹲下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爸爸的方向挪了过去。
“爸爸。”
怯怯的唤了一声,在看到父亲张开的双臂后,小丫头笑得像刚偷吃了糖似的,飞速冲进爸爸怀中,骄傲的爬坐在爸爸的腿上,看着同样窝在妈妈怀里的堂弟,开心的笑着。
“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没有?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不要畏畏缩缩的,把头挺起来。要好好学习,听爷爷奶奶和老师的话,知不知道?”
小小的身影低低的垂着头,妈妈叮嘱一句,就用力点一下脑袋。两只手不停的相互抠唆着,一只脚踩在门槛内,一只脚踩在门槛外,身体微微扭着。嗫嚅了半天后,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悄声问道:
“能今天不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爸爸妈妈昨天就没有回去。家里弟弟妹妹怎么办?爸爸妈妈不挣钱,大丫和弟弟妹妹怎么上学?”
小小的头颅几乎快要垂到地上,忙碌的母亲没时间哄这个时不时就爱哭一鼻子的小丫头,匆匆和告别的各方亲属交代了几句,大步离开。
“大丫,爸爸妈妈要走了,再见又要好几个月,你不送送啊?”
小小的身子僵了僵,偷偷看了眼正远去的背影,没有动。直到转过墙角的身影再看不见,小丫头这才不顾一切的跑了起来。并不合脚的鞋子掉了一只,她也不管,只用力的、无声的跑着。
直到追到那条无数次跑过去想要迎接他们的那条大马路上,看着那辆载着他们离开的柴油三轮咕噜噜的响着,快速在眼前缩小、缩小,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直至,彻底再也看不见。
颤抖着蹲在路边泣不成声的小小身影也像那远去的汽油三轮,逐渐缩小成一个看不到的黑点,彻底消失不见。
星光闪烁的夜晚,小小的身影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小丫头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像彻底打开了水阀的水龙头,无声滑落。
“那丫头还哭呢?这一天到晚的哭个不停,嗨。”
“别理她,让她哭,哭累了自然也就不哭了。先睡吧。”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嘴里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眼睛里却只有那满目的繁星,还有那一轮被泪水浸泡出许多个重影的新月牙。
小小的身影,慢慢和漫天清冷的星辉、幕天的黑暗融为一体,再难寻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画面,也在那小小的身影快速在黑夜中变小后,最终消失不见。
视线重新开始聚焦,周身的感觉重又回到了身体里。马亮瞪大眼睛看着圆睁着双眼与他依旧鼻尖对着鼻尖的苍白面颊,一滴泪,不期然自圆睁的眼眶滑落。马亮颤抖着手,轻轻的抚上那如冰的面容:
“疼吗?”
下巴止不住的颤抖,马亮用力眨掉眼里的泪,看着那双原来自始至终一直都只是木讷无光的双眸,颤声着,又问了一遍:
“疼吗?”
“唔~~可惜呀,此时你再问她,她也是回答不了你的!你忘了,她早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呢!”
清冷的话语,摧心的嘲弄。马亮没有答话,只不气馁的继续问着:‘疼吗?疼吗?’
“你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可到底,也只是心疼罢了!”
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卷着一声轻叹,幽幽的,在清冷的空气里荡漾开一道道涟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白的面容僵硬木讷,马亮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听到自己?可他还是不停的说着,说着抱歉,问她还疼不疼?只可惜,除了耳膜的鼓荡充血外,他一个字也听不到。
仰望着抱胸讥笑的如月,马亮满眼祈求。他知道这个素昧谋面的女人有多讨厌自己,也知道,只有她才能告诉他自己最想知道的。
赤红的唇角深深勾起,如月幽深的眸子冷芒闪烁:
“神魂浸泡在血水里整整三年,你觉得,她应该是好过,还是不好过?”
“我,我......”
自然是不好过的。那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的刀疤,那满身正不停流淌的鲜血,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又在期待着什么?她的原谅?她的包容?
耳膜不停的鼓荡,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马亮忍不住捂住耳朵,面露痛苦。那奇怪的胀裂
感却在马亮一脸痛苦捂住耳朵的瞬间突然消失。
那双木讷的眼睛里,蓦地涌出两行赤红的血泪来,惨白的唇角无言的、僵硬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滴~答~
滚落的血泪融进脚下已经汪积成溪的血水里,溅起一朵红色的水花。
“她说,她希望你能忘了她,好好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兀出现的声音冷如寒冰,马亮抬眼,季敏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同样一脸惨白、一身白衣,如冰一般的陌生女子。
“你,你说什么?”
陌生女人的话,比她的出现更加让马亮震惊。她说,季敏希望自己忘了她?希望自己好好活着?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她是这样说的吗?啊?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求救,马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如月,满眼紧张的祈求。他清晰的记得,这个身穿一身红色旗袍的女人刚才分明是说,她和季敏做了笔交易,交易其一,就是自己的命。
“你希望她是怎么说的呢?说她不恨你,说她这三年来日日守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守护你?说她的死与你毫不相干?她把一颗血淋淋的真心捧到你面前,可你看到的,却只有惹人厌的血腥和纠缠。你看不到她任性决绝背后的无助和挣扎,看不到她对你寄托了所有一切的爱和依恋。看不到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悲伤,她的失落。你,不配忘了她好好活着!”
“那是她要的。”
如冰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如月像个陷入愤怒中任性的孩子,冷哼一声,狠狠甩过头。不多会儿,又缓缓转过来阴郁的盯着马亮,讥笑道:
“她为了你,舍了尊严,丢了性命。而你,却以为凭着那几百万的所谓抚恤金,就偿还了一个人的一生!自始至终,连句真心诚意的道歉都没有。她的心,她的命,在你眼里,却比不上那几百万的纸币!你以为,这辈子你有多少的幸运,可以碰上一个将你爱入骨血的人?”
话音刚落,一身白衣的七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马亮身前。一只毫无温度的手轻轻抚在了马亮的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冰冷的感知透过皮肤血肉,渗透进马亮的心底,在马亮反应过来做出反应之前,那一段段和季敏有关的记忆像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老旧电影一样,从马亮的眼前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大的雨,没人来接你吗?”
“哦,没事!我等雨小一点的时候再回去就好了!”
穿着高跟鞋,明显后脚踝磨出血的女孩礼貌一笑,悄悄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开车来的。”
“哈?不,不用了!谢谢您。我,我自己回去就好!等会儿实在不行,我就打车到地铁口然后倒地铁回去就行了!不过,还是很谢谢您。”
“你看看你的脚,还能走吗?都磨成那样了。女孩子家家的,要学会心疼自己,别什么都硬撑着。你这样,人家会不敢心疼你的!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你这样青涩的女孩子,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今天,纯粹就是突然想大发慈悲一回,做个好人而已!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就算了!”
女孩眼里的戒备,在听到那句要心疼自己的话后,渐渐染上了一丝泪意。她抬头看着那个笑得一脸温暖的男人,抿了抿唇,将眼里不知所以涌出来的泪意生生憋了回去。
事实上,后脚踝的痛楚以及此刻满身的疲惫让她一秒钟都不想再站着。想了不到一秒钟,女孩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对着男人扬起笑脸:
“那就麻烦您了!”
“丫头,记得,以后不要随便上一个陌生人的车!即使他说他是一个好人,你也千万别信,知道了吗?”
一脸灿烂笑意的男人替季敏打开车门并将撑好的伞塞进季敏手里。
“可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我这么正直善良,谦恭有礼的。而且,是人是兽,你难道还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试探吗?傻丫头!好了,后会有期!好好照顾自己!”
