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横一眼过去:“干嘛?”
孟揭没答,他垂着脑袋,专心致志在抚她的左手,顺着指缝,轻重不一地捏,在晏在舒要往回抽时,甚至两只手一起叠覆起来,罩住她的,“牵一下。”
这么一说,晏在舒心就软了。
看到他眼下几道血丝,被酒精烧红的颧骨,骨节透出来的粉,也就由他牵着,半杯热茶都不抵他用手捂上两分钟。
出租车往碧湾方向开,晏在舒在车程后半段犯困,一闭一睁眼就到了家门口,困巴巴抬头的时候还挺意外的。
孟揭竟然没把她带回环岛路。
这人似乎把坏水都藏起来了,看着安分听话,还知道适时露一点关怀度在晏在舒那留好感,但晏在舒只敢信一半,醒过神后把手机一拔,干脆利落拉车门,“下次见。”
“我明早八点的飞机。”
车门已经开了,晏在舒一只脚踩地,风翻动着满墙三角梅,带落几片枯叶,磕磕哒哒地滚到晏在舒靴子边,她顿半秒,还是下了车,然后回头,笑:“那一路平安。”
“两周后回来。”
孟揭八风不动,手里握着她的包链,他没笑,一双眼睛笼在茶色的昏光里,一句话既像是要勾她,又像是要放她。
这倒是跟之前当天来回的模式不同,晏在舒听着递到脸上的暗示,迎着他幽幽淡淡的目光,站直身,笑缓缓淡了,可手指头在车门缓缓摩挲了两下,松手,转身朝小门走。
这回应给得再明显不过。
身后“砰”地一响,孟揭拎着包,不紧不慢下车,站在晏在舒身后,抬手,在密码锁滴滴响两声后,先她一手推开了门。
第55章 降服
孟揭是奔着纯睡觉的心思留这里的。
两周的空白期, 晏在舒想他的频率能有三天一次就不错了,在三个小时不到的独处时间里,比起上床, 他还是想在思想和情绪层面给晏在舒上点劲儿, 免得晏在舒真把他抛到脑后了。
于是, 晏在舒坐在梳妆台前拆头发里的固定夹时,孟揭就坐沙发边,翻一翻她的作业,再看看她平板里的学习进度, 登上自己的奥新账号, 授权设备,下了几篇她现阶段能用上的材料,又莎莎莎地帮她罗列周、旬、月不同的学习内容,完全量身定做的进阶计划表, 这待遇哪儿都找不着。
晏在舒不知道,她拆发夹拆得心烦意乱。
因为发型复杂的缘故,妆造老师一要发型稳固,二要发型顺亮,当时不知道塞了多少一字夹进来, 外边看不出来,密密麻麻的发夹全在发丝里藏着,拆到晏在舒觉得自个儿成了只刺猬, 她刚拆一个, 发夹就在她头顶下一窝崽出来。
第三次用力扯头发时,镜子里进来个人, 晏在舒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腰部。
孟揭的动作柔而稳,三两下就弄明白了这东西的原理, 一枚枚拆得有条不紊,晏在舒顿了三两秒,也就让他拆了,俩人全程不需要一句话,一个站一个坐,他拆他的发夹,她玩她的手机,直到一字夹在桌上垒成小山,孟揭的手从后边探过来,托住她下巴,抬起。
手机“咔嚓”地锁了屏。
镜子里映出晏在舒的脸,那只手的动作由托着转为三只手指的掐拿,带着她的下颌轻轻转动,晏在舒的正侧脸各个角度都在镜子里一览无余。
这动作带着点不动声色的亵玩,晏在舒看不到孟揭的脸,但几乎能感觉到他专注的眼神,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而他偏偏很克制。
停了一会儿之后,用指腹蹭了蹭她脸颊,就转过了身。
真就走了,回他的小沙发里继续倒腾她的作业和平板了。
奇怪。
在晏在舒的认知里,孟揭是个相当重欲的人,他胸膛里可能套着一只大锁,里边锁着只会吞肉嚼骨的怪东西,每当他拽领带,他脱t恤,他一颗颗解衬衫扣子,或者他安安静静望向她的片刻,晏在舒仿佛都能听到那只怪东西跺着他胸口,一点点碾破血肉走出来。
那应该是孟揭最性感的时候。
晏在舒尝过那种天雷地火式的,对现在这种反常的平淡就有种破坏欲。
心思也坏起来了。
晏在舒松了松头发,背对着他,开始脱束腰,束腰的细绳像长靴的鞋带,得一条条解,一点点松,晏在舒就先摁开了内衣扣,指头勾着,沿着大腿侧轻轻滑到地上,瞬间觉得呼吸都轻了下来,她顺带拢了一把头发,散到身后去。
孟揭的注意力是从她反手解内衣时转过来的。
在她的内衣贴着大腿无声滑落在地的时候,他转着笔的手停了。
在她低着头,慢吞吞一根根松绳子的时候,他把课本合上。
在她的束腰松了两厘米,露出肩骨下鱼骨样的红色压痕的时候,孟揭一只手从她背后托住束腰,一只手把她翻转过来。
“不想睡了吗?”
“你不想睡吗?”
晏在舒反问他,眼神毫不避讳,呵出的气儿全往他喉结烧。
孟揭就笑了,贴她后腰的手往前一使劲儿,逼近她:“我想睡,是想盖一张被子安安静静的那种睡。”
“玩纯爱的?”
“除了做/爱,我们还有别的事可以做。”
“这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有的人发着烧,都要问我愿不愿意发生亲密关系呢。”
“那我重新问你,愿不愿意抛掉身体关系,谈点别的?”
“你要谈什么?”
孟揭静了三四秒:“会不会想我?”
晏在舒手掌抚着他侧颈,笑着:“不合适吧,都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