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时间他的煎蛋水平已经从全糊进步到半糊了。
穆礼: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怜。
他转身往厨房走,徐景元就默默也跟过来,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自己今天嘴很疼,没吃多少东西,问他晚上能不能帮忙做点软和好入口的菜。
这是民宿,不是你家。穆礼说,一顿五十,吃不吃?
徐景元犹豫:包饭菜,一荤一素?
穆礼说:嗯。
可不可以点菜?
不吃拉倒。
徐景元赶紧道:吃的吃的,那就午晚饭每天一百,谢谢,辛苦你了。
这人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穆礼说:午饭不行。
徐景元心碎:为什么?
穆礼说:我在我阿爸家吃,带回来太晚了。
徐景元厚着脸皮,继续贯彻为了肚子不要面子的行动方针:我、我能一起去吗?
穆礼说:不
徐景元说:我绝对不妨碍你做事,需要的话还能帮忙,绝对任劳任怨,不收工钱!
穆礼服了他了。
这人就是个纯种冤大头,便宜到这份儿上了,只是讨顿饭而已,再不同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早上五点起,吃过早饭六点出发,穆礼抱着备好的蔬菜放进水槽里洗,没转头看徐景元,淡淡道,起得来就跟吧。
徐景元立马答应:我这就定闹钟,保证起得来。
事情谈妥,心里少了桩烦恼,徐景元高高兴兴回房间躺着等吃饭。后来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不小心睡了过去,直到六点多才醒,出来时穆礼已经不在店里了。
菜在锅里热着,有荤有素,旁边还有一罐鲜熬的牛骨汤,盖上贴了张纸条说不清楚食量,让他自己下面饼。
这顿晚饭算得上是徐景元离京后吃得最好的一顿,毫不夸张香得都有点儿想流眼泪五十块一顿虽然贵,但感觉很值,没花冤枉钱。
饭后徐景元自觉洗碗,顺道把用过的锅什么也刷干净了,出门散会儿步,想着明天得早起,八点多回去洗过澡,睡前又喝了一次药,躺下没玩多久手机就开始迷糊,于是关掉灯打算睡。
快睡着时隐约听见了敲门声,只两下就没了,又像是听错。
徐景元懒得理会,过一会儿却感觉嘴角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柔软的,冰冰凉凉的触感,流连片刻才离开。
是谁啊
徐景元费劲地想要睁眼,可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外,什么也没看到,于是很快又沉入梦乡。
他梦见自己被人亲了一下嘴角,也是这样冰凉柔软的感觉,想睁开眼看,却被人捂住眼睛像猫儿一样趴在他身上,用那道清清冷冷又带点儿逗弄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很想被我亲啊。
徐景元下意识要否认,可是心脏跳得太快了,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堵住了嘴。
然后捂在眼睛上的手松开了,他看见了穆礼那张白皙漂亮的脸,和一双正直勾勾盯着他瞧的眼。
徐景元猛然惊醒,按住了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脏和发烫的脸,在闹铃声中反省了三分钟。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肯定是他最近在屋里闷得太久,都闷出毛病了。
幸好梦都是反的对,就是这样。
赶紧起床!
第5章
清晨五点半,徐景元火速洗漱完,要带的相机镜头都装好放包里背着,蹲门边换鞋的时候发现书桌上多了个小圆盒,也没贴标签什么,打开盖子里面是些淡绿色的半透明膏状物,闻着很像他今早舔嘴角尝到的味道。
意外的是嘴角的泡已经消肿结痂了,不特意去碰就没有感觉,比预期好得要快很多。
药膏是谁给的不言而喻,想起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的和梦里的那些羞耻画面,徐景元脸又有点热,还是再去卫生间泼了几把冷水才出门。
吃早饭的时候徐景元跟穆礼道了谢,穆礼就说了昨晚看他睡着帮忙涂药的事。
徐景元不想再提,岔开话题问这药的来源:看起来不像药店买的。
自制的,爷爷传下来的方子。穆礼说,他年轻时参与防沙治沙,一边种树一边研究各种植物,我阿爸跟着他去,也学了不少。药膏是昨晚回去顺道拿的,问过阿爸,阿爸说管用。
徐景元点点头,给穆礼看自己的嘴角:是挺管用的,已经好了大半了。
穆礼面无表情扫了眼,然后抽纸巾按在徐景元嘴上:擦擦吧,满嘴奶。
吃东西跟狗似的,三岁小孩都比他有规矩。
早饭吃完就该出发了,徐景元惯例收拾碗筷去洗,出来时正好穆礼也从楼上下来,换了身几乎全黑的连体骑行服,硬实弹性的皮质面料将他的身材优点尽数展现,看得徐景元一愣一愣地忘了眨眼。
细窄的腰,圆润紧实的臀,修长双腿下踩一双同样黑色的高筒马丁靴,走过他面前的模样像一只性感高傲的猫。
猫怎么会性感呢?
徐景元在心里骂自己疯了。
你就穿这身?穆礼没背包,食指勾着车钥匙回头看徐景元,好意提醒他,可能会冷。
徐景元低头看一眼自己,长袖加绒卫衣套装,怕骑摩托风大,特地比昨天出门多加了件冲锋衣外套如果这样穿还冷的话,不用穆礼开口,他都嫌自己丢人了。
够了吧。徐景元举起胳膊摆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我身体好,不会冷的。
穆礼就没再管他,转身推门出去,到地下车库取车。
重机的体型比城市里常见的摩托车大些,放在望不到边际的旷野中却不显笨重,反而像一匹英姿矫健的黑马,被穆礼骑在胯下,轰隆隆地攀上连接车库与地面的高坡,几步路的距离还秀了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徐景元面前,喷了他一脸的土。
徐景元:咳咳。
穆礼单腿支着地,朝他丢了个白色头盔:上来吧。
坐别人后座这种事徐景元还是第一次,心里多少有点别扭,而且重机的后座比前座高出一些,他本身又比穆礼高一个头,刚跨上去没平衡好重心往前扑了一下,几乎把已经抓着车把准备发动车子的穆礼整个罩在了怀里。
穆礼别肩撞了徐景元一下,闷在头盔里的声音依旧是冷的,起开。
徐景元连忙挺腰坐直:起了。
不用抱着我,摔不下去。穆礼说。
徐景元低头一看,悻悻收回了自己刚才下意识抱住人家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抱的。
穆礼没再搭理他,握紧车把轰了几下油门,很快便驶离了民宿。
从这里出发往阿巴嘎旗基本是一路朝北开,刚开不久飘了点儿小雨,裹着湿意的风打在身上怪冷的。徐景元把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手插进衣兜里,心想难怪穆礼要穿骑行服,皮面挡风又隔水,等雨过了还能自然风干,不像他这穿的棉质运动裤,挡不住风还净吸水了。
挨了半小时雨才停,藏在云层里的太阳慢悠悠冒出头,充沛而强烈的日光从东面照过来,几乎是眨眼间就驱散了压在半空的雨雾和阴霾。
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干。
淋过雨湿粘在腿上的裤子迅速干透,恢复舒爽的同时感觉脚踝露出部分有细小的颗粒扫过,徐景元抹了把头盔挡风玻璃上的水珠,想掀起来看看脚,不料一掀开就吃了满嘴土,眼睛也进沙子了,完全睁不开,只得立刻又把挡风玻璃关上。
这都什么啊,沙尘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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