仅一眼,季敏便记住了那个人的车牌号,以及,那张嬉笑间洒满阳光的脸。
再次见面,男人早已忘了女孩儿是谁,而女孩儿,却在见到男人的那一瞬间,笑着,哭了。
“哎,哎?这,这怎么说的?怎么面个试还哭了呢?是我长得太吓人了?你这,你这出去的话,人家还以为我们对你怎么了呢。快,快收拾好情绪,别哭了哈!挺漂亮的一张脸,回头哭成个小花猫儿了!”
后来,女孩儿被录用了。原因听起来有点可笑,因为,她哭了。
“丫头,替我去买包烟来。”
工厂出了安全事故,一个工人在操作中工亡了。身为秘书,女孩儿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起去事故现场。却在距离现场还有几步路的地方被男人支开了。
出了人命,总是要接受盘问的。接受侦讯的室内,面对着对面正气凌然的高声质问乃至恫吓,被吓得手脚打颤的女孩儿下意识抓住了男人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别怕,我陪你。”
女孩儿悄悄的对着手指微微颤抖的男人说了句。可惜陷入自我思绪的男人,根本没有听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幸福,是这世间最大的陷进。一旦沦陷,至死难离。我早已习惯了冰冷,遇见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
铺了一地的雪将灰漆漆的大地刷成了一片银白。女人跟在男人的身后,踩着男人刚留下的脚印,跨着大大的步子,紧紧跟在身后,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弯弯的眉眼不时从雪景移到男人宽阔的后背,然后认真地,踏着男人留下的脚印,紧跟着前行。
男人不时悄悄的回头看上一眼,摇了摇头,敛眉浅笑。
疾步匆匆的路上,女人小碎步跑着,努力踩着和男人同样的步调,直到步调和男人完全一致,然后悄悄看着两个人整齐走路的影子傻乐。等到走乱了,再继续跑着小碎步跟上。男人总是用眼角余光看着,故作老成的背着手,偷偷的浅眉一笑。
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一前一后重叠在了一起,跟在后面的女人看着影子傻傻的笑着,脸上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暖甜蜜。
眼前划过的画面上一秒还留存着熟悉的温度,下一秒便似被擦去的沙华,再无一丝痕迹。包括心里,包括,脑海。“这,这,为,你,你在做什么?我,我为什么......”
“既然不爱,又何必再费事记得?忘了,岂不好?”
“不~不~”
记忆一点点从胸口被抠走,化作点点星光,很快就消散在了黑暗里。明白七月此时在做什么,马亮双手抓住那只冷如寒冰的手,想要将它扯下。却发现如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分毫。
“不,不,我不要忘!我不要忘了她!我不要忘了她。我要记得她,至少,至少我得记得她啊!她说她这一生都没有感受过被无条件疼爱的温暖,她说她一生所求其实不过就是有人一心一意的爱她宠她。她一辈子,一辈子寻寻觅觅,只是为了一份足够温暖她的爱......”
“她求过了,可你没给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冷的声音,也冰冻住了眼睛里即将滚落的泪珠。马亮圆睁着眼睛,看着划过眼前的那个曾跪倒在他身前,哭到不能自已的姑娘。她曾那样卑微的,那样卑微的祈求过。
抵在心脏的冰冷手掌分毫不动,继续不停的将那属于季敏的分分毫毫的记忆,一点一点、一缕一缕,从马亮的心里抠出来。就像是将拼凑好的拼图,硬生生扣出一片空白。
“早安啊!大叔!”
浅浅的啄吻落在唇边,男人睁开眼,如少女般轻盈欢快的女人正笑眯着眼睛,甜甜的看着自己。回啄了一个吻,男人笑着将女孩扯下紧紧抱在怀内,低头吻着女人的头顶。
两人走到一起的过程很戏剧。男人喝醉了,而滴酒未沾的女人,连一丝丝最起码的抵抗都没有,一场姻缘就这样水到渠成。
“大叔,你会对我好的吧?”
“傻丫头,永远别信男人的承诺,那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给你幸福!嗯?”
“嗯!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全都倚赖在别人的身上?你这样别人会很累的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让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就很病态你知道吗?你让我有时候,有时候对你都会产生恐惧!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男人嫌恶的躲开女人卑微伸过来的手,气呼呼的开车走了,留下女人独自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哭得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狗。
呃~~扑通~扑通!~扑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像是在被抽取筋条一般,缓慢的撕扯着,不痛,说不上是痛楚或是什么?只是那种被强行抠掉什么的感觉,难受的让人不知所以。
“你说过你会用你的爱和包容抚平我曾经受过的所有创伤,你说过有你在,我的世界只会剩下甜蜜和幸福,你说过,在你这里,我可以永远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孩子。可是为什么,誓言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伤人的利剑?”
“我以为你是我的屠龙勇士,可是最后,为什么你屠龙的长剑,却指向了我?”
“马亮,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你给我的世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光明。可我也恨你,好恨好恨你啊!是你将我,亲手又推进了地狱。我走了,再也不会打扰你,招惹你,找你麻烦了!再见!”
呃~~呃~~啊~~青筋暴突的脸挣的得红,马亮捂着重新恢复自由的心脏,跪趴在地上,眼中的泪亦如女人此刻身上不停涌出的血水。
好痛,好难过,死死攥紧胸口处的衣服,马亮像个哮喘病人一样拼命的、费力的呼吸着。心,像是被生生扣掉了一块,不算疼,却难受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逐渐变得迷茫的眼睛里透着惶惑和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挂着泪珠的苍白面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直直的,倒进了汪积成湖的血水中。
“瞧!他果然没事!”
瞧着除了哭得丑不堪言外毫无损耗的马亮,如月看了眼面上依旧挂着两行血泪的季敏,凄然一笑。
“我,知道!”
对着如月微微一点头,季敏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水里的男人,随着那一地的血水,快速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值得吗?”
不用转头,那消失的血水早已告诉如月,那个从来没有学会爱自己的傻丫头,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次日清晨,趴在路边睡着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初晨的阳光执着的照进男人眼中,颤抖的睫毛挣扎了不多久便彻底缴械投降,醒了过来。
周身凉浸浸的寒,马亮下意识捂着胸口的位置,似乎那里,少了什么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却依旧浑浑噩噩的没有头绪。那莫名的心酸和泪意,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我这是,做了什么梦来着?怎么睡在大街上了?呃哟,好冷。”
吸了吸鼻头,马亮抬头看了看逐渐亮起来的天空,右手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爬起身。
“她的魂灵里只深深镌刻着这个男人,把那个男人的记忆抽完,她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那个男人,他心里的东西太多,纵便没了关于季敏的记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真是,难以遏制的讨厌他呢!呵!”
看着不断远去的马亮,七月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如月以为她不可能回应自己时,七月突然看着那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用那熟悉的足以冰冻神魂的木讷冰冷幽幽道:
“她还可以选择死亡,真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的铺洒在黑漆漆的大地,照耀着周围影影幢幢的山林老树。猫头鹰的鸣叫时不时的在暗夜里呜咽而起,灌木丛里不时窜过一阵阵的窸窸窣窣。夜里的山林总是热闹的。
一批批眼睛里透着晶亮的家伙们竖着灵敏耳朵,扑闪着健硕的身形,在树林丛木间四处穿梭觅食,或是,逃窜。
通体赤红的长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慢慢悠悠的盘绕着粗壮的树身向上蜿蜒攀爬。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尚未来得及消化,它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边吸收着月之光华,边慢慢消融掉肚子里的食物。
刚爬到一半的躯体突然之间猛然一顿,蛇头随及高高竖起,而后倒挂而下,与原本悠闲的攀爬全然不同,此时蛇身极为快速的跃进树下的灌丛,嗖的一声便隐没在了黑漆漆的灌木丛里。
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腿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如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那轮血红的圆月,随及看向仍旧四平八稳躺在枝干上,睡的正熟的七月:
“道长,尸体,也需要睡眠吗?”
