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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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们一会还要上课呢,行行行,我说快一点。”听完刘佩的话,老教练频频点头,连忙改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两位同学的表现都不错,刚才给你们粗略打的分也差不多,没打细分,所以就不知道该咋说了。”
“要是你们觉得只计算大分可以的话,那这次就是平局了。”
听到平局的结果,两边校区的人都有些唏嘘,但想想刚才余深和梁卿书二人的表现,又觉得的确是难以分出优劣。
“没想到会是平局。”等马场绝大部分人都散开,梁卿书坦然自若地朝余深摊了下手,“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余深未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几步外的刘佩。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刚刚老教练本来是要判梁卿书赢的,但在刘佩的一席耳语之后,却改变了想法,判了个平局出来。
余深原本都已经做好了逼老教练公示所有分数的准备,不过既然是平局,就这么各退一步,也不无不可。
更何况,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我只想要正常地上完今天的这节马术课。”余深声音平静,“我所有需要的东西由你来提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觉得这要求跟之前的“听话”差的有点远,梁卿书忍不住笑了一下,爽快道:“可以,你现在跟我去挑马。”
余深说了句“ok”,脱下了显得有些华奢的燕尾礼服。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清凉了不少,大长腿的线条在笔直的马裤下一览无遗。
梁卿书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兴趣问他:“你是在哪里学的马术?”
比起之前的阴阳怪气,这回的语气显得友好极了,余深也就顺势回答了。
“我十岁到十六岁是在芝加哥生活的,照顾我的那家人有一个小型的私人马场,他们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芝加哥?你去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余深将衣服在臂弯里拢了拢:“随便乱晃罢了,父亲工作有点特殊,我没办法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那怎么又要来黔乐呢?”梁卿书声音轻了些,“芝加哥不好吗?”
“如果你是说对外来人口的接受度的话,那当然还是美国好。”这段话有点长,余深的语速很慢,“但是,呆在这里更能让我觉得安心。”
“——我一直想找一个,能让我静下心来拉琴的地方。”
余深童年期曾不断碾转于各个国家与地区,足迹遍布大半个地球,虽然见过了很多世面和风景,但心中最想的,还是找个安稳的地方长久地生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轻轻扯了扯嘴角,没再接话。
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马厩附近,门口站着一个牵着梁卿书刚刚骑过的那匹马的女教练。
“同学,这个是你的马吧?”这个女教练是新来的,不认识梁卿书,看到他就直把马绳往他手里塞,“你们老师让我跟你说下,你们班在多功能广场那边上课,让你赶紧过去。”
面对大大咧咧的女教练,梁卿书什么也没说,只把马绳接了过来,用下巴一指余深说:“我一会过去。你先去帮他挑匹马。”
“挑马?”女教练一脸茫然,“搁哪儿挑?马舍里啊?”
梁卿书微微皱眉,语气冷了些:“不然还能在哪儿?”
“不是,”女教练表情更加无辜,“这马舍里一匹马都没了,早被牵光了。”
“牵光了?刚才比赛的时候不是还有吗?”
女教练摇头:“刚才比赛那可不是多余的,是有人让出来自己的马给你们用的。这会要上课了,人家当然就牵走了。”
有钱人学马术,往往都会在马场豢养属于自己的私马,梁卿书手上的这匹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不是私马的呢?”梁卿书有些奇怪,“除了马舍里养的这些,你们连一两匹备用的也没有?”
“别说备用的了,最近有个正拉肚子的马都被抢走了。”女教练挥挥手,“刚呼啦啦冲过来一堆穿白衣服的学生,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觉得能看清人的时候,马都已经没了。”
一大群穿白衣服的学生?那不就是旧校区的学生么。
难怪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围观的他们一个个跑走得那么快。
“要不是这样,两位同学。”女教练提议道,“我看你们也急着上课,实在不行你们两骑一匹呗,也不是多大事。”
梁卿书许是没想到女教练会这么说,声音有点变了:“骑、一、匹?”
“对啊,很简单的,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骑,我们这儿新手都是这么学的。”女教练说的很是随意,“对了,还有同骑一匹学的,这种都算情侣双人价,双月套餐只要2333,便宜吧?”
梁卿书:“……”
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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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功能广场上的跨栏都是规则性的,比起之前的野外比赛,难度其实是大大降低了的,对余深来说不算难事。
唯一的问题,就只在于换了一匹马。
梁卿书的这匹红棕马性烈,午时的阳光洒在它细密的鬃毛上,宛如给它染上了一身焰光似的,看起来就更是张扬华奢。
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第一次坐的马都需要预先和马熟悉熟悉,为此余深特意去问梁卿书马的习性和偏好。
“它喜欢吃胡萝卜。”梁卿书倒也不藏私,“另外别给它太大压力,所以牵缰绳的时候别太紧,也不要在它周围太大声说话。”
余深点头:“就这样?”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给它送个玫瑰再扎个马尾?”梁卿书轻笑了一下,“不过,anna是女孩子,你要是愿意多花点力气哄哄它,说不定它会更高兴。”
anna是梁卿书给这匹马起的小名。
余深早就习惯了他的说法方式,也没多说什么,耐下性子问:“怎么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瞥了他一眼,默了几秒后伸手:“像这样。”
他伸出手轻捧起马头,舒缓地在它脑袋上摸了几个来回。
接着他向余深挑眉:“你不如自己来试试?”
余深跟着试了一下。每匹马的脾性不同,和之前他才骑过的那匹灰马相比,他能感觉到anna的情绪变化更为激烈,因此抚摸的动作相当温柔细致。
有梁卿书在旁边指导,哄这匹马显得容易多了。
没过多久便有了成效,马从原先的戒备姿态逐渐放松,马耳朵也从高高竖起变成了缓向前垂。
“不错嘛。”梁卿书的话里充满了调侃之意,“看不出来,你还挺擅长哄女生的。”
“不擅长,我只是照猫画虎而已。”余深并不承他的话,公事公办地问,“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梁卿书小幅度挥了挥手,似乎在说这种事没必要特意跟他汇报。
准备工作不能做得太久,那边老师已经开始催了,确认一切无误后,余深一脚踩着马蹬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你二十分钟够吗?”梁卿书抱着臂问他,“我不想在终点的泥沙地里等太久。”
“二十分钟都够我在马背上睡一觉了。”
知道再跟对方扯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余深随意驳了一句,便操控着马小跑起来。
马乘风从梁卿书的身边跑过去,余深在那一霎那侧头,清楚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这一声转瞬便被清风卷走,梁卿书站在原地盯着余深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这之后,按照老师的要求,余深连着跨越了三道障碍,惹来新校区不少学生的侧目。
“像余深这样的姿势就是最标准的。”女体育老师指着余深,朝着其他同学讲解,“我不要求你们跳得有多吸引人,只要能不出错就可以了。”
女老师这么大力夸赞旧校区的学生,新校区的学生中自然有不少不服气的,只是碍于老师的情面不好表现出来。
刘佩一路小跑到梁卿书跟前,小声对他说:“班长,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和余深换马了?要不还是让他用我的吧。”
“没事。”梁卿书轻描淡写地说,“反正已经答应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刘佩很是犹豫,“我看好多同学已经在那边议论了……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跟旧校区的学生走得太亲密比较好。”
闻言,梁卿书忽地朝刘佩看了一眼
刘佩吓了一跳。
“这就叫走得近?”梁卿书重新垂眸,漫不经心地问,“一起上课就算是亲密,那你每天跟王洋混在一起,算是什么?”
