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扑克 I(2 / 2)

“但如果是你来挑战……”梁卿书的声音停了停,“几天比一场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能不能赢回去,就各看本事了。”

到这儿,余深才终于听懂他话里的弯弯绕绕。

原来是想给他开绿灯。

这算什么?因为自己帮他脱离了危险,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谢?

“也不是不可以。”余深觉得他这种态度有点意思,“不过要一场场比的话,数量就太多了点。”

按照尤三之前的说法,现在他们校区有心筹码的人也就只有方婷、尤三和余深三个人而已。

如果按照一场比一个的方式来,那要比到猴年马月去。

“这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才刚开学不久,以后还会有不少由第三方发起的大型比赛。”梁卿书说,“在这些游戏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次性赢回所有人的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心思微动。

他本来就不喜欢麻烦,要是一次性赢回所有筹码,那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具体的情况,你回去问问你们校区的学生代表们就知道了。”见余深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梁卿书笑了笑,眼波轻轻流转,“总之,我期待着你的参与。”

因为梁卿书出意外的原因,怕丢了饭碗的女老师不敢再把这节课进行下去,草草地召集了大家,说了些注意事项就放他们回去了。

与此同时旧校区的课也上得差不多了,余深回到了另一边。

“你刚才跑到新校区那边去了?”尤三拉着他小声说,“你是不知道,刚刚班长都快喷火了,你要不过去跟她说明一下情况吧?”

想到方婷的大嗓门,余深就有些头痛,自动忽略了这话。

看到余深似有心事的样子,尤三迟疑着问他:“是不是梁卿书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感觉表情这么严肃啊。”

余深倒也没瞒着:“我刚才听说,往后还会有许多场学生战争,有不少甚至是大型的,我们可以趁机夺回我们的筹码。”

“啊……这……”尤三愣了愣,有些难以启齿,“确实是有,不过那些一般都是新校区组织的活动,我们校区的人很少会去参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不太理解:“为什么?”

“因为打不过。”尤三惭愧地低下了头,“那些游戏一玩就是成千上百的筹码出入,这我们校区谁玩得起啊。”

“原来如此。”

不是不愿意玩,而是已经没有玩的勇气和资格了。

“梁卿书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个……”尤三忧心重重地嘟囔道,“是不是上次高涵输了他不太甘心,所以才邀请你去参加大型比赛啊……”

“唉,我跟你说实话吧。”尤三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人后压低声音,“其实这次新校区向我们发起挑战,我们这边吵得也是很厉害的。虽然班长们都说这是反败为胜的好机会,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在反对,我们当时还为了应不应战这个事投了个票呢。”

“投票的结果,是同意应战的占了大多数?”

“不,不是。”出乎意料地,尤三使劲摇头,紧接着苦起了脸,“是投反对票的这拨人……”

他咬着下唇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最近都被勒令不让来学校了。”

“不让来学校?”余深有些意外,“谁有权力这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接话:“是……”

“尤三!余深!”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方婷便朝着两人所在位置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集合了,一会我们要坐校车回去了。”

“哦,好……”尤三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表情复杂地看了余深一眼,神色间意有所指。

余深想起来,刚刚他的话里提到了“班长们”。

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就从尤三这短短几句话来看,能感觉出旧校区也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团结一心,内部甚至也有着势力分割。

方婷大迈步地走了过来:“你们两一直在这聊什么呢?”

“没什么。”尤三朝她低了下头,飞也似的朝着集合的人群那边跑过去。

忽然只剩下了余深和方婷两个人,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莫名有些尴尬。

“不要和新校区的人走太近了。”见尤三跑远了,方婷压着不满对余深道,“也不要觉得我们两个校区的人可以和平相处,这是不可能的。”

余深笑了笑,没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她声厉色疾的程度来看,估计对自己刚才跑去新校区憋火许久了。

“你怎么还笑?”方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要是分不清利害,恐怕以后我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

余深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之前被勒令不准来上学的那些人,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学校?”

方婷被他说得一愣。

“尤三告诉你的?”震惊过后她反应过来,柳眉倒竖,“这小子怎么这么吃里扒……”

“别误会。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两个校区之间的斗争。”余深突然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我来这里只是上学的,不要用你们的标准束缚我。”

“……”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帮你们夺回一定的筹码,但更多的要求,恕我做不到。”余深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就这样。”

方婷似乎是被他冷硬的语气震到了,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去集合吧。”余深也不想再跟她多说,不顾她的反应,大踏步地朝着体育老师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集合的人群前,高涵似乎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高兴健正在大声训斥着他。

看到余深过来,高兴健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算了,老师也只是为了你好,你先下去吧。”高兴健朝着高涵挥手,“记得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行。”

高涵本来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无奈刚刚骂他的是他舅舅,再气也只能死命忍着,何况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在比赛中输给了余深,从而被流放到了旧校区。

看到余深,他的脸色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余深倒是对这两人的态度都不太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有什么事情,他倒也不怕。

另一边,方婷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余深冷漠走远的背影,她暗自咬了咬牙。

接着,她从兜里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个短信出去。

等待着上校车的人堆里有人的手机响了一声,这人脸色白了白,见老师没注意才放下心。

这人借着旁边同学的遮挡打开手机查看,飞快地打字跟方婷一来一回地回复着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不想让余深跟新校区走那么近。】

【……】

【你说的对。】

【知道的,余深不就是想学小提琴么,是因为这个才去讨好新校区那边的人的吧?】

【……】

【我会跟新校区那边的弦乐社长说好的……我保证,到时候一定没有任何一个社团愿意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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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傲娇·卿书:来找我比赛=多来找我玩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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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先前被余深怼了的原因,在回校的途上,方婷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晓中虽然体制特殊了点,但内核其实也跟普通学校差不了太远,女生们围在一起就爱叽叽喳喳聊天,然而这会她们的班长板着个脸抱臂坐在座位上,吓得周围一干女生连八卦都不敢,只能互递眼色行事。

回去的这一路上,倒是分外清净。

夜深之后,回到宿舍的余深收拾完行李,从行李箱里捧出一个小提琴盒。

他这次从美国转学到黔乐,随身带过来的行李并不多,这把小提琴可以说在其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份量。

小提琴名为carloantoore,由十八世纪米兰名家所造,历经近三个世纪的风迁,如今它的价格已经高达25万美元,寓意深重,也是余深最爱的琴。

他从马尔顿漫游到北欧,在美国短暂定居后又奔赴黔乐,碾转流浪了十几年,唯有这把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余深仔细地给弓子上了松香,将琴弦拉紧,驾在脖子上随意地拉了两下。

半首温婉的《withyouwithoutyou》从半掩的窗间流露出去,和着如玉的月色,像是点开了压抑已久的旧校区的涟漪。

身为师资力量雄厚的贵族学校,晓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为学生提供精良的私人定制教育,很适合像余深这样在某一领域有所特长,想要不断突破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完琴瘾后,余深拿出之前从教导主任那里领来的留学生手册,上面用英法日汉四国语言事无巨细地写了关于晓中的一切,也包括对各类兴趣社团的介绍。

余深靠在长桌边翻了翻,拍下了弦乐社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大约是余深运气不好,才在第一天撞上了折腾人的马术课,等他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课程设置就正常了许多。

不过,当他今天信步走进高二a班的教室时,再没有了像昨天那样的热烈欢迎,只有方婷给诸位班干部安排任务的声音不断地响彻在教室里。

余深往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方婷站着的那个角落里,坐着的学生稀稀拉拉的,还有不少座位都是空的,显得异常违和。

——这大概就是尤三昨天说的那些不让来上学的人的座位吧。

那附近的学生几乎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空座位应和着方婷消不下去的尖利嗓音,让气氛沉重而又尴尬。

余深漠然地收回视线。

这样的光景,让他一下子失了在这里交朋友的心思。

唯一还算得上热情的是尤三,知道余深想参加弦乐兴趣班,还特意过来给他出主意。

“我听班长说过,余深你的琴拉得好像挺不错的是吧?”尤三指着余深手机上拍下来的联系方式说,“那这样的话……我们校区的班估计你参加不了,你得去新校区。那边社团多,各种水平的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说到新校区,余深便不自觉地想起梁卿书。

上次他听到了梁卿书手机铃声用的是小提琴曲,但提出比小提琴的时候,梁卿书又多方闪避,到头来也不知道对方学的是什么乐器。

……嘛,想这个干什么。毕竟大少爷,可能完全不学乐器也说不定。

尤三问:“余深你自己有什么要求呢?”

余深想了想:“特米瑟老师会去哪个校区?”

“当然是新校区呀,那种大牌小提琴家怎么可能来这边。”尤三说得理所当然,“我上次去看过,这边的好多学生还在学基础,架琴的时候那脖子扭得叫一个奇怪。”

“那我放学去新校区看看。”预备铃快打了,余深收起了手机。

“嗯……”明明是尤三自己让余深去新校区,但看到他这么不把去新校区当回事,当即迟疑起来,“你去吧。不过记得要小心啊……”

“怎么?”

“……也没什么。”尤三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只告诉了他注意事项和去新校区最便捷的方式。

尤三说完以后就回了座位。余深回头,忽觉方婷的视线在一瞬间轻飘飘地落了过来,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学后,余深坐着直通电车到达了新校区。

和昨天去马场的那辆属于旧校区的校车不同,这台小型电车外形漂亮,装横华丽,内里铺设了暖色的木地板不说,连拉手的吊环边缘都装饰上了新鲜的鲜花,座位上更是有着厚厚的绒垫,大胆散发着资本主义奢侈腐败的气息。

看到这电车的余深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晓中新校区的学生去旧校区会觉得自己是被“流放”了。

直通电车如此,也不难想象新校区如何了。

果然,下了车步行到新校区,内里的高调装修几乎要让余深怀疑这不是个中学校。

洁白崭新的地毯从教学楼的走廊就开始铺满,余深走在上面,连半点足音也无。

他抬头望向目前的教学楼。

这栋不是主教学楼,而是专门用来让学生们举办各种小型活动的楼,面向余深的这一面全是巨大的玻璃门面,能把里面的学生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只有小部分学生在进行社团活动,吹拉弹唱,更多的是在一间间分隔开的教室里竖起长长的桌子玩各种游戏的学生。

其中光玩扑克的,就有不下五桌。

“新校区其实才是学生战争的主战场。”余深想起了尤三方才说过的话,“我们旧校区真的远远比不上,他们玩得可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记得别被一些玩疯了的人缠上,只进行普通的社团活动的话,应该是没事的……”

余深凝眉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大楼的正前方进去了。

进去以后有一个专门招待人的前台,每天的过往学生都需要在这里登记。

余深走到前台前,问那里两个胸上别着学生会徽章的女生:“请问,弦乐相关的社团怎么走?”

两个女孩见是个背着琴的混血小帅哥来问,表情和动作都很亲切有礼:“同学,你是留学生吧?从旧校区过来的?”

余深:“嗯。”

“旧校区得先去留中登记一下吧?”其中一个女孩向另外一位确认。

“好像是。”另外一个女孩明显更有经验些,转头对余深道,“——同学,你现在得去对面的留学生交流中心那里,找老师填表签字才能加入社团。”

余深:“现在还有值班的老师在吗?”

“嗯……”那女生明显迟疑起来,“不知道。留中每天去的人不多,老师们有点……”

“而且留中好远的,走过去起码得15分钟。”最开始说话的女生呐呐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瞥了她一眼。他把手肘靠在桌上,离两个女生距离都更近了一些,手指搭在唇边,轻轻笑起来:“只有这一种方法吗?从旧校区过来,也得40多分钟呢。”

两个女生的脸红了红。

“那就、那就直接在这里填表吧。”其中一个女生低头,“同学你汉语不错,应该不需要再进行考核了……”

余深站直身体:“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客气。”女生慌忙说,“你是要去哪个社团?弦乐是吧?”