道长,是七月一直以来对忘尘的称呼,如月不自觉得,也就跟着这样喊了起来。
看着紧闭双目,晦暗无光,月光照在身上似也被完全吸收个干净的七月,忘尘幽幽浅浅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深邃,长长的幽叹,在这惨白清冷的月光下,也变得悠远朦胧:
“尸,自然是不用的。只是她,还被困在曾经的劫难里,超脱不得。只能在曾经的苦难里,一遍一遍的,遭受着凌迟。”
“凌迟?”
“她......”
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了血色的眸子,止住了忘尘原本要出口的话。片刻之后,七月眼中的血色隐去,恢复成了一般的黑白颜色。转头看向略微面露惊讶的如月和忘尘,七月僵直着坐起身,月光下更显惨白的面容动也不曾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
说完,七月直直纵身跃下,连膝盖都不曾弯上一弯,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从十几米的树枝上跳了下去。
周围活跃的虫鸣瞬间熄了热闹,四窜的动静虽依旧频响,却更像是在给七月紧急让开一条道路。
赤色的月华照在七月的身上,更像是给黑暗多增加了一层浓稠的黏腻,黏黏糊糊的,将七月一点点绑缚在那赤黑赤黑的阴暗里。
看着那抹走在黑暗里从来清冷孤绝的背影,如月恍然想起,七月曾说过的那句:‘道长,你渡不了我,因为我,根本走不出黑暗。”
紧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处忘尘像一个没有脚的影子,无声无息的,紧跟在七月身后。分毫不差的,保持着随手可触却又伸手不可及的位置。
‘也许,道长并不是真的想要渡化她,只是纯粹简单的,想要陪在她身边吧?’
血月下的两个‘人’,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看久了,又会给如月一种他们其实是一个整体的错觉。如月悄悄嘟囔了一声,再次抬头看了眼漆黑天穹下的那轮血月,脚下轻点,身体随及如烟般飘飞而起,向着七月忘尘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道长,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这是如月第八十七次开口询问。
“不知道!”
忘尘轻笑回答。这也是他的第八十七次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眼一直默默走在前面无声也无息的七月,如月放弃了耸了耸肩,决定就不再碰壁去问七月了。
从再次出发到现在,如月百无聊赖的看着血月落下,日头升起,却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七月开口说过一个字。
“到了。”
在日薄西山,黑夜即将再次占领世界的时候,七月终于在一片荒芜的几乎寸草不生的山谷里,停住了脚步,并讲出了一天来的第一句话。
“到了?到哪儿?”
如月茫然的看着周围半径至少三米以内都只有碎石和黄土的地面,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
好冷!
作为一个魂灵,一个死在冰冷湖水里的魂灵,一般的自然界温度对她是全然无效的。能让她觉得冷的,只有深到极致的怨念和恨意。
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难道是?”
不等忘尘惊呼出口,七月木然的点了点头,一贯冰冷的声音此时似越发冷厉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三百年。这下面,就是当初埋葬我的地方。”
“这......你是说......”
如月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场景,那个,七月被剖腹挖心,生生制成了人偶的漆黑夜晚。那个,关于七月曾经的恐惧和无助。
可她不是说,她大多都忘了吗?
“七月,你,想起了什么?你,全都想起来了吗?”
如月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忘尘,从未见过,那个一向风轻云淡、超然若仙的男人,如此时这般,无助的甚至都在颤抖。他在害怕,如月知道,这个几乎已经无所不能的男人,他在绝望的恐惧。
“道长,你,认识一个叫王青的人吗?”
惨白的面容里透着毫无生机青灰,如月看着在地平线尽头垂死挣扎最后终于消弭于无形的残破落日,幽幽问道。
七月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精准的打在了忘尘的心上。他颤抖着身体,拿着浮尘的手几乎快要握不住一把小小的浮尘。
“什、什么?”
“道长,在来的路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欠我一颗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嗒~~
忘尘手中的浮尘终究还是掉落在了地上,一阵晚风吹过,将忘尘从未被风吹乱过的衣摆高高的吹起。
冰寒的声音始终不紧不慢,却又带着无言的压迫。忘尘直直看进七月那双逐渐变得猩红的双眸,声音不觉变得暗哑:
“那颗心,我一直收着。你要,随时给你。”
定定的看着忘尘,和忘尘此时此刻的激动相比,七月木然的眼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澜。
黑夜裹挟着星空,悄悄爬上了天幕。在赤红的血月再次洒下月华时,一直静立不动的七月终于缓缓开口。她没有回答忘尘,反而撇开眼,抬头看向了头顶的那轮血月:
“如月,我曾经,也很疼呢。你知道,意识被困在身体里,身体被埋进深深的土里分毫不得自由,有多难熬吗?”
“那是那些人造下的罪孽,七月,你又何必用他们的罪孽,来惩罚你自己?”
看着七月所站立的位置正缓缓的从漆黑的地面冒起一缕缕的黑气钻入她的身体。如月不知道七月是在做什么?但从她无限隐忍的面容也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定然十分痛苦。
“不被爱,是一种罪孽。爱,也是一种罪孽。而我,存在本身,即是罪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是我戒不掉的毒,喝不醉的酒,是我,不愿醒来的梦。
是挂在天边的虹,是无法捕捉的风,也是我,永远不能触碰的伤口。
漆黑的雾气像是幻化成一条条沉重的铁链,一点点自漆黑的地面蜿蜒着,顺着七月的衣角,鞋面,一点点,爬上七月的身体。洁白的衣衫,慢慢的,被那些漆黑的浓雾浸润成了黑色,逐渐的,融化在了这片粘稠的黑暗里。
冷,好冷。
强烈到甚至已经起了雾气的怨念,对于如月这样的魂魄来说,实在太过强烈。纵然魂灵早已习惯了冰冷,可面对这样的极寒,如月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
下意识抱紧自己,如月默然且好奇的看着逐渐在被黑色吞噬的七月。看着她,一点点被黑暗包裹,吞噬。
她知道,七月一定不会有事。不止是因为道长忘尘自始至终的毫无动作,也是因为,她知道,消失,对于七月来说,根本就是馈赠而不是惩罚。
而这份馈赠,显然对此时的七月来说,依旧太过奢侈。
赤色的血月缓缓自黑暗中揭开了面纱,惨淡淡的漠视着世间的生与死,冷与暖。
七月逐渐赤红的双眸在血月的照耀下,闪烁着妖冶的光。璀璨的、夺目的,冰冷的。
绝望!那双满是妖异和冰寒的眸子里,如月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有绝望,唯有,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长,七月她,真的没事吗?”