王洋是刘佩集团里的男生之一,跟刘佩一样,他也同样跟高涵不对付。
听出来了梁卿书话语里的不耐,刘佩急忙低头:“对不起,是我说太多了。”
“你也不用紧张。”梁卿书语气稍微松了些,“我问你,闹得最凶的是旧校区的那些学生吧?”
“是的,特别是高一那个女班长,简直跟疯子似的,也不知道怎么能激动成这样。”
刘佩抱怨地回了一句,看到梁卿书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惊:“班长,您不是还想着合并校区的事吧?”
“我是在考虑。”对于这点梁卿书并不掩饰,“校长之前跟我也说过了,不希望同一学校的学生长久地打下去,这样只会增加内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是这么说,但我感觉在我们毕业前可能都没戏了。”刘佩叹口气,“您还是别操心这种事了,旧校区就是个烫手山芋,接过来也只会拉低我们整个学校的水准。”
“嗯……”梁卿书淡淡地应了一声。
正巧这时余深漂亮地跨过了第四个栏,即使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的从容不迫。
梁卿书往那边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烫不烫还是要接过来才能知道。合并这事我们做不了主,还是看校领导们的打算吧。”
刘佩点头称是,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这次老师安排的障碍一共有七处,前六处余深都跑得非常好,老师也对他很满意,甚至毫不犹豫地给他这节课评分为“优”。
但到了最后一处障碍,情况却有些不同寻常。
黔乐前几天才刚下过雨,多功能广场又是建在室外的,虽然广场上的沙子已经有专人处理过,但余深骑在马上的时候,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地面的湿滑,特别是跨越最后一面栏杆的时候,马脚突然大幅度打滑,他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马稳下来。
这个情况女老师也注意到了,当即跑过去,问余深需不需要帮助。
“我没什么事。”余深让女老师不用担心,“但是马好像有点受惊,一会梁卿书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紧,他骑这匹马时间挺久了,应该能稳得住。”女老师说,“你过去跟他说一声就好了。”
余深应了,牵着马慢慢地走回起点。
梁卿书正站在起点外围和刘佩说话,侧背对着余深,看样子没注意到这边刚才的动静。
余深把马绳交到他手上,嘱咐他一会小心些,地面有点滑。
“不要紧。”梁卿书比女老师还不当回事,“我从十岁开始骑anna,这么多年来,只有第一次上马的时候摔过。”
余深不置可否,目光却不由自主停留在马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anna此刻走路的姿势和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好像刚才滑得不轻。
他心里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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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果真的因为打滑而把人摔下去,轻则摔个鼻青脸肿,重则伤筋动骨,要是再不幸被马踩上几脚,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余深心思转念之间,梁卿书早已骑上马开始跨栏了。
和刚才比赛时差不多,他这回跨栏也是以华丽夸张的施展为主,惊险刺激,看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余深不再犹豫,当机立断走到障碍的侧边外围,沿着梁卿书行进的轨迹往前慢跑起来。
周围同学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马的不对劲,还在为自家班长鼓掌喝彩,甚至嚷嚷着让他跳得更高一些。
但到第四栏的时候,梁卿书却忽然缓下了马的步子。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anna的不对劲儿,表情倏地凝重了一下,下意识地拉马绳想让马停下来,却不知怎地更加刺激到了马。
马惊声嘶鸣一声,当场就把梁卿书颠地差点松开缰绳。
围观的同学们纷纷惊在原地。
直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去喊老师,人群猛地炸开,刘佩本来是站在终点等着梁卿书过来的,此时完全傻了眼,眼睛紧盯着梁卿书,脸色一寸寸地变青,手足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anna显然受了极大的刺激,此时就像是被什么异物入侵了一样疯狂地甩起了头,刚一甩完又开始狂奔,那架势竟是要把梁卿书活活甩下来似的。
好在梁卿书这么多年的马术也不是白学的,在最初一瞬间的慌张之后,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再次调整姿势牢牢控住缰绳和马镫,坐直身体,试图让anna安静下来。
这方法起了一点作用,anna终于不再像先前那般反应剧烈了。
看样子,只要再用急停的方式往后拉一下缰绳,就能让这场惊马化险为夷了。
梁卿书右手重新握紧缰绳。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动作忽然迟疑了起来,半天都没有拉下绳子,而是任由马狂奔。
“不要直接拉绳子!”千钧一发之际,沿着内环一路跑过来的余深突然大声冲着他喊,“用pullyrein!右手撑住马脖子,身体向后靠,快!”
他的话冷静且不容反驳,在这种紧急状况下传到梁卿书耳中,无异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维持这个姿势不要动!”余深追不上马,步子渐渐停了下来,但说话音量却不减,声音沉稳而有力,“——好,现在用左手慢慢拉绳!”
能感觉胯-下的马又开始狂躁起来,梁卿书凝重着脸色,按照余深说的一步步照做,终于让受惊狂奔的马一点点地稳定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从狂奔渐渐转入小跑,没过多久便彻底停了下来。
“班长!”马不再跑了以后,刘佩快步冲了过去,“你还好吧?!”
梁卿书没应,他闭上眼又迅速睁开,稳定了一下心绪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余深此时还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梁卿书看了他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围观群众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刚刚处在危险一线的梁卿书却很清楚,anna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马脚打滑而有些紧张,远不到发疯的地步,是他第一次停马方式不当,才再一次刺激到了马狂奔起来。
这也导致他之后不敢直接用急停的方式驾驭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越来越不受控制,随着时间撕扯着前进,无助与恐慌几乎要把他吞噬。
周围人当时都喊着让他赶紧拉绳子停马,只有余深看出了他的犹豫和迟疑。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轻轻握紧了手。
“没事吧?”见梁卿书顺利下马了,余深朝着他走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地方受伤……”
余深的话忽然停住。
梁卿书微微垂着头,面上虽然还是一片平静,额头上却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脸色雪白,似乎受到的刺激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幅样子,倒是跟之前强势的他显然是大相径庭,透出一丝细微的软弱。
余深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语气不由得松了些:“要是没出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今天这样,估计老师也不会再让你做什么了。”
“……我知道了。”梁卿书难得没有出言挑刺,反而缓下来道,“刚刚谢谢你了。”
余深点点头:“那我先把anna牵到别的地方去。”
“等一下。”梁卿书忽然叫住他。
余深回头,看着梁卿书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们校区还有不少同学的心筹码在我这里。”梁卿书似乎是思考着才说出来这句话的,语速很慢,“你们准备怎么办?”