另一个女孩接话:“弦乐是甲乙丙三级,想去甲级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社长,正好他闲着。”

余深脸上笑容不减:“可以的。”

女生又多看了他几眼,低头去接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顺,女生开口说了这边的情况,电话那头说知道了,又回复说社长现在不在电话前,现在去叫,让她们再等等。

女生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余深,余深表示没关系,他可以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再次接通,一个女生接了起来,笑容满面地再次说明了前台的情况,但听着听着电话,她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僵住了。

她的表情有点纳闷,不久之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过去。

但显然,这次也没听到什么好消息。

“奇怪了,”她忍不住对旁边的女生吐槽,“今天弦乐社团集体开会,社长们都忙得走不开。”

“副社长呢?”

“也被叫去开会了。”

“都这个点了,指导老师也不在,他们开什么大会啊?”

“不知道,简直毛病。”

两个女孩对完话,深表歉意地跟余深说了情况。

余深思考片刻:“那我明天再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对不起啊,同学。”女孩把余深填好的表递给他,“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在这儿足足站了十多分钟,余深倒是依然风度从容:“没关系。人之常情。”

既然没办法参加弦乐社团,余深便打算转折回去。

他从大楼里走出来,本来想直接去电车的站台,眼睛随意往旁边的透明教室里一瞄,却看到了异样的一幕。

教室正中间的赌桌上,几个大男生正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生,他们手上拿着扑克牌,拼命地甩在女生的面前,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赶紧做决定啊!犹豫什么!再不赶紧下注,小心把你的筹码全给你收了!”

“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选什么……”被吓破了胆的女生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牌,声若蝇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现在玩的是一种叫做“选花”的游戏,庄家由这个恶狠狠的男生扮演,玩家则是这个女生。

这游戏规则很简单,由庄家每次从一堆扑克牌里随机抽出三张,其中必定有一张是joker,q,j这些带花柄的牌,女生只要选中这个就算赢,反之则算输。

“这还能不知道?都把一张牌翻开了啊!”男生吼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进行到这一局,其中一张牌已经被女生捏在手里,剩下的两张铺在桌上,一张已经被翻开,是黑桃5,最后一张牌则正面朝下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你看,这张黑桃5都给你看了,花牌要么是你手上那张,要么是盖下去的这张。”男生诱导她说,“那肯定不可能是你手上那张吧!难不成你对自己的选择很自信?”

女生都快被逼哭了:“不、我不……我不相信你……”

她没有自信,但她也打死不肯相信这个男生。

她已经在这里连续输了二十多个筹码了,不论听男生的暗示还是不听,结果都是一败涂地,这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拿桌上那张。”余深沉稳的声音忽然在女生旁边响起,“比你手上这张,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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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余深的发言,正在游戏的男生和女生皆是一愣,纷纷抬头看去,发现是个穿着旧校区校服的高个子男生。

余深再次朝着女生重复:“拿桌上那张。”

“啊,好、好……”女生呐呐地反应过来,赶紧拿起了桌上那张被盖着的牌。

翻开一看,果然是小joker。

“卧槽你这是干嘛?”几个男生都哗哗地站了起来,朝着余深逼近,“谁他妈让你进来的?你拿到许可了么!?”

“没拿到。”余深的声音很是清淡,“我想进来就进来了。”

男生们:“……”

“如果我没记住的话,校内禁止暴力行为。”见几个男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余深转了下手腕说,“我倒是不介意。不过还是提醒一下,你们如果动手,恐怕明天就不能正常来学校上课了。”

余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然,神情淡定自如,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唾弃,弄得几个男生一时也搞不清他是什么来头。

这学校里的不少学生非富即贵,要是惹错了人,往后他们的人生怕是就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男生们权衡了一下,互相递了个眼神。

随即,一个看起来最和善的男生站了出来,跟余深理论:“可是,我们是正常比赛,是你突然闯进来对玩家指手画脚,这不太好吧。”

“正常比赛?”余深嗤笑了一声,从女生手中拿过那张牌,指着卡面上的一小处缺口说,一字一句地道,“你确定,这也叫正常?”

“操……”其中一个男生变了脸,指着女生骂道,“那是这个女表子自己扣的好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女生头发散乱,拼命摇头,哭得溃不成军,“是你们污蔑我!是你们污蔑我……”

她这幅崩溃哭泣的模样,逐渐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学生的视线。

余深往女生那里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她自己扣的?行啊,那我们就去把实行委员会的叫来,看看到底是她自己扣的,还是你们在作怪。”

余深说的实行委员会是晓中专为学生战争所设置的组织,在里面工作的大多都是各科老师,专门监督和管理有关学生战争的秩序和纪律。

一听到实行委员会,那几个男生一下子就给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让实行委员会知道这事,那还得了?

眼看着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余深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先前的和善面孔的胖男生再次站了出来,把筹码赔给女生,又好说歹说把两人送了出去,这事才算结束。

离开社团大楼后,女生一路上还在抽抽嗒嗒地哭,余深拿她没办法,只好送她去公交车站。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止住自己的眼泪,感觉很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

“算了。”余深指了指近在咫尺的车站,“就送你到这里,我要去另外一边坐电车了。”

“等一下。”女生急急地叫住他,“那个,我……”

余深:?

“我能请你吃顿饭吗……”她的声音很小,怯弱地看着余深,“不行的话,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改日我请你也行!”

余深:“……”

“我觉得你肯定也饿了吧。”见余深没有拒绝,女生胆子稍微大了点,“要是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我们去食堂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乎认准了余深不会直接生硬地拒绝,又源源不断地提出了好几种方案,余深实在无法,便答应跟她去食堂,顺便问问关于新校区的一些情报。

通过交谈,余深知道了这女生名叫王若兰,刚才的社团则是油画部。

好好的油画社团竟然热衷于玩扑克,可见学生战争确实把人逼到了一种境界。

新校区的食堂同样华丽得不成样子,来回穿梭的服务生尚且不论,内厅的玻璃门外甚至还有一袭瀑布。

余深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个咖喱就坐下了。

王若兰问:“你刚才是怎么看出那牌有问题的呢?”

“那牌没有问题。”余深在咖喱上撒上辣椒粉,“我当时也只是说了,相比于你手上捏着的那张牌,它可能性更大而已。”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王若兰吃了一惊:“啊?”

“没有问题?”她感到不可思议,“没有问题我怎么会输那么多次?难道不是他们出千了吗?”

“出千……你硬要说的话,也算是吧。”余深思考了一下说,“其实只是一个常见的概率问题。你听说过蒙提霍尔悖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若兰露出茫然的神情。

余深耐心地跟她解释:“当时的情况,是你手上已经拿到了一张牌,但是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在这个时候,社长翻开了一张黑桃5,那么花牌就只能是你手上这张和剩下没翻开的那张二选一了。”

“是的。”一想起这事王若兰就觉得后怕,脸色依然不好,“社长当时逼着我拿剩下那张牌,我很害怕,我不敢相信他,就觉得一定不是那张……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那张。”

“正常。”余深说,“一般人会觉得这两张无论选哪个,概率都是三分之一,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王若兰:“什么意思?”

“你可以假设有两个集合,集合一里是你那张牌,它是花牌的概率是三分之一,集合二是剩下的两张牌,它们是花牌的概率是三分之二,在已经确定其中之一不是花牌的情况下,那么自然是剩下的牌承担这三分之二了。”

“原来是这样……”王若兰回过神,“那他就是故意吓我,让我不敢去选桌上那张牌。”

“是。”余深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不过他们随手一翻就翻出不是花牌的一张,从这点来看,多半也是做了点小手段的。”

王若兰有些发怔。那群男生要骗她是肯定的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余深会为了她出头。

想到以后余深可能会因为这事被那群男生找事,她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你刚刚不救我也可以的。”王若兰柔柔弱弱地说,“我和学生会有过约定,他们是赢不走我所有的筹码的。”

余深已经开始吃饭了,没有接话,只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王若兰表情凝重,跟他解释了一些关于新校区的现状。

新校区作为学生战争的主场,其激烈程度远比旧校区要可怕得多,为了不被流放到旧校区,一些没信心参加比赛的弱者便会寻求学生会的帮助。

他们和学生会定下笔头约定,将自己的心筹码和一部分普通筹码上交给学生会,这样就有了在新校区留下来的资本。

但同时,这样的他们也成了学生会的奴隶,只要是学生会干部的指示和命令,他们就不能违抗。

余深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咖喱,问:“现在学生会的主席是谁?”

“是二年级的梁卿书。”王若兰似乎不敢直呼大名,说话声音特别小,“这个跟学生会约定的法子,也是他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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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梁卿书。

这个答案倒也没太超出余深的预料。

“不过绘画社应该所属社联吧?为什么你不去找社联,要去找学生会庇护?”余深继续问王若兰。

在来新校区之前,余深在尤三那里了解到,新校区因为规格较大,各种势力也是盘根错节,除了负责管束纪律的实行委员会外,另外较大的组织还有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

“社联……”王若兰好像没想到余深会突然提出这个,反应了一两秒才拼命摇头,“没用的,找社联跟找学生会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余深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社联的主席也是梁卿书?”

“倒不是这个原因。怎么说呢……”王若兰低下眉毛,措辞说,“社联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只能说,社联现在并没有正式的主席,梁……卿书虽然暂代管理,但感觉他并不上心。所以社团现在都各玩各的了,就算出了什么事,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想到社联这个组织的。”

“而且,各个社团内部从社长到社员分工都很明确,也没什么用得到社联的地方。就算要申请活动用地和资金,也只需要经过学生会的批准就行了。”

原来如此。

余深有些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先以为社联是足以跟学生会、实行委员会三足鼎立的庞大机构,如今看来却只是个鸡肋组织。

不过,就算只是个鸡肋组织,也都有着梁卿书的影子。

从这点来看,梁卿书在整个新校区的影响,远比他所想的要深远许多。

“你们的主席在二年级的哪个班?”余深在吃完之前,问了王若兰最后一个问题。

“在最好的a班。”王若兰有问必答,“不过,他其实不怎么来学校的。我听a班的朋友说过,一个月只能见到他两三次,有时候甚至好几个月也见不到。当然不来也好,跟他待在一个空间,估计胃都要绞痛了吧……”

王若兰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余深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想不到,跟梁卿书碰上竟然还算是个偶然事件。

一顿饭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余深无心再留在新校区,王若兰只能恋恋不舍地跟他分开。

临分别时王若兰还特意问了他的联系方式,却被他用“刚来这边,还没来得及办电话卡”的理由回绝了。

肉眼都能看得出王若兰脸上的失望,余深却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现在这个混沌的情况而言,不跟新校区的任何人建立太深的关系,才是明智的做法。

从新校区的食堂出来后,余深坐上空无一人的电车,望着窗外的烟黄色夕阳出神。

电车上的窗户被兢兢业业的从业员擦洗得一尘不染,反射着黄昏余光的玻璃和外面缓缓后退的黔乐市街景相得益彰,透出一种人工感的精致气息。

余深忽然想起梁卿书说过的那句愿意接受他挑战的话,眼皮不由得微微一跳。

从梁卿书三天两头不来学校的情况来看,他本人可能对学生战争并不感兴趣,所以才对来学校一事无比懈怠。

可学生战争又是经他的手发扬光大的。

这做法看上去简直充满矛盾。

所以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如果是想要强劲的对手,新校区能人辈出,总不至于连一个能与他相抗衡的人都没有吧。

相反,他偏偏找上了只在延时战中小胜、现有筹码还不超过200个的余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当然不会自信到以“可能他对我有一定的好感度”这样的理由来糊弄自己,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头绪。

不过,在对方攻过来之前,先保持现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余深不知道的是,就算梁卿书不来学校,学生战争的邀请函也还是能通过内部app发送到他那儿去的。

梁卿书的平板由刘佩保管,每天定时帮他查看及整理消息。

这会刘佩正和坐在家里的梁卿书通着视频,小心翼翼地把app上接到的挑战念给他听:“班长,围棋社社长说过几天想跟您一决高下,赌注是1000个普通筹码。”

“1000个?”梁卿书微微侧过头来,冷白的灯光给他漫不经心的神情添上一份冷意。

他有些好笑:“他们这是把整个社团这学期的筹码都贡献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刘佩问,“您要应战吗?”