看着被一条条黑雾缠绕着,从来满是冰霜的脸上此时却布满痛苦的七月,如月看了眼将拳头攥的咯吱作响的忘尘,她想要阻止七月继续。不知为何,可她不希望此时的七月继续下去。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阻止她,别再继续。
“别过去。”
如月刚要飞过去的魂体被忘尘重重拉了回来。看着身体逐渐被黑色雾气包裹着缓缓平地而起的七月,忘尘抓紧如月的手掌益发用力。
“她在,努力的拼凑过去。她在这世上流浪了太久太久,意识早就破碎凌乱。虽偶尔可以自睡梦中忆起一二来,却也总是颠倒混乱。这里,是她的葬身地,也是她的禁锢之地。她逃出去以后就把这里忘了,如今,她想利用留在这里的怨念,拼凑起一个完整的记忆。别打扰她,别打扰她。”
漆黑的雾气爬上苍白的皮肤,面颊,一点点钻进七月的皮肉,像是一根根黑漆漆的血筋,蜿蜒着,在七月的皮肤上蜿蜒攀爬。
“青哥哥,你为何骗我?为何,要骗我?”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都不要我?被抛弃的人,难道连活着,都是罪过吗?”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王青,我恨你,恨你,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哥哥,别不要我......琳儿害怕......琳儿在这世上,就只有你了。别丢下我......谁,谁来救救我。帮,帮帮我。杀了我吧,杀了我!”
森寒冷厉的质问陡然间换做颤抖哀戚的卑微祈求,如月从未听到过七月如此时般的脆弱,从未想过,曾经的她,也曾是一个怕了会哭,伤了会痛的姑娘。从未想过,那个从来面无表情、寡言少语的活尸,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助到连死都不能做主的孤魂走尸。
她是那样的渴求死亡,亦如,她曾那样深切的渴求生存,渴望幸福。可悲剧就像是一个连环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的在她的生命里快速接连不断的上演。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被动的接受,被动的承受,无力的挣扎,挣扎着,沉沦。
心,像是被什么死死攥住,那无言的心酸悲楚就像是从自己的心底翻涌了上来似的。作为一个魂灵,如月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哭泣。
不为别的,只为七月的身不由己,为她的不得好死,更不能好活。
血月下,围拢在七月周身的漆黑的雾气不断钻进七月的身体消失不见。那些如黑色血筋般钻进七月体内的雾气,像是一群调皮的蚯蚓,快速自七月的皮层下消失不见。
站立虚空的七月缓缓的落回地面,赤色的眸子寒光一闪,瞬间恢复成了黑白色。依旧惨白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却又似乎,和从前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如月管不得那似有若无的不同,一把扑过去抱住七月依旧冰寒的身体:
“七月,这世上没有谁是因为罪孽而存在的!活着不是罪过,存在更不是罪过!不是!不是!”
“当初坠入湖面的瞬间,很疼吧?”
一贯森寒的声音,如今在这空旷的血夜下听起来亦显得异常空旷。像是山谷回声,自四面八方传入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急切想要出口的话瞬间被冰冻在了唇齿间,如月怔怔的,任由七月将她推离身旁。这句话,从前七月也曾问过。
“我很羡慕你。”
没有想要等到如月回答的意思,七月紧接着道。
“什、什么?”
原就怔愣的如月越发糊涂,她不明白,像自己这样一个在七月和忘尘面前微弱的如同蝼蚁的魂灵,有哪里值得她羡慕?
“我是在厌恶和不屑中长大的。在谨小慎微的讨好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自以为的幸福。后来,众人的嘲讽、责难,残杀,诅咒,一点一点将我的希望抽丝剥茧的抽离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将我的奢望凌迟至死。我哭喊过,祈求过,可是没人听我,没人怜我。我诅咒过,绝望过,可天上的众多神明,没有一个助我、救我。这个世界,任由我在黑暗的阴沟里腐烂发臭,却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愿意将我打捞出去体面的埋葬。我很羡慕你,还可以放下怨恨,放下不甘。”
“你可以的!七月,你可以的。无论这个世界变得什么模样,无论你是什么?无论......我会拼尽我的一切,给你想要的。”
“放下?”
忽明忽暗的眸子转向忘尘,七月嘴角牵起一抹只有杀戮前才会扯起的笑意:
“道长,我放不下,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你渡不了我,更,救不了我。我是个活尸,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忘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罪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静的山林,突然间狂风大作。荒芜的地表被扬起一层层的灰尘砂石,呼啸着扑向周遭的林木灌丛,随着枝丫间凄凄艾艾的悲鸣呼嚎,一起消失在沉重的夜幕下。
扬起的砂石逐渐在加快的风速下开始集结,小小的龙卷风,在这片光秃秃的漆黑色地表飞卷而起,并逐渐的快速壮大。直到遮天蔽日一般,将苍穹下那轮赤色的血月彻底遮挡得严严实实,再透不出半分光华。
四周的林木许是感染了这片荒芜之地的疯狂,在猛烈的狂风里疯狂摇摆。黑漆漆的天地,逐渐变得异乎寻常的压抑。
咔嚓~~
轰隆隆~~
漆黑的天地间,一道刺目的赤色闪电如火龙一般乍现苍穹,瞬间劈开笼罩住天地间的黑暗。滚滚的雷鸣,像是天穹对这处大地发出的不满咆哮。
消失的黑雾再一次滚滚涌起,这次,它们不再是只围拢在七月身旁,而是拥挤着,从那片漆黑的荒凉之地扑涌向四周,冲向无尽的黑夜。
被雷电劈碎的黑雾在雷力撤去的瞬间,重又将那处空白满满当当的充挤了起来。
“七月,你怎么了?”
对天雷的恐惧尚未过去,如月被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七月狠狠吓了一跳。黑白相间的眸子、惨白僵硬的面容,分明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那骤然伸长的、此刻正死死扎进忘尘胸膛的手指,以及那周身满溢着浓浓杀机的暴戾,让早已不知呼吸为何物的如月不觉狠狠一窒。那是,令神魂都感到震颤的恐惧。
“道长,你,究竟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了?”
没有任何的躲闪,没有丝毫的反抗,忘尘任由七月尖锐的指尖刺破那虚虚实实的胸膛,捏住那颗仍旧鲜活跳动的心脏。这颗心,早该还她的。
“你真的是他?”
是吗?可以,不是吗?
身体虽没了作为人的知觉,那颗仍旧在跳动的心脏却不是。被攥进掌心揉捏,虽并未太过用力,依旧痛的忘尘咬牙切齿。
看进那双逐渐赤红的眸子,忘尘苦涩惨笑,双手始终垂放身体两侧,动也不动:
“这颗心,我一直留着。等你随时来取。今日,我便还你!”
双手紧握成拳,额头的青筋因为剧痛根根暴起,可忘尘还是一步一步,开始后退。
每退一步,忘尘就越发能明白一份七月曾被刺心的痛;每移动一寸,忘尘便能越发体会七月被生生掏出心脏的疼。
可她,竟每一次都是含着笑的。她怎么能,对她自己冷漠至此?他又怎么能,怎么能对她残忍如斯?
错了,都错了。如果,如果没有前世的那场相遇,如果没有那场孽缘的开始,是不是,是不是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悲剧,那么多的绝望,那么多的,生不如死?求死不得?
噗通~噗通~噗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心下的心脏带着陌生的,炽热的搏动,那是,生命的声音。
脚,在忘尘再次后退的同时,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忘尘前行。那颗原本该会被生生拔出体内的心脏,仍旧完好无损的待在忘尘的胸腔,稳稳的,跳动着。
不只是忘尘,连七月都不敢相信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那双似乎有了自我意识的双腿。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原本理直气壮可以要回的亏欠,此时此刻,却似难如登天。
她,竟下不了手。连他的痛,她都不能接受?为什么?分明是恨的,分明,分明是恨他的。那样的背叛,那样的践踏,数百年来数不清的绝望,道不尽的苦楚。所有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因为他。
欠自己最多的便是他。为何,为何可以轻易要了其他亏欠者的性命,却独独对他下不去手?为何,为何可以清楚的认明一个个的亏欠者,却独独认不明一直近在咫尺的他?是真的认不明吗?还是,不愿认得清?