余深有些莫名他突然提到这个:“心筹码?”
“嗯。”过了这么一会儿,梁卿书平静多了,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神采,“要是还有拿回去的志气的话,我随时接受你们的挑战。”
“通过学生战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梁卿书说,“之前你们校区有不少直接向我挑战的,不过我平时在学校里的时间不多,所以大多数都回绝了。”
余深等着他的下文。
“但如果是你来挑战……”梁卿书的声音停了停,“几天比一场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能不能赢回去,就各看本事了。”
到这儿,余深才终于听懂他话里的弯弯绕绕。
原来是想给他开绿灯。
这算什么?因为自己帮他脱离了危险,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谢?
“也不是不可以。”余深觉得他这种态度有点意思,“不过要一场场比的话,数量就太多了点。”
按照尤三之前的说法,现在他们校区有心筹码的人也就只有方婷、尤三和余深三个人而已。
如果按照一场比一个的方式来,那要比到猴年马月去。
“这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才刚开学不久,以后还会有不少由第三方发起的大型比赛。”梁卿书说,“在这些游戏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次性赢回所有人的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心思微动。
他本来就不喜欢麻烦,要是一次性赢回所有筹码,那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具体的情况,你回去问问你们校区的学生代表们就知道了。”见余深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梁卿书笑了笑,眼波轻轻流转,“总之,我期待着你的参与。”
因为梁卿书出意外的原因,怕丢了饭碗的女老师不敢再把这节课进行下去,草草地召集了大家,说了些注意事项就放他们回去了。
与此同时旧校区的课也上得差不多了,余深回到了另一边。
“你刚才跑到新校区那边去了?”尤三拉着他小声说,“你是不知道,刚刚班长都快喷火了,你要不过去跟她说明一下情况吧?”
想到方婷的大嗓门,余深就有些头痛,自动忽略了这话。
看到余深似有心事的样子,尤三迟疑着问他:“是不是梁卿书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感觉表情这么严肃啊。”
余深倒也没瞒着:“我刚才听说,往后还会有许多场学生战争,有不少甚至是大型的,我们可以趁机夺回我们的筹码。”
“啊……这……”尤三愣了愣,有些难以启齿,“确实是有,不过那些一般都是新校区组织的活动,我们校区的人很少会去参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不太理解:“为什么?”
“因为打不过。”尤三惭愧地低下了头,“那些游戏一玩就是成千上百的筹码出入,这我们校区谁玩得起啊。”
“原来如此。”
不是不愿意玩,而是已经没有玩的勇气和资格了。
“梁卿书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个……”尤三忧心重重地嘟囔道,“是不是上次高涵输了他不太甘心,所以才邀请你去参加大型比赛啊……”
“唉,我跟你说实话吧。”尤三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人后压低声音,“其实这次新校区向我们发起挑战,我们这边吵得也是很厉害的。虽然班长们都说这是反败为胜的好机会,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在反对,我们当时还为了应不应战这个事投了个票呢。”
“投票的结果,是同意应战的占了大多数?”
“不,不是。”出乎意料地,尤三使劲摇头,紧接着苦起了脸,“是投反对票的这拨人……”
他咬着下唇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最近都被勒令不让来学校了。”
“不让来学校?”余深有些意外,“谁有权力这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接话:“是……”
“尤三!余深!”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方婷便朝着两人所在位置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集合了,一会我们要坐校车回去了。”
“哦,好……”尤三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表情复杂地看了余深一眼,神色间意有所指。
余深想起来,刚刚他的话里提到了“班长们”。
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就从尤三这短短几句话来看,能感觉出旧校区也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团结一心,内部甚至也有着势力分割。
方婷大迈步地走了过来:“你们两一直在这聊什么呢?”
“没什么。”尤三朝她低了下头,飞也似的朝着集合的人群那边跑过去。
忽然只剩下了余深和方婷两个人,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莫名有些尴尬。
“不要和新校区的人走太近了。”见尤三跑远了,方婷压着不满对余深道,“也不要觉得我们两个校区的人可以和平相处,这是不可能的。”
余深笑了笑,没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她声厉色疾的程度来看,估计对自己刚才跑去新校区憋火许久了。
“你怎么还笑?”方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要是分不清利害,恐怕以后我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
余深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之前被勒令不准来上学的那些人,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学校?”
方婷被他说得一愣。
“尤三告诉你的?”震惊过后她反应过来,柳眉倒竖,“这小子怎么这么吃里扒……”
“别误会。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两个校区之间的斗争。”余深突然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我来这里只是上学的,不要用你们的标准束缚我。”
“……”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帮你们夺回一定的筹码,但更多的要求,恕我做不到。”余深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就这样。”
方婷似乎是被他冷硬的语气震到了,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去集合吧。”余深也不想再跟她多说,不顾她的反应,大踏步地朝着体育老师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集合的人群前,高涵似乎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高兴健正在大声训斥着他。
看到余深过来,高兴健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算了,老师也只是为了你好,你先下去吧。”高兴健朝着高涵挥手,“记得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行。”
高涵本来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无奈刚刚骂他的是他舅舅,再气也只能死命忍着,何况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在比赛中输给了余深,从而被流放到了旧校区。
看到余深,他的脸色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余深倒是对这两人的态度都不太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有什么事情,他倒也不怕。
另一边,方婷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余深冷漠走远的背影,她暗自咬了咬牙。
接着,她从兜里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个短信出去。
等待着上校车的人堆里有人的手机响了一声,这人脸色白了白,见老师没注意才放下心。
这人借着旁边同学的遮挡打开手机查看,飞快地打字跟方婷一来一回地回复着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不想让余深跟新校区走那么近。】
【……】