“不。”梁卿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没什么兴趣。”

虽然梁卿书对社团管理的事并不上心,但总会有人不厌其烦地给他汇报各种社团动向,因此他是知道围棋社为了这次的比赛下了多大的苦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年24小时无休练习,而我连围棋有几个棋子都快忘了。”梁卿书的声音含着讽刺,“你问问他们,赢了这样的我,会觉得开心吗?”

刘佩立刻道:“我这就去回绝。”

“还有多少挑战都一并回绝了吧。”梁卿书冷淡道,“让他们多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对手上,也省的浪费了他们吃过的那些健脑丸。”

刘佩尴尬地点头。

这几年在新校区,梁卿书的不败传言越传越广,甚至有刚入学的高一小学妹在没见过他的情况下,误以为他是三头六臂的巨人,力大无穷不说,还全知全能。

有钱人的无聊程度有时候并不亚于普通人。

明明只是梁卿书自己拒绝了那些不感兴趣的比赛,却硬生生被传成了是那些挑战者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自觉滑跪认输了。

不过梁卿书倒也懒得去纠正传言,因为确实能帮他挡掉不少无聊的邀请。

毕竟,就算要刘佩一个个去按下拒绝的键,也是够费时间的。

“对了,班长,还有一件事。”刘佩不再用那些烦人的赛事邀请来烦他,“昨天下午的时候,油画社内部好像因为筹码的事发生了争执,有一个叫王若兰的女生当场发来了退社申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点事?”

“不,就这点事我不会拿来跟您说的。”刘佩赶紧补充,“主要是,这个女生不仅要求退社,还一并要求转入旧校区。我因为要帮她办理手续就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她的心筹码早就已经被交到学生会了。”

刘佩说到这儿稍微停了一下,观察着梁卿书的神色。

可能是人主动要去旧校区这事太过新鲜,梁卿书并没有不耐:“继续说。”

刘佩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就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转校区。后来听油画社的社员们说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个旧校区的男生专门跑到他们社团去劝这个女生了。您不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吗?”

梁卿书问:“旧校区的人?有登记吗?”

刘佩抱歉道:“还在查。”

“尽快查。”听刘佩逼逼叨了大半天,梁卿书终于才像是提起了点兴趣,嘴角稍展,“我本来还以为旧校区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有点骨气的嘛。”

刘佩垂目:“您打算怎么办?”

梁卿书思索了片刻道:“先切断吧,过两天我再联系你说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佩应了,按下屏幕上的红色键。

视频一被切断的瞬间,梁卿书所待着的阳台上便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这人是梁卿书的表哥蔡林文,比梁卿书只长了两三岁。

除了在外打拼的一些家族成员,梁家大部分人都定居在隔壁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胡笳,只有梁卿书一人远赴黔乐求学,独自住在这边的小别墅里。

蔡林文扫了一眼梁卿书手上拿着的平板,笑着坐下来:“你也真放心把筹码交给他。你不怕他这么在app上一划,你的筹码就都没有了。”

“使用筹码要指纹验证的。”梁卿书不头都没抬,“何况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敢动筹码。”

“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的问题。”梁卿书轻笑一声,“这么做对他来说没有利益。失去那些筹码我也不会怎么样,但他从此就是天翻地覆了。”

见挑拨无用,蔡林文不由得耸肩。

不过梁卿书说的也是事实,实力的巨大悬殊,已经将背叛的一切可能性剔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林文接着吊儿郎当地道:“所以说,最近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比赛是么?我可是专程坐飞机跑来凑热闹了啊。”

“没有。”梁卿书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望向外面一览无余的黔乐夜景,“都是些常规比赛。”

“我就知道又是常规比赛。”蔡林文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一听这话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就是太在乎输赢了,只敢把比赛范围固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没意思没意思。”

他吐槽道:“这么计较来计较去的,根本不是玩游戏,是游戏在玩他们了嘛。”

梁卿书没有搭腔。不过从表情来看,他似乎也相当赞同这个说法。

如同蔡林文所说,不管是新校区还是旧校区,大多数人都是把筹码视为第一重要的东西。

强者只想不断保持自己手头的筹码数量,弱者则热衷于把心筹码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的确,按照规定,能够手握一定数量筹码在这个学校就算是安全了,重视筹码并没有什么错。但反过来说,过于在乎筹码,也更容易被筹码操控。

学生战争归根结底不过是游戏。

而筹码不过是为这场游戏加料的小玩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筹码视作第一要素的人,连学生战争的玩家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参与者。

而对于这样激不起任何变化的参与者,梁卿书本身的态度就比谁都要冷淡。

“我说,既然没有比赛,不然就自己发起好了?”蔡林文托着下巴道,“随便弄个什么大型比赛就好,你那边不也期待很久了么?”

“我倒也没有那么无聊。”

蔡林文却孜孜不倦地骚扰他:“我明明看你的无聊都写在脸上了。试试呗,这么好玩的事,你不来参与一下,就太没意思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卿书的眼睫闪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蔡林文扬了扬眉毛。

梁卿书睁开眼,缓缓道:“不过除了新校区的学生,我还想邀请旧校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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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校区回来后,之后的几天,余深只要一放学就会再去前往社团大楼。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弦乐社的几个社长就跟故意躲他似的,余深去了好几次,都没能跟他们见上一面。

而原本负责接待余深、帮着他找人的那两个前台女孩到了第三天也没了踪影,前台重新换了人轮班,新来的接待甚至一看余深是旧校区的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这下子,就算余深再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也能清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了。

问题只在于,这个人到底是谁。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加入弦乐社。

因为除此之外,余深不管是到新校区来,还是偶尔利用新校区的设施,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第四次被拒绝后,余深便只好把加入社团的事搁置了下来。

与此同时,旧校区的日常还在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没在新校区上过课,并不知道新校区的上课形式是怎样的,不过就眼下旧校区的情形来看,一切都意外地平常普通。

老师正常使用ppt和白板上课,教学内容也只是囿于全国|统|一|教材。学生需要跑操做作业,并不会天天为了筹码争夺得鸡犬不宁。

好像除了学生们自主了一点之外,一切都和普通学校没什么不同。

但尽管如此,那被勒令不让来学校的12个同学也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过多的空位还是像一个个的小黑洞一样,蚕食着班上同学的心,也让整个班级的气氛变得更加沉寂和不安。

有次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余深注意到班长方婷把班委们集合了起来谈话。

几个人表情晦暗又严肃,对话通过空气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几句:

“班长,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你最好再好好考虑……”

“是啊,万一他们闹到校董会那边去怎么办?”

“要真闹到那边去,那岂不是我们有理?上次难道不算是新校区逼迫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不能这么说啊班长,上次毕竟是我们自己答应的……”

几个班委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只有方婷的声音越发尖锐和不满起来。

学习委员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余深,赶紧拉了拉方婷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方婷身形一僵,赶紧扭头看去。

她身后不远处,余深正巧不巧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修长挺拔的身姿甚至给这片走廊覆上了一片不小的阴影,略显苍白的肤色也削减了他的温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清矍。

余深手上随意地举着一个本,眼睛慢慢地朝着他们扫过去。

方婷差点被他吓一跳:“余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交个作业。”余深没回答她的话,径直把本子递到了学习委员的手上。

“啊对,下节课是思政课,老师说了让我提前把作业堆在讲桌上的。”学习委员兼任思政课的课代表,一听余深这话简直如获大赦,匆匆跟方婷说了句“有事下次再说”就往教室里跑。

然而过了没两秒学习委员就又折了回来,抄起刚刚忘了接过的余深作业,又一次往教室里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她连跟方婷打招呼都没了。

看出学习委员是在隐晦地对自己表达不满,方婷气得几乎是两眼冒烟。

但不过一会儿,她的表情就恢复如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摆出得体的笑容,对余深道:“余深,你先别走,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完这话,她的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其他人立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走的意思,一个个都飞速进了教室。

方婷这才觉得满意,开了话题的头:“余深,你知道下周周三是什么日子吗?”

余深斜靠在门框上,不咸不淡地道:“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方婷被他话里的冷意梗了一下,不大高兴地皱了下眉:“行,那我直说了。下周三是校友回归日,我们学校要请一些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学姐们过来学校做演讲,也算是给我们这些后辈们打气。”

余深听说过这种活动,不太在意地问:“国旗下演讲?”

方婷像是觉得他的话好笑:“那些都是功成名就的大前辈,让他们到国旗下晒日头?可真有你的。”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没混出点本事,母校也不可能回请这些学长学姐们回来,毕竟这种活动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和炫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嘴角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极了讽刺:“是么。可我觉得让他们来旧校区演讲,也挺不合适的呢。”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余深知道方婷把自己旧校区班长的身份看得十分重,但旧校区显然远远不如新校区,这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

方婷也确实被余深怼得急火攻心,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只能忍下耐心道:“这没办法,不过我们旧校区也不是这场活动的主办,新校区才是。”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被她赶进教室的文艺委员就走了出来,把一封带着红色火漆印章的信封递给了她。

方婷又把它拿给余深:“这是新校区发过来的邀请函,每个班10封。活动不在学校里面办,是在外面的高级会场,我准备让你带着班上的同学一块去。”

余深没有立刻接过,低头看了一下那信封。

纸面坚|挺漆黑,看上去精致高级,上面却没有写任何关键信息,隐隐散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余深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封信的来意,挑眉一字一句地道:“我带同学去?这种事不是应该班长来做吗?我越俎代庖,不合适吧?”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方婷到这会儿倒是变得异常坚定,强硬地道,“这是班长命令,我有事走不开,只能你去。”

“走不开?”余深轻笑一声,抱起胳膊说,“原来如此。如果我没猜错,这封信里写的,大概又是什么要献上心筹码的赌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婷的脸色哗地变了,显然是被余深余深说中了。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赌上心筹码……”毕竟有求于人,加上心虚,方婷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只是觉得你去会比我去更有效果,如果能赢回来大批筹码,那不也是你自己的光荣吗?”

余深没接话。

“你也知道我实力不济,我去说不定只能给你们添乱。”方婷难得流露出低姿态,“所以,拜托你了。”

余深在心里冷笑一声。

方婷嘴上说得无比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不想以身犯险,想把他和其他9个同学推出去当靶子而已。

这场比赛要是赢了,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能借此展现出旧校区的实力,别人自然会对她这个班长高看一头。

而如果输了,已经靠着余深顺利拿回心筹码的方婷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简单来说,方婷就是想要充分利用余深的能力,但又不想为此背负任何风险。

算盘打得倒是够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扯这么一会话,就到了快上课的时候,余深不想再跟方婷继续说下去,他无视了对方的低姿态,打算直接掉头等人。

“等一下!”见余深不上钩的方婷立刻急了,竟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我从尤三那里听说,你最近一直被几个弦乐社拒之门外?”

余深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加入弦乐社,我可以帮你疏通关系。”方婷试着跟他讨价还价,“我认识弦乐社的人,也知道他们平时的活动时间。”

余深看她,目光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原来你和社长认识?”

