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开完早会,沈寰宇站在白板前m0着下巴上来不及剃的胡茬沉思起来。
在他请假的那两天里,洛川安排人去了谭有嚣所说的升平路饭店,不光抓到了一帮子赌徒,里头竟还有好几个是x1毒人员,这就是意外收获了。审讯时问起来源,所有人坚称是不久前赌场里一个中年男子低价脱手卖给他们的:“黑黑的,不高,呃……鹰钩鼻……”画像师照着这描述绘出幅人像,喊来禁毒支队的贺明一瞧,发现正是“心心念念”要抓捕的老鸦,于是和洛川又把饭店老板揪出来审了一顿,对方是这么说的:“这、这个人经常来这儿,是潘龙默许的,不过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再来的时候我也没拦他……”
赌场是潘龙的手笔,老鸦又是潘龙的人,要说他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只靠自己做到现在这种地步,背后没有更大的保护伞罩着,沈寰宇是肯定不信的。
那么背后真的会是谭涛么?
沈寰宇合上笔,退后到桌边将整个白板纳入眼底,暗自慨叹今年实在是相当不安定的一年:被杀害的石氏兄弟和罗发、下落不明的通缉犯刘猛、Ga0赌毒交易的潘龙……江抚暗地里竟乱成了这样。
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审讯谭有嚣时对方是如何轻松地闪烁其词,却明里暗里把每字每句的矛头直指向谭涛。
关于父亲,无论亲疏,做儿子的肯定知道得要b外人多,而谭有嚣很聪明地选择把对自己有利的部分也说得模棱两可,并不一味地卖惨,待到别人要深究时,便已悄然落进了他预先设计好的圈套——若是这样,谭有嚣的心思未免太重,任谁能想到他才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寰宇,我看你回去一趟倒是变得更轴了,简直要把板子看出洞来!”洛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习以为常地搭住肩膀开玩笑,警服微凉的布料紧贴在后颈处,沈寰宇侧眸时不自觉往外套里缩了缩脖子,沉闷道:“一看到这么些个案子还没有解决,就感觉心没个地方放。”
“那我觉得有件事你听了应该会好些。”沈寰宇问他是什么事,洛川清了清嗓子,正sE道:“我跟刘局打了个报告说今天要去谭记实业走一趟,他同意了。”沈寰宇皱了皱眉,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洛川把他绷起的肩膀拍了下去,笑道:“说之前那不是没把握嘛,有了定数再来告诉你,踏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沈寰宇显然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四下看看,压下声音:“副局不知道吧——你没告诉他?”
“咦……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管怎样,我还是怵他得很,能躲还是躲了的好,见了他总想起来我爸。”洛川的声音也被带得低了下来,俩人凑着絮絮说起曾经,像从旧铁皮盒子里m0出一颗颗玻璃弹珠,稍不注意从手里滑走,便要“铛铛”地发出磕碰声。
沈寰宇自然知道洛川指的是什么——他的父亲洛峡生前最后一次出警时的搭档就是周合,结果落了个一Si一活,那会儿洛川也是年轻气盛,心里一度认为父亲的Si有部分责任得归到周合头上,以至于他单方面埋怨了许久,时至今天,虽说那点冲动的情绪早消失殆尽了,但留存下来的情感习惯还是叫他想避着周合。
洛川总Ai说沈寰宇轴,可他自己轴起来的时候又何尝能是无可指摘的。
沈寰宇悄悄松了口气,那录音他还没验过真伪,私下里却是已经开始防备起来,假如周合当真跟谭涛g结不清,那风声太容易走漏了,保不准人前脚走了,他们后脚才到。
可局里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合知道他们的动向不过是时间问题,瞒不住的,非得即刻动身才行:“洛川,我们现在就去谭记实业。”
前台的员工在听他们说明来意后面上不无惊讶,忙打了电话通知董事长办公室,不多时便从专用电梯里走下来一个男人,挨个跟路过的员工微笑问好,斜后方跟着另一个壮些的,是很平淡的脸,戴个四方眼镜。
“抱歉警官,让你们二位久等了,我是谭恪礼。”谭恪礼穿一身灰sE法兰绒的西装,将入十月的天还不算太冷,他外头却披了一件黑呢子大衣,再看他的脸,许是因为气血供给不足,白得简直透出了血管和血丝的青紫sE,面颊两侧略有凹陷,像r0u摁得不平整了的面团,显得灰扑扑的,这样的病容使得二人同他握手时也不太敢使劲,生怕捏疼他手部山石般绵延下来的骨头。
男人轻声道:“走,我们到楼上的会客厅说。”
上行的电梯里,洛川主动挑起话题来缓和气氛:“想不到您会亲自下来接我们,听说您身T不大好吧?”在此之前他们只在电视里见到过谭家的这位老大。
“肺上的老毛病了,不打紧,”谭恪礼笑得格外温和,衬得那副惨白的面容竟也显出了几分暖意“二位是客,我自然得以礼相待。”
沈寰宇和洛川不禁对视了一眼,心里想:一家人之间的差别未免太大,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儿的会客厅主sE调是白的,白的帘子,白的大理石地面,白的皮质沙发,白茫茫一片雪地似的亮,恨不能要让人患上雪盲症。沈寰宇总感觉那地板能反出自己的倒影,又像行走在结冰的湖面上了。好在墙边立着的一排书柜是有颜sE的,拿铁sE,里面花红柳绿,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安装了Ye晶电视,书柜前方摆一张圆形小桌,桌边配两把椅子,对得整整齐齐,桌上放一盏摇臂式台灯,装饰X目的大过实际X作用。
谭恪礼并不脱大衣,满脸强打起来的JiNg神也显得苍白,他温和地招呼他们坐下,又问要喝些什么:“咖啡,茶……还是白水?”