【你说的对。】
【知道的,余深不就是想学小提琴么,是因为这个才去讨好新校区那边的人的吧?】
【……】
【我会跟新校区那边的弦乐社长说好的……我保证,到时候一定没有任何一个社团愿意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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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傲娇·卿书:来找我比赛=多来找我玩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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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先前被余深怼了的原因,在回校的途上,方婷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晓中虽然体制特殊了点,但内核其实也跟普通学校差不了太远,女生们围在一起就爱叽叽喳喳聊天,然而这会她们的班长板着个脸抱臂坐在座位上,吓得周围一干女生连八卦都不敢,只能互递眼色行事。
回去的这一路上,倒是分外清净。
夜深之后,回到宿舍的余深收拾完行李,从行李箱里捧出一个小提琴盒。
他这次从美国转学到黔乐,随身带过来的行李并不多,这把小提琴可以说在其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份量。
小提琴名为carloantoore,由十八世纪米兰名家所造,历经近三个世纪的风迁,如今它的价格已经高达25万美元,寓意深重,也是余深最爱的琴。
他从马尔顿漫游到北欧,在美国短暂定居后又奔赴黔乐,碾转流浪了十几年,唯有这把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余深仔细地给弓子上了松香,将琴弦拉紧,驾在脖子上随意地拉了两下。
半首温婉的《withyouwithoutyou》从半掩的窗间流露出去,和着如玉的月色,像是点开了压抑已久的旧校区的涟漪。
身为师资力量雄厚的贵族学校,晓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为学生提供精良的私人定制教育,很适合像余深这样在某一领域有所特长,想要不断突破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完琴瘾后,余深拿出之前从教导主任那里领来的留学生手册,上面用英法日汉四国语言事无巨细地写了关于晓中的一切,也包括对各类兴趣社团的介绍。
余深靠在长桌边翻了翻,拍下了弦乐社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大约是余深运气不好,才在第一天撞上了折腾人的马术课,等他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课程设置就正常了许多。
不过,当他今天信步走进高二a班的教室时,再没有了像昨天那样的热烈欢迎,只有方婷给诸位班干部安排任务的声音不断地响彻在教室里。
余深往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方婷站着的那个角落里,坐着的学生稀稀拉拉的,还有不少座位都是空的,显得异常违和。
——这大概就是尤三昨天说的那些不让来上学的人的座位吧。
那附近的学生几乎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空座位应和着方婷消不下去的尖利嗓音,让气氛沉重而又尴尬。
余深漠然地收回视线。
这样的光景,让他一下子失了在这里交朋友的心思。
唯一还算得上热情的是尤三,知道余深想参加弦乐兴趣班,还特意过来给他出主意。
“我听班长说过,余深你的琴拉得好像挺不错的是吧?”尤三指着余深手机上拍下来的联系方式说,“那这样的话……我们校区的班估计你参加不了,你得去新校区。那边社团多,各种水平的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说到新校区,余深便不自觉地想起梁卿书。
上次他听到了梁卿书手机铃声用的是小提琴曲,但提出比小提琴的时候,梁卿书又多方闪避,到头来也不知道对方学的是什么乐器。
……嘛,想这个干什么。毕竟大少爷,可能完全不学乐器也说不定。
尤三问:“余深你自己有什么要求呢?”
余深想了想:“特米瑟老师会去哪个校区?”
“当然是新校区呀,那种大牌小提琴家怎么可能来这边。”尤三说得理所当然,“我上次去看过,这边的好多学生还在学基础,架琴的时候那脖子扭得叫一个奇怪。”
“那我放学去新校区看看。”预备铃快打了,余深收起了手机。
“嗯……”明明是尤三自己让余深去新校区,但看到他这么不把去新校区当回事,当即迟疑起来,“你去吧。不过记得要小心啊……”
“怎么?”
“……也没什么。”尤三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只告诉了他注意事项和去新校区最便捷的方式。
尤三说完以后就回了座位。余深回头,忽觉方婷的视线在一瞬间轻飘飘地落了过来,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学后,余深坐着直通电车到达了新校区。
和昨天去马场的那辆属于旧校区的校车不同,这台小型电车外形漂亮,装横华丽,内里铺设了暖色的木地板不说,连拉手的吊环边缘都装饰上了新鲜的鲜花,座位上更是有着厚厚的绒垫,大胆散发着资本主义奢侈腐败的气息。
看到这电车的余深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晓中新校区的学生去旧校区会觉得自己是被“流放”了。
直通电车如此,也不难想象新校区如何了。
果然,下了车步行到新校区,内里的高调装修几乎要让余深怀疑这不是个中学校。
洁白崭新的地毯从教学楼的走廊就开始铺满,余深走在上面,连半点足音也无。
他抬头望向目前的教学楼。
这栋不是主教学楼,而是专门用来让学生们举办各种小型活动的楼,面向余深的这一面全是巨大的玻璃门面,能把里面的学生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只有小部分学生在进行社团活动,吹拉弹唱,更多的是在一间间分隔开的教室里竖起长长的桌子玩各种游戏的学生。
其中光玩扑克的,就有不下五桌。
“新校区其实才是学生战争的主战场。”余深想起了尤三方才说过的话,“我们旧校区真的远远比不上,他们玩得可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记得别被一些玩疯了的人缠上,只进行普通的社团活动的话,应该是没事的……”
余深凝眉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大楼的正前方进去了。
进去以后有一个专门招待人的前台,每天的过往学生都需要在这里登记。
余深走到前台前,问那里两个胸上别着学生会徽章的女生:“请问,弦乐相关的社团怎么走?”
两个女孩见是个背着琴的混血小帅哥来问,表情和动作都很亲切有礼:“同学,你是留学生吧?从旧校区过来的?”
余深:“嗯。”
“旧校区得先去留中登记一下吧?”其中一个女孩向另外一位确认。
“好像是。”另外一个女孩明显更有经验些,转头对余深道,“——同学,你现在得去对面的留学生交流中心那里,找老师填表签字才能加入社团。”
余深:“现在还有值班的老师在吗?”
“嗯……”那女生明显迟疑起来,“不知道。留中每天去的人不多,老师们有点……”
“而且留中好远的,走过去起码得15分钟。”最开始说话的女生呐呐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瞥了她一眼。他把手肘靠在桌上,离两个女生距离都更近了一些,手指搭在唇边,轻轻笑起来:“只有这一种方法吗?从旧校区过来,也得40多分钟呢。”
两个女生的脸红了红。
“那就、那就直接在这里填表吧。”其中一个女生低头,“同学你汉语不错,应该不需要再进行考核了……”
余深站直身体:“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客气。”女生慌忙说,“你是要去哪个社团?弦乐是吧?”
另一个女孩接话:“弦乐是甲乙丙三级,想去甲级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社长,正好他闲着。”
余深脸上笑容不减:“可以的。”
女生又多看了他几眼,低头去接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顺,女生开口说了这边的情况,电话那头说知道了,又回复说社长现在不在电话前,现在去叫,让她们再等等。
女生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余深,余深表示没关系,他可以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再次接通,一个女生接了起来,笑容满面地再次说明了前台的情况,但听着听着电话,她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僵住了。
她的表情有点纳闷,不久之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过去。
但显然,这次也没听到什么好消息。
“奇怪了,”她忍不住对旁边的女生吐槽,“今天弦乐社团集体开会,社长们都忙得走不开。”
“副社长呢?”
“也被叫去开会了。”
“都这个点了,指导老师也不在,他们开什么大会啊?”
