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抬头看了眼黑黢黢的天空,还有那个在雨雾中五彩斑斓却又倍显冰冷的城市,视线逐渐重新转回到三个不速之客的身上。她不明白为何一直低落到连呼吸都觉得负累的自己,会突然间如此‘健谈’的个几个陌生人谈论着自己的绝望和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出于多年来的委屈,又或许,也是因为不甘吧?不甘多年挣扎的最后结果,却依旧逃不出这宿命一般的悲剧,不甘,这么多年的坚持,终究还是成了一个可怜的笑话。
“这个世界,没谁真的配活着,也没谁不配活着。你只需要活成你应该活成的样子,至于其他人,他们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阵风景。无论好的坏的,终究都会过去。为了那些完全视你如无物的外人,忘了你自己。真的值得吗?为了他们放弃你自己,真的,不会后悔吗?”
“我应该活成的样子?什么又是我应该活成的样子呢?我,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那些恶意的欺凌和嘲弄,想到那一个个咬牙坚持的每一分每一秒,林下想不出,自己应该活成一个什么样子?又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活成一个什么样子?永远的畏缩受辱?永远的小心翼翼却备受欺凌?
不,她不愿意那样。死也不愿。
“一个,能让你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不必害怕天打雷劈,不用担心因果报应的,让你自己开心的样子。你觉得呢?”
“堂堂正正?开心?可是我,已经忘了什么是开心了......甚至,我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真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每一天,每一天都过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崩溃、痛苦,苦涩,毫无意义!呵!我的存在,似乎就是一个干涩无味的笑话!”
捂着不断翻涌着酸楚苦涩的胸口,林下空洞的眼眸寻不出一丝丝光亮:
“这里,似乎破了一个好深好深的洞,将我所有的欢乐、所有的精力,所有想要活着的念头全都吸了进去了,带到了哪个我再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剩下的,只有无助、绝望,和,无止尽的苦涩折磨。活着,甚至是呼吸,都让我觉得费力。我已经破碎的连拼凑一个完整的自己都做不到了。又该怎么活着?怎么,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
“可你并不想死。”
微微向外移动的双脚在听到那木然冰冷的声音后不觉怔住,脸上滚落的水滴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林下红着眼眶,努力扯起一抹笑:
“要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不过都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心罢了。你知道吗?我的笑,大多是被生活逼出来的。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想笑。我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简简单单的,活自己的日子。在自己的童话故事里,做着属于我自己的梦。可,现实总是一再的用蘸了盐水的皮鞭和巴掌告诉我,一个活在梦里的人,是不配活在碌碌凡尘的。被排挤、我冷漠、被忽视、被针对、被嘲笑,我忍了,都忍了。可,忍让不会换来平静,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欺压。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那么喜欢欺负看起来不堪一击的人?”
“分明被欺负、被压迫被针对的是我,可她们担心的却不是我的健康我的心情,而是,我会不会报复?会不会,因为我的报复,波及她们的安危?呵!在她们的眼里,我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却有能力毁灭世界的疯子吧!我,累了,太累了。不想继续,也没力气继续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乐,也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选择。你说我不懂,那我便不懂吧。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是无法互通的。不是有句老话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无法真正体会到你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于你而言,都更像是一种讽刺。”
如月看了眼自始至终面色如一的七月,低头苦涩一笑,继续隔着雨幕看着那个站在天台摇摇欲坠的林下,就像,在看着当年的她自己。
她知道,走到选择死亡这一步,是因为积攒了多少的痛苦和绝望。也明白,此时此刻的林下,有多迷茫和不甘。正是因为不甘,正是因为太过努力、太过用心的想要好好活着,她此时此刻才会这般的绝望无助。
“如果你当真觉得只有跳下去才是你人生最好的选择,我们一定不会拦你。说实话,除了我身边这个,人?,我们谁也没办法在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拉你一把。因为......”
如月木然扯了下嘴角,抿唇看了眼正同样在看着她的林下:
“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叫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我分明可以看见你们,你们......”
“如你所见,你眼前看到的这三个人,其实都不是活人。一个鬼,一个尸,一个半鬼半尸!”
“怎么,怎么可能?”
“见所见非真见,闻所闻非真闻。这世上的真真假假,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大抵人们自己也是分不清楚的。众人所谓看不见,不代表真的就不存在。众人所谓的真实,也未必就是真的‘真实’。还看不来吗?这么大的雨,你全身都湿透了,而我们,却一点雨滴都没有被淋到。”
听了如月的话,林下这才恍然,从刚才见面伊始,她就一直觉得这三个突然出现的人哪里不一样。原来,竟不是他们风格迥异的着装,而是,这漫天的瓢泼大雨,他们竟连鞋子尖尖都不曾湿掉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这世上难道......你们真的是......”
“瞧!对这个世界,你到底还是眷恋的!”
瞧着林下眼中逐渐亮起的诧异、惊奇,如月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越发扬了扬:
“同你一样,我也曾因为抱怨世间的不公,人性的惨淡凉薄,生命的苦涩无常,最后选择了与你如今相同的选择。稍微和你不同的是,我是投湖,而你,是跳楼。不过,从几十层的楼顶跳进湖面,其实与跳楼也并没什么不同了。你知道,当身体当真撞击在如水泥地般的湖面时,有多痛吗?知道,身体被撞击的四分五裂是怎样的滋味儿吗?知道,魂魄游荡世间因怨不得超脱是怎样的孤独绝望吗?”
看着林下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的恐惧,如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血红的唇角越发勾起:
“如果你当真好奇,倒是可以试试。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下去了,便再也上不来了。无论你此后再如何的后悔,都无法再回到人间,回到这个,你曾无比恐惧和憎恶的世界。那时候,你的后悔或许会告诉你,你所谓的憎恶,其实,是更深切的爱罢了。你想要的,其实根本不是逃离,而是,被接纳,被善待。不是么?”
林下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渴望的,不过是被接纳、被善待罢了。只是这样的渴望,在一次次的被打压、被针对之后,渐渐变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真的想死吗?真的想死吗?真的,想死吗?”
林下心里不停的问自己,颤抖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不!不想,其实一点都不想。”
“这世上,大多数的后悔,都是不能够被弥补的。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做你真正想要做出的选择,别因为一时的意气,更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毁了你自己得来不易的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男人,自始至终一直只无声的站在白衣女人的身后,林下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哑巴。那清雅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夜里,清晰的仿佛耳畔响起的耳语,一字一句,钻进心里:
“和有些人比起来,你至少,还有可以选择生死的权利。对于某些人来说,连这样的选择,都是种奢望。命运不会特意薄待谁,兜兜转转,不过都是命运轮回。只是有些人的因果太长太远,生死亦不得安然。而你,你其实很幸运,一生的喜怒哀乐、爱恨悲欢,可以只在这一世之间。你的悲伤,也可能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幸运。只是你一时钻进了命运设好的口袋子里,一时找不到了前路而已。”
“什么,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受到的辛苦和委屈还不够?遭受的屈辱和折磨还不多是吗?我就活该遭受这样的欺负和霸凌,是吗?”
紧绷的神经像是被电击了的一般,林下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电流窜过大脑皮层带起的一阵阵痛苦的紧绷和战栗。虽极力想要压制,辛酸委屈还是不可遏制的汹涌压境。
林下不能理解,自己要死要活的悲伤,为什么在他的嘴里,就成了轻描淡写的故作矫情?那她经历的那些折辱算什么?承受的那些打压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吗?那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隐忍,又算是什么?无聊的小丑游戏吗?
“这世上任何人的苦难都不是可以用来做比较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觉得的苦,其实在有些人的眼里,并算不得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你所经受的磨难没有任何的意义。每个人,生来总要历经一些劫难才能真正的成长。此时,你便是在历劫。成长和脱变,总不会是件好过的事情。历劫成功,便是你脱变的新生。你总不会希望,自己在重生的前一夜,因为一时的激愤,让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吧?”
“我......我......”
