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花落两次之後，程南回到了这。
在过去就读的高中校园走了两圈後，程南看了眼手表，走向校门口。途经几间今年新开的小店、去年刚收的店铺……最後走进一间咖啡厅。
「程南，我以为你又要迟到了。」在吧台後唯一没有戴着工作帽的nV人调侃道。
在阵阵浓郁的咖啡香里，程南边走向休息室边说道：「拜托！我就昨天迟到个一次，店长你就记到现在。」
这间咖啡厅的店长笑YY地接下程南的抱怨，说道：「那你得先检讨自己迟到在先。」
「是是。」程南套上褐sE围裙，站到连身镜前，再戴上深咖sE工作帽与黑sE口罩，一切着装完毕後，她站到收银台前接手点餐。
当年高三考完学测并录取大学後，程南开始找打工。那时这间咖啡厅刚开业，她过来应徵，後来上大学後每逢寒暑假就会过来做短期工读。
「等你大学毕业要是找不到工作，你就过来当咖啡师啊。」年纪轻轻的店长总是如此调侃程南，说得好像她找不到工作似的。
而每次，程南总带些无奈地说：「谢谢你喔，真是贴心。」
店长总呵呵地笑过，不过程南知道，这年纪与李薰相仿的店长姊姊，所言不假，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过来当正职，只是目前程南并未多想，只想先完成学业。
忙到一个空档，程南发现窗边长桌摆着预定牌，随口向同事问道：「今天有多人聚餐吗？」
「是啊，听说是同学会。」在旁边洗杯子的同事答道：「好像还跟你是同高中的，Ga0不好认识？」
程南轻笑几声，「怎麽可能？」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幸好口罩掩去大半俊美的面容，不让人见着就沦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中毕业後，或许是开始打工有了点社会经验，她身上的稚nEnG褪去大半，整个人越发地俊美，甚至曾有星探到校想挖程南进演艺圈，可惜被程南婉拒。
她的五官在岁月雕琢下愈来愈好看，可雌可雄，气质难得，只可惜她对星路兴致缺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大学四年。
大学里，有人偶有谈起程南荒诞的高中经历，程南总是自然地大方坦承，「是啊，我高中时候很坏的。」或许正是因为她这般坦然，反倒让人觉得她似乎「从良」，再者，这两年她竟从未与谁传过「绯闻」。
程南能与异X称兄道弟，惟与nV生保持距离，除非对方有稳定交往的对象，程南才有可能亲近对方一些。有人以为她是双X恋，可程南本人却又明白表示自己的X向，她就是只喜欢nV生，却又不曾与哪个单身nV生交好过。
有人问起，程南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以前答应过人的。」至於答应了什麽，程南没说。
下午两点，一群人忽然走进咖啡厅。
程南不经意往外一瞧，见到三两男nV都穿着高中制服，忽然感到有些怀念。她走出吧台迎接，并指引他们到预订席入座，在扫过每一个人脸上时，程南微微睁大眼。
这是……她高中转组前的班级，也就是方朝雨班上的人。
一群人坐定後，还有一张椅子仍空着。程南稳住心神，上前替他们一一倒过水，一边听着他们说道：「奇怪，她不是说会来吗？怎麽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另一个人接道：「你别催，她说她刚回来台湾，昨天刚下飞机的，可能今天在忙些什麽，反正我们先点也无所谓。」
程南的手不自觉颤抖，深呼x1数次，才顺利将每个人的水杯都倒满水。
包括，空位前的水杯她一并酌好了。
「那我等会过来替各位点餐，你们先看看想吃什麽。」话落，程南便走回吧台，心跳快得彷佛要跳出x口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南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或许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是别人……
叮铃。
那是推开玻璃门，风铃撞击玻璃面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对不起！我刚刚走错间！」
程南望向门口，呼x1一凝，怔怔地看着刚进门穿着制服的美丽nV子，脸上有着大方灿烂的笑容。那眼睛、那笑容、那神韵……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是方朝雨。
「太夸张喽！」
「去一趟国外就变路痴了吗？」
「就说不要跟姚媛走太近。」
调侃声此起彼落，方朝雨忙不迭地笑着道歉，「抱歉抱歉，现在要是在酒吧我就自罚三杯了，但这不是，我就喝杯水可以吧？」她一边说一边饮尽杯中柠檬水，引来众人低呼声，直言去一趟国外，真的会让人不一样。
方朝雨坐到位子上，一一回应完众人的调侃後，唇角挂上安静的笑容。
忽然之间，程南有种走入时光长廊的错觉，见着那群不再是高中生的同窗，穿着制服坐在这，她竟有种回到高中三年的错觉。
她不是在咖啡厅打工的程南，她也不是去国外一趟的方朝雨，是坐在同间教室一同读书写字的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服务生。」