“当然了,我自己带了一个社团,去社联开会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经常能和这位社长见到。”方婷浑然不觉,反倒重新把信函举在他的面前,“怎么样,这条件对你来说不亏吧?何况你上次赢了那么多筹码,就算输100个也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余深抬起眼皮,从她手上接过信封。

方婷见说动了他,口气不由得得意起来:“还有,我听说梁卿书这次也会参加这场游戏——哦,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要亲自参与到游戏里来。如果你能赢了他,这可是一条肥鱼啊。”

虽然旧校区现在基本上实行自治,梁卿书不会管到这儿来,但对于新校区来说,他却是最大的势力,无孔不入,说他掌握着整个新校区的命脉也不为过。

听到梁卿书的名字,余深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漆黑锋利的信封边缘划过,指尖随即传来一阵尖锐冰冷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收下信封,没有接方婷的话,倒是冷静地问了另一个问题:“普通筹码到底有什么用?”

方婷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有点疑惑:“咦?尤三没告诉你吗?”

“没有。”

“怪不得你对学生战争这么不积极,原来是还不知道这个。”方婷这会倒像是个热心待人的好班长了,“我之前不也跟你说了吗?初始的普通筹码是从你的入学金来的。既然是入学金,那毕业了自然要还给学校的。”

“还100枚?”

“怎么可能,你见过借出三年的钱没有利息的吗?”方婷的表情透出一丝残忍和嘲弄,“更何况,就算只还100枚,你别忘了里面还有一枚心筹码。它和你绑定,价值也是永远不会变的。你要把它放心交还给学校吗?”

方婷说一半露一半,但余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总之,我让你去赢筹码可不是为了害你。”方婷说,“可别自己把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说完,她更先一步地带着文艺委员回了教室,态度颇为趾高气扬,似乎是觉得像余深这样的人也只能听她的。

余深看着她旗开得胜地在座位上坐下,撇开目光把信封扯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他只是轻轻用话头引了一下,方婷就炫耀似的把自己认识弦乐社社长的事抖露了出来,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和这位社长的关系还很不错。

这也太明显了。

由此,到底是谁不想让他参加弦乐社,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其中的关窍,略想一下便能明白了。

余深坐回自己的座位,在老师进门之前取出了信封里的银色信纸,漫不经心地把它展开。

虽然参加这场校友交流会并非他的本意,但方婷刚才的话,此时却开始不断地在他脑中闪现。

“——那可是一条肥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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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下线大概在后面一点点,先让主角去钓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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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周三,9月28日。

新校区仿佛誓要给这群回归校友塑造出母校财大气粗的印象,一个小小的校友交流会办得很是盛大,包了全黔乐最豪华的酒店会场不说,还特意派出数十辆豪车接送过往宾客。

只不过可惜的是,尽管已经把场面撑得这么大了,来的人却并不多。

大家似乎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宁愿缩在狭小的宿舍里,也不愿意过来享受这所谓繁华。

特别是旧校区这边的,坐上车以后余深数了下,除了他们a班来人最多,一共来了5个以外,其他班加起来竟然才出了4个人。

旧校区虽然比起新校区朴素了一些,但无论教学楼还是硬件设施都比普通中学强很多,足以和重点大学校园媲美。

学生们上课的教室宽敞明亮,间隔也开,班级和班级之间的交流比较少,因此余深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外班的人。

但不管见没见过,他们几个人的心情几乎都差不多。个个面如死灰,坐在车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会来参加这种活动,必然是之前已经在学生战争输得精光了,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而来。

但从他们脸上的神情来看,惨败又似乎已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希望,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是只想靠着那虚无缥缈的运气就赢回筹码。

尤三在之前的双人扑克中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心筹码,他今天是特意陪着余深过来的。看着外班的那几个人,他忧心极了,眉头皱得能夹住三根笔:“看来外班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他们都是在之前两个校区的比赛中把筹码输掉了么?”余深问。

尤三点点头:“毕竟像这种集体性的比赛,一般a班参加的话,其他班也会跟上的。”

就跟普通学校有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区别一样,晓中的班级自然也有高低之分。一般字母越靠前的班级就越好,该班的班长在大事件中也更有话语权。

余深的目光在那几个外班人身上转了一圈就收了回来,若有所思。

今天跟着余深一起来的a班人,除了尤三,还有被流放到旧校区的高涵以及之前惹了方婷不快的学习委员白雪。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方婷在公报私仇,故意把这两人弄来的。

似乎是很不满跟余深呆在同一个空间,一路上高涵几乎都在冷哼个不停。

a班剩下的一个人倒是憨厚老实,但一看就知道,他也是被方婷送来充当炮灰的人。

前途渺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包的是酒店的会场,这场以学校为名的交流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学生们不需要像往常一样端坐在座位上,反倒可以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享受着餐桌上的精致拼盘。

整个大厅呈现出豪奢的金黄色,老师们站在最前面的桌子前觥筹交错,学生们在后面自由交流,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上流阶层的普通宴会。

只有当前辈学姐走上台时,大家才会礼貌性地停一停手上的活动,安静地听台上人讲话。

一切看上去平静美好,却暗藏着不安。

余深扫视了一圈周围,很快就明白了这违和感从何而来。

大厅的西南角有一座螺旋台阶直通二层,余深看了一下,整个二层呈现出一个被挖空了的环形,像是胶囊壳一样包着整个一楼。

余深佯装出帮人递东西的样子,特意沿着靠近二楼的边缘走了一圈。

由于场内人的故意闪避,这一带都没什么人,余深轻易地便发现了藏在了二楼窥视着楼下的几个人影。

是梁卿书。

不过不只他一个人,除开总是寸步不离的刘佩以外,他身边还有一个染着黄发、打扮浮夸的男生。两人一起半隐在不显眼的暗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楼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男生相比,今天的梁卿书穿着倒是简单了不少,只单纯地套了个呢子外套,平顶礼帽甚至遮住了他的大部分神情,看起来兴致并不是很高。

但很快,两人就注意到了余深,一前一后把视线朝着他转过去。

梁卿书最先看到他,原本淡漠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兴味。

他轻声说:“竟然来了。”

“什么来了?”他身边的蔡林文好奇地嚷了一下,随即入目看到一个高挑的混血男生,看了还没几眼,整个人眼睛都跟着亮了。

“他是旧校区的人?”蔡林文一下就看到了余深身上的校服颜色,惊奇道,“真是稀奇。旧校区还有这样的学生?他也是已经输光了筹码,来这里碰运气的吗?”

梁卿书没有立即接他的话茬,同样也毫不掩饰地跟余深对望了一眼。

“不,他不是。”梁卿书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却并不是对蔡林文,“他只是来‘玩游戏’的。”

他转回头,提醒自己表哥说,“比起这个,比赛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刘佩。”

“班长,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刘佩朝着两人低声道,“差不多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终于能开始了吗?”蔡林文在这儿站得久了,都觉得有些累了,这会终于来了精神,叫刘佩道,“那刘佩你跟我一起下去。小书你呢,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一起去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蔡林文知道表弟的性子,也没再劝他抛头露面,直接带着刘佩下楼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楼梯一路往下,与此同时,大厅内的灯光倏然一变,原本的明亮白皙沾上了几分暗色。

也就是这个时候,余深才发现,原来在二楼的不仅仅是梁卿书几个人。

更大片的人影像是忽然从暗处钻出来的一样,都戴着墨镜和口罩,浩浩荡荡地跟在蔡林文和刘佩的身后。

整个大厅的气氛也猛然发生了变化。

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演讲声骤然停歇,带着笑容谈话的老师们也忽然收了声,换上了一副严肃阴冷的表情。

他们不再聚在一处,而是井然有序地沿着大厅在重要位置分别错开。

旧校区的几个学生们原本就集中在一处揣揣不安,这一下子都更加紧张了。

“大家好。”自然地无视了底下学生们的不安,蔡林文大摇大摆地走上讲台,笑嘻嘻地跟大家打招呼。

灯光瞬时集中在他的身上,原先在讲台上演讲的人也很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想问问大家今天都玩的怎么样呀?”蔡林文朝前抵住讲桌,拽住话筒问道。

整个大厅里安静地出奇,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既然没人回答,我就当你们是玩得很不错了。不过,就算玩得不好,这场宴会都到此结束了。”蔡林文的话锋陡然一转,“接下来,就只有余兴节目了。”

他这话一出,厅里的气氛霎时又紧张了几分。

余深在心里冷笑。

说是余兴节目,其实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吧。

他往梁卿书那里看了一眼。

和台上张狂的蔡林文相比,梁卿书此时倒显得安静极了,和刘佩一起隐藏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整个人的情绪暧昧又冷漠。

看来他的确不是这场游戏的主办者。

余深在心里想,那么,果然如同方婷所说,他自己也会作为玩家参与这场游戏?

“首先,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台上的蔡林文倒也不介意别人理不理他,只自顾自地道,“我是你们12届毕业的学长蔡林文,也是担任这场游戏的荷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这些人呢,想必大家比我更熟悉,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介绍下。”蔡林文指了指那些像卫兵一样站在一旁的黑墨镜白口罩们,“他们是我们实行委员会的老师。所以大家放心,这场游戏会严格按照规定来的,同时禁止一切过激暴力行为。”

有人颤颤巍巍地举手:“……那要是发生了暴力行为呢?”

问话的是一个新校区的男生。他一出完声,不少人都往他的方向齐齐望去,只见该男生瘦小虚弱,一看就是容易被人欺负的类型。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的,眼里却闪着异样的光。

“那当然要给予惩罚。”蔡林文看穿了他的想法,毫不客气地回复道,“只不过,打人的人当场罚100个筹码,被打的人也算是一起落败。所以千万别想着用故意挑事的方式来躲避这场游戏。”

“……”瘦小男生咽了口口水,“如果落败,会、会怎么样……”

蔡林文浮起一丝讥讽的笑。

随即他拍了拍手,马上有实行委员会的人替他拉开了藏在讲台旁边的幕布,露出了一道封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木门。

那木门用歪歪扭扭的彩色英文写着“s|mallbckhouse”,充满了街头涂鸦式的荒诞和怪异感。

余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鬼的s|mallbckhouse。

这几个单词显然是蔡林文自己亲手写上去的,看得出来他对此很是满意:“小黑屋。我想各位都知道它吧?”

他的话音刚落,旧校区学生们围聚的地点就传来了重重的“噗通”一声。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名外班的女生已经被吓傻了,她死死盯着那道木门,脸色惨白得吓人。

没过几秒,她突然“哇”地抱住头,猛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一动作无异于平地惊雷,整个大厅瞬间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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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榜啦,要更3万字,我努力-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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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哗然之中,余深盯着所谓的“小黑屋”问尤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个整蛊游戏?”

尤三没回答,他被蔡林文的这番话吓到了,傻愣着瞪着小黑屋的木门一动不动。

余深只好耐心又叫了他一次:“尤三?”

“不是个整蛊游戏!这怎么会只是个整蛊游戏呢!!”尤三的语气少见的急促和烦躁,“我要是知道这场游戏附带小黑屋,我今天肯定不会来的!”

他十分悔恨地捂住脸:“怎么会这样……我都已经拿回心筹码了,干嘛还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找刺激……”

接着,在尤三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余深隐约理解了“小黑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以“屋”命名,但实际上小黑屋并不代表着房间,就算真的有学生因为落败走进那道木门,也不会挨打或是被囚禁。

小黑屋的真实含义指的是,玩家自愿在游戏中赌上一切,倾尽所有为自己加注。

因此,只要是附带了小黑屋制度的游戏,无论它的规则多么简单,无论参加的人是手握无数财富的顶级精英、还是身无分文的穷学生,游戏都将变成可怖的生死局。

据尤三所说,过去学校有过不少在这种生死局中失败的人,他们从游戏结束之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虽然平时消息灵通,可以说是半个校园“百晓生”,但听说跟实际经历毕竟不同,之前丢了心筹码被新校区的学生威胁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精神刺激,这次碰上小黑屋,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当场就忍不住要哭出来。

加上周围人现在也是哭的哭,嚷的嚷,所有人惊慌交织在了一起,仿佛炼狱。

“讨论地差不多了吧?安静一点行吗?”蔡林文被这群人彻底吵烦了,立刻制造出尖锐难听的话筒噪音,逼得众人只能停下议论。

蔡林文皮笑肉不笑:“不听听规则,你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能行呢?放弃得这么容易,真是让人觉得没意思。”

“没意思!?都摊上小黑屋了,这就叫没意思?”新校区的一个男生忍不住怒声骂蔡林文,“不是说好就是个捡钱的游戏吗?事先根本没说过有小黑屋啊!”