林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还坚定不移的死志,此刻却变得越来越茫然了起来。连绵的雨水渐渐变得淅淅沥沥,不再如先前那般汹涌瓢泼,口袋中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这次,林下终于发现了那接近百条的未接来电。
“喂,林下,你在哪儿呢?你怎么才接电话呀?妈妈都快吓死了。”
电话那头,是妈妈带着浓浓鼻音的颤抖哭声,还有爸爸颤抖压抑的安慰和询问:
“丫头,爸妈知道你最近过得应该很不容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爸爸妈妈呢,如果工作太累太辛苦,那咱就不干了。回家!爸爸妈妈养得起你。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爸爸妈妈在,别怕,什么都别怕。乖乖,你在哪儿呢?爸爸妈妈这就来接你回家,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林下胡乱点着头,抱着手机,突然间放声嚎啕大哭。
雨,不知何时悄悄的停了,远处的天际,一道白线悄然跃出地平线,给世界带来了第一道光亮。
在最后一滴雨滴落入地面的瞬间,一直在一旁看着一切的鬼魂林下,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失不见。
“哎~~又是赔钱还不赚吆喝的一次买卖。”
看着在父母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的林下,如月双手还胸,用力摇了摇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还真是,有些羡慕这个丫头!”
说着,回头问向正呆呆看着日出的七月:“哎,七月,我,还有机会吗?”
“焚心,只能喝一次。”
回答她的,却是忘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思念,是一剂极烈的毒药,钻心蚀骨,无药可医。
“欢迎来到,愿望茶铺!”
斜倚着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的门框,一身红色旗袍、妆发精致完美的如月和这间破败衰落的草棚茶铺,越看越显得极不相称。
西坠的夕阳斜斜的照着大地,金黄的光芒在距离茶铺尚还有一段距离就偃旗息鼓,收住了光辉,独独显得这片清冷的院落越发冷清。
“愿望茶铺!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这么一间铺子。从前总以为只是传言,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男人抬头看了眼破败旗帆上草书的四个字,对着倚门笑得灿若桃李的如月视而不见,一侧身便进了屋子。
乍一进屋,屋内黑漆漆的布置让男人瞬间有些失明。在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后,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屋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低下了十来度不止。
更诡异的是,屋内的温度像是被装上了最最强劲的制冷系统,就在此时此刻,仍旧在快速的降低。如今,竟似进了冰窖的一般。
“欢迎来到,愿望茶铺。”
毫无温度的声音自身后幽幽响起,男人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转向身后,随即被几乎距离身体不足一步的白衣女子吓得接连后退两三步。
眼前的女人虽有着一张人的脸,却并没有一个人该有的生机。无神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惨白的面容虽也精致,却分明没有门口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的那份灵动、纤柔和灵活。
强压下心头突突直跳的恐惧,男人手指着七月,对着转过身来依旧倚靠着门边的如月出口询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里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愿望茶铺?”
几乎是下意识的,男人觉得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小友所言不差,此处,正乃愿望茶铺。”
回答他的,却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待循着声音的来源看清那个不知何时站在一身白衣的七月身后的忘尘后,男人更加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的很?
“你,你是?”
“愿望茶铺,接的是有怨之魂,见得是有缘之人。小友见我眼熟,自然也就不足为怪。”
盯着忘尘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男人隐隐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不快。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打扮的男人,似乎连他的所思所想,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猜到我在想什么?”
“小友的思绪全在脸上写着,根本无需去猜!”
虽一开始因为惊诧有些乱了方寸,但齐欢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这个男人能够看透他的想法,绝对不会是他嘴上说的那样简单。
齐欢试图从忘尘那张毫无破绽的‘职业化’微笑中找出哪怕一丝丝的隐匿破绽,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除了那滴水不漏的微笑以及木然无绪的双眸,齐欢看不到任何自己想要寻到的,哪怕微末的表情信息。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愿望茶铺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倚在门边的如月见自己似乎从头到尾被这个男人忽略的彻彻底底,脸上的怔愣在片刻后化作点点冷笑,妖冶的红唇微微勾起,看着自始至终连余光都没有飘向过门口的齐欢,出声问道。
“之前曾有幸听说过,去过的人一开始被人们以为是个得了癔症的疯子。后来,逐渐说起那个地方的人多了,大家也就将愿望茶铺当成是一个都市传说。还说,只要出得起价格,愿望茶铺可以满足人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愿望。”
“哦?原以为愿望茶铺的知名度小的可怜,原来,似乎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一名不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还听说,愿望茶铺的女老板妩媚风流、魅骨惑心,今日一见,传言倒是不虚。另有一个极冷艳的,应该就是这位小姐了。只是......”
看了眼道士打扮的忘尘,齐欢接着道:
“传言里,并没有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道士。”
“哦?除此之外呢?”
清冷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遥远,齐欢思路清晰的大脑不知不觉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鼻翼下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轻柔的舒缓着齐欢所有的大脑神经,让他的紧绷和防备短时间内快速土崩瓦解。
渐渐地,齐欢突然觉得身体骤然一轻,仿佛灵魂出窍的一般,整个人似已经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而那个刚才前一秒看还站在门口的美艳老板娘,此时已经趴卧在了身前的一张桌几上,正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齐欢此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稳稳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分明刚才还是站着的,齐欢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过来,并坐在了椅子上?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怎么,在你眼里,我长得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美艳吗?嗯?”
莹白的皮肤如玉般莹润,长长的睫毛似扇面轻扫眼睑,红唇轻佻微勾,媚眼如丝流转。逐渐在眼前放大的美貌还有那不断靠近的红唇,是世间男子大多难以抵挡的极致魅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由如月无限的靠近,知道那红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齐欢自始至终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曾变过,一双眼睛似在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又似透过这繁华杨柳,在看着某种不知名的地方。
见齐欢竟分毫不为所动,如月佯装恼怒,恨恨的瞪着眼前这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你到底是个真和尚,还是个假男人?”
“我既不是真和尚,也不是假男人。只不过,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再是好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喜欢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
齐欢缓缓摇了摇头,望着远处黑暗的双眸骤然闪出一道刺目的光来,谙哑的声音里有憧憬,有期待,更多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我必须要等的人。”
如梦呓一般的声音缓缓在这片黑暗里如波纹般缓缓散开,一个女子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这片黑暗里,带着一路的繁华光彩,缓缓地,向着男人伸出了手。
如月并不讶异那早该出现却直到此刻才显现的画面。真正让她诧异的,是那个出现的女子的面容。
那张脸,竟像极了七月。最大的不同,许就是七月不会笑,而那个女子的笑,暖的似可融化凌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哥哥,吃梨!”
画面中的女子脸上绽放着暖洋的笑意,清润温柔的嗓音如山间清泉,银铃清澈。
七月僵直的身形猛然一震,死死紧盯着老电影里出现的那个女人。那个,和她有着同一张脸,却又似两个完全不同个体的女人。
她认识那张,却似乎,早已不再认识那个人。
同样仰头看着画面中女人的,还有齐欢。迷蒙的眼里,同样带着暖暖的笑意。
“青哥哥,给,吃梨!”
画面里的女孩再次笑着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梨,只是这次,她不再是成年人的模样,而是一个刚值豆蔻的少女。透着星光的双眸闪烁着盈盈的欢喜,那样纯粹,那样,甜美。
“我叫齐欢,身边的所有的亲人朋友都知道我叫齐欢。齐欢,是我这一世的名字。只有我知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一个,这辈子谁都不可能知道的名字---王青。”
七月僵直的脸缓缓看向坐在凳子上,双眼直直盯着影像中那个女孩的男人。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开始染上了血色。
从进门到现在,她从未对这个男人生出哪怕任何一丝丝的杀机。但,如果他真的叫王青,如果,他真的认识影像里出现的这个‘女孩’,那他,就该死。
“王、青?你说,你叫什么?”
森冷的声音带着冰寒入骨的杀机,齐欢敏感的察觉到了周身骤然下降到了冰点的温度,双手搓着肩膀,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的眼睛......”
