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先是把屋子里的一排桌椅搬出去换了一张十分宽敞的罗汉床。
罗汉床的图纸他依据明清家具的基础画的,床腿高而线条比较流畅还有弧度,而床围也高,围板和壶门圆润,看起来和时下的榻明显有区别,那壶口摸着也像是盘串一样。
因为罗汉床要的急,床围木工很简单,没有任何雕刻手工,第二日就送来了。罗汉床宽大,中间放了一个小矮几,来安领着人连夜缝制了床上铺的褥子、靠枕,不过一天时间就准备齐全了。
赵诚站在门口觉得一眼望进去,太缺少私密性。
他一边改一边吐槽,原身是个不讲究的人。堂堂伯爷,有钱有闲,还不用上班,这等好日子都不会过。
真是糟蹋了父母给他的福气。
赵诚让来安翻箱倒柜翻出来一些绣品挂画,挂在门口进来的梁上,充当简单的玄关,帘子前面和背后分别放了张桌子,摆一些小物件,添一些雅趣。
这样屋子里进来立刻有了玄关,遮挡了视线,房间里也有了私密性。
南窗下桌案上放着文房用品,撑开窗阳光照进来,屋子里光线也好。
继续往里走,里屋卧室门口也用帘子隔开,赵昭云因为好奇这几日一直在他院子里,不过两日,他屋子里变了一番模样。
赵昭云的房间还是很小巧秀气的闺房,多是绫罗幔帐装饰,见他房间里变成这样实在喜欢,就问:“你从哪里学来的?”
她还以为自己弟弟和以前一样鲁莽,她坐在罗汉床上,胳膊刚好搭放在壶门扶手上,摸着圆润的边角四下观察。
赵诚:“你要是喜欢,过几日给你房间里也换了,就是这个罗汉床可以雕的再细致一些。”
他三十几岁的人,赵昭云在他眼里就是小姑娘。
赵昭云故作深沉:“我不用你说,我是替祖母问的。”
老太太屋里的榻,围栏不高,矮矮的只能坐着,但是他这张罗汉床床围高尺寸也大,可以靠着,也可以躺着,私密性也好,又能小憩,又能坐在这里待客。
赵诚:“年底忙碌,我让人准备吧,年后给祖母换上。”
赵昭云:“这就对了,祖母今日早上还问起你了。咱们两个多是家里长辈们照拂,你要听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出门惹是生非了。”
赵诚听得好笑,也回头和来复嘱咐;“这罗汉床的的事情你安排好,将来家里要的不少。”
来安听着,突然说:“之前家里的那个铺子空了许久,正好开起来。”
从前是因为赵诚不屑操持商业,觉得出身显贵,不能与民争利铺子放着也不开。现在时机正好。
赵诚见她们都精通生意之道,就改口说:“那正好铺子开起来,给云姐儿做嫁妆。”
赵昭云蹭站起身气急败坏*7.7.z.l:“谁要你的铺子!哪有你这样和姐姐说话的!”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气冲冲出门去了。
屋里的几个女婢都忍不住笑起来,来安笑着说:“怎么就爱拿云姐儿取笑?她本就害羞。”
没几天,来复就说铺子开起来了,而且按照赵诚给的图纸,罗汉床已经打好了,其他家具陆陆续续都在准备了。
进了腊月,府里也开始年底祭祖。
因着之前赵诚养身体,不用日日报道,但祭祖赵诚和其他堂兄弟不一样,他必须去,他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三房唯一的男丁,而且还有爵位在身。
总之他就像换了个方式投胎,摇身一变成了出身显贵的世家公子。
和前世疲于奔命的打工人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状态怎么说呢,就是真爽啊。
杜从宜第二日就听惠安的弟弟来宝说,广和楼出事了。
她菜知道关于那幅《朱雀图》的是非,和闹出来的乱子。
这一日杜家的大女婿来接大姐,冯氏约束家里人都不要议论,杜从宜见惠安去正院打听消息,自己溜出门去了。
来宝在门外等着她,一路上给她讲:“那张尧是广和楼的常客,和他戏耍的娘子不知道有多少,其中崔行首身价最高,最得他的心思,但他始终没能得手。这次广和楼开新酒,声势很足,当晚捧场的贵人很对,其中和张尧起冲突的原本是一个御营出身的都头,但和张尧大打出手的却是殿前御营制使郭奉。听说本就是他不占,他仗势欺人冲进去骂人家御营的人和郭奉是狗奴才,这才打起来了。他这次就算被打了,也要受罚的。”
杜从宜一路听着来宝断断续续讲着,过了碧水桥就能看见观南楼了。她在桥上看见连颂前脚进门,后脚跟着进去。
连颂更是像从花船上下来的,一脸风流,见她来了立刻笑盈盈的,还诧异问:“你今日怎么舍得出门了?”
杜从宜开门见山问:“广和楼的事,会闹大吗?”
连颂听得笑起来,知道她担心什么,引得她进了后院,回廊里还偏要回头看她笑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就算闹大了,那也是贵人们之间的龃龉,关咱们什么事?”
杜从宜一点都不敢大意,她虽然是连颂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但连颂的心眼她是知道的。她从前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所以对连颂说的话也相信。
连颂回头见她一脸凝重,不肯走了。他又笑起来,认识她这么久了,她大胆的时候十分大胆,胆子小的时候是真的小。谨慎的过分了。
但是书法绘画功夫了得。他也很惜才,纵观二十年人生,还没有遇上一个比她更有意思的人了。
“我和你保证,这条街上,只要开书画行当的,没有人没卖过那幅画,那幅画难道真是因为崔娘子喜欢就炒起了高价?那必然是有心人故意的。你放心好了,万事落不到我们头上。”
杜从宜这才放心了。
等两人进了后院,连颂兴致盎然问:“我最近新得了一单生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杜从宜:“什么生意?”
“仿一副画,这个数。”,他说着比划着了个数目。
杜从宜问:“什么用途?”
“送礼。”
杜从宜根本不信:“送礼为何要送赝品?”
连颂坐没坐相,整个人歪在榻上,身边美婢已经在身后替他捏着肩,他实在没个正形,倚靠在美婢身上,笑着说:“送礼当然要送赝品了,送真迹可怎么了得,那不成行贿了?我技不如人,所以不敢动笔,你的手艺目前是我见过最好的,我只能找你。”
杜从宜毫不犹豫问:“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杜从宜:“年后吧,年底家里事情多。”
她接单就是这样,无拘无束。在书画铺里呆了半个时辰后,她带着原画离开了。
等人走后,连颂望着门外出神,身边美婢环绕说笑,就是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