空荡荡的胸腔突然涌起一阵汹涌的愤怒,瞬间滴血般赤红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七月轻轻侧了侧僵硬的脖颈,盯着同样诧异看着自己的忘尘:
咔嚓~~咔嚓
黑暗再次被接连砸落的闪电劈开。浓黑的雾气被愤怒的电火打的七零八落,头顶上方再次出现了那轮血色汤汤的月亮。
怨气和怒气凝结起的龙卷风,在雷电的强力击打下迅速的萎缩,消散。
被雷电击打到的身体依旧稳稳的站着,七月对身体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分毫无动于衷,抓着忘尘心脏的那只手更是颤都未颤。
“道长,欠我的,该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因为忍痛而有些变形的面上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忘尘攥紧掌心,再次抬脚,向后退去。在感受到忘尘动作的瞬间,七月紧跟着再次迈出了脚步。
咔嚓~~刚刚站定的七月,就被三道或白或红的闪电击中。快到忘尘根本来不及以身相护,七月已经被远远的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那处她曾被埋身几百年的地方。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如月从没见七月笑过,甚至连这样的想象如月都没有过。
似乎从一开始,她就该是面目表情的,就该是那样惨白僵硬的。如月没想想过七月会笑,更没想到,她的笑,是那样的压抑和绝望,冰冷至死的绝望。
“生,不得生;死,亦不得死!哈哈哈哈~你让我辗转流浪于这世间千年,我只求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我彻底死去、彻底消失、永不再存在的答案。为何,为何到了最后,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究竟我有多深的罪孽,折磨我千载岁月还犹嫌不足?既然被抛弃的人,连活着都是罪过。为何我选择死去,却也不能随心?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刚才还汹涌锋利似要撕碎世间一切的电闪雷鸣,转瞬间悄然无息。漆黑的夜幕重又恢复了原本的死寂。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只有那些横七竖八倒在七月曾经葬身之地的荒芜黑土上的树木长藤,灌草碎根,见证着方才雷暴的恐怖。
清冷的月,依旧漫无目的的照耀着这个始终黑漆漆的世界。在荒凉的地上,落下一道孤零零的、破碎的影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灰蒙蒙的四周什么也看不清,耳畔似有隐隐绰绰的哀戚哭声传来,却也听得并不十分真切。七月漫无目的走着,并不着急,更没有一丝的好奇。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正陷在梦里,又或者说,陷在一个破碎的记忆碎片里。
一道灰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一闪而过,七月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伸出左手想要顺着灰影略去的方向抓回些什么,到底也还是一无所获。
耳畔纷乱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一道扭曲的场景,如一张被揉到变形的幕布,快速从眼前闪过。
“琳儿......不要......”
声嘶力竭的急切嘶吼,是那个跪在地上被人死死按住的男人最后的恳求。他的善良是真的,他的背叛同样也是真的。七月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想看清他的脸。
“琳琅暗戛玉华殿,天香静袅金芙蕖。以后,那就叫琳琅把!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多好听的名字。我以后便叫你琳儿可好?”
背着小小书包的少年,带着满眼星辉的笑意,清澈干净的声音,仿若佛界梵音。
“道长,你,欠我一颗心呢!”
大红的喜字,爆着灯花的红烛噼里啪啦的响着。暖帐红床,七月看到自己的手正插进忘尘的胸口,嘴角带着那嗜血的、令人作呕的笑意。
那张脸,先是忘尘的,逐渐,又从忘尘变成了那个带给她于这世间唯一温暖的小小少年。
“琳儿!”
“琳儿!”
干净澄澈的,深沉悠远的声音同时响起,逐渐的,恍惚间竟似就变成了一个人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
手抽离胸腔时的声音,卷着七月混乱又清醒的意识,于枝丫间彻底醒来。手指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血液腐蚀肌肤的痛感。
七月不明白,作为一个满腔只剩下怨念和仇恨的活尸,一个连心都没有的尸体,为何,也会有恐惧?
直到,那只手真真切切的插进那个人的胸腔,握紧那个人的心脏。直到,真真正正的看到那个人满面痛苦的隐忍,她才开始明白,她根本杀不了他。
恨他是真的,怨他是真的,放不下他,同样也是真的。
如果这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存在是因为丛生难平的怨念仇恨,如果自己依旧存在于世的原因是为了报仇消除怨念。那这个自己最深的恨,最沉的怨,却又该如何消弭?如何,解脱?
看着不远不近站在身前,欲要上前却又踌躇徘徊的忘尘,七月空洞的身体突然涌起无边的苦涩和悲哀。
从前,在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她,被抛弃的人,是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的。便是活着,也是罪孽。
如今,她一心求一个解脱盼一个结束,命运却又极其讽刺的告诉她,你永远也无法从这场烈狱里得到超脱!
“呵呵呵呵~~呃哈哈哈哈~~生,不得平安;死,却也不得一个超脱!辗转流浪于这世间,我只求一个答案。不能得个善终,我竟连个魂飞魄散也不得求吗?为何,为何你偏要如此待我?我又做错了什么?被抛弃的是我,被折辱被残杀的是我,被生生困在这副躯壳里轮回无望的还是我。为什么,受害的受尽苦楚,为恶的,反倒可以潇洒来去?为何,为何偏要将我困死在这无边烈狱里永世不得解脱?为什么?究竟我有多深的罪孽,要这般残忍如斯待我?”
“七月......”
纵心里有千言万语,能吐字出声的,却也仅仅这两个字而已。忘尘试图伸出去的手终还是缓缓收了回来。他不知道,在揭破了这层血淋淋的真相之后,自己,究竟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她?又该,以怎样的身份继续留在七月的身边?
兜兜转转,彼此亏欠的,终究还是会要遇到。直到前债偿清,这腻乎恼人的纠缠,才算是真正的结束。该面对的,纵然如何费尽心思的想要隐藏,终究还是会被命运狠狠的甩上几个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珍视若宝的‘家人’,却不过只当我是个负担,一个廉价的替代品,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罪孽!视之逾命的‘爱人’,也只是将我视作权衡后随意可以丢弃的弃子玩偶!”
僵硬的身体缓缓的、僵直的爬起。七月僵硬的嘴角始终笑着,赤红的双眸,如钢针一般盯着忘尘,睚眦俱裂:
“王青,前世的琳琅,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与你为妻,与你恩爱相伴一生。她曾经那样的渴望过与你的幸福,也曾那样笃定过与你的幸福。可终究,你的软弱,你族人的残忍,不止断了我一生的梦,也困了我生生世世的自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王青,这便是琳琅爱你的代价!枉她爱你一世,到头来,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被弃之如敝履的下场!”
死死扣紧忘尘脖颈的右手,却又在片刻后缓缓的松了开,两行血泪,顺着圆睁的眼眶,缓缓的,爬满面颊:
“青哥哥,琳儿好疼,好疼!”