“你说,你叫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七月再次冷声发问。消失了许久的长刀,突然间重又出现在了七月的手心,在烛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我......你要做什么?你想,杀我?”
七月周身鼓荡起一阵阵的杀机,连空中出现的那一幕‘老旧电影’似也受到了七月周身气机的影响,画面如被风吹皱起的水面一般,轻轻慢慢的荡漾起来。
“琳儿,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娶你为妻。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家人,你的天,你存在于世的意义。可好?”
画面的中的男人轻柔的将女子拥入怀中,缱绻的情话让怀中的小小女子羞红了脸,却依旧坚定的在男人的怀里点着头:
“嗯!我信你!青哥哥,我信你!”
“你说,你叫什么?”
温情的画面在七月的再一次质问声中,犹如一阵一阵接连翻涌的波澜,画面里人物的面孔在翻涌的波澜间,被一点点的拉扯、撕裂,不复原状。
“我,我叫齐欢。”
“我问你,前世的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青......”
青字尚未出口,冰冷的刀锋已然稳稳抵在了齐欢的脖颈间。
“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欠我的,该还了。”
“你,你是什么人?我,我欠了你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我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欠了你什么?至于让你拿刀来杀我?”
被莫名用刀抵住脖子的齐欢先是有些发蒙,紧接着开始不由自主的说个不停。眼前着一身白衣的女人比起店里的女老板,确实更加符合齐欢的审美标准。甚至,潜意识里隐隐觉得这个姑娘有些面善,却也就仅此而已。
对于七月所谓的亏欠,齐欢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欠她的?为什么会欠她的?怎么会欠她的?
“你,欠我一颗心。”
七月苍白冷硬的骤然勾起一抹森冷的冷笑,盯着男人恐惧又莫名的双眸,冷声道。
“心?我,我什么时候......”
“道长,你真的不打算拦吗?看七月的架势,她真的可能会杀了他。”
看了看双目赤红,杀机正盛的七月,如月转头看向一旁不远处的忘尘,这个从刚才起,自始至终几乎无言的男人。
“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得到解脱,有何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长,你知道他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将视线从七月和齐欢的身上挪开,忘尘看向如月,面上是万年不变的清浅微笑。
如月不喜欢忘尘的笑,那样的笑容里没有灵魂,没有快乐。只是单纯的勾动唇角而已。如月知道那样的笑有多么的乏味且毫无意义。因为,她也曾那样乏味的笑过。可忘尘,是为了什么?
“你希望七月杀了他?为什么?”
“欠下的,终归是要还的。”
忘尘幽幽一声长叹。这是七月一直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是她背负满身怨恨,执着于这世间的唯一理由。
翻涌凌乱的画面渐渐开始归于平静,黑白影响的画面里,一个女子正身穿一袭长裙,在悬崖边翩跹起舞。长长的发丝随着一身长袖在空中飞旋着,似一直振翅飞舞的蝴蝶。
“青哥哥,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骗得琳儿好苦,好苦!”
“琳儿,不要!不要!回来,琳儿,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们马上成亲,我娶你,我娶你,琳儿!我娶你。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求求你回来。”
“青哥哥,晚了,太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纤弱的身体在仿若大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漆漆的悬崖边,渺小的似一片凋零的树叶。在冷冽凶残的山风里,轻飘飘的就这么消失在了悬崖下的黑暗里。
“不要......”
顾不得抵在脖颈间的利刃,齐欢不顾一切的站起身冲向那片黑白影响,任由刀锋划破皮肤,带起一连串的血珠。
“不要,不要!琳,琳儿,不要!”
齐欢的身体径直穿过幕布般的影像,自跌落而下的女人身体间穿了过去。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齐欢第一次失态的失声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跳崖?为什么要跳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脖颈间滑落的血线滴落地面,在溅起一片血花后,一点点,染红了齐欢身前的影幕。
“王青,我恨你。生生世世,我都恨你。是你将我从地狱拉回了人间,也是你,再次将我推进了更深的地狱。我恨你,恨你。”
“王青,欠我的,该还了。”
冷冷的声音,在齐欢的耳边森森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琳儿为什么会跳崖?她怎么会跳崖?我要娶的人是她呀,只有她呀!为什么,为什么......”
滴~答~
刀锋上留下的血痕缓缓沿着垂放的刀尖滚落,溅起一朵血色的水花。
七月看着哭到五官都已经变了形的齐欢,手里耍惯了的刀,一时间却似千般重,如何也无法似从前那般轻易举起。
“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骗了琳儿什么?”
刚才还满是惧怕的双眸,此时却只有满满的泪珠,还有,卑微的祈求。
看着男人脸上肆虐不止的泪水,七月不由得回想起了那被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动弹不得的三百年光景。
被埋进土里僵硬着动弹不得,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限绝望,再一次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骗了她什么?骗了她什么?
沉闷压抑的雷声,快速翻涌着滚滚压迫而来。七月抬起赤红色的双眸看了看头顶那与黑暗融为一体,几乎看不见的滚滚雷云,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淡笑。冰寒的嗓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动沙哑:
“你,给了她最不该有的念想。又亲手,将那份念想从她心里生生抠走。你,骗她对这个世界生出了原不该有的奢望;又在她对这个世界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时,让她被分割殆尽,死生不能!你骗她爱了你,骗她信了你。骗得她死不瞑目,骗得她,超脱不能。”
咔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打在了七月脚下的地面,七月斜觑了眼黑漆漆的头顶,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身体,不曾动弹分毫。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对她,我不可能这么对琳儿!我答应了她会好好对她,答应了她会一辈子好好爱她。我,我答应了她的......”
思绪陷入纷乱的男人同样没有注意到那道快速打下的闪电,迷蒙住双眼的泪珠间,依旧闪烁着刚才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决然跳下的场景。
心,像是在被锈蚀腐钝的刀用力的摩擦切割着,钝钝的、沉闷的痛。
那个梦里一直缱绻温柔的女子,那个自己多年寻找不得甚至愿意用一生孤独成全彼此情谊的女子,怎么可能,最后竟恨了自己?甚至不惜决绝的跳崖自尽?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长达三年的梦里,那些个日日夜夜萦回于心间,蚀骨化心的思念、爱恋,那颗坚定的等待、守护她的心,仿佛一瞬间,都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她,恨他!她竟,恨他!
“王青,我恨你,生生世世,我都恨你。”
那样深沉如海的怨,那样发自肺腑的恨,纵然想要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却又如何能够真的自欺欺人至此?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答应过她.....”
脖颈间被划开的伤口突然尖锐的痛了起来,齐欢紧紧压着胸口心脏处,痛的龟缩在地。
“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隆~~
近在耳边的滚滚雷声将七月嘴边的呢喃打碎进骤然暴起的狂风中。有的人听到了,有的人,始终未能听清。
闪烁着冷芒的冰冷刀锋再次抵住了脖颈,齐欢抬头,盯着眼前一脸惨白如鬼,满目赤红似血的七月,已经哭红的双眼重又涌出泪来。嘶哑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手,轻轻抚上了七月苍白冰冷的指尖:
“你,到底是谁?我,我欠了你什么?”
用力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齐欢一声长叹,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
“你,你叫什么?”
被握住的手微颤,却并没有躲开。七月盯着男人那双满是泪意的双眸,手中的刀纹丝不动,依旧稳稳握在掌心。寒冷如冰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叫,七月。七月七日长生殿的七月。”
在听到名字的刹那,齐欢惴惴不安的心不自觉微微往下放了放。他很怕,很怕眼前这个一直说自己欠了她的女子,就是梦里的曾经的琳儿。那样一个爱笑可爱、温柔灵动的女孩,怎么可以变成眼前这个冰冷木讷,仿佛一个龟裂的冰瓷娃娃般的人?
“你,试过思念一个人吗?”
“......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月手拿着刀抵着齐欢的脖颈,齐欢双膝跪在七月身前,两人竟这样诡异的保持着这个姿势,聊起了天。
一丝细细的血线顺着刀锋抵住的位置悄悄流过刀面,谁也没打算看见。
“我曾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古代,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少年。有一天,我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她正在被一群不知善恶的小顽童们欺负。我将她捡回家,让她做了我妹妹!还答应她,要给她取一个特别特别好听的名字!”