“你们这一点风险都不想冒,竟然还想捡钱?”蔡林文十分讽刺地说,“不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吗?”

男生:“那也不能让人赌上一切!”

看底下群情激愤,蔡林文似乎有点没辙,他扔开话筒大声道:“别吵了!到底有什么好闹腾的?!这次不光是你们,小书也会一起参加!”

底下闹腾的声音更大了。

“小书?梁卿书?”

“……你怎么直接叫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卧槽!?学生会长也要来吗?”

新校区吵起来的时候,旧校区的学生们同样震惊不已。

“梁卿书也参加?”尤三连哭都顾不上了,说话也不讲究起来,“我的妈他是疯了吗?”

那先前跪坐在地上半惊半怒地痛哭的女生此时也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四处打量。

厅内再次混乱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闹哄哄的质疑和吵嚷,而是惊奇和议论。

余深漠然地靠着桌边,朝着二楼看去。

在刚刚蔡林文说出“小书也会参加”的时候,梁卿书就已经躲避进了二楼更深的地方,这会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不过,虽然看不到人影,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确确实实来到了这里。

因此蔡林文的这句话,简直是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如果这样手握重权的人都愿意赌上一切的话……

那也就是从侧面说明,这场游戏绝不会设置得很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吵够了吧?吵够了我们就开始说规则。”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蔡林文再次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一次众人竟真的安静了下来,场面简直堪称奇妙。

“我耐心不好,规则只说一次。”蔡林文说完,从旁边委员会的人手里拿过了一叠扑克牌摊开放在桌上。

“想必大家都玩过消消乐吧?我以前玩过一个,是那种消除相同的小动物的游戏。这次的游戏可以说和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大家请看大屏幕。”

委员会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个电子屏幕,放在了蔡林文的身后。

屏幕上瞬时映出了桌上的五张扑克牌。

蔡林文指着屏幕说:“如大家所见,从左到右分别是红心j、黑桃q、方块k、梅花a、joker。这五种牌就是本次消消乐要用到的‘小动物’们。”

讲完牌之后,蔡林文又详细地说了一下怎么玩这个游戏。

游戏一共有10轮,每一轮每一个玩家都会随机领到5张“小动物”,这些“小动物”是什么花色的牌只有领到的人自己知道,对其他人则保密。

而游戏的目标,就是为了消除手上的这些牌,蔡林文规定一轮游戏里每个人都要必须消除4张牌,留下一张牌。

至于怎么消,很简单,如果两个玩家决定要消卡,他们可以叫来委员会的人做裁判,然后分别站在一张长桌的两侧,面对面在同一时间各拿出一张牌,盖在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在裁判的监督下,两个玩家把盖着的牌翻过来,正面朝上。

如果两个玩家拿出来的牌一样,就算消除成功。

消除成功后,玩家把用过的牌交还给裁判,再接着拿出下一张牌继续消。

“不过,我们的这场消消乐毕竟不是手游,还是有一点本人独创的规则的。”蔡林文自信满满地道,“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我列出来的这五张牌,是按照大小排序的。”

“j最小,其次是q、k、a,joker既然是鬼牌,理所当然是最大的。”

“不过,joker最大的话,抽到这张牌的人可能就无敌了,所以我又规定,joker害怕最小的j。”

“等一下。”一个男生不解地举手,“这个牌的大小有什么意义呢?”

“我接下来就要说明这个,不用那么急。”蔡林文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又细化了一下规则。

还是上面的流程,玩家翻牌后,如果发现两张牌不一样,则消除失败。

这种时候,牌小的玩家要赔给牌大的玩家一个筹码,并且要把废牌交给裁判,但是牌大的玩家可以继续保留自己的牌。

一听到这儿,很快就有人叫了起来:“什么?还要赔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要干什么?压榨我们的筹码吗?”

“卧槽,我今天来一个筹码都没有带!”

“大家不要急!”眼见大厅又要嘈杂起来,蔡林文及时喝止了。

紧接着,他从旁边端起了一个铁制的大托盘,上面放着一些普通筹码。

“刚才有人说,我们这是一个白捡钱的游戏,其实这话也没有错。你们不用担心没筹码的事,游戏开始以后,我们会向每个人免费借出15个筹码,不收任何利息。”

先前的人惊了:“15个!”

“对,15个。”蔡林文笑眯眯地说,“不过筹码之间是有移动的,像刚才那种情况,牌小的人就输给对方一个筹码。这一点切记。”

“当然,反过来说,牌大的人也能赢一个筹码。怎么样?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白捡钱的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

这哪是捡钱啊,分明是让他们为了筹码互相争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我就继续说规则了。”

蔡林文倒是丝毫不介意底下人的态度,他知道这群学生们把筹码看得简直比命还重,一听到筹码的事就会马上紧张起来,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吵吧闹吧,反正再怎么样,也还是要乖乖参加游戏。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一轮每个人能拿到4张牌,要留下一张。留着这一张牌是要干什么?你不是又要坑我们吧?”学生们的质疑源源不断。

“这个问题问得好。”蔡林文却不在意,仍是笑得春风拂面,“不错不错,从这里开始,才是本场游戏的重点。”

他的话音刚落,从出口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响动,学生们纷纷往声源地看去。

只见是守在附近的委员会成员走动了起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往外间电梯的通路。

刚才在蔡林文上台宣布自己担任荷官的那一刻,出入口就已经被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委员会封死了,有许多学生想偷偷摸摸溜出去,都被强行挡了回来。

这会见出口又被空出来,学生们都非常惊讶,不知道蔡林文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这个会场是酒店的最高层,整个酒店一共有306个房间。”蔡林文阴险地笑了笑,“不过,这样数字就太庞大了,所以我只包了会场下面一层的房间,总数是3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36个房间里,有5个房间在门上做了特殊标记,标记和刚才看到的五种扑克牌对应。刚刚有人问最后一张牌用来干什么,其实就是充当进入房间的‘钥匙’来用。”

有人重复:“钥匙?”

“对。”蔡林文说,“每轮游戏说是有25分钟,不过实际上,过去20分钟我们就会拉响警报。在警报响完之前,所有人必须离开这里,进到刚刚说的那些房间里去,每一轮都要进一次。”

“进门的条件,是交一张和门标志相对应的牌以及一个筹码。”

“如果进门时交不出牌,或者携带牌的数量超过了一张,即视为不满足进门条件,需要上交双倍的筹码才能进门。”

“最后再来说一下落败的条件。不论游戏进行到哪一轮,所有筹码一旦用光,当场送进小黑屋。”

众人:“……”

“还有人有问题吗?”蔡林文总结说,“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各位到我这里来领自己的名牌,一会凭名牌领牌和15个筹码。”

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地出奇。

没有人提出质疑,但也没有人上前去领取名牌和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规则很简单,并不存在任何听不懂的问题,只是话能听懂是一回事,心理上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蔡林文的意思很明显,说是消消乐,但其实游戏重点在于筹码的转移,以及限定时间内能不能安然进门,进门又能不能交得起所谓的“入门费”。

似乎除了运气之外,这场游戏并没有别的破解方法。

但运气是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谁愿意只把生死寄托在运气上呢?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在众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余深却忽然发问。

蔡林文看向余深,他的表情并不意外。

从刚刚讲规则的时候,他就特意观察过这位旧校区的转校生,对其冷静克制的模样印象很深。

“你要问什么?”大概是印象好的缘故,蔡林文竟没说什么,反而大方让他提问。

“我想知道,”余深缓缓地把视线转向二楼,抬起手指,矛头直指站在那儿看好戏的梁卿书,“贵校区的学生,应该没有人提前知道规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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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深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纷纷顺着他的话看向梁卿书。

其实这个问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隐隐约约萦绕在众人心里,只是没有人敢像余深这样凌厉地提出质疑。

“那当然不知道啦,这规则是我今天才想出来的哎。”蔡林文信誓旦旦地说,“而且,这个游戏处处充满了随机性,就算提前知道也不能怎么样。”

余深闻言,却轻轻偏了下头,进一步诘问道:“你能保证一定都是随机吗?”

蔡林文正要回答,站在二楼的梁卿书却抢先出了声。

“是随机的。”他从浓厚的阴影下缓步走出,视线斜着朝下看过大厅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余深身上,“牌发到每个人都是随机的,而且我提前也不知道规则。”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空旷的会场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让会场内更加安静了。

毕竟,不管是旧校区还是新校区,无非必要,都没有人想跟梁卿书正面对上。

“哦是吗。”余深平静地问,“那有什么保证吗?”

“保证?你想要什么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原本是将右手轻轻搭在二楼的金铜色的栏杆上,听了这话却放正了身体,好整以暇地与余深隔空对视。

“我要求不高。”余深自然地指了下在自己侧后方的小黑屋,“我们反正是把一切都赌在这儿了。如果你有作弊行为的话,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我作弊?”可能是头次听到这种说法,梁卿书眯了眯眼,“我看不上的游戏根本不会参加,有什么必要作弊?”

余深做出“那我就不知道了”的表情。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保证的话,好啊,我可以答应你。”梁卿书的声音高了一些,“还有别的要求吗?”

余深笑了笑,坦荡道:“没了,就这一个。”

既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证,就没必要再唧唧歪歪地纠缠下去了。

余深转回视线,对着台上的蔡林文道:“荷官先生,我现在没有问题了,可以开始游戏了。”

“啊好。”余深和梁卿书刚刚一来一去的问话直接让场内的气氛变得微妙了不少,蔡林文这会才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开始。再浪费时间也没意义的。”

这话倒也是实话。

游戏再不开始的话,今天恐怕想在24点之前回家都难,没有人想在这种恐怖的地方过夜,能早点结束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所有人都没了异议,蔡林文便让大家排队上前领取筹码。

新校区和旧校区合不来,学生们自动分成了两列队伍,尤三和高涵分别站在余深的前后方。

趁着还没轮到他们,尤三回头转身对余深小声说:“你刚才突然去怼梁卿书,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也算是多要一份保险了。”余深语气淡然地回了一句。

尤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余深这么一诈,梁卿书那边自然不会再在明面上出什么歪招,否则就落人口实了。

想到这儿,尤三忍不住给余深点赞:“不不,还是你厉害,竟然想到直接去跟梁卿书对质……”

“这没什么,擒贼先擒王。”余深忽然一笑,道,“何况他也只是人,总有自己的弱点。”

尤三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深这笑别有深意,像是从一开始就盯准了梁卿书,并建出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庞大陷阱,只等着梁卿书自己走进来。

尤三胡乱第点头:“嗯嗯,是这样,只要能搞定梁卿书,确实不用再怕新校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这次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高涵突然朝着两人冷哼了一声,语气十分厌恶:“装模作样,恶心。”

尤三耳尖,一听这话立马就生气了:“高涵,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们装腔作势,假惺惺的,恶心。”高涵态度十分高傲,连正眼都不看尤三一样,“怎么,我说错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游戏就在这里拉关系,不怕一会别人把你骗个精光。”

尤三一愣,怒火后知后觉地上涌。

他正要大声反驳回去,却见余深忽然朝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眼看就要轮到他们领筹码了,尤三撇了撇嘴,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二楼。

趁着委员会的人发放筹码和卡牌期间,蔡林文重新上了台阶,走到了梁卿书旁边。

“真的是,小书,我现在终于有点理解你的感受了。”蔡林文将手中的名牌递给梁卿书,道,“这群人确实是,本事不大,要求却一个比一个多。”

这名牌是蔡林文专门找人为这次赴宴的人订做的,刻着每个人名字的缩写。名牌通体呈现出银灰色金属质感,看起来十分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摩挲着它,没接话。

“早知道我就不加小黑屋了,本来只是想弄点刺激的。”蔡林文语气无奈又轻佻,“不过没关系。就算最后你输了,不想进小黑屋也就不进了,我看谁敢勉强你?”

