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久了,喝口茶吧。”
“好苦......”
男人的脸苦的皱成了一团,却并没有想要吐出来的意思,反而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茶?怎么又酸又苦?”
得到的,依旧是答非所问的提问。
“你,想要什么?”
幽幽的声音像是催人入眠的魔咒,耳畔鸟鸣声隐隐,瀑布蹿下的水流声清脆悦耳,一切,都美的那么的不真实。像是一场梦,也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梦罢。
元洪努力抬着越来越觉沉重的眼皮,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上的人,好像除了我之外都挺幸福的。对别人来说那么容易的幸福,为什么对我而言就那么难呢?”
“幸福!你见过天上的彩虹,可你,真的可以碰到它吗?”
轻声的质问更像是无奈的叹息,幽深的眸子仿若一阵阵翻涌而来的浪涌,冲刷着大脑中那根最最脆弱的神经。
元洪看着如月深如幽海的眸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竟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
心,像是被那琴声切开了一个口子,汩汩的往外涌着漆黑的污血。酸酸的、涨涨的,并不算痛。元洪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让他如此笃定她能懂他?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个甚至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面前,如此开诚布公的敞开心扉?
许是因为真的憋得太久了,许是因为,他真的太想要一个愿意倾听他的人。泪水阻隔了视线,元洪大大的扬起笑脸,颤抖的鼻翼不停翕合:
“我想要被爱,想要幸福,想要,认认真真的努力活着!可是这个世界总是不断的告诉我,我的选择是错的,我的努力是错的,甚至我的存在,也是不被祝福的。我只是想要活着,只是想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却这么难?”
“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我努力表现的和所有人一样,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努力地讨父母的欢心。无论心里有多排斥、多厌倦、多恐惧,我努力地对着这个世界释放善意,努力的微笑,努力地善良。可是,可是我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就只是大家心安理得的理所应当。没有人看到我的疲惫,没有人看到我的痛苦,没有人看到我的不甘。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退让,我的沉默,我的屈服。”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那对别人来说那么简单轻易的幸福,为什么对我而言就那么那么的难?为什么不论我怎么追,怎么努力,却就是没有办法追上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唔......幸福!”
哒~~哒~~哒~~
涂着红丹蔻,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女人看似烦难的皱了皱眉,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眼里,依旧是至死的冰冷:
“呵!这个茶铺里,有怨恨、有不甘、有愤怒、有嫉恨,有,咒怨,却独独没有你要的幸福。要不,还是换个愿望吧!嗯?”
女人的笑很冷,却又诡异的让他觉得亲切。元洪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很大概率可能都不是‘人’的陌生女人感到亲切?望着女人那双仿佛深海一般的眼睛,元洪恍惚间隐约明白了什么。那样的一双眸子,那样一双了无生机、毫无波兴的眸子,他也曾在无数次在镜子里见到过。
“那就,杀了我吧。”
敲着桌面的手指重重点在了桌上,如月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毫无波动的眼底,隐约汹涌起了一阵陌生的波涛。
“为什么?”
如月问的很急促,很冷硬,不似一直以来冷冰冰的慵懒魅惑。这次,淡漠无绪的人换成了元洪。微微扯了扯无力的嘴角,元洪笑得惨淡悲凉:
“如果生命只剩下挣扎和煎熬,只剩下背负和罪孽,似乎,也就没有太多值得继续执着下去的意义了!我也曾想过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认认真真的好好活着,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也许彻底的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我死了,他们的不堪,他们的背负,他们的难以启齿,也就全都结束了。我死了,一切的风言风语,一切的纷纷扰扰,也就都可以跟着尘归尘、土归土。多好!我,也许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的存在本身,许原就是一种罪孽吧。”
“没有谁的存在是罪孽,没有谁,是因为罪孽而存在的!这句话,你给我永永远远的记住,听到了吗?”
元洪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多年形成的逆来顺受的性格还是让他乖乖地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答应着如月半是劝慰的威胁。
“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能想到的愿望,就只有伤害你自己吗?”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如月将身体微微后撤,将整张脸隐在了忽明忽暗的烛光里。脸上重又挂上了暧昧不明的冰冷笑意。
“我的确厌倦这个世界,可我最最憎恶的,是我自己!”
周围的场景不知不觉再次发生了转换,重又回到了漆黑不明的房间内。只是这次,元洪却并没有分毫的诧异或惊奇。平静的看了眼忽明忽暗的烛火后那张辨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元洪低头苦笑,两个大拇指无意识的扣来扣去:
“如果我不是同性恋,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如果我能把一切都隐藏的很好,如果我可以做的再好一点,再让他们满意一点。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的人生,就不会因为我而那么痛苦?是不是,这了无生趣的一生,多多少少也还能生出一点点意义来?”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不理解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刁难辱骂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刻薄挑剔是你的错,别人对你的欺辱蔑视还是你的错?那那些人,那些伤害你的人,那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呢?那些心硬如铁,麻木不仁的人呢?为什么分明错的是别人,你却那么轻易的就把别人的错误统统归结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心安理得的帮助那些人挞伐你自己?”
“我,我的存在本身......”
“你的存在怎么了?我说了没有人的存在是错误的!你也一样!你喜欢男人犯法了吗?杀人放火、危害一方了吗?你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了吗?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拿着不知所以的所谓道德标准去强行要求别人,用自己狭隘短视的目光去评判别人,用无知且愚蠢的标杆去衡量别人,那些人都没有错,你反倒错了?”
“我......”
女人幽深的眼里此刻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原本漆黑不明的店里突然红通通的似着了火的一般,映衬这女人苍白的面容反倒多了几分桃色。
“想死还不容易吗?你看看你的胸口,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什、什么?”
下意识的依言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位置,元洪不明白,接近心脏的位置,为什么竟突然插上了一把刀?可这刀,又是何时插上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是什么?我,我什么时候......我,我死了吗?我是,我......”
“你的灵魂还有几许生机,只是,离死倒也快了。怎么,刚才还嚷嚷的想要别人杀了你,如今见着自己当真心上插了把刀,也知道害怕了?”
女人的讥诮笑声中,身前的桌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踪影。汩汩的血水,自四处看不清的黑暗里涌了出来。
像是灰白色的世界里独独涌进了一股红色,那刺目诡异的血红快速的在脚下汇聚,很快便淹没了脚面,向着小腿爬去。元洪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整个身体像是被刻进了椅子里,分毫也动弹不得。
“怕了吗?怕死吗?你怕吗?怕吗?哈哈哈哈~~”
飘飘荡荡的回声不停的在耳畔回旋,像询问,更像是一种魔咒。原本站在不远处穿着血色旗袍的诡异女人消失了,亦如那些接二连三消失的事物一样,悄无声息。
再三尝试移动身体无果,元洪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看着已经淹没了小腿的赤红血色,脸上反倒露出了释然的笑:
“我,从来都是害怕的!只是有时候更害怕活着,所以,死也就不再显得那么的恐怖罢了!”
低头看向胸口插着的那把还在滴着血的刀,脑袋里一阵嗡鸣作响。
“爸、妈,儿子不肖,对不起二老的辛劳培育。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儿子一定不再打扰,只远远地,看着你们幸福。这辈子,终究只能对不起了!”
元洪突然想起,那把扎进胸口的刀,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扎的。而且,还是在父母给他安排的婚礼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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