“琳琅暗戛玉华殿,天香静袅金芙蕖。她的名字,是我取的,叫,琳琅。我喜欢叫她琳儿,也只有我可以叫她琳儿。她总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做我的小尾巴。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去哪里,她总爱跟着。不管我走的是快是慢,也不敢她是不是跟得上,一转头,她总是能够在或远或近的视线里,甜甜的对我笑着,喊我‘青哥哥’。”
“我昏迷了三年,做了三年的植物人。那三年的时间,我一直陪在琳儿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长大,陪着她一起笑,一起闹。她喜欢摘很多的果子给我吃。无论什么,总要自己先尝一尝,好吃的再拿给我。她总是笑弯着一双眉眼,温温柔柔的看着我......”
许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齐欢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轻微的弧度。
“后来,我醒了。所有人都告诉我,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我不信,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她。一年的时间,我跑遍了所有地形和梦里相似的地方,找遍了所有古村庄,没有,都没有......”
“再后来,我渐渐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的事实。但我知道,即便所有的人都告诉我那只是一场梦。但我就是知道,她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哪怕不是今生,哪怕不是现在,我知道,她一定存在,一定,真的存在过。我曾答应过要娶她,答应她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无论我在哪里,无论......”
“可你,并没有......”
冷冷的声音,将齐欢最后那一丝美好回忆,彻底打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幸福,才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谎言。
手掌下的温度冷如寒冰,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拥有的体温。齐欢看着面容苍白如纸的七月,眼角的泪珠仿佛也被那掌心的冰寒冰冻在了脸颊。
“你......”
“你知道,被全世界抛弃是种怎样的滋味吗?知道,被埋在地底300年不得动弹是怎样的煎熬吗?你知道,被开膛破肚掏尽五脏做成人皮木偶,有多痛吗?”
咔嚓~~~
如冰的声音刚落,一道闪电再次砸了下来,在七月的身后炸开。刺目的闪电映出七月那张挂着两道血泪的苍白面容,齐欢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划了一刀,汩汩的翻涌着发了霉的黑血,痛的不由自主蜷缩成了一团。
扑通~~扑通~~
心脏像是被谁捏在手里用力揉捏,痛到呼吸猛窒的齐欢用力捂着胸口,脸上的青筋几乎根根暴起。
“你......”
齐欢涨红着脸,任凭眼角的泪水伴着七月脸上的血泪滚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那心里的酸楚和心痛像是自魂灵里涌出来的,根本不受控制。
“真的,很痛呢......”
咔嚓~~逐渐狂暴起来的雷电翻涌着漫天的愤怒,不时将碗口粗的闪电砸向地面,在七月的周身一次又一次的炸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
捂着胸口奋力想要挣扎着起身,齐欢单手撑着地面,抬起的左手努力想要触碰尽在咫尺的七月,却只能虚虚的指尖擦着那冰凉的裙衫而过。
“青哥哥,琳儿,真的很痛,很痛呢......”
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无助的凄苦和绝望。
“琳,琳儿......呃唔~~”
被捏紧的心脏再次狠狠一窒,齐欢痛到全身痉挛,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再次狠狠的跌在了地面。
用力咬紧牙齿,赤红的双眼几乎快要被瞪出眼眶。齐欢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只能奋力睁着几乎快要挣裂的眼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不近的七月:
“琳,琳儿?你是,你是......”
“我是,七月。七月七日长生殿的七月。”
声音一转,重又变回了刚才的那个冰冷无绪的七月。冰冷赤红的眸子里仿佛能够冰冻世间一切的冰寒就那么冷冷的盯着躺在地上几乎不能动弹的齐欢,冷硬的嘴角,浅浅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
“疼吗?”
“琳,琳儿,你为什么?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出现的影响生生将齐欢后面没出口的话语堵回了肚子里。
画面中,闪烁着火把的漆黑山野间,一个躺倒在地连起身都无力的女人几乎光裸着身子,被剖开的部位已经被随意用线缝合完毕,身体四周,五个被剖出身体的器官就那么摆放在她的周身四处。
脚,无意识的因痛楚还在颤巍巍的痉挛着,颤抖的指尖努力的想要往前伸出那么一点点,却又屡屡垂下。
被溅了几缕血滴的苍白面容痛苦的皱成了一团,惨白的嘴角费力的蠕动着。齐欢竖着耳朵仔细听了许久,才算看看听清,她说的是:
“杀了我,杀了我。谁来,杀了我。救,救救我。”
“不......”
沙哑绝望的嘶吼,像是野兽临死前最后的挣扎。齐欢挣白了脸,赤红着双眼,盯着画面里那个终于可以看得清面容的‘琳儿’,声嘶力竭的吼道。
“琳琅,别怪我们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吧。谁让你天生就是个没人要的贱命?一个连自己琴爹亲娘都不要的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个错误。能让你在万圣村无忧无虑的活上这么多年,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啦。既然你选择了逃婚,那我们,就只能将你做成人偶,永远的留在这座大山下。至于你的五脏,我们会拿回去祭奉山神。你,好好待着吧。”
漆黑的画面里,那道摇摇曳曳的火光慢慢的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救,救救我......”
“痛,好痛。青哥哥,青哥哥......”
“骗我,都骗我,都在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我,谁来,杀了我......”
无尽的黑暗,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在眼前绵延。齐欢圆瞪着眼睛,赤红几欲炸裂的双眸依旧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一片似永见不到结束的黑暗。那里,正幽幽的传来轻到几乎不能被听清的颤抖无助的低语。
轰隆隆~~滚滚的雷声带着天地间的愤怒碾压而来,一道闪电恶狠狠的砸在了那片漆黑的恍如幕布一般的黑暗里。雷电声过后,一道寒冰至极、异常熟悉的声音冷冷自那片重又聚拢合并的黑幕中传来:
“欠我的,该还了。”
话音刚落,一双赤红的双眼,骤然自黑暗中睁开。隔着时空、隔着桑田沧海,就那样直直的,看进齐欢的心底。像一柄利剑,穿透胸腔,直至心底的灵魂深处。
谁也没有发现,一直和如月隐身在角落的忘尘,跟着捂住了胸口处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双拳死死扣紧,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见过地狱吗?”
冰冷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如空谷回声般不断响起:
“我一直住在最深的地狱里,始终无法逃离。而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
森冷的声音就在耳畔,顿感窒息的脖颈间,此刻正扣着一只毫无温度的冰冷右手。
咔嚓~~
一道闪电在即将劈到七月之前,被忘尘手中的浮尘一甩,径直砸在了七月的脚边。扣死齐欢的脖颈,任凭齐欢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七月始终分毫未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腔的空气已经快被挤压殆尽,齐欢屏着呼吸,睁着早已红肿不堪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这张苍白的脸。泪,带着刀割般的刺痛滚落眼眶,卷起满心的苍凉悲戚:
“我终于,终于还是看到你了。琳,琳儿!对,对不起......”
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齐欢避无可避,在下一秒,径直晕了过去。
缓缓松开扣紧在脖颈间的手,七月站起身,对着身后始终默不作声的忘尘幽幽开口:
“道长,你是希望我杀了他,还是希望,我放了他?”
再次将劈向七月的闪电打开,忘尘脸上挂着如哭般的笑,轻声回答:
“我只希望,你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道长,我已经活在地狱里了。我,并不害怕下地狱。”
“地狱人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
轰隆的雷声,掩盖了七月说的,也掩埋了忘尘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些记忆,是比死还要叫人绝望的冰冷。
“为什么?”
黑色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荡在这片清冷灰白的世界.许久,忘尘看着七月的月影,轻声开口.
“......什么?”
“为什么,放了他?”