听到这话,梁卿书忽然攥紧了名牌,感受着那微微刺痛的触感。

“不,我倒觉得有小黑屋正好。”他倏地转身朝一楼走去,“没有小黑屋,这些人就随便乱玩了,但小黑屋会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拼命地寻找最优解。”

“但是这群人不明白的是,越是想要保持理性,想要谨慎地玩游戏,就越是容易被人带跑。”

隐约感觉到了梁卿书升腾起来的好胜心,蔡林文不由问他:“你要去干什么?”

听到这话,梁卿书回头冲着他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

“当然是,做点让游戏尽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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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确保所有人都领完了卡牌以后,蔡林文便正式宣布游戏开始。

为了能让所有人毫无障碍地同时进行游戏,原本大厅内用来吃饭的餐桌都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变成了消卡时专用的游戏桌。

游戏期间,裁判们会不断地在场内不断来回巡视,监视着每一次的游戏过程,并担任收回废卡的职责。

每一处都设置地密不透风。

余深原本以为,这场游戏不过是蔡林文一时兴起,却没想到小细节竟然周详到了这样令人意外的地步。

第一轮开始后,放在讲台上的大屏幕立刻“滴滴答答”地开始了倒计时,听起来十分有震慑力。

尤三一听到这计时的声音就觉得心慌,在场内瞎转了一圈就赶紧跑过去找余深。

“余深,怎、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随便找张桌子开始玩啊?我怕一会大家都消得差不多了,就来不及了。”

余深这会好像在数人头,没有看尤三,慢慢地道:“不急。”

今天来参加比赛的旧校区学生一共有9人,新校区那边人数也一样,这会都领完了牌,散乱在大厅内。

尤三看他不慌不忙的,更着急了:“怎么不急,一轮只有20分钟的时间可以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余深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只冷眼旁观着场内的局势,偶尔翻开自己手中的牌看一眼。

见劝他不动,尤三简直恨不得抛下他自己行动,但左看右看了半天,又不知道找谁去玩来得合适。

正在尤三心急如焚的时候,不远处的隔壁桌突然传来了重重一声闷响。

余深和尤三都朝着那边看去,发现是两个男生在埋头走路的时候狠狠撞到了一起。

其中被撞得比较狠的那个人是高涵,他整个人都歪七仰八地倒在了地上,力度之大让他连手中的牌都没握紧,掉了两张出来。

撞到他的那个男生也是余深他们班的,名字叫做岑浩东,见高涵摔得这么惨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就要扶他起来:“你没事吧!?”

高涵疼得“哎呦”直叫,却偏偏不让岑浩东碰他,反而生气地把对方推开:“草,你tm是不是故意的!我要告诉荷官你故意使用暴力!”

岑浩东是个憨厚朴实的男生,一听这话直接懵了,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是,这、这怎么能是我故意的呢?我觉得你也没看路啊?”

“你撞人还特么有理了?碰上你真是我倒霉!”

高涵气呼呼地一把捏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那两张牌,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蔡林文的方向走去。

他的气势非常坚决,岑浩东一下子就慌了,甚至匆忙去抓他的手:“等等,我觉得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去告状,你也要进小黑屋的呀!!哥们,哥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愤怒地把他甩开:“没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我也找不到人跟我玩游戏,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死!”

“那你跟我玩吧!?”岑浩东想也不想地顺着他的话道,“我让你、我让你行不行?”

听到这话,高涵的脚步便很快停了。

“你真要跟我玩?”他作出不大高兴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岑浩东,似乎在说“就凭你?”

“对,我可以跟你玩,你不是说找不到人吗?”岑浩东看似着急,眼神却十分笃定,“我甚至可以让你一局,在出牌前告诉你我出什么。”

“……行吧。”好像是被岑浩东说服了,高涵勉强点了点头,“不过也不用你让我,正常玩就行。我们去那边角落的桌子。”

岑浩东自然是欣然同意。

这一幕发生也不过转瞬几十秒,不远处的余深看完了全程,轻轻发出了一声冷笑。

随即,他将自己的牌收进衣兜,大踏步地朝着两人的游戏桌走去。

被丢下的尤三“哎”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了。

桌上,高涵和岑浩东两人都已经做好了玩第一张牌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动作还更快点,正要出牌时,从旁却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的牌按在桌上。

高涵大吃一惊,本来想骂人,转头一看却是余深,硬生生把脏话咽回了肚子。

“高同学真是好手段。”余深的语气不咸不淡,他紧紧盯着高涵的眼睛,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嘲弄,“不过,同一手法反复使用,你是就这点本事了吗?”

岑浩东和尤三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余深,”高涵几乎是磨着牙叫出了他的名字,眼里几乎都是怒火,“你他妈想干什么?”

余深轻轻笑了一下。见高涵气得要爆炸了,他反而轻巧地收回了手。

“不干什么,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余深看向桌子另一端的岑浩东,“你们接下来玩的话,你会连输四次。你还要继续吗?”

“啊?”岑浩东十分惊讶,“怎么回事?”

余深没有直接回答岑浩东的疑问,反而向桌边端正站着、监视他们游戏过程的委员会成员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想请问一下老师,如果将自己的卡故意给人露出,或者自己偷看到别人的卡,这种情况是否算作弊?”

裁判的脸虽然藏在墨镜和口罩之下,余深却能感觉到他那目不斜视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职责,只是监督开牌后玩家是否遵从了规定。”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开牌之前玩家做什么都可以了?”余深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对着岑浩东一笑,“那么你果然是被他给骗了。”

岑浩东看着他的笑容,明知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却因为这个笑容失去了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你领取卡牌的时候,我发现高涵在你身后站了很长时间。”时间紧迫,余深便直接解释了,“那么我想,他有可能偷看到你领了什么牌。”

岑浩东:“卧槽?”

“不过这时候问题就来了。虽然说看到了牌,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跟你比赛呢?”余深毫不留情地揭穿高涵道,“想必从这一轮一开始,我们的高同学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怎样才能让岑浩东心甘情愿地和我比赛’?”

“为此他终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而且这个主意,一旦成功,还更能提升他的胜率。”

“——高同学,我说的对不对?”

岑浩东惊疑地看向高涵。

高涵咬紧了后槽牙,发出了十分不甘的一声“切”。

“别叫我高同学了。”见被戳穿了,高涵也没心思再演,埋怨余深说,“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当咱们关系多好呢,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高涵就是耍嘴皮子功夫,余深听了倒也没生气。

“没错,我确实骗了你。”高涵大大咧咧地对岑浩东承认道,“我要是直接找你去比赛,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故意撞了你,还把我的两张牌露给你看。”

岑浩东一下子傻了。

“不明白?还是不相信?”高涵觉得自己在这儿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旧校区包括岑浩东在内的这一群人真是蠢极了,“你看到了我的牌,自然就会想着吃掉我的牌,加上我又知道你全部的牌,这样,你会出什么牌对我来说就是确定的了。”

“是这样的吗?”岑浩东还是疑惑,“可我能出的牌好几种啊,你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高涵讥笑道,“我从这一轮开始就一直盯着你了。我知道你一开始就跑去下面找门了,而且还在红心j上做了标记。一看就知道是准备留下j进门。”

岑浩东的表情很是惊讶,看样子是被高涵说中了。

“算了,跟你们这群人在一起真是费劲。”高涵收回自己放在桌上的牌,转身要走,“我去找别人玩游戏了,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等一下。”出乎意料地,岑浩东却忽然叫住了他。

高涵:?

“那个、我……”岑浩东似乎在纠结怎么说,表情有点急切,“你刚才说,我看到了你的牌就会想吃掉它,不是的!我没有想吃掉,我只想和你平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哈?”

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傻得离谱了?

岑浩东继续道:“因为,我感觉这个游戏平局是最好的,谁赢谁的筹码都不合适。两边都把卡消掉难道不好吗?”

高涵简直要笑出声:“你怎么这么蠢?既然能赢筹码,谁愿意跟你平——”

“他说的没错。”余深忽然打断了高涵的冷嘲热讽,“这场游戏,的确是平局才能赢到最后,不然蔡林文也不会叫它消消乐了。”

“……”高涵没有立即接话,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就凭岑浩东在这儿说什么“平局最好”,他也只会觉得这就是个不忍心伤害别人的二傻子,放在外面肯定是要被新校区的那群豺狼们吃个精光的。

但要是余深也这么说,这话的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他很是不服余深,觉得他连自家班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内心深处却很清楚余深的理智与先见之明。

“如何?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让全员必胜的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了。”余深故意卖着关子,对着高涵轻盈一笑,“——高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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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胜的法子?”高涵此时已经走出了三米远,他半信半疑地看着余深,“那我当然愿意听了。问题是你真的知道吗?可别是蒙人的。”

“当然是真的知道。”余深慢悠悠地说完这句,转向尤三故意道,“想听吗?”

尤三早就迫不及待了:“当然想啊!”

连岑浩东也说:“余深,你要是有什么好方法就直接说出来吧,20分钟过去很快的。”

“好,我们去那边说。”余深看了下周围,带着两人往人更少的角落走去。

三人说走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极了。高涵本来不太想跟着过去的,但一看到余深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又跟挠痒似的想知道,最后还是一咬牙跟上去了。

余深找了个裁判不怎么过来的角落,对三人道:“在说这个方法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你们觉得,这场游戏怎么样才能算是赢?”

尤三和岑浩东对视一眼,都说要求不高,只要没有损失地从游戏中退出就满足了。

余深:“那想不想赚筹码呢?”

“还能赚!?”尤三惊喜了一瞬,又反应过来,“哦对,根据游戏规则是能赚来着。但我觉得这么做太危险了,我真的没信心能赢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尤三沮丧怂包的模样,余深反而安抚他说:“别担心。”

“你没有信心,其他人可能更没有信心。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到目前为止,除了不安分的个别人以外,旧校区还没有一个人开始一局游戏,说明大家现在都很不安。”

这不安分的个别人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门清儿,高涵当时就从鼻孔里冷嗤一声,恨恨地埋怨道:“都是群孬种,难怪旧校区一直被人踩在脚下。”

这话已经是很难听的挑衅了,不过现在时间不等人,尤三也只能在心里给高涵记上一笔账,撇开眼睛暂时不搭理他。

高涵有这反应,余深也不意外。

他刚刚观察全场的时候发现,高涵在游戏一开始就盯上了五六个人,但这五六个人却都拒绝比赛,逼得高涵最后只能用那种近乎碰瓷的手段去找老实朴素的岑浩东。

“唉,没办法啊……”岑浩东无奈地摇头,“我们旧校区来这儿的基本上都是被迫的,别说积极参与游戏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安全回家……”

“别误会。”余深说,“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们不上进。倒不如说,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最好的时机。”

岑浩东:“什么?”

“现在这种状态是最好的。”余深再次重复了一遍,“不安之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但理智还没有失去,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这样的话,不正好可以实施你刚才说的平局策略吗?”

岑浩东和尤三两人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好。”尤三接话道,“那我们就每次出牌前商量好,都出一样的牌,怎么样?”

