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滑,覆在林以柠的颈后,林以柠被迫仰起头,承受晏析疾风骤雨一样的亲吻。
唇瓣上已经开始有些发麻,林以柠双手撑在晏析的胸口,被动地被他一点点侵入口腔,她几乎没有抵抗的余力,城池陷落不过须臾。
眼前的画面几经变化,栎木的地板,雪白的墙角,顶上八爪的欧式吊灯。
手腕被扣住,手背贴上蕴了凉的丝滑,余光里是泛著微微光泽的翡翠绿。
脑中忽的响起晏析曾经不着调的话:这个颜色,才最衬柠柠的肤色。
光线不甚明亮,只有墙边的感应灯带亮起一道温软的暖黄。
晏析含上林以柠的耳垂,唇肉轻轻的研磨,却又坏心思的用舌尖用力的抵著,一下又一下。
亲吻流连至耳后,那是林以柠最敏感的一处,酥麻感一霎涌上头皮,脱力般的蔓向四肢百骸,落在每一道末梢神经上。
林以柠偏头,乌亮的眸子里泛起水光,力气已经快要被抽空,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
视线穿过敞着的门,隐隐可见放在桌上的那束栀子花。
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绽放的栀子花,被枝叶簇拥著,馨香浮动,蔓延至房间的每一处。
滴了浓的翠色上,白莹莹的花朵。莹白一团,陷在翡翠里。
灯光落下来,软软的白泛起牛奶的光泽,如凝脂,含苞待放。
时间仿佛被拉长,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林以柠看着桌上的栀子花,神识渐渐不甚清明,眼前出现了幻觉,像是回到了洄水镇。
她仿佛看到了春日里的山涧,耳边似有泉水滴露的声音。
一场绵绵春雨,湿漉漉的山涧,梨花雪白,桃蕊嫣红,濛濛细雨染湿了周遭一切,连空气里都悬著潮湿感。
细细的雨水积在微收的花瓣上,有雨滴沿着花瓣的纹路滑下,透明的一滴,砸在下方覆了青苔的石头上。
青绿被晕湿,翠色愈深。
润物细无声。
忽而有春雷在耳边炸响,万物复苏。
春雨渐急,花枝舒展,一抹稍红顶芽而出。
山谷花瓣托著盈盈一汪,春雷鸣动的一瞬,悉数砸在青绿上,将翡翠浸出更加深浓的颜色。
春雷渐逝,雨势延绵。
林以柠飘远的思绪一点点回笼,眼前的画面又便成了熟悉的房间。
潮湿的夜色里,神思终于慢慢变得清明。
晏析抬起头看向她,薄薄的唇嫣红昳丽,潋滟著水光。
林以柠下意识想躲,晏析却扣住她的下颌线,轻轻敷上她同样嫣红的唇。
一个缠绵的吻。
栀子花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
晏析在她耳边低语:「甜的。」
林以柠脸颊早已经成了绯色,旖旎得动人。
亲吻未休,夜色渐渐深浓。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隔着净亮的玻璃,簌簌白雪,将明水湖边火红的一片梅林染白。
这是今冬京市的第二场雪。
晏析将林以柠抱到窗边,亲吻着她微微拢著的眉。
「宝贝,你看,下雪了。」
林以柠睁开眼,转头去看,晶莹的雪花片片飘落,雪势渐急。
她肩背上还披着深翠色的薄单,莹白的一截雪颈,薄薄的锁骨微凹。
柔软的翡翠色从纤白的手指间溢出,晏析低着眼,将林以柠揽在身前,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角,轻轻地,缓缓地,极尽的安抚。
窗外的雪越落越大,室内却温暖如春。
半晌,林以柠重新睁开眼,视线里,清隽额角上已经覆了薄薄的一层汗。
夜色愈发浓稠,时针许是已经走过一格。
林以柠抬手,乌亮的眸子里带了些许孤勇,她圈住晏析的脖颈,借力吻上他的唇,主动回应。
冬夜寂静,落雪无声。
「嚓」
大雪压断了湖畔梅树的枝桠。
嶙峋的一截直直没入水中,带起红梅簌簌而落。
林以柠眉头皱起。
晏析按着她的后脑,重新吻上她的唇角。
湖面荡开一圈圈水波,雪未停,夜还很长。
被浓翠簇拥的洁白栀子花,不知何时,花苞已然绽放。
*
翌日。
林以柠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从床头摸过手机,居然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还好她今天是下午班。
撑着手臂起身,灰蓝色的被子滑落半截。
半夜的时候,林以柠被晏析从主卧抱到了这里,柔软的床铺干净清爽,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粘腻感。
她起身,轻嘶了声,又重新跌回柔软的大床里。
视线落在床头,一小管膏药,医院里也常见,用于消肿止痛。
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盒子,林以柠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只是里面装著满满当当的小东西,无不昭示著昨晚的荒唐。
林以柠瞥见盒子里长长的一管,包装未撕,上面印着「双重锁水」的字样。
她好奇,将细长的盒子拿了出来。
晏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以柠坐在床边,身上套著宽大的白T恤,在翻看长盒子上的说明。
「刚醒?」
「嗯」林以柠低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羞。
亲密的事情做过之后,她见到晏析,反而更加羞涩。
晏析从她手里抽过长盒子,低眼看她,「还疼吗?」
「还好。」
「等会儿再帮你擦一次药。」
林以柠倏地抬眼,耳廓染上薄红,「不不用了。」
「可以消肿止痛。」
「我知道,那我自己来。」
晏析轻笑,在她耳边低语,「你自己敢吗?昨晚让你自己」
「不许再说了。」林以柠羞赧,就差上手直接摀住晏析的嘴。
晏析勾著笑,看她绯红的脸颊。
林以柠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晏析手里的盒子上,好奇心再度被勾起,「这是到底什么?」
晏析眼中沾了坏,「想知道?」
「我自己看!」
林以柠想去抢,晏析却抬高手,眼底尽是笑,「下次给你用。」
「我用的?」
晏析唇角的笑意更甚。
林以柠好奇得不得了,踮著脚去抢,冷不防倏地一酸,险些摔倒,还好及时被晏析扶稳。
晏析也不逗她了,将盒子丢在床上,看她愈发温柔漂亮的眉眼。
「是什么嘛。」
「说了下次给你用。」
沉吟片刻,晏析又贴著林以柠的耳边,低声补充了句,「柠柠其实用不到。」
林以柠:「?」
「好好的真丝床单都要拧出水了。」
林以柠瞳色怔怔,一下子就懂了。
「你你」
她抬手,指著晏析,连一句完整控诉的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双重锁水,现在的产品不会打广告,可以不打。
晏析却低头咬了下林以柠轻颤的指尖,将人托著,眉眼荡著笑。
「饿不饿?」
「饿。」
「我煮了一点粥,要不要吃?」
「我要吃肉。」
体力消耗过渡,林以柠现在只觉得肚子空空,能吃下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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