黑白灰交织而成的世界,站在草亭外的忘尘仰望着孤立亭中的七月,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又远的像是在遥望天边的明月。
孤直的身影倒映在灰沉沉的天空,整个世界,似乎除了那一抹倔强的身影,再没有其他。甚至于生命,呼吸。
没有回答忘尘的问题,七月缓缓伸手,接住天空不停飘落的黑色雪花,依旧遥望着眼前这绵绵不绝的灰暗:
“道长,他是王青,那你,又是什么?”
“我?”
清冷的唇角缓缓牵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忘尘定定望着七月清瘦孤绝的背影:
“我,是忘尘。亦如,你是七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长,地狱,是灰色的呢。”
幽幽一声太息,灰沉沉的天地间,只有那一灰一白那两道身影。一个站在草亭内遥望远处,一个,站在草亭外仰望一人。
黑色的雪花漫天盘旋,沉沉压着枯灰色的枝头。
“琳儿!琳儿!你在哪儿?琳儿?”
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一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男人哭肿了眼,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不停呼喊着。
过路的人好奇的举着手机拍摄男人的疯狂狼狈,谨慎的和男人保持着不远不近、不会被伤害的距离。
“琳儿,琳儿你在哪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出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出来。让我再见你一面,哪怕一眼也好!琳儿......”
发了疯的男人从路的一头转进另一条路的另一头,兜兜转转,来来回回。除了同样疑惑质疑的路人,再没有其他。
她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未曾出现过一样。除了胸口那冰冷到发麻的触感,整个世界,连她的一丝影子都无法找寻。
“王青,我恨你,生生世世,都会恨你。所以,你必须带着我对你的恨,带着关于我的记忆,对于我的亏欠,活着。活着。”
捂在胸口的修长指尖冰寒入股,一点点,冰冻着齐欢失了频率的心跳。七月惨白的面容并没有什么表情,赤红的眸子亦如她的体温,冷冷的看着齐欢含泪浮肿的眼睛。
一道道的闪电仿若闪电雨一般降落在两人的身侧,却始终没有一道打在七月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儿,当初你将她捡回来已经是大大的不妥。连她自己父母都不要的野种,能是什么好东西?可你偏要将她带回家里来。好吧!不过是多养活一张嘴,一个村子养一个女娃娃倒也还养得起。可你要知道,咱们万圣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成为圣女,是她进入万圣村唯一的条件。嫁给山神,是她这辈子唯一要为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养育了她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你可不能一时妇人之仁,毁了我们全村人的未来啊“
“青哥哥,给!吃梨!“
“青哥哥,等等我!等等琳儿!“
“青哥哥,你会一直陪着琳儿,永远不会抛弃琳儿的,对吗?“
“我就知道,青哥哥最好了!哈哈~“
耳边一会儿是族老们的谆谆教诲,一会,又变成了琳琅婉转清丽的笑语.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似真似假,如梦似幻.
齐欢甚至有些怀疑,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不是才是身处梦中?待到噩梦醒来,眼前依旧还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小琳儿,自己,还是那个深山中无忧无忧的王青.此刻的世界,只是一场光怪陆离、可悲又可笑的梦境。
“阿青,你要想清楚。是为了那个臭丫头背弃生你养你,有你父母双亲的万圣村。还是放弃那个丫头,重新选择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娃娃。”
“族老们,族老们,不好啦!圣女,圣女不见啦!”
“什么?不见了?这么晚,她能去哪儿?快去找。千万不能让她下山。她要是下了山,不止她活不成,咱们全村人的性命,也有可能不保。快,快去追。”
“阿青,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要为那个毫不相关的臭丫头,放弃全族人的性命不成吗?啊?你个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族老们几乎快要戳着脊梁骨的指责让王青崩溃,更让他崩溃的,是女孩儿泣血的指责:
“青哥哥,青哥哥你骗了我,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阿青......”
“青哥哥”
“阿青,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我回去?”
“青哥哥,青哥哥,我要找青哥哥。青哥哥......”
耳畔的声音嘈杂不休,齐欢捂着痛到几乎要炸裂的脑袋,迷蒙的双眼甚至根本看不清前路,可他不愿停下,不敢停下来。
脑袋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后,胡乱塞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纷纷乱乱犹如几十部嘈杂的电影同时在放映,纷扰杂乱。
“青儿,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爹娘和全族上下,为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丫头陪葬吗?啊?”
“青儿!她只是你捡回来的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连她爹娘都不愿要的野种啊!难道在你心里,竟然比你的亲生爹娘都要重要吗?你这个不孝子,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不要!呃啊~~别再说啦,求求你们,不要再说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死抱紧脑袋,齐欢双膝跪地,对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嘶声厉吼。脑海中翻涌着的声音如海浪一般,几乎快要淹没他唯一仅剩的那么一点点理智。
人来人去的街角,纷纷乱乱的人群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浪涌一般反反复复不绝。只有那个跪倒在街角的狼狈身影,如雕像一般跪着。
“王青,我恨你,生生世世,都会恨你。所以,你必须带着我对你的恨,带着关于我的记忆,对于我的亏欠,活着。活着。
“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见过地狱吗?”
冰冷的声音如一把把尖利的钢刀,稳稳的一次又一次插进齐欢心里。
见过地狱吗?见过吗?齐欢不知道地狱到底什么样?但如果真的有地狱,齐欢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毫无血色的苍白的唇角无力勾起,惨然一笑。
那么此刻,大概也不过如是了吧。
“这,就是我要偿还的方式吗?琳儿......”
灰暗晦涩的天空给不了齐欢答案,冰凉凉的风,裹着刺骨的寒,尖锐的擦身而过,带起心上的一大片血肉,呜呜咽咽的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色的雪,被堆成了一个硕大的雪人。黑漆漆的身体上,装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赤红的唇角像小丑一般几乎蔓延到整张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看着这个灰沉沉的世界。
“你折腾了这半日,倒也不算全无所获。只不过,唔,这,到底是个什么?”
忘尘看着越看越觉得别扭、几乎与他齐高的雪人,想要赞赏一番的话,滚到嘴边却实在没办法说得出口。
“这,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个雪人吗?”
“雪人?”
“嗯!地狱牌雪人。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做出这样雪人的。如果是的话,应该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创举了吧?”
“唔,确实丑的很有新意。”
“哎,对了,阴间聚集了那么多的发明家、创造家,是不是也设了什么专利申请之类的管理机构啊?你说我能不能去申请个专利?或者阴间吉尼斯纪录什么的?就我这......”
......
灰暗昏沉的世界,只有如月的那一抹灿笑,让这片冰冷微微有了一丝丝的温度。忘尘眉头微挑,抬头略带诧异之色看着如月。随即敛眉轻笑微微摇了摇头跟在七月的身后,向着那道旋转的气旋走去。
是啊,早都已经不是人了,却还总留着‘人’的思想。确实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闹了一个怎样的笑话,七月仿佛被冰冻住的身体一点点回温,渐渐敛起凝固在脸上的笑意,苦涩的扯了扯唇。右手轻轻一握,身后的雪人霎时炸裂四散,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地面。
雪,停了。
熟悉的风铃悠悠扬扬的传出一阵清亮悦耳的音调,又来客人了。
“这段时间,似乎客人来的比之前频繁了不少。”
如月调侃一笑,抬起的步伐在下一秒缓慢停住。漆黑的店内,突然赤色炎炎,仿若瞬间置身地心。
滚烫翻涌的岩浆就在身侧如翻涌的浪潮般上下翻飞,不时还会有黑黢黢、焦炭一般的骷髅或焦尸僵硬缓慢的从岩浆里伸出一条胳膊半条腿,随即又快速被翻起的岩浆再次淹没。
头顶不断传来咿咿呀呀的诡异怪叫,三不五时的乌鸦嘎嘎叫着窜过头顶。漆黑殷红的空间还在继续不断扩大。
如月抬眼望去,刚才还只是黑乎乎一团黑雾的不远处,此刻已然堆起了一座尸山。发黑发臭的尸体一个堆一个的堆叠着,一直蔓延到那已经不能算是矮的‘山顶’。
那里,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手足无措,浑身颤抖着正无助哭泣的男人。
“你的心,已经活在地狱里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盯着男人轻声呢喃,如月随即勾起殷红的性感红唇,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欢迎来到,愿望茶铺!”