沈寰宇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您快坐下吧,我们就是来简单了解下情况。”
“嗯,好。”他撩起大衣的后摆缓缓坐下,轻轻捶着x口侧过头去g咳了几声,像是要把肺里的氧气一GU脑全咳出来,只出不进,旁边的秘书忙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代替他致歉道:“警官,麻烦稍等片刻。”
二人表示理解,各自有一番心思。洛川想的是这么大个谭记实业竟要托付给病人打理,约莫家里只有他能靠得住,就谈吐作风而言,他倒是有钱人里谦以下士的那类;沈寰宇则悲观了些,想的是谭恪礼这般病态还能撑过多久,更确切地说是谭家其他人还能让他活多久,至少谭有嚣不止一次地表达出过对父亲和兄长的敌意。
谭恪礼r0u摁着太yAnx,灌了一杯热茶,这才终于缓下来,只是把微笑的力气给咳尽了,顶着乌青的眼窝显得有点发窘:“真是失礼了。”
“公司大小事务应该挺繁重吧,您也是辛苦。”
“哪里的话,”男人重新抬起眼皮,却又因倦怠而耷拉了回去“公司是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我好好守着,这是应该的。”
同警察提到家里的事情,谭恪礼好似终于找着了倾诉的口子,平时他不大说,因为所有人一致认同他过得已经够好了,只是身T差点,再抱怨就显得矫情,大男人不该矫情,有钱的男人更不该,这是约定俗成了的一种规矩。
他盯着自己搁在大腿上的一双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活像是初学刺绣的学徒在布上乱扎一气扎的——他的手是从小被绣出来的一双白骨手:“父亲就只有三个孩子,我是最大的。二弟几年前因为商业联姻的事跟爸赌气跑去了国外,一直不肯回来;小弟是个不太好管教的,但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太年轻,加上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大一样,父亲又太想把他培养成另一个我——有嚣前段时间被你们带去局里了吧,真是给你们添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谭有嚣是他的弟弟,他是谭有嚣的哥哥,所以不管他的做派再怎么好,最后还是得向着自家人的。沈寰宇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道:那可远不止是管没管教的问题。面上因此表露出来几分冷意,如石像般肃穆了,衬得旁边的洛川愈发随和。
他面带微笑地问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言归正传,我们警方查到令尊有个名叫潘龙的下属,对此您有印象么?”
谭恪礼闭起眼想了一想,答:“有,但他是做了什么?”