七月僵硬的面颊做不出什么表情,只僵硬的固定在那张笑脸上,像个流着血泪的小丑。冰凌般的声音,此时听来,却脆弱的像个易碎的娃娃,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像是要将前世没能说出口的委屈一股脑的说完,七月任由忘尘大力将自己搂入怀中,身体分明灼痛的厉害,可却又似乎,痛得并没有太过难以忍受:
“你知道,被生生掏空身体做成人偶,有多痛吗?你知道,我就那样喊着你的名字,由生至死,由死至僵。直到记忆破碎,直到,再喊不出你的名字。我曾多么希望你能出现,能阻止他们,能帮我,杀了我。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再出现。你曾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家。可也是因为你,我被埋葬进了最最残忍绝望的地狱。青哥哥,琳儿不欠你了,不欠你了。”
“七月,琳、琳儿!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忘尘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将冰冷的身体紧紧抱进怀中,感受那几乎快要冰冻神魂的冰寒。忘尘不知道,七月的身体,何时竟变得这样冰冷?
柔柔的淡白色雾气自七月的身体冒了出来,如月惊讶的发现,七月,居然如冰块一般,在融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没人愿意陪你哭,那就,让我陪你笑吧。
“对不起,七月,......琳、琳儿,对不起......对,对不起。”
冰冻神魂的极寒一点点渗透进忘尘的魂灵,一点点,冰冻起忘尘的‘身体’。久违的冰寒,让忘尘禁不住唇齿打颤,可紧抱着七月的双臂,却始终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松动。
他不会再放开她,哪怕被她身上的极寒永久冰封,也绝不会再放开她。
挂着两行血泪的惨白面容僵硬依旧,只那赤红的眸子,偶尔闪出片刻的犹疑和挣扎。被困在忘尘怀中的七月没有动,缓慢眨动的眸子在上下掀合了几次之后,才真的意识到,那不断在耳边萦回的三个字,是忘尘的道歉,是他迟到了几百近千年的道歉。
身体灼烧般的疼痛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开始愈演愈烈。痛感,顺着冰冷的四肢百骸,沿着干枯的躯体,一点点,在空洞的身体内爆炸开来。如虚空接连绽放的烟火,冰冷,灼热,带着妆点天地的绝望。
“七月,七月,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境地,无论境遇如何,我永永远远的守着你,陪着你。碧落黄泉,永世不弃。我们,可,可以,放下吗?”
耳畔的声音分明没有温度,却依旧灼烧着七月的耳朵。七月僵硬的面上因为吃痛微微皱起,抬头看着天上那轮血色的圆月,冷声幽幽:
“放下······”
“对!放下,放下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尽我所能弥补曾经造成的遗憾,弥补你曾经所遭受的伤害。我,我会......”
“放下,可能吗?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可以的!七,七月,如果你,愿意。只,只要你,愿,愿意......”
“道长,我早就已经死了,死了近千年了。”
森冷的话音隐隐幽幽,似轻叹,似呢喃,又似,控诉。
冰冻住忘尘身体的冰渣从忘尘的脚踝开始,不断向着魂灵体的各个方向侵蚀。
就在那冰渣已经覆盖住忘尘的脖颈,即将冰冻下巴之前,被紧紧抱在怀中的七月突然挣开了忘尘,瞬间与忘尘拉开了三米的距离。
忘尘身体上的冰冻以及七月身体的灼烧在彼此分开的瞬间,逐渐开始消失。赤色的月华冷冷的洒在两人之间,将两人的双眸,同样浸染成了赤色的红。
道长!忘尘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有多么欣喜七月口中的这个称呼。于她,自己不是王青,依旧是忘尘,依旧还是那个,与她共同走过百年的道长!不是王青,不是王青!
淡白的衣衫在黑夜里似也被浸染了那凄冷的暗,苍凉的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忘尘眼里的欣喜在那最后一个音符落幕的瞬间,也紧跟着消弭在了赤色的冰冷里。
是啊,放下,说的容易。钻心之痛,剖心之恨,碎心之怨。却又该如何放下?血色的杀戮,几百年的囚困地底,近千年的流浪磋磨。如何放下?怎样放下?
看着那双木然无绪的双眸,忘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死死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上下滑动的喉结却始终挤不出半个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曾那样的痛过,怨过;求过,恨过;失望过,绝望过。亲手将她放逐地狱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一再要求她的放下?又有什么资格,祈求她的宽恕?
赤红的影子裹着一身的月华,代替忘尘将七月抱入怀中,伴着呜呜咽咽的哽咽哭腔,到底还是让七月想要推开的手重又垂了下去。
“七月,这世上没有谁是因为罪孽而存在的!活着不是罪过,存在更不是罪过!不是!不是!我懂你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和孤独,明白你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和悲凉。曾经,没有人愿意陪着你一起哭。可是从今以后,让我陪着你一起笑,好不好?我是鬼,我没有眼泪,我没办法像人类的闺蜜一样陪着你一起哭,一起骂。可是,我愿意陪着你笑对这世间的所有。好吗?”
没有被忘尘拥抱时灼热的痛楚,甚至,没有丝毫的感觉。七月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这个比她高出半个头,其实算是被她半‘胁迫’跟着自己的‘女鬼’虚无的抱着。
空荡荡的胸口,奇妙的轻轻荡漾起一阵暖洋洋、舒适至极的风。轻轻柔柔的,缓解着刚才因为灼烧的痛楚而逐渐有些暴躁的神经。像是飘在风里的云,轻柔的、舒适的。
她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曾愿意陪你哭,那从今以后,让我陪着你笑可好?’
这是七月从来未曾体会过的了解,从来不曾有过的被理解。她曾执着的要将如月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如月的遭遇罢了。七月没想到,这个平时总爱妩媚风情,撩拨人性的‘女怨鬼’,居然可以这般明白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无助,她的,绝望。
“坠入湖面的瞬间,很疼吧?”
一贯森寒的声音,如今在这空旷的血夜下听起来亦显得异常空旷。像是山谷回声,自四面八方传入耳中。
急切想要出口的话瞬间被冰冻在了唇齿间,如月怔怔的,任由七月将她推离身旁。这句话,从前七月也曾问过。她曾那样执着的想要替自己复仇,执着到甚至不能理解自己最后的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羡慕你。”
没有想要等到如月回答的意思,七月紧接着道:
“这世间,唯有消亡,才可以让我放下。我到底还是不如你的。”
“什、什么?”
“我是在厌恶和不屑中长大的。在谨小慎微的讨好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自以为的幸福。后来,众人的嘲讽、责难,残杀,诅咒,一点一点将我的希望抽丝剥茧的抽离。一点一点,将我的奢望凌迟至死。我哭喊过,祈求过,可是没人听我,无人怜我。我诅咒过,绝望过,可天上的众多神明,没有一个助我、救我。这个世界,任由我在黑暗的阴沟里腐烂发臭,却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愿意将我打捞出去体面的埋葬。如月,我很羡慕你,还可以放下怨恨,放下不甘。”
冷冷淡淡的讲述,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在描述着一个莫不关己的虚无故事。可如月却明白,那其中的执妄和怨恨,挣扎和绝望。
在她说‘放不下’之前,天知道她曾独自做过多少的努力去挣脱而不得?