“不知道,简直毛病。”
两个女孩对完话,深表歉意地跟余深说了情况。
余深思考片刻:“那我明天再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对不起啊,同学。”女孩把余深填好的表递给他,“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在这儿足足站了十多分钟,余深倒是依然风度从容:“没关系。人之常情。”
既然没办法参加弦乐社团,余深便打算转折回去。
他从大楼里走出来,本来想直接去电车的站台,眼睛随意往旁边的透明教室里一瞄,却看到了异样的一幕。
教室正中间的赌桌上,几个大男生正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生,他们手上拿着扑克牌,拼命地甩在女生的面前,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赶紧做决定啊!犹豫什么!再不赶紧下注,小心把你的筹码全给你收了!”
“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选什么……”被吓破了胆的女生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牌,声若蝇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现在玩的是一种叫做“选花”的游戏,庄家由这个恶狠狠的男生扮演,玩家则是这个女生。
这游戏规则很简单,由庄家每次从一堆扑克牌里随机抽出三张,其中必定有一张是joker,q,j这些带花柄的牌,女生只要选中这个就算赢,反之则算输。
“这还能不知道?都把一张牌翻开了啊!”男生吼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进行到这一局,其中一张牌已经被女生捏在手里,剩下的两张铺在桌上,一张已经被翻开,是黑桃5,最后一张牌则正面朝下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你看,这张黑桃5都给你看了,花牌要么是你手上那张,要么是盖下去的这张。”男生诱导她说,“那肯定不可能是你手上那张吧!难不成你对自己的选择很自信?”
女生都快被逼哭了:“不、我不……我不相信你……”
她没有自信,但她也打死不肯相信这个男生。
她已经在这里连续输了二十多个筹码了,不论听男生的暗示还是不听,结果都是一败涂地,这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拿桌上那张。”余深沉稳的声音忽然在女生旁边响起,“比你手上这张,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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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余深的发言,正在游戏的男生和女生皆是一愣,纷纷抬头看去,发现是个穿着旧校区校服的高个子男生。
余深再次朝着女生重复:“拿桌上那张。”
“啊,好、好……”女生呐呐地反应过来,赶紧拿起了桌上那张被盖着的牌。
翻开一看,果然是小joker。
“卧槽你这是干嘛?”几个男生都哗哗地站了起来,朝着余深逼近,“谁他妈让你进来的?你拿到许可了么!?”
“没拿到。”余深的声音很是清淡,“我想进来就进来了。”
男生们:“……”
“如果我没记住的话,校内禁止暴力行为。”见几个男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余深转了下手腕说,“我倒是不介意。不过还是提醒一下,你们如果动手,恐怕明天就不能正常来学校上课了。”
余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然,神情淡定自如,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唾弃,弄得几个男生一时也搞不清他是什么来头。
这学校里的不少学生非富即贵,要是惹错了人,往后他们的人生怕是就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男生们权衡了一下,互相递了个眼神。
随即,一个看起来最和善的男生站了出来,跟余深理论:“可是,我们是正常比赛,是你突然闯进来对玩家指手画脚,这不太好吧。”
“正常比赛?”余深嗤笑了一声,从女生手中拿过那张牌,指着卡面上的一小处缺口说,一字一句地道,“你确定,这也叫正常?”
“操……”其中一个男生变了脸,指着女生骂道,“那是这个女表子自己扣的好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女生头发散乱,拼命摇头,哭得溃不成军,“是你们污蔑我!是你们污蔑我……”
她这幅崩溃哭泣的模样,逐渐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学生的视线。
余深往女生那里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她自己扣的?行啊,那我们就去把实行委员会的叫来,看看到底是她自己扣的,还是你们在作怪。”
余深说的实行委员会是晓中专为学生战争所设置的组织,在里面工作的大多都是各科老师,专门监督和管理有关学生战争的秩序和纪律。
一听到实行委员会,那几个男生一下子就给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让实行委员会知道这事,那还得了?
眼看着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余深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先前的和善面孔的胖男生再次站了出来,把筹码赔给女生,又好说歹说把两人送了出去,这事才算结束。
离开社团大楼后,女生一路上还在抽抽嗒嗒地哭,余深拿她没办法,只好送她去公交车站。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止住自己的眼泪,感觉很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
“算了。”余深指了指近在咫尺的车站,“就送你到这里,我要去另外一边坐电车了。”
“等一下。”女生急急地叫住他,“那个,我……”
余深:?
“我能请你吃顿饭吗……”她的声音很小,怯弱地看着余深,“不行的话,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改日我请你也行!”
余深:“……”
“我觉得你肯定也饿了吧。”见余深没有拒绝,女生胆子稍微大了点,“要是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我们去食堂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乎认准了余深不会直接生硬地拒绝,又源源不断地提出了好几种方案,余深实在无法,便答应跟她去食堂,顺便问问关于新校区的一些情报。
通过交谈,余深知道了这女生名叫王若兰,刚才的社团则是油画部。
好好的油画社团竟然热衷于玩扑克,可见学生战争确实把人逼到了一种境界。
新校区的食堂同样华丽得不成样子,来回穿梭的服务生尚且不论,内厅的玻璃门外甚至还有一袭瀑布。
余深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个咖喱就坐下了。
王若兰问:“你刚才是怎么看出那牌有问题的呢?”
“那牌没有问题。”余深在咖喱上撒上辣椒粉,“我当时也只是说了,相比于你手上捏着的那张牌,它可能性更大而已。”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王若兰吃了一惊:“啊?”
“没有问题?”她感到不可思议,“没有问题我怎么会输那么多次?难道不是他们出千了吗?”
“出千……你硬要说的话,也算是吧。”余深思考了一下说,“其实只是一个常见的概率问题。你听说过蒙提霍尔悖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若兰露出茫然的神情。
余深耐心地跟她解释:“当时的情况,是你手上已经拿到了一张牌,但是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在这个时候,社长翻开了一张黑桃5,那么花牌就只能是你手上这张和剩下没翻开的那张二选一了。”
“是的。”一想起这事王若兰就觉得后怕,脸色依然不好,“社长当时逼着我拿剩下那张牌,我很害怕,我不敢相信他,就觉得一定不是那张……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那张。”
“正常。”余深说,“一般人会觉得这两张无论选哪个,概率都是三分之一,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王若兰:“什么意思?”