“他涉嫌雇佣他人开设赌场实施聚众赌博,并放任参与人员买卖毒品,情节恶劣,所以希望您作为公司董事长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可他已经不在公司了呀。”谭恪礼那张白面脸怔了怔,身子微微往前探出来,手捏成拳头,凸出了钝钝的骨骼,宽阔的大衣里他身子略一扭转,喊来了秘书:“你去把我办公桌最下层cH0U屉里的员工登记册全拿来,现在就去,快!”秘书连连应道,眼镜都来不及扶正就小跑了出去,为掩饰那几秒的慌乱,男人冲沈寰宇和洛川抬了抬嘴角,轻声细语地解释道:“父亲把公司交给我后员工大换血过,但既然是跟在父亲身边的下属,在那之前保存下来的资料里肯定会有他。”
沈寰宇点了点头,就这样和洛川静静地等待着,目光不时在谭恪礼的脸上和门口之间游移,几分钟后,秘书抱着一沓文件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略一打量完谭恪礼的眼神,便直接把册子递给了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二人。
“你们找找看吧,我对潘龙了解的并不多,他跟着父亲的时候我大约还在上中学,那会儿虽然耳濡目染懂一点,但具T的事项父亲并不会轻易让我知道。”
沈寰宇和洛川接过厚厚的登记册,仔细翻阅起来,两个人效率极高,只听见几声连续的纸响,沈寰宇手指一点,就JiNg准指在潘龙那页。
证件照上的男人长着一张大气的四方脸,五官分布的位置均匀,一切都刚刚好得让人看过一遍也跟没看过似的,记不住,因为实在太没特sE了,能联系到许多不同人的长相。一栏一栏的信息挨个顺下来,和丁培提到过的并无出入,这才确认了和他们要找的是同一个。
洛川掏出手机把整张纸拍了下来,沈寰宇却发现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他抬头看向谭恪礼,问道:“潘龙紧急联系人那里填的薛兰也是你们公司的,她现在人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名字,谭恪礼的脸sE一变,白脸皮上渐渐浮出一抹细微的因羞恼而产生的红sE,他张了几次口,舌头紧抵着牙膛的模样似有千言万语呼之yu出,最后只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她是父亲的秘书。”
总不能告诉他们那是谭涛的情人,甚至这个情人还屡次三番地想要g引一个病人。
好歹当了这么久的警察,什么样的离谱事情没有听说过?沈寰宇很给面子地答了声“好”,并未深究,转头就让洛川找出了薛兰的资料,顺带一并拍进手机里存着,此行的目的便算是完成得差不多了。
把文件交还给秘书后,他俩起身作别道:“谭恪礼先生,今日多有叨扰,感谢您的配合,后续如果有新进展,我们会再联系您,请留步吧。”
谭恪礼也并无客气之意,脸上总又挂起了儒雅的微笑:“好,二位警官,路上当心。”
下行的电梯里,洛川重新打开手机确认了一遍图片是否清晰,然后用手肘撞了撞靠在一边想心事的沈寰宇:“让你说对了,潘龙还真是谭涛的人。”
后者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原先只做了个大致的猜测,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真正确定下来,其实是在那晚和谭有嚣的谈判之后。
“沈警官,我欣赏你,这样吧,公平起见,我给你一个确切的消息,至于要怎么查,好不好查,就得全看你自己了,所谓‘谋事在人’嘛!”
案子的推进,是nV儿用自由换来的,于是非得加倍拼命才行,安安已经为他等待了太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警察一走,谭恪礼便嘱咐秘书要把他们说的话如实转告给谭涛,转念一想却又改变了主意,先让他给谭有嚣拨了个电话,不出意外,这次依旧要反复打个四五遍对面才会接通,他的这个小弟是相当排斥他的,因此总Ai揣起点架子,但这些行为在谭恪礼看来不过是怄气的一种,所以并不觉得对方是真情实感地讨厌自己。
“三秒钟不说话我就挂了。”话是这么说,但男人似乎心情不错,连那一如既往不耐烦的语调今天听起来都仿佛掺进了些许惬意,他一没咂舌,二没催促,难得静下来等人说话,能听到他不时吐烟的声音。
“有嚣,今天市局的沈警官和洛警官跑到公司里来了,说是父亲身边那个叫潘龙的在外面惹了事,正查着呢——父亲知道他开地下赌场的事么?”
“问我有P用,”谭有嚣笑了两声,笑完后嗓子便哑下来,闷闷的“你不是他的好大儿吗?哪里能有你不知道的事,问我——你可真瞧得起我。”现在想起来,他那半边脸似乎都还是疼的,只是要用手指摁了才感觉得出来,估计磕着了颧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谭恪礼停顿了一瞬,安抚道:“我们都是他的孩子,父亲向来是一视同仁的,你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不知道他X子……你二哥上高中的时候跟他吵起架来,那才是天雷g地火呢……他对你严厉也是把你当成了继承人培养的。”
他?继承人?这话说出去能叫人笑Si。谭有嚣只觉身T里有火气丝丝往上翻腾,以泄愤为目的,他一脚踢在旁边藤编的秋千吊椅上,结果忘了里头还坐着人呐,险些把正眯着眼晒太yAn的宁竹安颠得摔出去,吓得她从齿缝间x1进一口凉气,于是猛地回头,皱起半张小脸瞪着男人,好像在说:你别动不动就来招惹我一下!