“那就,不必放下。”
赤红的血月下,如月清晰的听到自己如是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我们喜欢上了一个错的人,明知是错,却依然会选择飞蛾扑火。不是因为无知任性。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那颗心,因为那个人发出了光,被高高的挂在了树梢上。让我们误以为,自己就是他/她的那颗月亮,那束白月光。
后来痛了,累了,只是因为从那颗枝丫上摔了下来,滚进了泥土里,失了光华,没了出尘。不过,滚着滚着,慢慢的也就不再痛了。
然后慢慢的,外面受了伤的血肉就转化成了一层逐渐坚硬的外壳,像个爬树的蜗牛,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重又爬回那个树梢。重新,将自己挂上去。
再然后,褪下那层满是伤痕的外衣,在那些曾经经受过的伤痛中,彻底蜕变重生。
那一刻,你绽放的光华,才是你真正的光芒,真正,属于你的光芒。
“哈哈哈哈!骗我的!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骗我的!你的深情、你的温柔,你的包容、你的承诺、你的誓言,那些曾经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原来,全都是骗我的!此生何德何能,居然能老您这样兴师动众的骗一场啊!”
女人凄厉的大笑在耳畔不停的回荡,如月揉了揉有些翁明的耳朵,不明白心底那突然间涌起的,强烈到极致的悲痛欲绝究竟是因为那听起来就让人生不如死的笑声,还是,因为其他?
其他,其他什么呢?为什么,整个人突然轻飘飘的像是没了重量?为什么,脑子突然间嗡鸣的这般厉害?
心像是被什么困住了,如月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表现出悲伤,心,却又木然的叫她摸不着头脑。想要彻底坦荡的淡然,幽远冗长的悲伤绝望,却又叫她忍不住的想要抓狂。
像是千回百转的高墙一圈圈在心里筑起了迷宫,让她完全找不到自己此刻的情绪方向。
摸了摸那说不清到底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的心脏,如月猛然发现,那个本应该跳动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平静的仿佛真的死了的一般,没有半分跳动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耳的狂笑瞬间戛然而止,变成了幽幽的、带着无尽卑微的,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祈求的颤声哭诉:
“金炫,你可曾,哪怕,哪怕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你可曾,真心地,爱过我?”
“金炫?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名字。是谁?金炫是谁?她,又是谁?”
如月抬起赤红的双眸,一张模糊的朦胧面庞出现在暗灰色的天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在哭,呜呜咽咽,更像是濒临绝境的幼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空荡荡的声音不知说什么了?嗡嗡的,如月一个字也没能听清。倒是将那既觉熟悉又甚陌生的身影瞬间吹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她退到一座高楼大开的落地窗前。
狂肆的风,吹着女人的衣裙飒飒作响,长长的发,在狂风中如一条漆黑的河流,载着满溢的绝望,在女人的身后放肆汹涌。
分明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如月却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个女人的悲伤绝望。仿佛,那痛楚就是自她心底流出的一般。
“那是......那不是我家......不是,不是我家的公司吗?”
视线略一回转,如月这才发现,这看起来异常熟悉的室内布置和摆设,不正是她父亲曾经的办公室吗,如今她的办公室吗?那被狂风肆虐着不断翻飞的窗帘,还是她小时候亲自挑选的。当初父亲喜欢的不得了,任谁说不搭都不管用,只一意孤行的选了它。
后来,当如月自己入主那间办公室,才发现,原来,是真的不搭。只是,她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为那个这世上最爱自己的男人,重新挑选一副合适的窗帘了......
“她,那个人为什么会在那里?她怎么会在那里?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如月捂着逐渐开始发疼的脑袋,边摇着头,边一步步向着那朦胧虚幻的影像走去。
如月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该是认识她的才对。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就是想不起?
“你不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很眼熟吗?”
毫无温度的声音在耳畔悄然响起,如月依言看向女人的衣服,这才发现,她好像,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
“我......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犹如拨云见雾一般,那原本朦胧模糊的面容,骤然清晰无比的显现在了如月的眼前。那满含笑意却泪意涟涟的脸,不正是,她自己么?
“那,那是......”
未等如月说下去,影像中的那个自己,突然向前一步,直直的,坠了下去。
“金炫,你不是一心想要这家公司吗?今天,我把他送给你了!这场戏,我不想再陪你演下去了。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再不欠你什么。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咱们,别再见了!”
啊~~啊~~~~
刺破耳膜的尖叫不停在耳畔回荡,七月抱着痛到几乎要爆炸的脑袋,血色的眸子赤红一片,厉声尖叫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狗血爱情肥皂剧的悲情女二,卑微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就再无他求的傻白甜。
而是,而是复仇伦理剧里的愚蠢女主。一个,被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被真相打的措手不及、跳楼自尽的白痴女一!
原来在强撑着微笑祝他婚姻幸福之后,才是她一生最大噩梦的开端!
原来,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包括初遇、包括相爱、包括私奔、包括他被父亲强制扔出国留学,包括,他最后的强势回归,全都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那个人,居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把她的一生,丝丝入扣、明明白白的安排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她的死亡。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我们家不会破产,我爸也不会受不住打击跳楼自杀。我妈,我妈也不会在亲眼见着我爸跳楼后彻底发了疯。我们全家,都是被你们家给毁了,被你爸给毁了。现在我只不过是夺回当年被他抢走的东西而已,我哪里有错?我做错了什么?”
刚才一直嗡鸣着没能听清的话,此时清晰的传进了如月的耳朵。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做了一辈子爱情戏的女主梦,却原来,只是个偷了女主头冠的无知小丑而已!我,居然,把自己活成了这个样子......”
如月笑着笑着,脸彻底皱成了一团。
可那泪,终究是流不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死灵?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存在其他的死灵!”
同出口的诧异不同,对于七月三人组的出现,女人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又或者,纯粹只是因为那张脱了皮的脸看不出来的缘故。当然,这只是如月的想法。
“欢迎来到,愿望茶铺!”
标准的开场白,如月带着职业化的浅笑,对着仍旧顶着一张无皮血脸的女人,微微颔首。既然是客人,总是要保持礼貌的。
至于那个倒霉的男人,在三人出现后的没多久,就彻底晕倒在了大马路上。明天一早,他只会是众多醉酒后睡倒在大马路上的醉汉一枚。仅此而已。
“愿望茶铺?你们,给鬼卖茶?”
“你没有听说过愿望茶铺?”
见那女鬼‘认真的’摇了摇头,如月看了看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的七月,继而转头问向七月身后的忘尘:
“道长,咱们愿望茶铺不是都已经开了百多年了么?怎么,还如此没有名气的吗?人就算了,鬼也不知道的吗?”
作为一个曾经很成功的生意人,如月对于营业额以及营业效益总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茶铺,原就只是一时兴起起的这么个名字,并非真的为了做生意卖茶。自然是没什么大名气的。且,非怨念极重或心念极深者,原也是无法到得此处的。”
“为什么要留下?”
冰冷的声音让林下不自觉颤了颤,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站在原地、全身都透着冰寒的女人,让林下不觉微怔。
这个死灵,居然不是魂灵凝实出来的象体。而是,真实存在的个体。她,居然是个活尸。一个锁着强大怨灵的活尸。
“你是,活尸!”
对忘尘和如月的好奇早已被林下抛在了脑后,看着一动不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七月,林下肯定的道。
“为什么要留下?”
见林下没有回答,七月重又问了一次。依旧是冰冷的语调,仍旧是僵硬惨白的面无表情。
“为什么?”
血肉模糊的脑袋歪了歪,看向七月的眸子微闪。声音幽幽淡淡,似呢喃,似轻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并不想死啊!”
“你已经死了。”
“是啊,已经死了呢!可,我并不想死啊。”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早都已经死了,却就是不愿意离开,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呢?分明,是我自己寻的死不是吗?呵呵!哈哈哈哈!”