“啊~~”
陌生女人的突然出声将元洪狠狠吓了一大跳,身体几乎已经跳了起来,不由得高声大叫:
“你,你是谁?我,你,这里是哪儿?我,我刚才不会走进了一间很破的茶铺吗?怎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
“欢迎来到,愿望茶铺!”
脸上的笑容不曾落下,如月脚踩虚空,径直走在赤焰炎炎的滚烫岩浆上方,一步一步,缓步走向元洪。
一身旗袍,身形曼妙的女人杨柳扶风一般款款向自己走来,元洪却分毫觉不出半分的喜悦。
这个诡异的地方,再加上更加诡异的女人,元洪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转瞬间突然‘走’到身前的女人,元洪狠狠咽了几下干涩的嗓子,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抖沙哑。
“你是谁?”
见女人不但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反过头来问自己。元洪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语塞。他从不是个精于口舌的人,平日就总是口拙舌笨、不善言谈,此时此境,再加上紧张恐惧,越发连理智思考也不能。只讷讷的顺着女人的文化回答:
“我,我叫元洪。我,我刚才看见外面旗杆上写着愿望茶铺四个字,很好奇哪个老板这么大口气,居然敢起这么个名字?顺便也想喝口茶,许个愿......我,不知道.....这,外面看没,没这么大呀。里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看着几乎望不到边的赤红烈焰以及黑漆漆的天际,元洪很想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可心里又像是被什么扯住了脚,就是不愿将那个死字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这里怎么阴森可怕的跟地狱似的?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七月再次缓缓勾起唇角,右手轻轻拖着腮,妩媚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元洪,随即将视线转移到身处的环境:
“你的身体可能还没死,但你的心,却似乎已经死了。哦,不对。应该说,已经住进了地狱!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居然自己,将自己放逐进地狱里。”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元洪摇了摇头,变得有些昏沉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不疼,只是不觉有些发蒙。心里像是吹的即将炸裂开的气球被针戳了一个小小的洞,正在疯狂的向外漏气。女人的话,乍听起来不明白,却又觉得似乎又是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要问明白了什么?元洪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你不是进愿望茶铺喝茶的吗?那就请吧!”
见笑容诡异的女人再次直接忽视了自己的问题,径直向自己伸出了手。元洪下意识想要躲闪,身体却颤颤巍巍几乎动弹不得,任由那只手稳稳的抓在了手臂。
那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会有的体温。元洪瞬间瞪大了双眼,满眼惊恐盯着正定定笑看向自己的诡异神秘女人: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我是不是已经......”
男人的欲言又止让如月觉得分外好笑。一个分明心都已经住进了地狱,却又对死亡讳莫如深的男人。还真的是,可爱的紧!
“你的心,到处都充斥着绝望和死亡,却又为什么,对这么简单的东西如此讳莫如深?”
“你,你怎么会知道?”
元洪后知后觉的发现,打从进来到现在。自己问的问题,眼前这个面容异常美丽,存在绝对诡异的女人一个字都没答。而自己压根没说的话,她反倒是全都一说一个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些绝望,是不动声色的极致疯狂。
“乖,闭上眼睛!”
轻柔魅惑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元洪这里很危险,快逃。可这副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身体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跟在这个诡异的陌生女人身后迈开了步子。
手腕上冰凉凉的触感在一阵似风似雾中逐渐变得越发飘忽朦胧。耳畔渐渐响起了清脆的鸟鸣和叮咚的山泉声,还有,那似有若无,恍若天籁的琴音。
一阵阵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鼻翼,很淡,却与那琴音难得的相得益彰。元洪原本惊慌恍惚的神魂,逐渐变得异常沉静、安详。
那是,元洪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过的平和、惬意。
仿佛整个世界的纷扰繁杂一瞬间都变得虚无缥缈的遥远,整个心神像是被浸泡在了柔和温暖的阳光里。手腕的冰冷早已消失不见,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
微风调皮的吹动着发梢,几根被吹乱的发丝撩动着眼帘,元洪不自觉的缓缓撑起了唇角,多年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了。
“还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一面是绝望至死的地狱,一面,却又是生机盎然的天堂。你的心,到底是生,还是死?”
女人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元洪下意识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但很快便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亮。
诧异的看着这四处的鸟语花香,元洪一时间想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他们分明还身处在一面满是尸山、岩浆的暗黑地狱,怎么突然间就换了个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里又是?我,我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唔,如果是梦的话,现在,也该是场美梦吧。还真是,很少见到这么美的意境呢。”
一身红色旗袍的女人袅袅娜娜的扭动着纤细的杨柳般的腰肢,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假笑,脚下生莲,看似缓慢却又极其快速便到了元洪的跟前。
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扫到元洪的脸,细腻的皮肤在背光的阳光下仿佛透明的一般,妩媚的红唇轻轻勾起,略微谙哑的声音里透着有意的魅惑:
“你,还真是个极有趣的灵魂。”
“如果我是个异性恋,我想,我一定会迷上你。”
面对几乎与自己鼻尖对着鼻尖的顶级美女,元洪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动摇。挺直的身体向后大踏步后退两步,与如月拉开距离的同时,脸上跟着换上了一抹疏离的笑意:
“只可惜,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略一挑眉,如月没想到,自己这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貌,今天居然遭遇了史上以来的第一次滑铁卢,还是败给了完全没有料到的‘对手’。
“没错!”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元洪故作轻松的道:
“我是个同性恋患者!你也可以说我是神经病,反正,随便你怎么称呼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帅气的面容灿笑依旧,只是眼中刚才透出的那抹光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
“同性恋?患者?同性恋就是同性恋,为什么要是患者?homesexual什么时候成了病了?”
“什、什么?”
元洪发现,这个诡异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按照他所设想出的牌理那样出牌。无论是对牛谈情的答非所问,还是此时这完全超出他大纲的反问。
元洪抬头,第一次想要认真去认识一下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人是鬼的漂亮女人,却在抬眼的瞬间,就被如月身后突然出现的黑白影幕里的画面死死定住了身形。
那黑白影幕里放着的,怎么,好像,似乎,就是他呢?
“阿洪啊,他们说,性取向也是可以改变的!这其实是一种病,一种,呃,心里疾病,是可以治疗的。他们说,只要通过这种电击疗法呢,很快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你就乖乖地在这里配合医生的治疗,等你好了,妈妈就来带你回家......”
元洪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绑在病床上的自己,无论怎样挣扎,怎样哭求,这世上对他而言最最近亲的父母却依旧无动于衷。只当他是个精神病人,一个,连自控能力都没有,必须得要被强行控制住的疯子。
被牢牢堵住的嘴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虽然他很想高声告诉他们选择无罪,取向无罪。这不是病,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精神病,这只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各自具备的不同特性而已!
可他没办法开口,被死死绑住的身体动弹不得,无论影幕里元洪如何努力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早已经痊愈的手腕处,元洪依旧清晰的记得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时的痛楚。就算此时此刻,那痒痒麻麻、钻心刺骨的痛似乎还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只消片刻回忆,就能立刻鲜活的从脑子里跳出来。
“好了,走吧!元洪我告诉你,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的接受治疗,如果你不能把你的这个毛病给改过来,你就给我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影幕中的父母彼此搀扶着离开了,只留给元洪一个坚定远去的陌生背影。
“告诉我,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身穿白大褂的所谓医生恶狠狠的质问着被绑座在电椅上恐惧战栗的男人,逼他说出心底最真实的心声。
“男,男人。”
话音未落,被电击下的元洪全身都在紧绷抽搐着不停颤抖,直到这波电击彻底结束,才终于彻底瘫软下来。
“现在呢?现在还喜欢男人吗?啊?”
“我,我没有病,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病。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放了我......谁来救救我,谁来,谁来救救我?”