“可以啊。”岑浩东说,“我刚才就打算跟高涵这么做的,我有和他一样的牌。”

余深也看向高涵,似乎是想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计划。

然而,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高涵却咧着嘴冰冷地笑了起来。

“就这?”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余深,“我还以为你能想出多优秀的点子,结果就说出这么个玩意儿?”

余深像是知道他会如此,转过视线没有接话。

“你们真的是蠢到家了!”高涵忽然愤怒地一指岑浩东和尤三,嚷道,“提前商量好出什么牌?真有你们的!你们这跟打仗的时候把自己要出什么兵、走什么路线告诉敌人有区别吗?别人只要想坑你,分分钟就弄死你了!我他妈真的是——”

他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狠狠一跺脚:“真有你们这样傻逼的人,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自己爱玩什么信任游戏就去玩吧。”高涵说着就要走,“我彻底没心情陪你们这群傻子了!”

“确实如此。”等高涵骂骂咧咧说完后,余深才忽然开口,“我赞同高同学说的,提前商量出什么牌,是最不可取的方式。”

“——所以,我有别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余深的这一句话,高涵又把身体像陀螺一样转了回来。

“你想怎么样?”高涵问。

“需要一个制度。”余深说,“我建议把所有人的牌收起来统一管理,每次只发一张平局要用到的卡。”

余深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冷澈的镇静,使人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充分了分量,尤三和岑浩东听完就拍手叫好。

但高涵的表情还是充满了怀疑。

“你说收卡就收卡?”高涵表情很是嫌弃,“你万一以收卡为名,把我的卡偷偷破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这不会。”相对于高涵忽上忽下的情绪反应,余深的始终都很冷静,说话也富有条理,“我问过裁判,每个人的卡牌上都有不同的标记,这个标记在裁判那里有记录。所以,如果卡被破坏或者丢了,只要拿着名牌,就能重新发行一模一样的牌给你。”

旁边的尤三听了有些惊奇:“你连这个都问过了啊?”

余深的语气很平常:“总要多做一些准备。高同学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问裁判。”

问裁判当然是不必的,既然余深这么笃定地说了,高涵也愿意相信。只不过,让他举棋不定的还有别的因素。

对于高涵来说,他找不到玩家陪他游戏是真,但是他也辛辛苦苦把人盯了那么久,余深这个方案,简直就是在逼着他放弃赢筹码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何能不纠结?

梁卿书在把他流放到旧校区之前,曾经让刘佩给他带过话,如果他能在旧校区期间赢100个筹码,就让他重回新校区。

刘佩……一想到这个名字,高涵就恨得牙痒。

明明是他长期以来一直对梁卿书鞍前马后,结果他一朝出错,一切的荣耀倒成了刘佩一个人的了。

当天刘佩叫人送他去旧校区的时候,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高涵到现在都忘不了。

见高涵已经八分信服,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余深又给了他最后一个有力的证明:“高同学要是还决定不了,我们不妨来做一个数学题。”

高涵:“什么数学题?”

“很简单。”余深问他,“假设我们接下来每一场都平局的话,到游戏结束,每个人能净赚多少个筹码?”

这问题实在再简单不过,蔡林文给每个人发放了15个筹码,进十次门则需要10个,如果不在消卡时消耗筹码,最后就能白赚5个筹码。

高涵说:“5个呀,然后呢?”

“再假设我们两人对决,第一轮你整整赢了4次,然后我们两个都进门,这时候我们两个剩下的筹码总和是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不好算吗?我交双倍的筹码进门,你交一个,那就剩下27个呀。”

“对。”余深轻轻托着自己的手肘,“然后下一轮换我赢了4次,这次进完门我们剩多少筹码?”

高涵:“24个。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余深笑了笑:“每一轮消耗3个,这样的情况假如重复10轮游戏,我们之间的筹码,还剩下几个?”

“废话,当然是剩……”高涵怔了一下,“——这不一个也不剩了吗!?”

“没错,一个也不剩了。”余深冷声说,“这就是你硬要跟别人比的结局。原本我们可以白拿5个筹码,现在却一个也拿不到了,全部还给了门卫。”

“等会!”高涵摆了摆手,“我觉得你这算法不对啊!现实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正好你赢4次我赢4次的?”

“哦?那你觉得现实应该是什么样的?”余深讥讽道,“是在你连续赢了好几次之后,还有冤大头愿意跟你继续玩牌,能让你刚好消掉4张卡;还是在你连续输了之后,裁判会好心给你多发几张卡让你逆转翻盘?”

“……”

“无论哪一种,”余深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高涵,“你都是在给游戏的举办人送钱而已。”

高涵被他说得彻底怔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卧槽!”他反应过来,低声骂了一句,“蔡林文这个狗逼,居然给人套了这么多陷阱?!这不是很容易就要交双倍的筹码才能进门么!你说他要不要脸?还好意思说是给我们送钱!?”

“时间不多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余深一挥手,劝阻了他继续再骂,“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岑浩东和尤三也眨巴着眼睛看着高涵。

“那行吧,都这样了,也只能跟你们合……”高涵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意把自己的牌交出。

但就在这一瞬间,曾经梁卿书托刘佩捎来的那句话,忽然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脑海重现。

高涵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涣散了起来。

尤记得那天,双人扑克刚刚结束以后,余深自在地走下台阶,他却是连滚带爬地跑到梁卿书面前去请罪。

“对不起,班长……我输了。”高涵耷拉着脑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100个筹码拿回来的,我……我明天就再去找余深比一次。”

梁卿书本来没在看他,听到这话才抬了抬眸。

“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看梁卿书肯跟他说话,高涵胆子也稍微大了些,“今天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一定不让余深那货得逞。”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梁卿书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连眼尾都轻轻挑起来:“就凭你?算了吧。”

“我……”毕竟刚输,高涵一时间也不敢反驳,“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句。

和余深那颇有特色的异色瞳不同,梁卿书的瞳仁只是平平无奇的茶棕色,但稍多的眼白却让他的眼睛格外黑白分明,塑出了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虽漂亮得如同人偶一样却容易显得不近人情,在不说话的时候尤甚。

高涵看着他那双眼睛,很是心虚。

“不过……”梁卿书忽然松了口,语气也变得和缓下来,“100个筹码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门槛。就这么办吧。”

“嗯……”高涵不理解自家班长在想什么,只能无奈地跟着点头,同时心里有着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天后刘佩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堪称晴天霹雳的消息,以及梁卿书的一句话:“——如果你能在旧校区也赢100个筹码,我就同样认可你。”

虽然高涵不懂为何梁卿书要以余深的标准来要求他,但是从那天起,所谓的“赢100个筹码”就彻底成了他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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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个筹码,何其困难。

如果高涵还留在新校区,借着他自己的职务之便,想重新捞100个筹码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在旧校区,学生们的筹码加起来有没有100个他都不知道。

因此,虽然明知这次的游戏就是蔡林文故意设置的陷阱,他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赢筹码的机会了。

想到这些,高涵的表情一变再变,把本来要伸出去的手硬是收了回去。

余深静静地看着他。

“还是算了吧。”高涵没有跟他对视,“你的话我明白了,但我还是觉得我自己单干更好。回见。”

他这话说完就要走,尤三在后面叫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费了半天嘴皮子,给你说这么多好话也不听!?”

高涵本来是打算直接走人的,一听这话反而不急着走了,转过身看着尤三说:“说尽了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撞上他凶狠的眼神,不由得怔了下。

“得了吧,就是为了自己能不受风险地赢那5个筹码而已,你们倒是把自己说得挺高尚。”高涵不屑道,“可惜我不想伺候,不要一个劲儿倒贴我了谢谢。”

尤三火冒三丈:“谁他妈倒贴你了!”

高涵冷笑一声,扭过头打算彻底离开。

“等一下。”这回叫他的是余深,“高同学,你难道……还在为了之前的双人扑克生气?”

“没有。”高涵连头都没回,声音很闷,“上次是我技不如人。”

“余深,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高涵毫不在乎离去的背影,尤三有些着急,“要不就我们几个平局算了,别管高涵这个二杆子了。”

岑浩东也不住叹气:“唉,真的是。又没人惹高涵,不懂他怎么那么大脾气?感觉说这么久都是白说了。”

尤三翻了个白眼:“是只对我们脾气大吧?我看他对新校区那群人就挺客气的!”

岑浩东被他说得气愤起来:“那就不带高涵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得了。”

“不行。”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高涵时,余深突然开口道,“没有高涵的话,平局战术恐怕也不能进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尤三不满地道,“可是他都说那样的话来恶心你了,没必要那么顾着他吧?”

余深没有接话,只淡然地从衣兜里拿出了自己的牌,并在地上将五张牌都摊开来。

余深的控牌能力本就相当精妙,这么随意一甩,五张牌就规规矩矩地排成一列,一眼即可辨别。

——3张黑桃q、一张方块k、一张joker。

尤三被他突然亮牌的动作惊到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余深沉稳的命令声:“尤三,亮牌。”

“欸!?”尤三一愣,“我、我也要?”

“这里没有外人。”余深的语气不容置疑,“亮。”

尤三下意识地看了眼岑浩东,见对方的表情一脸实诚,这才咬了咬牙蹲下身,把自己的牌摆在了余深的牌旁边。

“果然如此。”

看到牌的一霎那,余深的神情便松了不少。

尤三的牌是3张红心j、1张黑桃q、一张joker,和余深同样是3-1-1的形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尤三不傻,看到这儿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把牌捡起来道,“这牌难道是有规律的?蔡林文不是说随机发牌吗?”

“对于个人来说,牌的确是随机的。”余深说,“不过,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刚才领牌的时候。”

他们这第一轮发牌的时候,委员会的人为了省事,名牌和卡牌是直接一起发的。

那个时候,尤三、余深、高涵三个人正好是连着站的。

而眼下,尤三正好有三张红心j,余深有三张黑桃q,若是按照这个顺序推下去——

“啊,我靠……”尤□□应了过来,“难道高涵也是3-1-1形式的牌?他不会是三张方块k吧?”

“恐怕是的。”余深的眼睛小范围地眯起,琥珀般的异色瞳里充斥着近乎冷漠的理智,“所以我才说,需要高涵。或者说,旧校区的每一个人,都需要。”

看到他这个样子,尤三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直到刚才,他还有些埋怨余深这么顾着高涵,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余深其实——根本不在乎高涵如何。

他之所以大费周折地劝说原本和他对立的高涵,不过是在周详观察了全场之后,以最理性的思维得到了最佳方案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想起来,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余深并不急着进行游戏,而是在观察和监视全场的每一个人,从他们中筛选出重点对象,以他们的微表情和动作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进行预判。

这么看来,不止是高涵,他尤三、岑浩东、甚至是旧校区的每一个学生,场内的每一个可利用的元素,这些对余深来说,恐怕都只是运筹帷幄之际所能用上的棋子罢了。

——一个个能让游戏达到最善结果的棋子。

想到这儿,尤三突然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虽然到目前为止,余深给人的感觉都十分可靠值得信赖,但他这种因了无牵挂才带来的绝对理性,也让尤三有着隐隐的不安。

余深似乎只凭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做事,并不受任何外力的束缚。

而信念这些东西虚无缥缈,谁知道它们会不会有崩塌的一天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岑浩东为人木纳,没尤三那么多想法,他只关心接下来的游戏,“高涵现在走了,岂不是对我们影响很大。”

余深直接问道:“现在距离警报响还有多久?”