“你可以假设有两个集合,集合一里是你那张牌,它是花牌的概率是三分之一,集合二是剩下的两张牌,它们是花牌的概率是三分之二,在已经确定其中之一不是花牌的情况下,那么自然是剩下的牌承担这三分之二了。”
“原来是这样……”王若兰回过神,“那他就是故意吓我,让我不敢去选桌上那张牌。”
“是。”余深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不过他们随手一翻就翻出不是花牌的一张,从这点来看,多半也是做了点小手段的。”
王若兰有些发怔。那群男生要骗她是肯定的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余深会为了她出头。
想到以后余深可能会因为这事被那群男生找事,她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你刚刚不救我也可以的。”王若兰柔柔弱弱地说,“我和学生会有过约定,他们是赢不走我所有的筹码的。”
余深已经开始吃饭了,没有接话,只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王若兰表情凝重,跟他解释了一些关于新校区的现状。
新校区作为学生战争的主场,其激烈程度远比旧校区要可怕得多,为了不被流放到旧校区,一些没信心参加比赛的弱者便会寻求学生会的帮助。
他们和学生会定下笔头约定,将自己的心筹码和一部分普通筹码上交给学生会,这样就有了在新校区留下来的资本。
但同时,这样的他们也成了学生会的奴隶,只要是学生会干部的指示和命令,他们就不能违抗。
余深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咖喱,问:“现在学生会的主席是谁?”
“是二年级的梁卿书。”王若兰似乎不敢直呼大名,说话声音特别小,“这个跟学生会约定的法子,也是他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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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梁卿书。
这个答案倒也没太超出余深的预料。
“不过绘画社应该所属社联吧?为什么你不去找社联,要去找学生会庇护?”余深继续问王若兰。
在来新校区之前,余深在尤三那里了解到,新校区因为规格较大,各种势力也是盘根错节,除了负责管束纪律的实行委员会外,另外较大的组织还有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
“社联……”王若兰好像没想到余深会突然提出这个,反应了一两秒才拼命摇头,“没用的,找社联跟找学生会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余深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社联的主席也是梁卿书?”
“倒不是这个原因。怎么说呢……”王若兰低下眉毛,措辞说,“社联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只能说,社联现在并没有正式的主席,梁……卿书虽然暂代管理,但感觉他并不上心。所以社团现在都各玩各的了,就算出了什么事,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想到社联这个组织的。”
“而且,各个社团内部从社长到社员分工都很明确,也没什么用得到社联的地方。就算要申请活动用地和资金,也只需要经过学生会的批准就行了。”
原来如此。
余深有些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先以为社联是足以跟学生会、实行委员会三足鼎立的庞大机构,如今看来却只是个鸡肋组织。
不过,就算只是个鸡肋组织,也都有着梁卿书的影子。
从这点来看,梁卿书在整个新校区的影响,远比他所想的要深远许多。
“你们的主席在二年级的哪个班?”余深在吃完之前,问了王若兰最后一个问题。
“在最好的a班。”王若兰有问必答,“不过,他其实不怎么来学校的。我听a班的朋友说过,一个月只能见到他两三次,有时候甚至好几个月也见不到。当然不来也好,跟他待在一个空间,估计胃都要绞痛了吧……”
王若兰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余深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想不到,跟梁卿书碰上竟然还算是个偶然事件。
一顿饭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余深无心再留在新校区,王若兰只能恋恋不舍地跟他分开。
临分别时王若兰还特意问了他的联系方式,却被他用“刚来这边,还没来得及办电话卡”的理由回绝了。
肉眼都能看得出王若兰脸上的失望,余深却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现在这个混沌的情况而言,不跟新校区的任何人建立太深的关系,才是明智的做法。
从新校区的食堂出来后,余深坐上空无一人的电车,望着窗外的烟黄色夕阳出神。
电车上的窗户被兢兢业业的从业员擦洗得一尘不染,反射着黄昏余光的玻璃和外面缓缓后退的黔乐市街景相得益彰,透出一种人工感的精致气息。
余深忽然想起梁卿书说过的那句愿意接受他挑战的话,眼皮不由得微微一跳。
从梁卿书三天两头不来学校的情况来看,他本人可能对学生战争并不感兴趣,所以才对来学校一事无比懈怠。
可学生战争又是经他的手发扬光大的。
这做法看上去简直充满矛盾。
所以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如果是想要强劲的对手,新校区能人辈出,总不至于连一个能与他相抗衡的人都没有吧。
相反,他偏偏找上了只在延时战中小胜、现有筹码还不超过200个的余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当然不会自信到以“可能他对我有一定的好感度”这样的理由来糊弄自己,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头绪。
不过,在对方攻过来之前,先保持现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余深不知道的是,就算梁卿书不来学校,学生战争的邀请函也还是能通过内部app发送到他那儿去的。
梁卿书的平板由刘佩保管,每天定时帮他查看及整理消息。
这会刘佩正和坐在家里的梁卿书通着视频,小心翼翼地把app上接到的挑战念给他听:“班长,围棋社社长说过几天想跟您一决高下,赌注是1000个普通筹码。”
“1000个?”梁卿书微微侧过头来,冷白的灯光给他漫不经心的神情添上一份冷意。
他有些好笑:“他们这是把整个社团这学期的筹码都贡献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刘佩问,“您要应战吗?”
“不。”梁卿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没什么兴趣。”
虽然梁卿书对社团管理的事并不上心,但总会有人不厌其烦地给他汇报各种社团动向,因此他是知道围棋社为了这次的比赛下了多大的苦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年24小时无休练习,而我连围棋有几个棋子都快忘了。”梁卿书的声音含着讽刺,“你问问他们,赢了这样的我,会觉得开心吗?”
刘佩立刻道:“我这就去回绝。”
“还有多少挑战都一并回绝了吧。”梁卿书冷淡道,“让他们多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对手上,也省的浪费了他们吃过的那些健脑丸。”
刘佩尴尬地点头。
这几年在新校区,梁卿书的不败传言越传越广,甚至有刚入学的高一小学妹在没见过他的情况下,误以为他是三头六臂的巨人,力大无穷不说,还全知全能。
有钱人的无聊程度有时候并不亚于普通人。
明明只是梁卿书自己拒绝了那些不感兴趣的比赛,却硬生生被传成了是那些挑战者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自觉滑跪认输了。
不过梁卿书倒也懒得去纠正传言,因为确实能帮他挡掉不少无聊的邀请。
毕竟,就算要刘佩一个个去按下拒绝的键,也是够费时间的。
“对了,班长,还有一件事。”刘佩不再用那些烦人的赛事邀请来烦他,“昨天下午的时候,油画社内部好像因为筹码的事发生了争执,有一个叫王若兰的女生当场发来了退社申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点事?”
“不,就这点事我不会拿来跟您说的。”刘佩赶紧补充,“主要是,这个女生不仅要求退社,还一并要求转入旧校区。我因为要帮她办理手续就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她的心筹码早就已经被交到学生会了。”
刘佩说到这儿稍微停了一下,观察着梁卿书的神色。
可能是人主动要去旧校区这事太过新鲜,梁卿书并没有不耐:“继续说。”
刘佩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就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转校区。后来听油画社的社员们说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个旧校区的男生专门跑到他们社团去劝这个女生了。您不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吗?”
