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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佩似是对那块下落不明的牙璋虎符尤其不放心,比仙君还不放心,所以常年派出暗探于各种可能之地去寻找虎符,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督促严仑或是自行前往探查。
这一回,临安城那边又传来了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严仑便按照他的意图去了临安城。
从祁阳山出发后,严仑并没有直接去临安城,而是带着随侍神官李仪绕道去了仙界都府仙居山,一是向父皇述个职,再就是向母后请个安。
还有,他想知道这次在仙居山上能不能碰到那个文书上仙殷素。
殷素是上仙庭文书阁的执事,已故老天师殷弘的亲传弟子,也是他的曾曾曾孙女。自老天师作古后,她便接管了文书阁,但因资历尚浅还不能封天师之位,所以目前是文书上仙之职,主上仙庭的卜算,观星象,祭祀和藏书等事宜。
她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就是芷阳大君严奂的未婚妻。
之所以要试试看能不能碰到殷素,是因为严仑自十六岁被封祁阳大君之位后,便离开仙居山,常驻自己的封地祁阳山。
每月初一会回上仙庭述职,平时也偶尔会回来拜见父母或与家人团聚。
慢慢地,严仑和李仪就发现了一个情况,他回仙居山时,经常会在朝堂之外偶尔碰到殷素。
不知从何时起,这君臣二人去仙居山之前便开始打起了赌,他们赌这次回仙居山是否能碰到殷素,如果能碰到,李仪赢,若是碰不到,严仑赢。赌注为二十两银子。
这个赌一打就打了十几年。
早些年,两人输赢不分上下,不是这次你赢,就是下次我赢。
但是,近几年来,严仑输了很多银子,也就是说,他能偶遇殷素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最近半年来,大皇子一次都没赢过,他每次回仙居山都能“偶遇”那个文书仙。
今天,他知道自己必定是又会输的,但还是坚持要碰碰运气。
李仪当然是乐此不彼的,大皇子每次打赌每次输给他,竟还要这样坚持不懈地继续赌下去,应是在体恤下臣,故意给自己送银子。
严仑次次输还是要次次赌,可能是因为多年下来赌习惯了,每次回来不赌一把,就如同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其实输赢于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到了仙居山,严仑先去了父皇的仙阳宫拜见,又去了母后的芊惠宫请安,从千惠宫出来时,看到候在宫门外的李仪一脸的兴奋,猜测自己是又赌输了。
但他脸上并未显露出一丝输局后的懊恼之色,反倒是平淡的出奇,比平日里更加和颜悦色了。
很多年前,严仑就听母后说,他兄弟二人被老天师卜算出命里都缺点啥,至于缺啥,好像就是金木水火土不太全,为了补齐五行命数,就要送去凡间历练,好在老天师又说他的体质不适合这些补命之法,这才逃过一劫,他那个可怜的弟弟被封了仙力送出去两年。
因为他不能象严奂一样被下放,所以母后便命殷素定期给他观一下命相,寻找其他的补命之法。
观命相还必须要去文书阁的天象仪里,他去了几次后觉得实在是无聊,便不愿再去了。
五行缺东西的人多了去了,补不补命又有什么要紧的?
后来殷素为这事还曾向母后告过状,母亲催促过他几次,他也没当回事,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李仪看到严仑走出芊蕙宫的宫门,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前,语声中带着些得意:“大君殿下,这回您又输了,臣在芊蕙宫外等您时,又看到文书阁那个小斯鬼头鬼脑地来张望,然后就不见了,猜她定是回文书阁报信去了。”
严仑未有接话,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李仪跟在他身后,继续道:“于是臣便也悄悄地潜去太极殿门口窥望,果然看到文书仙又在那大殿门前站着了,定是故意提前站在那里,要偶遇殿下。”
说完便冲严仑挤眉弄眼了一下,那意思像是在提醒他别忘记给钱。
太极殿门前的石阶是出仙居山的必经之路。
严仑一侧嘴角微微翘起,冲李仪问道:“你说,我们这种临时地来趟仙居山,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卜算出来的?”
问话的同时,脚步生风地继续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李仪赶紧跟上,调侃道:“她若是连这个都能算出来,那不成殿下肚子里的蛔虫了?殿下,那文书仙会不会在您身上放了天眼?”
严仑哼了下鼻子,脸上现出惯常的傲慢神色,“她就算是有天眼可用,也没有那个修为能窥视我。”
“殿下,您若是不想看到她的话,要不我们从高处御剑飞过去或者隐个身什么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