游戏开始以后,蔡林文就派人收了全体学生的手机,幸好岑浩东有戴手表的习惯,他看了一眼表说:“不多了,还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足够了。”余深面无表情地指挥两人,“你们现在就去找旧校区的其他学生,把我刚才说的话意思给他们传达一下,最好能直接把卡牌收齐,等我回来统一分发。”

尤三听出了他话里的隐藏含义:“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余深闻言,毫无温度地微笑了一下。

“去拿高涵的牌。”

半分钟后,余深向就近的委员会裁判借了一双手套。

这种游戏场合下,裁判们自然不会准备工作手套或是橡胶手套,只有几幅备用的荷官发牌时专用的白手套。

不过余深也不在意这些,慢条斯理地仔细戴好手套。

借他手套的裁判表情有些古怪,即使隔着墨镜也可以看得出那皱得像山一样的眉头,似乎是对余深的种种问题感到无奈。

又过去了四五分钟,余深径直带着高涵的牌从楼下回到了大厅,和尤三找过来的旧校区众人汇合。

余深的白手套上沾了点灰黑的墙灰,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光是白手套脏了,高涵的牌上也莫名沾了不少水渍,看得尤三心惊胆战。

要不是余深的表情太过于淡然,尤三简直都要怀疑那牌上沾着的不是水,而是血迹了。

“高、高涵呢?”尤三紧张道,“他不跟你一起过来吗?”

“不。”余深随口道,“他的名牌在我这里。这几局他都不会出现了。”

尤三更惊恐了,满面狐疑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余深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转而问了岑浩东一些情况。

根据岑浩东的说法,今天旧校区来的9个学生,除过高涵已经全部都集中到这里了。他们听了余深的提议后,都表示愿意配合。

9人里有一个之前在蔡林文说了小黑屋之后忍不住大哭大叫的女生,她的名字叫做杨森媛,当岑浩东和尤三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正哭得声嘶力竭地求别人和她对决。

然而,当时旧校区的其他人也都处于揣揣不安之中,没有人愿意应她的挑战。

不过现在有了余深,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余深所猜想的那样,旧校区学生们的手牌果然都是按照3-1-1的张数领到手的,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看作话]。

唯一的问题就是,8个人的牌可以消除地干干净净,但旧校区却有整整9个人。

因为每个人的卡牌上都有标记,蔡林文也在明面规定了一个人的牌不能给两个人用,这就注定9个人里必然要有一个人被剩下。

“这一轮我交两个筹码进门。”为了安抚大家,余深态度很是果断,“从下一轮开始,尤三交两个筹码进门,就这样轮换着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也没功夫去考虑这个办法合不合理了,都纷纷照做。

余深承担起了管理所有人卡牌的重任,他站在三张比赛桌的中间,不断地给大家发平局用的牌。

其他人一领到牌,就在裁判的监督下迅速消掉,一人重复四次这样的流程后,再匆匆跑往楼下找门。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余深则等所有人弄完,留到最后一个才离开大厅。

他出去的时候,警报还没有拉响,原本像幽灵一样隐藏在厅里的新校区学生正排着队往大厅外走,看样子是准备集体进门了。

刘佩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上拿着一个铁托盘,给新校区的学生们发放进门所需要的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校区果然也已经结成了平局同盟。

不过对这一点,余深并不意外。

他知道梁卿书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从游戏一开始,就重点注意过对方的动作。

直到看到梁卿书派刘佩去召集新校区的学生们,余深便明白了,梁卿书和他考虑的,其实是一样的事情。

两人都想用平局的方式,带着各自校区的学生们从游戏中安然而退。

而且新校区的手段似乎还更加冷血一些,连学生们的筹码都跟着一起收了,直接杜绝了玩家们私下互做交易的可能性。

余深没有做过多停留,他扫了一眼发现新校区里并没有眼熟的面孔,就打算离开。

既然这些里没有认识的人,那到时候能利用的就只有……

“余深。”正在这时,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脑中所想到的脸和这道声音重合,余深转过身去——正是梁大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旧校区9个人领到的每种牌的数量分布如下↓

红心j-黑桃q-方块k-梅花a-joker

3-1-0-0-1尤三

0-3-1-0-1余深

0-0-3-1-1高涵

1-0-0-3-1同学a

——————————

3-1-0-0-1同学b

0-3-1-0-1同学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0-0-3-1-1岑浩东

1-0-0-3-1同学d

——————————

3-1-0-0-1同学e

这个表大家竖着看,不要横着看_:3」∠_

拿红心j来说,竖着看就会发现尤三和同学b领了3张,同学a和同学d领了1张,于是3和3互相消掉,1和1互相消掉

当然最后还有同学e的3张,这个没法消除,只能剩下

所以说前8个人的可以互相消除,第9个人的牌会剩下,要交两个筹码进门,余深的意思就是大家轮换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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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把高涵锁在厕所里了。”不等余深说话,梁卿书就先开了口,“你胆子也太大了。”

余深扯了扯嘴角,镇静自若得看不出任何动摇的情绪。

如梁卿书所说,他的确是把高涵打晕了,关进了楼下男厕的单间。

他问过老师,只要暴力无从佐证,就没办法把施暴者送进小黑屋,所以在处理的时候,他很注意地没有留下伤痕。

余深谦虚地回他道:“还好,只是用了些正常手段。”

“正常手段?”梁卿书往他面前走近了一点,挑眉道,“我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裁判吗?你一会可以在小黑屋跟他们好好聊聊,什么叫做正常。”

“你会吗?”余深却完全不怵这话,“从我把他关起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五分钟了。想玩告状,五分钟还不够吗?”

“何况这么长的时间,你要是想放他出来,也足够了。不是吗?”

余深说这话时,充满了一股看穿对方的自信和笃定,这让梁卿书似乎有些不悦。

“我只是想还上一次骑马的人情。”梁卿书说,“但你最好别太过分,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告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闻言,忽然低头从手里的几张牌里抽出一张joker,举在他面前。

梁卿书:?

“我猜你应该是要去joker的门。”余深很坦然地笑了笑,像是邀请又像是贿赂,“那要不,我们一起去?”

“……”

十几秒后,厅内的警报按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像是狠狠划裂了空气,在人们的耳膜上嘶吼。

好在梁卿书已经提前派人探清楚了每一处门的所在地,无论想去哪一间都游刃有余。

托他的福,余深也很容易就摸到了门的所在,不需要费心从36扇门里挨个找。

每扇门的外面被蔡林文布置得花里胡哨的,是人头牌就画着那些历史名人的模样,不是的则画着其他叶子、西洋剑、铃铛、硬币之类的小物什,点缀得很有西方古典气息。

“听说法国人管扑克牌的四种花色叫矛、心、方形、丁香叶,德国人又叫做剑、硬币、棍、酒杯。”梁卿书看了一眼门上的装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看得出是为了顾客的安逸和舒适着想,整个酒店的隔音都做得很好,各处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角落里还燃着味道怡人的熏香蜡烛。

两人一路走过来,岁月静好得不像是在参加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局,更像是单纯来这里散心玩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两人立场不该是平和的,但是每次和梁卿书单独呆在一起,余深却总是能感到这种温和宁静的氛围。

这点让他感到很有意思。

好像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拧成一股绳的旧校区众人并不是他的同伴,给他带不来丝毫安心和放松,而本该是对立的梁卿书却让他莫名觉出了丝丝安定和闲适。

“嗯。”余深回答说,“确实有这种说法。”

按照游戏规定,两人把身上所有的牌交给了门卫,又交了筹码,一前一后地进了joker的门。

根据之前发牌的情况来看,joker牌是每个人都有一张的,因为最方便消除,余深在一开始就让旧校区的人用掉了它们。

新校区那边估计也是一样的情况,所以进joker门的人格外少。

即使有几个零星的人影,在看到梁卿书和余深齐齐进门后,也都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退。

等人到齐后,门卫告诉大家要在这里呆够五分钟才能上去领新一轮的卡牌。

“知道了。”梁卿书自然地朝着门卫命令,“把门关上吧。”

门卫点点头,照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大得出奇,梁卿书并不怎么客气地往宽阔的沙发上一坐。

余深看着他整个人都渐渐放松下来,才对他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也用了两个筹码才进门,而且你也是交了整整5张牌,一张都没有动过。”

梁卿书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旧校区和新校区今天各来了9个人。”余深说,“18个人,这是个偶数……”

余深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他和梁卿书都是那个“被剩下”的人,那么两个人完全可以合作,把多余的4张牌都用掉。

但他话还没说完,梁卿书就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梁卿书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斜倪着他道,“但要两个校区合作是很难的。”

“哦,是吗。”余深不以为然,“我还想着要是你发话,他们都会听你的呢。毕竟,连收筹码他们都没有反抗。”

“你这话听起来,不知道是想讽刺谁。”梁卿书抬眸,“怎么,是想说旧校区的那些人不听话吗?”

余深摇摇头:“我对控制别人没有兴趣。”

梁卿书嗤道:“那你还真是爱好和平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没接这带刺儿的话。

“但是我喜欢刺激。”梁卿书的话锋忽然一变,直言不讳,“我对现在的制度最不满意的就是,每个人都只要手握能让自己安心的筹码数量就觉得满足了,筹码仿佛和他们的命一样宝贵。这和学生战争的本质是相违背的。”

“学生战争的本质?”余深冷笑,“除了让学生们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以外,难道它还有什么其他动人的用途吗?”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想?”梁卿书有些不可思议,“学生战争不过是测试能力的游戏而已,你看,我们连暴力都是禁止的。”

余深并不同意他的话:“但是暗处的暴力,从来都没有停过。”

就在前不久,他亲眼看到了新校区的男生们欺负王若兰。

“暗处的暴力,那不是我们能管得到的范围。”梁卿书也笑了,“难道你是以为,没有学生战争,一所学校就一定不会发生恃强凌弱的事情了?”

余深的反应稍微滞缓了一下,好像是没听懂“恃强凌弱”这个词。

“恃强凌弱——依仗自己的强大去欺负弱小。”梁卿书格外有耐心地给他解释,“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古至今,这样的事在全世界范围都从未停止过。”

余深默然。

他知道梁卿书是在暗指他幼时的经历,对于饱受战争苦痛的他来说,确实是比谁都清楚强大者的无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学生战争不一样。”梁卿书的声音忽然变轻了很多,听起来宛如某种引诱,“任何人,只要他有超脱于这个框架的勇气和谋略,他就能逆转翻盘,而这与他的先天条件完全无关——你不觉得吗?”

余深不置可否:“但是每个人的筹码数量是不同的,何况智商和情商这种东西,先天也有差别。”

“你错了,余深。”梁卿书说,“我们规定了每个人的筹码一开始都是100个,包括我也是。我一年级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并没有多拿哪怕比别人多一个的筹码。”

余深回道:“你还挺自律。”

“这不是自律不自律的问题,这是规定。”梁卿书竟没在意他的话,继续道,“筹码的事先不论,像你刚刚说的情商还有智商这种东西,虽说是和先天有关,但靠后天的习惯和勤奋也能培养。”

“而你如果要求所有人的培育环境都一模一样的话,那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我们可是在尽力保证公平了。”

余深没再接话了。

他的神情有些模糊,像是同意梁卿书的部分观点,又像是找不出什么有力的佐证来反斥对方。

“怎么不说话了?”梁卿书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笑道,“难不成是被我说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不过你。”余深只好撇开话题,“我的汉语还没有这么好。每说一段话,我都要提前在心里打好草稿。”

“是吗?”梁卿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看你劝高涵他们的时候,说话不是很利索嘛。”

余深:“你偷听了?”

“声音那么大,随便一个有心关注的人都能听到好吧?”梁卿书似乎因为这话有些不高兴,“麻烦你对你自己在人群里的显眼程度多一点意识,谢谢。”

听到这熟悉的炸毛话语,余深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来高涵的说话语气,都是跟你学的。”

梁卿书抿了抿唇,看样子余深这话让他彻底不快了。

“不知道是谁刚刚做出了差点要进小黑屋的举动,”梁卿书移过视线,“这会说话倒是比谁都正义了。”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听上去顶多是有些讥讽,但余深忽然朝着沙发上的他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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