闻声，程南回神，赶紧拿着点餐平板走向他们，走到方朝雨身侧开始一一点餐。她一面庆幸自己戴着帽子与口罩，没有人认出自己，一面又觉得，要是方朝雨认出自己，会有什麽反应呢？
「我重复一次餐点，饮品部分是三杯冰拿铁、两杯热美式、两杯冰伯爵N茶与两杯水果茶。餐点部分则是四份今日主厨特餐、两份午後特餐与两份水果松饼──」
程南望向方朝雨，直视她的眼睛，低问：「你呢？」
方朝雨一顿，带些歉意地笑道：「我还不饿，不好意思。」程南眯了下眼，便挺直腰杆收回身子，转身走向吧台，开始做出餐准备。
方朝雨转头看向服务生，有些若有所思，但很快地注意力被昔日同学拉回，欢谈在国外的各种经历与趣事。
高三毕业典礼的当晚，方朝雨便飞到纽西兰打工度假了一年，存到学费後又申请日本的语言学校，而她在台湾就读的大学则是每学年都得回去一趟跑流程，以保留学籍。
「所以简单说，当我们大三时，你回来念大一吗？」
方朝雨点点头，「对。你们大一的时候我在纽西兰，大二我去日本念书，大三念完书後会回来台湾，从大一开始念。」
众人频频点头，对於方朝雨的经历一面羡慕一面敬佩，也没想到那个安静的方朝雨竟如此胆大与Ai好自由，喜欢四处跑。
「也要我爸支持。」方朝雨微微一笑，「他觉得出国不是坏事，而我会在第一年选打工度假，是我自己想存学费，不想麻烦他太多。」
问完一轮出国经历，话题理所当然地绕到感情上。有人出声调侃，「那你在纽西兰那麽久，怎麽没带个外国人回来？」
方朝雨嗔他一眼，气氛热热闹闹的。谈起感情，不免想起彼此的高中生活，又有人问道：「那你跟学长应该没联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朝雨耸耸肩，「偶尔会聊一点，不是完全没联络，不过，他也交nV朋友了。」
说起唐逸铭，有些人便想到了当年与方朝雨传过「绯闻」的另外一个人，一个，全校都认识的人。
彼此似乎心照不宣，但谁也没敢开口问，方朝雨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些视线代表什麽。
方朝雨喝了口水，泰然自若地笑说：「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喽！你们不知道我那时真正喜欢的，不是学长。」她顿了下，语气里藏着细微的欢喜，与一点骄傲，「是程南。」
几年後的现在，能大大方方地说出与程南的关系，对方朝雨而言，无疑是弥补当年的遗憾。
当时方朝雨最想做的，就是能大大方方地与程南在一起。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能在几年後让一些人知道，这也足够美好了。
程南在吧台频频看向方朝雨，一年不见，她外向许多，可很多时候，还是会流露出高中的模样。每当别人发言时，她总专注地倾听，无论是谁都是如此，而这是方朝雨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
聊到一半，方朝雨发现杯中的水没有了，正转头看向吧台举手时，却与服务生对到眼，她觉得有些奇怪。服务生很快地低下头别开眼，拿起水瓶走向他们。
「不好意思，加个水。」程南在杯中一一倒满水，最後走到方朝雨旁边将水瓶放到桌上，「这个给你们用。」
在程南走後，有人低声说道：「你们不觉得那个服务生的眼睛很好看吗？」
「对啊！我也觉得！虽然只有露出眼睛，但我觉得肯定是那种很帅的nV生！」
忽地，有人说道：「我倒觉得那个服务生一直在偷看朝雨。」
顿时间气氛热热闹闹的，不外乎就是亏方朝雨几句，然而方朝雨并未有太大反应，仅是淡淡一笑，说着是大家多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南不知道他们聊些什麽，只知道话题似乎绕到方朝雨身上，还有人频频瞄向自己。意识到可能与自己有关，程南将帽沿压低了些。
看着方朝雨的侧脸，程南就想到高三毕业时的事。
高三後，各自忙碌，高三班导皆准许班上同学请温书假，在请假的人中，方朝雨是一个，高三之後就鲜少在学校看到方朝雨，考完学测後更是，情况直至毕业典礼那天。
在毕业典礼结束後，她并未去找方朝雨，而是先去找连绣琪给了感恩花束。
「谢谢你照顾我三年啊。」程南笑道。
「还知道报恩啊？」收到花束的连绣琪很是高兴，可嘴上仍不饶人，「我以为你这人就只会买玫瑰花送给朝雨。」
「我才不做这种事。」程南轻笑。
「怎麽不做？朝雨都要出国了，你还不送大一点的花束吗？」
程南笑容僵在嘴角，转为疑惑，「……出国？」
「是啊，」连绣琪跟着收起笑容，皱眉道：「你……不知道她高中毕业後就要出国吗？」
程南不知道。
程南跑出了教官室，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在找到方朝雨前，先找了姚媛。姚媛愣愣地看着她说道：「你说朝雨？她……早就回去啦，她说她要回家收行李，午夜就得搭飞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南愣怔在那，慢慢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第一次见到程南这样的姚媛，有些心惊胆战地说：「你……要不要我帮你转告她？你需要我帮你联络她吗？」
半晌，程南抬起头，摇摇头，哑着声音说：「不了……请你不要告诉她，我找过她……」
姚媛一怔，「为什麽？」