谭有嚣拿烟的手往前一摊,冲nV孩儿做了个“不好意思”的口型,待她把头转回去了,便又不Si心地伸出手绕起她脑后一缕被晒得璨璨的长发,很是随意地把玩着:“行了谭恪礼,漂亮话taMadE但凡有张嘴谁都会讲,哪个不知道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你。一视同仁?你先让他用烟灰缸砸个几遍再来跟我说一视同仁吧。”
那头的谭恪礼被一通数落,语塞了半晌,结果再开口时,语气反而放得更温柔了:“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受了很多委屈,这样,我待会儿要去见父亲,你也顺便跟着一道来吧,有什么误会我来帮你说,好不好?”
“我跟着去g嘛?”这回轮到谭有嚣无话可说了,那头还在很认真地记挂着他:“今天的事我要当面跟父亲讲讲,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表现得上心些总没错。”这还勉强是个道理。
谭有嚣转着眼想了想,倒确实可以去探探口风。据薛兰所说,潘龙开的这两个赌场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谭涛这老东西,早年亏心事做得多了,到这把年纪就Ai供些有的没的神佛,信奉上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为此,他有意要把在国内的产业洗白,照他个人的说法,这算是消解曾经留下的业力,好达到解脱的境界。连带着手底下的人也不被允许再往黑sE交易里掺和。
但假如要他彻底舍弃掉那些暴利的老本行,却又是天方夜谭了,否则当初也不会留下谭有嚣这么个在异国长大的私生子——谭涛简直是顶虚伪的一个人,他既要这样,又要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以去,但得午饭之后,去早了他准得挑我毛病……其他我懒得管,今天老头子要是骂了我一句,别怪我之后跟你急眼。”
宁竹安听到谭有嚣说要出去,没忍住激动了一下。
那晚她发烧后,不知道医生是怎么说的,让男人这些天来恨不得跟她长在一起,除去上厕所,他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连洗澡都空不出来片刻的独处时间让她喘两口气。宁竹安算是乐观的,自己逗自己说这是免费的坐牢T验,她是触犯了天条要被山给压着,只等着人来救呢。
谭有嚣挂了电话,从身后一手把nV孩儿的脸倒扳过来,往她脸上喷了口烟,笑道:“知道我要出门了,这么高兴?”宁竹安等那烟气散了才开口辩解:“我没有啊。”男人又说:“那是想出来新的好点子了。”很不巧的,这两点都让谭有嚣给说中了,nV孩儿的一双眼因为心虚而难得陪着点笑,唇角也向上扯起,尴尬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天天都待在一起。你别想那么多,我还能长出翅膀逃走不成?”
“是吗?”掐着下巴的手缓缓滑至纤细的脖颈,冷不丁便要从宁竹安卫衣宽大的领口处探进去,把她吓得一抖,立马抓住了男人的手:“你、你能不能管着点自己!”
他丢了烟头,俯下身子,暧昧地凑到nV孩儿耳边道:“我只是想m0m0看你说谎的时候心跳得快不快。”说罢,谭有嚣还是强y地把那只手伸了下去,宁竹安想反抗,他便张嘴往颈窝处咬,再是轻柔地吮T1aN,小丫头痒得厉害,便也顾不上他把手按在自己心口处了。
起初还只是这样,渐渐地就又变味了,谭有嚣随意撩下她的肩带,将手钻进内衣里不轻不重地r0Un1E起来,宁竹安立马红了脸,将上身蜷缩成一团来躲他,嘴里叫道:“够了,我不喜欢这样!”
她究竟喜欢什么呢?谭有嚣心想,大概和自己有关的都很讨厌。哪怕他因为担心对方烧刚退又弄得生病,所以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看着;哪怕他因为听了医生专门的叮嘱,所以大白天的才会专门把她揪来这儿坐着晒太yAn。
谭有嚣沉默地收回了手。眼前的nV孩儿看似已经在他的掌控里了,实际上并没有,至少,他没办法让那剧烈的心跳慢下来。谭有嚣觉得有人给自己从头浇了盆冷水。
他的脸还挨着她的肩,气场却很明显得Y沉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得到他呼x1的声音,像是睡着了。宁竹安敏感地察觉到了男人情绪从高到低的转变,觉得奇怪,生怕是谭有嚣起了疑心,便主动把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鬓角,小声哄道:“谭有嚣,你真的不要多想,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肯定还在,呃,这里——家里等你,你就放心吧,啊。”
于是那团火又下贱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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