任凭坐在电椅上哭到泣不成声的元洪如何苦苦哀求,周围除了麻木冰冷的视线,连一束最最简单的光束都没有。
影幕中的黑白画面突然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滴墨水般的黑点,彻底消失不见。
死死攥紧的裤腿被扯到变形,元洪盯着那已经无法看见的黑点,许久,僵硬的脸上勾起一抹艰涩的笑意。干涩的喉咙微微有些嘶哑,讷讷的声音如梦呓一般:
“我是坐在泡沫摩天轮上俯瞰世界的阳光,自以为可以温暖世界。实际上,连拯救自己,却都是一种奢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有些所谓的爱,也是可以致命的。
“我这么辛辛苦苦的挣钱养你,就是为了让你考个中等成绩回来吗?你看看人家何浩,你再看看人家陈鸣,我是少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你就这么报答爸爸妈妈的辛苦养育吗?”
女人厉声的嘶吼伴随着碗筷碎裂的声音在陷入一片漆黑的影幕里跃然而出,一旁站在门口低头抠着指甲的小男孩大气不敢出,只偷偷的擦拭着眼里不停涌出的泪水。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一个大男人,一点刚性都没有,遇到点事情就知道哭天抹泪的。要是眼泪有用,那还需要奋斗做什么?都学林黛玉眼泪汪汪的得了。”
长成了少年的男孩依旧站在那个熟悉的地方,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压抑着心里的彷徨、无助和心酸。
元洪记得,那是他开始朦胧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更不知道可以跟谁去说?他很害怕,很无助,他只能哭,可是,正如父亲说的那样,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我们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的,都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恨我们吗?为了让你这样气我们吗?为了让你,让你去喜欢一个男人吗?”
“阿洪,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呀?你从小到大不都是最听话懂事的孩子吗?你不是一直都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吗?你怎么,你到底是怎么了呀?”
“对不起......”
还是同样的位置,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孩跪在地上,深深弓着头,任由老两口对他捶打谩骂。紧握的双拳一直死死握着,始终没有松开。
“你还要不要脸?啊?还要不要脸?你居然还把那东西带到家里来,你是想诚心气死我们是吗?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养育你长大,培养你成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啊?滚,给我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洪,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的砸下来,依旧站在门口熟悉位置的元洪就那么直直的站着,望着那扇此刻紧紧关着的门,怔怔的出神。
被大雨冲刷的面颊苍白如鬼,胡乱堆砌的凌乱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让原本显得有些可怖的面容只看起来无比的狼狈滑稽。
看着看着,漫天的雨幕下,元洪突然咧开同样苍白的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将纠结到了一起的面孔再次深深的低了下去。漫天的雨幕下,只有那蹲身抱着自己的颤抖身影,发出一阵阵无声的悲鸣。
“从小到大,我其实都有一种错觉。那扇门里,不像是我的家,倒像是一座关着我的牢笼。无论我飞的多高、多远,我的脚上始终被绑着一根铁链,只要笼子里的人稍微一拉,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被直愣愣的摔回笼子里。”
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如月看着身旁这个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的男人,眨了眨眼,用情深义重的声音,说着毫无人道的宽慰:
“别笑了,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真丑。”
闻言,元洪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些,边说边转头看向身旁的如月:
“你知道,被这世上自己最爱的人痛恨,是种怎样的滋味儿吗?”
没打算等来如月的回来,元洪转回头,看着枝头上正欢快鸣叫的飞鸟,深呼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不像是他们的儿子,更像是他们为他们自己做出来的一件工艺品。一个盆栽,一个,雕塑。哪里不好了,就捏一捏,哪里长斜了,就剪一剪。不可以旁逸斜出,不可以有自己的个性和思想。比起人,我更像是个按照他们的理想程式设计出来的机器人。所有的言行举止,甚至喜怒哀乐,都应该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式进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元洪的视线看去,如月没有继续元洪的话头,开口问道:
”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没有逃,我只是,同意结婚了!和他们替我物色好的一个姑娘。据说是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姑娘。是一个非常好的妻子人选。对了,明天就是我和她的婚礼日期呢!”
“这么忧郁的新郎,还真是少见!”
如月嗤声一笑,右手轻打了一声响指,两人瞬间移动了方位,站进了一个草棚搭建起来的凉亭内。
悠悠扬扬的琴音自那无人自成曲调的古琴中传来,轻柔飘散的香烟淡淡的向四周缓缓飘散开。元洪看着突然摆到身前的茶盏,总是大脑再如何混沌,他也没办法再把眼前这个诡异到了极致的女人和‘人’混为一谈了。
元洪没有开口,他知道,女人不想说的,纵便是问了,她也是不会说的。那又何苦费那番唇舌?
看着远处深沉如海的太空,元洪轻声的呢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突然开始疑惑自己这一生存在的必要,以及,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我好像是活着,又似乎,早就已经死了。我很努力的想要回想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本以为,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只要委屈一点自己,只要压抑一点自己,只要能够圆了所有人的期待和需要,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开始变得特别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活下去,不愿意这么耽误一个美好的女人的一生,不想,这么无滋无味的活着。”
“他们总说对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出自于对我的爱!总强调自己为我付出了多少多少。可悲哀的是,那个被爱的人,那个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智能被动接受的人,如今却连一点点的幸福都感受不到!我曾经因为自己的‘麻木’和冷漠心生愧疚,然后更加极力的讨好。可是渐渐地我发现,原来,有些所谓的爱,真的也是可以致命的。那就像是发了臭的食物,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它可以果腹,可同样也会腐蚀肠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活得太通透的人,是没办法幸福的。尽管,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幸福。
“你知道,被人整天在背后指指点点,被当做怪物看,是种怎样的滋味吗?你知道,害怕这个世界,恐惧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多么孤独绝望吗?我想把自己死死藏进黑暗里,可人们却总爱拿着探照灯将我暴露在强光之下,一遍遍的,用他们的道德标杆将我定死在耻辱柱上。”
幽如深海的天空中映射出一个独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头颤抖的身影。他紧紧的蜷缩着、蜷缩着,努力把自己缩到最小,缩小到,最好全世界都看不到他。
黑暗笼罩在瘦弱颤抖的身体周围,光影里的男孩像个挣扎在地狱里的干尸,鸵鸟一般将自己埋进黑暗里,暴露着最最脆弱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如月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似乎真的听到了那颗心的呼救: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所有人都说我有病,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疯子。呵!可这个世上,除了天真的孩童,谁又不是疯子呢?有些人疯于算计,有些人疯于争抢,有些人疯于八卦。有些人因为功名利禄疯了,有些人因为财富利益疯了。他们看不到自己的疯狂,却总爱指责别人的坚持。你说,到底是我更疯一点,还是那些好为人师、爱随意指点别人人生的人更疯?”
挂着淡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淡淡的提问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如月回应的意思。天上那硕大的影像开始如斑驳的墙漆,一片片剥落,破碎。
“我曾无数次想要逃离,躲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没有批判、没有流言,没有指责、没有嘲弄的地方。我把那里叫做彩虹王国,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国度。在那里,没有亏欠,没有责任,没有迎合。在那里,我就是我,一个最最纯粹、最最独立的我。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希望,不是谁的寄托。我,就只是我。可是,它就快要碎了,我保护不了它了。”
风,安安静静的从耳畔吹过,轻柔的,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天空那斑驳破碎的影响,元洪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为什么。眼前这个诡异神秘的女人大抵应该并不是人,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游离于阳光下的鬼呢?
“他们总跟我说,你是个男人,要坚强,要勇敢,要独立。可是每一次当我鼓起勇气想要勇敢独立,那点坚强都会被他们亲手粉碎个干净。然后,再看着他们一脸遗憾和失望的对我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用?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别人一样?呵!他们总是要我坚强,却从来不教我应该怎样坚强?”
如月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年岁并不大的男人?男孩?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再也撑不起来。
疯子!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个是不疯的?只不过因为疯的不太一样,就成了大多数人嘴里疯子。
世间的痛苦纷繁多样,带来的苦痛煎熬,却又如此的惊人相似!他分明一心想求死,却又何尝,不想好好的活?
