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和我举案齐眉,男人不都不一样,喜欢好颜色。你等她年老色衰了,你看赵若甫还是不是这么宠爱她……
总之,杜从珍这样的人,自己过得不好,就想千千万万个由,证明大家都一样。因为好面子,总觉得大家都不一样,不是我一个人不好,我过得不好,是因为我家世不好,是因为出身不高,是因为很多很多,但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杜从宜也不耐烦和她们聊这些,席面确实隆重,有杜从宜喜欢吃的鲈鱼烩,有金玉羹,她没什么胃口,只是陪着两个人尝了几口。
三姐妹吃了晚饭,杜从宜给准备了了礼物,才把两人送回去了。
等人走了,赵诚才进了后院,见她又在书房里东西,问:“怎么了?瞧着你又不开心?”
杜从宜低头着自己的画,突然问他:“连颂死了,对吗?”
赵诚没有回答,过去拍拍她肩膀。
她问:“所以,你其实为他说情了对吗?因为那幅画,因为我画的那幅画,牵连了你,也惹怒了官家,是吗?”
她单纯的时候是真单纯,聪明的时候,也是真聪明。
想明白,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107章 生孩子
赵诚见她人都快碎了,要哭不哭的样子,过去抱着她,说:“有没有那幅画,事情都会发生,和你没关系。”
杜从宜哭着说:“怎么会没关系,我若是不为钱,不为炫耀自己的技艺,我不会接那单生意的。连颂这个人有再多的问题,那也是我的朋友,他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才二十七岁,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一副狗屁画,就送了命,这个荒唐的世界。”
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死了。即便两个人有争执,有分歧,但怎么能轻易就死了呢?
赵诚抱着她哄:“这是他的命,他做生意喜欢剑走偏锋,富贵险中求。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是赌徒,这种出事的人,你见的还少吗?”
杜从宜摇头:“那是不一样的,从前我听到谁去世,都是病逝,意外。连颂是被杀,就因为一副狗屁画,几百条人命,如宰杀牛羊一样,人命如草芥,妇孺轻易被发卖,这是什么狗屁世道,我们还能回去吗?赵诚,我想回家。”
这么久,她第一次这么清晰讨厌这个地方,她第一次崩溃哭着想回家,像个迷路的孩子。
赵诚抱着她一遍一遍说:“别怕,有我在。别怕。”
杜从宜哭的出了声,谁也不敢进来,来安和惠安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最后赵诚把人抱回房间,她哭的很久,最后蜷缩着睡着了。
来安神色惶惶问:“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请个太医瞧瞧?”
赵诚抬手制止,让她出去说。
她就是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这辈子都不可能融入进这个社会,一辈子格格不入,一辈子痛苦。
来安以为今日来的那对姐妹肯定又给她添堵了。
赵诚胡乱想着,心里也觉得,他若是有机会还是离开汴京城比较好。
“没事,她这几天心情不好。让她多睡会儿。”
来安忧心忡忡问:“是不是中午来的客人……”
“不是,不要瞎想,她就是心情不好。”
惠安嘟囔:“她回来那天,就哭了一下午,看了你的信突然就说要回家,这段时间路上日夜不歇,也不下船。估计是担心你。”
赵诚当然知道她喜欢自己,喜欢藏不住的。不可能有被喜欢而不自知的。
女孩子的喜欢,连笑起来都会在眼睛里流出来。
赵诚自嘲想,若是在从前,杜从宜这样的家世出身的娇小姐,对他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
她聪明热情,单纯又复杂,都说学艺术的人身上是有灵气的。
他们天生不是一类人。
可这样月亮一样的姑娘,下凡走到了他身边。
他就得保护她,保护她的单纯和灵气。
赵诚:“尽量不要吵她,有什么事和我说。”
来安问:“你先吃完饭吧,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赵诚:“我不饿,等她睡醒了,一起吃吧。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他自己去杜从宜的书房行李,她出门的几个月极其勤奋,从完成的画稿就有很多,还有一些半成品,一些炭笔的速写,水彩、油画的练习。
她的画中有了人,乡间的小孩,河边洗衣服的妇人……
他心里笑着想,天上的月亮,照见了地上的凡人。
其他东西,手工艺品,一些料子,各种各样的纸,最后在画夹中,他找到一副自己的画像,躺在罗汉床上休憩,身边画了只猫。
他看得笑起来。
等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杜从宜也睡醒了,她哭得太久醒来两只眼睛都是肿的。
两人凑合着吃了晚饭,杜从宜哭过后心情比下午好些了。
但还是和赵诚说:“你回到他身边工作,会有危险吗?”
赵诚笑起来:“不会。”
“我不信,往后这种争端会越来越多的。他若是又发疯,怎么办?难不成,你要小心翼翼伺候他半辈子?”
赵诚:“那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怎么可能是意外,你会轻易决定杀几百口人泄愤吗?你会轻易杖杀你身边的人吗?你不会,我们都不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赵诚摇头:“若是真到那个地步,我也会。你不要把我想的太美好,我就是个一心钻营的人,若不然我不可能从山里走出来,我本性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杜从宜像不认识他一样。但依旧不相信他会轻易杀人。
“环境会改变人,在我眼里,赵策和别人没有区别,人不论在什么环境里,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打个比方,就算我带你去南方,就凭你的美貌。我什么都没有,都未必能保护好你。这世道就是这样,那我就选对我来说,最容易最有利的。”
杜从宜承认他说的对。
赵诚揽过人抱在怀里哄她:“我知道你受了惊吓,这件事发生的超过了我的预期,可能是我从前的态度太消极,所以对很多的事情都不加干涉,最后才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控。”
杜从宜:“不用把责任揽在你身上,赵诚,我们都是成年人。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见你信念崩塌。
杜从宜哭了一场,事情也就过去了。
端午节一过,暑热就开始了,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卞河的水涨起来,就快漫过河堤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杜从宜将画送到汪伯言处,这次汪伯言终于给了她一些表扬,尽管只是几句但还是让她很高兴。
汪伯言是标准的严师,严格到几乎不会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