梁卿书问:“旧校区的人?有登记吗?”
刘佩抱歉道:“还在查。”
“尽快查。”听刘佩逼逼叨了大半天,梁卿书终于才像是提起了点兴趣,嘴角稍展,“我本来还以为旧校区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有点骨气的嘛。”
刘佩垂目:“您打算怎么办?”
梁卿书思索了片刻道:“先切断吧,过两天我再联系你说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佩应了,按下屏幕上的红色键。
视频一被切断的瞬间,梁卿书所待着的阳台上便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这人是梁卿书的表哥蔡林文,比梁卿书只长了两三岁。
除了在外打拼的一些家族成员,梁家大部分人都定居在隔壁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胡笳,只有梁卿书一人远赴黔乐求学,独自住在这边的小别墅里。
蔡林文扫了一眼梁卿书手上拿着的平板,笑着坐下来:“你也真放心把筹码交给他。你不怕他这么在app上一划,你的筹码就都没有了。”
“使用筹码要指纹验证的。”梁卿书不头都没抬,“何况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敢动筹码。”
“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的问题。”梁卿书轻笑一声,“这么做对他来说没有利益。失去那些筹码我也不会怎么样,但他从此就是天翻地覆了。”
见挑拨无用,蔡林文不由得耸肩。
不过梁卿书说的也是事实,实力的巨大悬殊,已经将背叛的一切可能性剔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林文接着吊儿郎当地道:“所以说,最近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比赛是么?我可是专程坐飞机跑来凑热闹了啊。”
“没有。”梁卿书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望向外面一览无余的黔乐夜景,“都是些常规比赛。”
“我就知道又是常规比赛。”蔡林文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一听这话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就是太在乎输赢了,只敢把比赛范围固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没意思没意思。”
他吐槽道:“这么计较来计较去的,根本不是玩游戏,是游戏在玩他们了嘛。”
梁卿书没有搭腔。不过从表情来看,他似乎也相当赞同这个说法。
如同蔡林文所说,不管是新校区还是旧校区,大多数人都是把筹码视为第一重要的东西。
强者只想不断保持自己手头的筹码数量,弱者则热衷于把心筹码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的确,按照规定,能够手握一定数量筹码在这个学校就算是安全了,重视筹码并没有什么错。但反过来说,过于在乎筹码,也更容易被筹码操控。
学生战争归根结底不过是游戏。
而筹码不过是为这场游戏加料的小玩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筹码视作第一要素的人,连学生战争的玩家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参与者。
而对于这样激不起任何变化的参与者,梁卿书本身的态度就比谁都要冷淡。
“我说,既然没有比赛,不然就自己发起好了?”蔡林文托着下巴道,“随便弄个什么大型比赛就好,你那边不也期待很久了么?”
“我倒也没有那么无聊。”
蔡林文却孜孜不倦地骚扰他:“我明明看你的无聊都写在脸上了。试试呗,这么好玩的事,你不来参与一下,就太没意思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卿书的眼睫闪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蔡林文扬了扬眉毛。
梁卿书睁开眼,缓缓道:“不过除了新校区的学生,我还想邀请旧校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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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校区回来后,之后的几天,余深只要一放学就会再去前往社团大楼。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弦乐社的几个社长就跟故意躲他似的,余深去了好几次,都没能跟他们见上一面。
而原本负责接待余深、帮着他找人的那两个前台女孩到了第三天也没了踪影,前台重新换了人轮班,新来的接待甚至一看余深是旧校区的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这下子,就算余深再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也能清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了。
问题只在于,这个人到底是谁。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加入弦乐社。
因为除此之外,余深不管是到新校区来,还是偶尔利用新校区的设施,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第四次被拒绝后,余深便只好把加入社团的事搁置了下来。
与此同时,旧校区的日常还在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没在新校区上过课,并不知道新校区的上课形式是怎样的,不过就眼下旧校区的情形来看,一切都意外地平常普通。
老师正常使用ppt和白板上课,教学内容也只是囿于全国|统|一|教材。学生需要跑操做作业,并不会天天为了筹码争夺得鸡犬不宁。
好像除了学生们自主了一点之外,一切都和普通学校没什么不同。
但尽管如此,那被勒令不让来学校的12个同学也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过多的空位还是像一个个的小黑洞一样,蚕食着班上同学的心,也让整个班级的气氛变得更加沉寂和不安。
有次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余深注意到班长方婷把班委们集合了起来谈话。
几个人表情晦暗又严肃,对话通过空气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几句:
“班长,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你最好再好好考虑……”
“是啊,万一他们闹到校董会那边去怎么办?”
“要真闹到那边去,那岂不是我们有理?上次难道不算是新校区逼迫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不能这么说啊班长,上次毕竟是我们自己答应的……”
几个班委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只有方婷的声音越发尖锐和不满起来。
学习委员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余深,赶紧拉了拉方婷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方婷身形一僵,赶紧扭头看去。
她身后不远处,余深正巧不巧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修长挺拔的身姿甚至给这片走廊覆上了一片不小的阴影,略显苍白的肤色也削减了他的温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清矍。
余深手上随意地举着一个本,眼睛慢慢地朝着他们扫过去。
方婷差点被他吓一跳:“余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交个作业。”余深没回答她的话,径直把本子递到了学习委员的手上。
“啊对,下节课是思政课,老师说了让我提前把作业堆在讲桌上的。”学习委员兼任思政课的课代表,一听余深这话简直如获大赦,匆匆跟方婷说了句“有事下次再说”就往教室里跑。
然而过了没两秒学习委员就又折了回来,抄起刚刚忘了接过的余深作业,又一次往教室里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她连跟方婷打招呼都没了。
看出学习委员是在隐晦地对自己表达不满,方婷气得几乎是两眼冒烟。
但不过一会儿,她的表情就恢复如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摆出得体的笑容,对余深道:“余深,你先别走,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完这话,她的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其他人立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走的意思,一个个都飞速进了教室。
方婷这才觉得满意,开了话题的头:“余深,你知道下周周三是什么日子吗?”
余深斜靠在门框上,不咸不淡地道:“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方婷被他话里的冷意梗了一下,不大高兴地皱了下眉:“行,那我直说了。下周三是校友回归日,我们学校要请一些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学姐们过来学校做演讲,也算是给我们这些后辈们打气。”
余深听说过这种活动,不太在意地问:“国旗下演讲?”