逐渐尖利的笑声越发刺耳,如月不耐的皱眉看着一脸血肉模糊却笑得癫狂无状的林下,尚未等如月出声阻止,身畔的景象如被抽出的画布,瞬间由黑转白。
那尖利刺耳的笑声,像是被什么突然梗在咽喉,片刻间戛然而止。
漆黑的夜幕像是盖住光亮的黑布,转瞬间,几人便出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冰雪天地。白雪皑皑的冰雪世界,令人骨缝生寒的刺骨寒风呜呜咽咽的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低低浅浅的抽泣着。
风里,夹杂着凌乱颤抖的声音。如月听了几次才终于听清,那被卷进风里呜呜咽咽的声音说的是什么?它在,求救。
“救救我,救,救救我。谁来,谁来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眼的雪白比漆黑的也更加难以适应。如月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这才在一个被冰雪几乎覆盖完全的不远处的脚边,搜寻到一个小小的,已经缩成了一个茧的小小身影。
“救,救救我。谁,谁来,谁来救救我。”
被冻得发紫的嘴唇说话都已经不利索,嘴里只浅浅的重复着那一句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这是......”
“是我......”
声音幽幽的,听不清究竟是叹息,亦或只是擦过耳畔的风吟。
看着眼前几乎快要被冻成一个冰人的小小身影,如月回头看了眼脸上重又恢复了皮肉的女人,不敢相信这个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和眼前这个魅惑妖娆的女人,会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灵魂。
“那是她的心,也是她,最后的执念。”
如月不明白忘尘这句话里的意思,就像她不明白,一向从不主动的七月,为何会主动的,向那个已经僵硬的雪茧伸出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以帮你。”
“救,救救我,救救我。”
‘冰人’像是没有听到七月的话,依旧兀自念叨着那一句不知已经在她嘴边被嚼烂了多少次的话。眼神直直的,如她被冻得冰冷僵硬的身体一般。她好像看不到七月,失神的眸子,似已经失去了视物的可能。
“你不想解脱么?在你还可以的时候?”
七月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无神的眼睛,却转向了身旁的林下。
“解脱?”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林下唇角轻抬,同样回看着七月:
“你自己又何尝得以解脱得了?却还妄想帮我解脱?”
“我可以帮你。”七月僵硬着脸,执拗的
“呵呵!帮我!帮我?如何帮我?怎么帮我?我早已被放逐在了无边的烈狱里,永世不得超脱。你打算怎么帮我?我又如何能够得以解脱?你,甚至连你自己都帮不了,却又谈何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以帮你。”
依然执拗的重复,让女人脸上的讥笑,似也被这漫天的风雪冰冻在了脸上。然后慢慢的,龟裂,破碎。干涩垂下的嘴角带着垂死的挣扎,僵硬的扬了扬,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真好!至少,还能听到这句话!”
转头,看着那个风雪中那个无助的瑟瑟发抖的小小一团,林下凄然惨笑:
“如果当初,哪怕有一个人和我说:‘别怕,我在。我可以帮你’。是不是,我也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会不会,我的人生,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可是弱者,终究是不配有希望,更不配有救赎的。呵!”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林下抬头望着这一片苍凉刺目的白,低低的浅吟带着糯糯的颤抖:
“如果可以,我想再看一眼莹白色的月亮,想,在灿烂莹白的月光下起舞。想要,想要告诉那个在绝望的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自己,别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活下去,拼命活下去。别离开,不要离开。活着,咬紧牙根努力活着。不要,至少你自己,不要放弃你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生?有一天,生活会告诉你,人生是不能够被思考的。因为当你真的认真地开始去思考人生的时候,你也就活不久了!有些人是因为临死而思考人生,有些人,会是因为思考人生而死!
“哎,听说了吗?林下,居然是个精神病患者呢!”
“什么?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呀!她说她中度抑郁症,中度焦虑症。现在正在接受药物治疗呢。”
“天啊!真的假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她平时看起来不是挺正常的嘛!天天还都笑呵呵的。不会是哪里弄错了吧?”
“哪儿啊!她说她都去医院检查过了。人专家医生都确诊了。说是中度抑郁症加中度焦虑症。还给她开了药呢。叫,叫什么的来着?”
“哎,谁啊?谁抑郁症,谁精神病啊?林下吗?她好好地得什么抑郁症啊?这年头是个人都说自己有抑郁症,会不会只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自己臆想出来的?”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听说有这么个事情。不过,你说的还真是,这年头,是个人都说自己有抑郁症!不开心就是抑郁症吗?嘿嘿!那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人不是抑郁症了。”
“矫情呗!下雨就是老天爷在哭,下雪就是老天爷在悲伤。天晴呢,就是老天爷在笑,打雷呢,就是老天爷在生气。总之,在那些闲着没事,总喜欢无病呻吟的人眼里,什么都是有情绪的,什么都是可以和忧愁沾上点边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矫情,大多时候其实不过就是能力不足。想要,又没本事得到呗。除了伤春悲秋,他们也没本事做什么别的事情了不是?”
“哈哈!说的还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辟啊,精辟!”
兴高采烈的三人叽叽喳喳的各抒己见,讨论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无聊八卦’,声音渐行渐远。
“林下,让你做个生产计划你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做好啊?”
“我,我刚才一直在忙着......”
“忙什么忙?忙什么忙?我安排你做的事情你不抓紧做,倒去忙着做我不让你做的事情是吗?我对你说的话在你这里就什么都不是是吗?”
“不是,那个也是你让我做......”
“别跟我扯别的,那个东西你马上做出来给我,我要和大领导报告的。”
“好......”
“林下,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赶紧把出货计划做出来吗?马上就要出货了你不知道啊?什么事情都要我提醒你,你才去做吗?”
“不是,我刚才一直在整理出货计划,是你让我赶紧把生产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赶紧做吗?赶紧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可是,我......好......”
“林下,让你做的那个材料的预想呢?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给我?不要让我话说两次,ok?”
“可,可是,你要给我时间啊。我一个人,我......”
独自孤立在阴影里的小小身体渐渐蜷缩成了一团,缓缓的,被吞噬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林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不是就不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为什么什么都要我催着你做才行?我说过了话不要让我说两次,你究竟听没听进心里去?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安排你的事情,你什么事都做不好?”
刚才还疾言厉色的俊秀脸庞在转头对着其他同事时,瞬间换上了一张灿烂欢笑的脸。被阴暗独自笼罩的身影在显得越来越拥挤、吵闹的人群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谁也无法看到。
“林下,你来了有四个月了吧?也不过就是让你做个生产计划,哦,最近又新加了一个出货。当然,目前系统没弄好,是,你需要辛苦一点一个一个id去抄。但是,也不至于就让你忙的其他事情都顾不上了把?你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做好了的?”
“可是,我一个人又要做生产计划,又要做出货计划,还要安排包材的回收以及和其他部门的沟通,还有......”
“你这是在抱怨我给你安排的事情太多了是吗?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能力去做我安排给你的那些工作是吗?你要知道,我既然这样安排你,那就说明这些事情在我看来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这就是一个人的po应该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其他人也没有......”
“你知道其他人做多少事情吗?你看到其他人做的事情了吗?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生产计划生产计划你做不好,就一个出货。你是做那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只能做那一件事情是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同时兼顾我安排你做的那几件事情呢?统共也没有多少事情啊?为什么你都来了四五个月小半年了就是做不好呢?还有,不管我安排你做多少的事情,只要是我安排的你没有做好,那就请你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有问题。别总是抱怨工作太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