如月想起有谁曾说过:这世上没人真的想死,只是有人害怕活着。
这个满眼死亡却又满心求生的男人,他找不到他的路,而自己,何尝又能找到自己的?
那些所谓的报复,所谓的放下,不过都是茫然无措的迷惘蹉跎。那些痛的伤的,到底还是在心底,在灵魂上落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所以痛,所以放不下,所以,超脱不得。如果当真可以放下,自己又何至于依旧徘徊在这生与死之间不得轮回。七月,她从来没有真的强留过自己。
滴~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在叶上滚动的水珠歪歪斜斜的自叶边滚落,低落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如月惊醒。
将桌上深蓝色点缀着腊梅的茶盏缓缓推到元洪面前,这次,如月破天荒的正经:
“说得久了,喝口茶吧。”
“好苦......”
男人的脸苦的皱成了一团,却并没有想要吐出来的意思,反而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茶?怎么又酸又苦?”
得到的,依旧是答非所问的提问。
“你,想要什么?”
幽幽的声音像是催人入眠的魔咒,耳畔鸟鸣声隐隐,瀑布蹿下的水流声清脆悦耳,一切,都美的那么的不真实。像是一场梦,也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梦罢。
元洪努力抬着越来越觉沉重的眼皮,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上的人,好像除了我之外都挺幸福的。对别人来说那么容易的幸福,为什么对我而言就那么难呢?”
“幸福!你见过天上的彩虹,可你,真的可以碰到它吗?”
轻声的质问更像是无奈的叹息,幽深的眸子仿若一阵阵翻涌而来的浪涌,冲刷着大脑中那根最最脆弱的神经。
元洪看着如月深如幽海的眸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竟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
心,像是被那琴声切开了一个口子,汩汩的往外涌着漆黑的污血。酸酸的、涨涨的,并不算痛。元洪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让他如此笃定她能懂他?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个甚至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面前,如此开诚布公的敞开心扉?
许是因为真的憋得太久了,许是因为,他真的太想要一个愿意倾听他的人。泪水阻隔了视线,元洪大大的扬起笑脸,颤抖的鼻翼不停翕合:
“我想要被爱,想要幸福,想要,认认真真的努力活着!可是这个世界总是不断的告诉我,我的选择是错的,我的努力是错的,甚至我的存在,也是不被祝福的。我只是想要活着,只是想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却这么难?”
“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我努力表现的和所有人一样,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努力地讨父母的欢心。无论心里有多排斥、多厌倦、多恐惧,我努力地对着这个世界释放善意,努力的微笑,努力地善良。可是,可是我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就只是大家心安理得的理所应当。没有人看到我的疲惫,没有人看到我的痛苦,没有人看到我的不甘。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退让,我的沉默,我的屈服。”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那对别人来说那么简单轻易的幸福,为什么对我而言就那么那么的难?为什么不论我怎么追,怎么努力,却就是没有办法追上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唔......幸福!”
哒~~哒~~哒~~
涂着红丹蔻,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女人看似烦难的皱了皱眉,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眼里,依旧是至死的冰冷:
“呵!这个茶铺里,有怨恨、有不甘、有愤怒、有嫉恨,有,咒怨,却独独没有你要的幸福。要不,还是换个愿望吧!嗯?”
女人的笑很冷,却又诡异的让他觉得亲切。元洪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很大概率可能都不是‘人’的陌生女人感到亲切?望着女人那双仿佛深海一般的眼睛,元洪恍惚间隐约明白了什么。那样的一双眸子,那样一双了无生机、毫无波兴的眸子,他也曾在无数次在镜子里见到过。
“那就,杀了我吧。”
敲着桌面的手指重重点在了桌上,如月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毫无波动的眼底,隐约汹涌起了一阵陌生的波涛。
“为什么?”
如月问的很急促,很冷硬,不似一直以来冷冰冰的慵懒魅惑。这次,淡漠无绪的人换成了元洪。微微扯了扯无力的嘴角,元洪笑得惨淡悲凉:
“如果生命只剩下挣扎和煎熬,只剩下背负和罪孽,似乎,也就没有太多值得继续执着下去的意义了!我也曾想过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认认真真的好好活着,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也许彻底的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我死了,他们的不堪,他们的背负,他们的难以启齿,也就全都结束了。我死了,一切的风言风语,一切的纷纷扰扰,也就都可以跟着尘归尘、土归土。多好!我,也许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的存在本身,许原就是一种罪孽吧。”
“没有谁的存在是罪孽,没有谁,是因为罪孽而存在的!这句话,你给我永永远远的记住,听到了吗?”
元洪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多年形成的逆来顺受的性格还是让他乖乖地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答应着如月半是劝慰的威胁。
“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能想到的愿望,就只有伤害你自己吗?”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如月将身体微微后撤,将整张脸隐在了忽明忽暗的烛光里。脸上重又挂上了暧昧不明的冰冷笑意。
“我的确厌倦这个世界,可我最最憎恶的,是我自己!”
周围的场景不知不觉再次发生了转换,重又回到了漆黑不明的房间内。只是这次,元洪却并没有分毫的诧异或惊奇。平静的看了眼忽明忽暗的烛火后那张辨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元洪低头苦笑,两个大拇指无意识的扣来扣去:
“如果我不是同性恋,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如果我能把一切都隐藏的很好,如果我可以做的再好一点,再让他们满意一点。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的人生,就不会因为我而那么痛苦?是不是,这了无生趣的一生,多多少少也还能生出一点点意义来?”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不理解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刁难辱骂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刻薄挑剔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欺辱蔑视还是你的错?那那些人,那些伤害你的人,那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呢?那些心硬如铁,麻木不仁的人呢?为什么分明错的是别人,你却那么轻易的就把别人的错误统统归结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心安理得的帮助那些人挞伐你自己?”
“我,我的存在本身......”
“你的存在怎么了?我说了没有人的存在是错误的!你也一样!你喜欢男人犯法了吗?杀人放火、危害一方了吗?你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了吗?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拿着不知所以的所谓道德标准去强行要求别人,用自己狭隘短视的目光去评判别人,用无知且愚蠢的标杆去衡量别人,那些人都没有错,你反倒错了?”
“我......”
女人幽深的眼里此刻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原本漆黑不明的店里突然红通通的似着了火的一般,映衬这女人苍白的面容反倒多了几分桃色。
“想死还不容易吗?你看看你的胸口,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什、什么?”
下意识的依言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位置,元洪不明白,接近心脏的位置,为什么竟突然插上了一把刀?可这刀,又是何时插上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是什么?我,我什么时候......我,我死了吗?我是,我......”
“你的灵魂还有几许生机,只是,离死倒也快了。怎么,刚才还嚷嚷的想要别人杀了你,如今见着自己当真心上插了把刀,也知道害怕了?”
女人的讥诮笑声中,身前的桌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踪影。汩汩的血水,自四处看不清的黑暗里涌了出来。
像是灰白色的世界里独独涌进了一股红色,那刺目诡异的血红快速的在脚下汇聚,很快便淹没了脚面,向着小腿爬去。元洪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整个身体像是被刻进了椅子里,分毫也动弹不得。
“怕了吗?怕死吗?你怕吗?怕吗?哈哈哈哈~~”
飘飘荡荡的回声不停的在耳畔回旋,像询问,更像是一种魔咒。原本站在不远处穿着血色旗袍的诡异女人消失了,亦如那些接二连三消失的事物一样,悄无声息。
再三尝试移动身体无果,元洪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看着已经淹没了小腿的赤红血色,脸上反倒露出了释然的笑:
“我,从来都是害怕的!只是有时候更害怕活着,所以,死也就不再显得那么的恐怖罢了!”
低头看向胸口插着的那把还在滴着血的刀,脑袋里一阵嗡鸣作响。
“爸、妈,儿子不肖,对不起二老的辛劳培育。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儿子一定不再打扰,只远远地,看着你们幸福。这辈子,终究只能对不起了!”
元洪突然想起,那把扎进胸口的刀,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扎的。而且,还是在父母给他安排的婚礼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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