方婷像是觉得他的话好笑:“那些都是功成名就的大前辈,让他们到国旗下晒日头?可真有你的。”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没混出点本事,母校也不可能回请这些学长学姐们回来,毕竟这种活动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和炫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嘴角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极了讽刺:“是么。可我觉得让他们来旧校区演讲,也挺不合适的呢。”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余深知道方婷把自己旧校区班长的身份看得十分重,但旧校区显然远远不如新校区,这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
方婷也确实被余深怼得急火攻心,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只能忍下耐心道:“这没办法,不过我们旧校区也不是这场活动的主办,新校区才是。”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被她赶进教室的文艺委员就走了出来,把一封带着红色火漆印章的信封递给了她。
方婷又把它拿给余深:“这是新校区发过来的邀请函,每个班10封。活动不在学校里面办,是在外面的高级会场,我准备让你带着班上的同学一块去。”
余深没有立刻接过,低头看了一下那信封。
纸面坚|挺漆黑,看上去精致高级,上面却没有写任何关键信息,隐隐散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余深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封信的来意,挑眉一字一句地道:“我带同学去?这种事不是应该班长来做吗?我越俎代庖,不合适吧?”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方婷到这会儿倒是变得异常坚定,强硬地道,“这是班长命令,我有事走不开,只能你去。”
“走不开?”余深轻笑一声,抱起胳膊说,“原来如此。如果我没猜错,这封信里写的,大概又是什么要献上心筹码的赌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婷的脸色哗地变了,显然是被余深余深说中了。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赌上心筹码……”毕竟有求于人,加上心虚,方婷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只是觉得你去会比我去更有效果,如果能赢回来大批筹码,那不也是你自己的光荣吗?”
余深没接话。
“你也知道我实力不济,我去说不定只能给你们添乱。”方婷难得流露出低姿态,“所以,拜托你了。”
余深在心里冷笑一声。
方婷嘴上说得无比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不想以身犯险,想把他和其他9个同学推出去当靶子而已。
这场比赛要是赢了,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能借此展现出旧校区的实力,别人自然会对她这个班长高看一头。
而如果输了,已经靠着余深顺利拿回心筹码的方婷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简单来说,方婷就是想要充分利用余深的能力,但又不想为此背负任何风险。
算盘打得倒是够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扯这么一会话,就到了快上课的时候,余深不想再跟方婷继续说下去,他无视了对方的低姿态,打算直接掉头等人。
“等一下!”见余深不上钩的方婷立刻急了,竟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我从尤三那里听说,你最近一直被几个弦乐社拒之门外?”
余深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加入弦乐社,我可以帮你疏通关系。”方婷试着跟他讨价还价,“我认识弦乐社的人,也知道他们平时的活动时间。”
余深看她,目光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原来你和社长认识?”
“当然了,我自己带了一个社团,去社联开会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经常能和这位社长见到。”方婷浑然不觉,反倒重新把信函举在他的面前,“怎么样,这条件对你来说不亏吧?何况你上次赢了那么多筹码,就算输100个也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余深抬起眼皮,从她手上接过信封。
方婷见说动了他,口气不由得得意起来:“还有,我听说梁卿书这次也会参加这场游戏——哦,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要亲自参与到游戏里来。如果你能赢了他,这可是一条肥鱼啊。”
虽然旧校区现在基本上实行自治,梁卿书不会管到这儿来,但对于新校区来说,他却是最大的势力,无孔不入,说他掌握着整个新校区的命脉也不为过。
听到梁卿书的名字,余深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漆黑锋利的信封边缘划过,指尖随即传来一阵尖锐冰冷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收下信封,没有接方婷的话,倒是冷静地问了另一个问题:“普通筹码到底有什么用?”
方婷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有点疑惑:“咦?尤三没告诉你吗?”
“没有。”
“怪不得你对学生战争这么不积极,原来是还不知道这个。”方婷这会倒像是个热心待人的好班长了,“我之前不也跟你说了吗?初始的普通筹码是从你的入学金来的。既然是入学金,那毕业了自然要还给学校的。”
“还100枚?”
“怎么可能,你见过借出三年的钱没有利息的吗?”方婷的表情透出一丝残忍和嘲弄,“更何况,就算只还100枚,你别忘了里面还有一枚心筹码。它和你绑定,价值也是永远不会变的。你要把它放心交还给学校吗?”
方婷说一半露一半,但余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总之,我让你去赢筹码可不是为了害你。”方婷说,“可别自己把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说完,她更先一步地带着文艺委员回了教室,态度颇为趾高气扬,似乎是觉得像余深这样的人也只能听她的。
余深看着她旗开得胜地在座位上坐下,撇开目光把信封扯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他只是轻轻用话头引了一下,方婷就炫耀似的把自己认识弦乐社社长的事抖露了出来,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和这位社长的关系还很不错。
这也太明显了。
由此,到底是谁不想让他参加弦乐社,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其中的关窍,略想一下便能明白了。
余深坐回自己的座位,在老师进门之前取出了信封里的银色信纸,漫不经心地把它展开。
虽然参加这场校友交流会并非他的本意,但方婷刚才的话,此时却开始不断地在他脑中闪现。
“——那可是一条肥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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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下线大概在后面一点点,先让主角去钓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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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周三,9月28日。
新校区仿佛誓要给这群回归校友塑造出母校财大气粗的印象,一个小小的校友交流会办得很是盛大,包了全黔乐最豪华的酒店会场不说,还特意派出数十辆豪车接送过往宾客。
只不过可惜的是,尽管已经把场面撑得这么大了,来的人却并不多。
大家似乎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宁愿缩在狭小的宿舍里,也不愿意过来享受这所谓繁华。
特别是旧校区这边的,坐上车以后余深数了下,除了他们a班来人最多,一共来了5个以外,其他班加起来竟然才出了4个人。
旧校区虽然比起新校区朴素了一些,但无论教学楼还是硬件设施都比普通中学强很多,足以和重点大学校园媲美。
学生们上课的教室宽敞明亮,间隔也开,班级和班级之间的交流比较少,因此余深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外班的人。
但不管见没见过,他们几个人的心情几乎都差不多。个个面如死灰,坐在车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会来参加这种活动,必然是之前已经在学生战争输得精光了,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而来。
但从他们脸上的神情来看,惨败又似乎已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希望,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是只想靠着那虚无缥缈的运气就赢回筹码。
尤三在之前的双人扑克中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心筹码,他今天是特意陪着余深过来的。看着外班的那几个人,他忧心极了,眉头皱得能夹住三根笔:“看来外班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他们都是在之前两个校区的比赛中把筹码输掉了么?”余深问。
尤三点点头:“毕竟像这种集体性的比赛,一般a班参加的话,其他班也会跟上的。”
就跟普通学校有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区别一样,晓中的班级自然也有高低之分。一般字母越靠前的班级就越好,该班的班长在大事件中也更有话语权。
余深的目光在那几个外班人身上转了一圈就收了回来,若有所思。
今天跟着余深一起来的a班人,除了尤三,还有被流放到旧校区的高涵以及之前惹了方婷不快的学习委员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